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科技巨头之变：从乌托邦到反乌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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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鲁哈尔：硅谷公司已经从满怀激情的创新者变为了监控资本家，但目前正在出现的三个
变化将影响这些巨头以及我们所有人。
形势终于变得对科技巨头不利。上周，Twitter宣布禁止政治广告；欧盟竞争事务专员玛
格丽特‧维斯塔格(Margrethe Vestager)表示，她正在考虑制定更严厉的反垄断准则；多
伦多市推迟了谷歌(Google)的Sidewalk项目；澳大利亚以涉嫌滥用位置数据为由起诉了这
家搜索巨头；美国总统候选人伊丽莎白‧沃伦(Elizabeth Warren)公开批评Facebook的政
治游说，宣称如果她入主白宫，她将关闭商业与政策之间的“旋转门”。
已经很长时间了。在过去20年里，硅谷的大公司描绘了一条从“乌托邦”到“反乌托邦”
的叙事弧。它们已经从满怀激情的车库起家的创新者，变为了监控资本家，从个人数据中
获利，还拥有左右选举以及碾压更大对手的能力。
它们的演变已引起了世界各地政界人士和监管机构的反对，我认为这种反对将是大力且持
久的。我们还看到了三个至关重要的转变，这些转变不仅会影响科技巨头，还会影响到每
个人。
首先，我们将看到科技平台公司的业务模式发生根本转变。自1996年以来，美国科技公司
对用户在其平台上的一切言行只承担有限责任。这种做法造成的后果——包括选举操纵、
政治民粹主义，以及网络仇恨与暴力的货币化——已遭到公众的强烈反对。美国国会正在
考虑终结或至少大幅减少这些法律漏洞。这将迫使Facebook和谷歌等公司对其内容承担更
多责任，就像传统媒体集团那样。
在这方面，Twitter上周三决定禁止政治广告是一个重大的转折点。Twitter首席执行官杰
克‧多尔西(Jack Dorsey)在个人推文中解释道：“靠花钱来增加政治言论的传播已产生
重大后果，当今的民主基础制度可能还没准备好应对这些后果。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值得
退后一步。”
Facebook创始人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坚称他的公司不会效仿。但我非常怀
疑这家社交媒体巨头是否能承受即将到来的排山倒海的政治压力。科技平台的著名批评者
、民主党参议员马克‧华纳(Mark Warner)上周向扎克伯格致信，他在信中敦促Facebook
遵循类似有线电视网的政策，它们可以且确实拒绝发布不正确的政治广告。
这些压力反映了另一个变化。四十年来，私营部门蒸蒸日上，但是我们正在进入一个公共
部门将施加更多控制的时代。我们中的许多人都曾在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希望看到这一转
变。但在大型科技平台公司施加了巨星般的影响力后，我们才清楚看到我们所谓的自由市
场体系已经变得多么缺乏竞争力。
转变的结果可能是出台更严厉的反垄断法律，以及制定关于在数字经济中如何分配财富和
权力的新规则。要想了解事情正在发生怎样的变化，请看澳大利亚对谷歌的诉讼案，这是
全球多起诉讼中的一起。澳大利亚指控这家搜索巨头在个人数据的收集和使用方式上误导
用户，且依据的不是隐私权法——如先前许多案例一样——而是消费者法，所以罚款金额
可能会更高。在我看来，这标志着转变的方向不仅是要加强隐私，还要加强经济正义。
在欧盟，维斯塔格建议对反垄断法进行重大修改。如果她的建议获得采用，数字平台公司
若被控有反竞争行为，将需要证明它们给用户带来什么明显好处。目前，监管机构必须证
明消费者受到的损害。这就是为什么像美国的Yelp或英国的Foundem这样的公司很难赢得
对更大竞争对手的反垄断诉讼的原因之一。科技巨头不仅拥有更强大的法律力量，还控制
著此类案件所依赖的，数据和算法信息的黑匣子。
确保数字生态系统——大公司、初创企业和用户在这个系统内运作——的真正公平，这将
是另一转变的一部分。这第三个变化——从财富创造的时代进入财富分配的时代——或许
是最重要的。
多伦多坚持认为，谷歌的姊妹公司Sidewalk Labs应更多地与用户和公共部门共享从其“
智慧城市”项目中获得的数据和知识产权，这种主张是合适的，也是受欢迎的。该项目将
使用传感器来监视市民在一片12英亩滨水区的活动。这可能会带来更有效的交通模式和更
低的能耗。但是，除非当地政府对项目会收集什么数据以及谁能看到数据有控制权，否则
此类项目将把过多控制权放在一家公司手中。
而这就是问题的核心。始于1980年代的迈向经济新自由主义的转变创造了大量财富，但这
些财富却集中在少数人手中。它导致了一个新的镀金时代(Gilded Age)，在这个时代，政
治制度被有钱的利益集团所把控，尤其是在美国。这是当今政治民粹主义盛行的一个关键
因素。我不知道沃伦明年能否赢得总统大选。但如果她赢了，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头一个举
措，就是出台新规则限制政府官员利用人脉为企业牟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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