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道歉:荷兰国王首次就印尼独立初期发生的“过度暴力”行为致歉
3月10日,印尼总统佐科威为远道而来的荷兰国王威廉.亚历山大(Willem Alexander,以下简称威廉)和王后马克西玛(Maxima)举行的隆重欢迎仪式。各界没意料到的是,到印尼进行4天国事访问的荷兰国王威廉在发表演说时,会为1940年代荷兰对印尼独立运动所施予的“过度暴力”(excessive violence)行为作道歉。
《雅加达邮报》报导,威廉10日在西爪哇茂物行宫(Bogor)发表演讲时表示“在印尼宣布独立之后的几年里,曾发生了令人痛心的事件,并造成了许多人身亡。依照荷兰政府先前的声明,我对那些年来荷兰人的过度暴力行为表示遗憾和歉意。我充分意识到,那些受影响的家庭至今仍感到痛苦和悲伤。”
《越通社》报导,威廉在欢迎仪式后举行的记者会上表示,希望未来印尼关系能进一步发展,两国应在相互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的基础上,促进和平、正义和保护少数群体。而印尼总统佐科维则强调,尽管不能抹杀历史,但可以藉鉴过去,为未来双方建立平等互利、相互尊重的关系提供了教训。
迟来的承认
为了获取香料、贵金属等矿产,荷兰在对印尼有过数百年的殖民统治历史。不过,荷兰在其中的1942年因不敌日军而退出印尼,随后日本占领了印尼3年多。二战结束后,苏卡诺在于1945年8月17日宣布印尼独立,却遭到欲重返印尼这前殖民地的荷兰暴力镇压。由于受到国际舆论压力的谴责,以及财政压力的负担,荷兰朱丽安娜女王直至1949年12月27日才宣布印尼“独立”。
《路透社》报导,荷兰军队那4年期间对印尼人民所造成的死亡人数,尽管印尼当局称有约4万人被杀害,但多数荷兰历史学家估计死亡人数约为1500人。对于这段历史,直至71年后,荷兰王室才首次为这段历史作道歉,同时这也是荷兰王室首次对东南亚国家道歉。
《路透社》提到,过去荷兰政府曾向殖民统治期间遭到暴力伤害的幸存者给予了道歉与赔偿。例如,在2011年和2013年,时任荷兰驻印尼大使兹万(Tjeerd de Zwaan)分别对1947年时,曾发生在西爪哇省与苏拉威西岛的屠杀事件表示道歉。在2019年,荷兰海牙上诉法院下令听证5名印尼公民的诉讼,他们主张荷兰政府应对1947年荷兰士兵处决其父亲负有责任。
《美联社》指出,荷兰政府在2013年对这段历史责任的态度是消极的。虽然在1968年,一份出自荷兰人的报告承认在印尼确实有“过度暴力”的情况发生,但荷兰政府主张那是因为荷兰军队正在进行“警察行动”(police action),是为了反击游击战和恐怖袭击而引发的。 尽管早有联合国的报告谴责1948年袭击是“蓄意而无情的”,但荷兰政府从未对士兵提出起诉。
值得注意的是,过去荷兰政府不承认印尼在1945年所宣布的“独立”,认为前荷兰女王朱丽安娜在1949年12月27日的宣告才是印尼的“独立日”。对于这史观差异,威廉10日在演讲时也正式承认了印尼官方的历史论述,他说“今年的8月17日,是印尼宣布其主权、确立其自由和独立国家的地位已存在了75年。 ”、“今天,荷兰政府在政治和道德上都明确承认了这一点。”
《雅加达邮报》指出,威廉的声明推翻了先前荷兰君主拒绝为该国过去的战争罪行道歉的立场。上一次荷兰君主访问印尼是在1995年,虽然当时的荷兰碧翠丝女王(Queen Beatrix)曾有意道歉,但却遭到时任首相维姆·科克(Wim Kok)阻止而作罢,维姆·科克的理由是荷兰还没准备好。
对于荷兰王室的道歉,印尼《商报》提到,威廉并非为其殖民时期的暴力道歉,而是为印尼宣告独立之后发生的暴力事件而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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