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 英国温拿复制机:E for 伊顿公学

楼主: AsamiImai (今井麻美)   2016-08-05 18:44:54
英国温拿复制机:E for 伊顿公学
http://global.udn.com/global_vision/story/8664/1873282
2014年时,泰晤士报委托英国民调机构YouGov做了一份民调,题目是:
你认为政治领导人会因为哪些特质而不适任?
最有趣的发现是,曾就读伊顿公学(Eton College),竟要比发生婚外情、年轻时参加过
极右派、吸毒、拍裸照等等,让更多民众无法接受。也是伊顿校友的演员多明尼克‧韦斯
特(Dominic West)曾说过,在各种恶名当中,唸伊顿公学对媒体而言,大概只比恋童癖
稍微好一点。
然而,这所伊顿公学,也是产出十九位英国首相,以及无数社会菁英的超级名校;校友“
老伊顿人” (Old Etonian) 不仅限于政治圈,也包括威廉跟哈利王子、“汤斗森” (
汤姆·希德斯顿, Tom Hiddleston) 等名流。
在2014年伊顿公学的入学申请,有1,300人争取250个名额,申请的人大概是小学毕业的年
纪,准备考一场不太能靠恶补准备的智力测验,再逐一接受面谈,以确定来自小学的推荐
并非夸大其辞。而最近一次的毕业统计显示,2014年的268名毕业生中,有82人获得牛津
大学或剑桥大学的入学许可。如果英国虎爸虎妈们的心目中有人生胜利组的成功方程式,
这大概就是某种极致路线吧。
人生胜利组的代价显然并不便宜。如果完全没有奖学金的资助,伊顿公学的学费加上寄宿
费用,一年要价37,062镑,即使现在英镑直直落,折合台币也是在一百五十万元上下,唸
个五年大概就可以买一间小套房了。
这个吓人的数字,再加上英国政治人物(过去几年以前首相卡麦隆与前伦敦市长强森为代
表)不时的“脱俗”表现,使伊顿公学成为一个羡慕嫉妒恨的集合体——羡慕的是这些人
得以享用充沛无比的教育资源;嫉妒的是人聪明父母又有钱真是个幸运精子;而恨的则是
这些完全与“现实社会”脱节的天龙人,却又反过来掌握现实社会的规则。
2013年,时任英国首相的卡麦隆任用了“第六位”出身伊顿公学的政策顾问,刚好是时任
伦敦市长鲍瑞斯‧强森(Boris Johnson)的兄弟乔‧强森(Jo Johnson),引起舆论的
轩然大波。用今天的流行语来说,首相所在的唐宁街十号的小圈圈大概是个“暖到不行的
同温层”。
卡麦隆对此的辩护是“他的脑袋够聪明,完全胜任这个职位,跟他出身哪里没什么关系。
”甚至有种辩护是“伊顿公学训练的学生比较有公共服务精神”,当然,这也并非完全是
无稽之谈。根据伊顿前任校长东尼‧利特(Tony Little)的说法,伊顿公学有这个环境
让学生准备好各自的远大前程。
利特在BBC广播访问中,详细阐述了伊顿公学的特出之处。他认为学校提供了足够的资源
与支持,让学生能成为一个独立、开阔且自信的个体。当主持人询问这是否是阶级特权的
堆积,利特以自身的经历反驳,说他也是接受全额奖学金的中下阶级孩子,因为进入伊顿
公学而改变了人生的轨迹,在成年之后才决定回来当校长,希望有更多人能得到这种转变

利特也表示,伊顿公学正在往“不论出身”(need-blind)的方向努力,有越来越高比例
的学生接受程度不一的奖学金入学。2014年时,BBC儿童台CBBC甚至拍了纪录片【我的生
活:全球最有名的学校】 (My Life: Most Famous School in the World),详细记录
三位学生在伊顿公学的日常生活,三位学生分别来自不同族裔与不同背景,接受了全额奖
学金进入伊顿公学,虽然还是有诸多不适应与挑战,整部片仍是相当励志。
话说回来,再怎么样伊顿也不可能完全“不论出身”,那一身燕尾服、拉丁文教学、各式
各样悠久而奇特的传统(迟到签到簿、学长专用草坪、学校专属划船湖),在在都显现了
伊顿公学的尊爵不凡。因此,当伊顿公学投注资源在贫困的东伦敦,设立免费学校“伦敦
优异学院”(London Academy of Excellence),他们也没有意图要完全复制伊顿公学的
成功经验,毕竟资源的差距实在太过庞大。
这么说来,难道多元开放的环境是一种包在泡泡中的假象吗?
让这个泡泡更加难以穿透的一点,大概就是寄宿(boarding)制度了,甚至有人把伊顿公
学比做现实世界的霍格华兹,来自中国、俄国的菁英阶级都渴望进入这个魔法学校。然而
,如果寄宿制度再加上仅收男性的规定,这对青春期的孩子来说,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呢

BBC所拍的另一部纪录片【非常英式教育】(A Very British Education),记录了另一
间男子寄宿中学雷德利公学(Radley College)孩子们就读时与其后的发展。
片中让我印象最深刻的访谈,是男孩们都必须发展出不同的生存策略,有些戮力成为老师
的宠儿,有些成为运动健将,有些成为搞笑大师,而有些则想办法叛逆到违反每一条校规
。不少人受访时都表示,二十四小时的相处,代表你无处可逃,因此必须“长出”一层保
护壳,久而久之,连自己都相信这层保护壳就是真实的自己了。
2015年保守党内战时(卡麦隆与鲍瑞斯‧强森同室操戈,两人也均是老伊顿人),便有心
理医生撰文,主张寄宿学校的生活会养成无谓的竞争意识,可能让人变成长不大的小孩。
另外,纪录片中访问了一位太太,他的先生曾是寄宿生,当被问到是否也有意愿将自己的
小孩送去寄宿学校,她回答:
那他需要抱抱的时候,有谁会在那里?那是我的工作,我不想假手他人啊。
这也说明了新一代的父母对于寄宿制度的其中一个疑虑。
伊顿公学的成功是有目共睹的,这并不是一所完全用金钱所堆砌出来的学校,如果仅是如
此,它也不会有那么特殊的地位与名声,它培养了学生的眼界、能力与企图心。然而,这
么做的代价,是否忽略某些人性的情感需求与心理安全感?是否很容易让学生失去了某种
现实感?
这些问题都不是只字词组可以轻易解答的,不过或许我们也可以从中发现各种不同期待的
拉扯——我们希望孩子变成什么样的人,我们希望自己变成什么样的人,这并不是一个容
易回答的问题。在看着伊顿公学的天龙菁英的同时,或许我们也可以想想自己希望教育达
到的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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