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能操控 100 个账号，你就能推嘘爆任何一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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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7/19 Chenglap
在我眼中，任何成功的网络社群，都避免不了被网军入侵以及舆论控制的命运，因为网络
兴起的二十多年来，不论何处，哪个社群，每次的发展轨迹都是一致的。八卦版与 ptt
只是其中一个，不是唯一一个。
首先由学术或技术的人，因为拥有技术或学术上的脉络，创造了各种讨论区，布告版，社
交媒体或任何一种可以在网上聚众的东西。技术提供了架设软件的能力，学术提供了初期
的使用者以及内容的专业可观性，从 BBS 到脸书，这两者的结合都是社群媒体的燃引。
一开始通常都没什么规则，很自由，每个人都曾认为网络是自由的乐土。然则，当人群的
数量增加，就会开始有冲突，有冲突，就会开始需要有规则。哪怕只是一个 LINE group
人多起来还是会产生规则。
而学术圈通常就会变成规则设计者，他们以学术界或学生管理为蓝本，去设计社群媒体的
规则。所以你会在社群媒体的规则中，看到很多学术世界的影子，其中有一点最重要的，
就是追求“理性客观中立”。这在今天的八卦版讨论中，我发觉很多人都提出理性中立这
点，以理性中立为善，而八卦版上，“中肯”是一个常见的赞美词，就可见这个学术文化
怎样悄悄成为了网络讨论中的正宗意识形态。
只是学术界的规则之所以能实行，本质上就是因为学生在过去是被过滤的，比较多自律性
较高的乖乖牌，但随着大专的普及化，自然入学门槛下降，人数增加，也多了三教九流的
人。原本是学生这个纯净小圈的天堂，慢慢扩大成一个小社会，自律的人比例上大幅减少
，而更多随着人口增加而产生的风波（例如敛财，骗案），结果就是这种类似学术的规则
，会难以处理已经复杂而庞大的网上社群。
不论是八卦版，香港的高登，连登，或者之前很多消失的讨论区，他们都是这样发展的。
例如连登，在 2019 年反修例抗争时，就曾经有一天在连登出现一个投票，决定抗争者是
否应该散去，而有过万票赞成抗争者应该散去，就有政客拿这个结果，去现场要求抗争者
散去，但现场的抗争者却一面倒的拒绝散去，为何可以出了这么相反的“民意”？这个例
子可以说明，政治力量的渗透操控其实已相当明显，我们不必掩耳盗铃。
工程师与学术界，普通身处较静态的环境，不容易认知到这些转变，觉得这既然是学术讨
论的平台，这样运作也没问题。可是从政的，从事媒体的人，却很敏锐的认知到这些网上
社群是一个大宝山，有一个有钱人年轻时跟我说，什么东西最赚钱？是资讯，操弄资讯的
人最赚钱，如果你能够知道明天的股市涨还是跌，如果你能够控制明天的人恐慌还是乐观
，你必然会发财。
有这样认知的人，必然不会轻视有几万人同时在线，能够影响几万人的观点的地方，不论
你怎看八卦版，把他看成垃圾，低质什么也好，几万人就是几万人，而几万人再加上他们
背后的社交圈子，可能就是几十万甚至过百万人。操纵这个地方的舆论，对于任何一个政
客或者媒体人来说，都是吸引的，他们不来操控，只是因为未确定未认知，只要他们确定
认知了，他们来操弄是早晚的问题。
不论媒体人还是政客，他们的优势是能够把人组织起来，“网军”这东西太笼统，其实任
何现实中能够组织起来，跟随一个领导者，服从他的指令的群体，只要他们上网去同一地
方，就会形成网军。不论他是政客的助理，义工团，党员，宗教的教徒，媒体企业的员工
