殷素素道:“三哥,其实你心中早已料到,只是顾念著和翠山的兄弟之义,是以隐
忍不说。不错,那日在钱塘江中,躲在船舱中以蚊须针伤你的,便是小妹……”
张翠山大喝:“素素,当真是你?你……你……你怎不早说?”殷素素道:“那天
我忽然用毒针伤他,你知道是什么缘故?”张翠山摇了摇头,道:“你的心思神出鬼没
,我怎猜得到?”殷素素叹了口气,道:“你既猜不到,那就不用猜了。”转头又向俞
岱岩道:“三哥,你猜到了没有,为什么那天我向你发射毒针?我不是要射死你,我只
是要你动弹不得,让我来服侍你。”余岱岩奇道:“那有什么好?”殷素素微笑道:“
你动弹不得,就永远不能离开我了。否则的话,你心中瞧不起我,随时就会抛开我,不
理睬我。”
张翠山全身发抖,目光中如要喷出火来,指著殷素素道:“你……你骗得我好苦!
”俞岱岩突然大叫一声,身子从床板上跃起,砰的一响,摔了下来,四块床板一齐压断
,人却晕了过去。殷素素拔出佩剑,倒转剑柄,递给张翠山,说道:“五哥,你我十年
夫妻,蒙你怜爱,情义深重,我今日死而无怨,盼你一剑将我杀了,以全你武当七侠之
义。”
张翠山接过剑来,一剑便要递出,刺向妻子的胸膛,但霎时之间,十年来妻子对自
己温顺体贴、柔情蜜意,种种好处登时都涌上心来,这一剑如何刺得下手?
张翠山朗声说道:“所有罪孽,全是张翠山一人所为。大丈夫一人作事一人当,今
日教各位心满意足。”说著横过长剑,在自己颈中一划,鲜血迸溅,登时毙命。
殷素素抱着无忌,低声道:“啊,是了,我的孩儿是你给我的。义兄说我欠了你的
恩情,要我好好待你。我可偏不喜欢。”蓦地里右手伸出,往无忌心口一插,竟然将一
颗心眼儿挖了出来,用力向张翠山掷去,叫道:“还你!还你!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欠
你什么了。免得我义兄老是逼我,要我跟你在一起!”说著凄然一笑,突然间双手一松
,身子斜斜跌倒,只见胸口插著一把匕首。
张三丰悲痛之下,竟不哭泣,瞪视著空闻大师,问道:“是你杀死我无忌孩儿的,
是不是?你为什么杀死我无忌孩儿?”
空闻陡然间见此人伦惨变,虽是当今第一武学宗派的掌门,也不禁大为震动,经张
三丰这么一问,不自禁的退了一步,忙道:“不,不是我。是她……是她自己杀的。”
张三丰哈哈一笑,说道:“你们不动手,我一样的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