，真正的军队（如国军）或者是监狱的囚犯，只要他们能够组织起来，拥有足够数量的绵
号，按同一个命令去工作，就能成为一支网军。
小老百姓在网络上看不到其组织性，只会觉得大家都是“乡民”，特别是言论只要加上乡
民的特性，装他一下，例如讲讲动画，搞搞性别战争，看起来就真的很像“乡民”。但这
只能说乡民是很好装，不少人能够理解网络上多的是装成很厉害的废人，比较少人想过网
络上也多的是装成无害无组织的虎豹豺狼。而网军，就是蓄意在网络上披上羊皮狩猎的群
狼。
也就是说，对于任何社群体，网军是早晚，必然会存在的，八卦版人多了，就一定会有组
织性的操控舆论，也就是“网军”。
特别是太阳花学运被说 ptt 是其中一个重要因素后，台湾社会整体上已认知到 ptt 的存
在，八卦版的存在以及其力量，自此之后，他已不可能再仅仅自居是学术讨论平台了。
当他们去研究八卦版后，就会发现八卦版有一个机制，是有利他们的存在的，那就是推嘘
的机制。在八卦版，一篇文章的推文数超过嘘文数一百，就会有一个红爆的标签，而倒转
只要嘘文数比推文数超过一百，就有一个黑爆的标签。这个设计很有趣也很有效，他也很
鼓励大家写好文章，以及让写文章的人体验自己的文章是否受欢迎，他是 ptt 能够成功
的其中一个重要原因。
而因为八卦版上的文章太多，所以很多人也会以推和嘘的数量，去决定看什么文章，你没
办法全部都看完吧？而红爆或者黑爆的文章，当然是被优先看的。而且大部份的人，对那
篇文章的是非，难免受到他是红是黑影响，而产生了先设的偏见。
这两者加起来的结果是什么？那就是，大家很快就明白一个事实：只要你能够控制一百个
账号，一起推和嘘，你几乎就能够在这个几万人看的八卦版上，令任何一篇文章被推爆，
或令任何一篇文章被嘘爆。而且只要你开始做，甚至你不需要 100 人，习惯起哄的人会
推波助澜，你有着令任何一篇文章注目的能量，你能够在别人看文章之前，就先决定他们
的印象。看的人会假设被推爆的文章，内容是受大众欢迎的，而被黑爆的文章，内容就是
被大众唾弃的。
100 个账号是多少的投资呢？据说网上有在收 ptt 账号，好像就 2000 元什么的，我就
当是 2000 元台币好了，你只要 20 万元就能够获得一个“在八卦版推爆或嘘爆任何文章
的魔法”，对于有一点财力的政客和媒体人来说，这只是很少的投资吧？保险一点 200
个账号，就算有人反过来补血也可以用数量压过去，那也不过是 40 万元。就算账号贵一
倍，4000 元一个，那也不过就是 80 万元。
要这些账号要推要嘘，不需要很有品质，懂得议论，只要他们能发个“推”“嘘”“太
长 END”“绿共必嘘”“废话太多”“中肯！”之类的就行了，甚至有些账号直接拿机器
人去操控，由操纵者写一堆比较像人话的评语，再混入一堆废话，再分不同时间推文。就
已经没有任何分别，我相信工程师看到我的文章已经能想像到这机器人怎写了。成立一支
推嘘网军的成本，是非常低的。
低到你不需要什么大的政治图谋，一间小企业为了卖东西甚至小明星想捧红自己，都可以
做这个投资，他的价钱比你去一次海外留学低吧？
机器人要装成一个人类不难，真的有人测试他是不是机器人？只要背后有一个 operator
，遇上有人测试时就负责回应就行了。在网络上，有人操作的半自动化机器人，跟人类几
乎是没有分别的。
因为门槛低，所以会试的人自然也多，这些网军与其说是哪个政党的计划性阴谋，不如说
，是在这么多年来，很多人一时兴起就成立的。也许是一个小政客想要上位，也许是社运
时成立的，也许是一个小企业想要推销自己产品，可是网军成立容易，主事者却不一定会
成功。可能那些政客最终都选不上对政治已失去兴趣，也可能企业倒了。这些都会产生很
多被遗弃了的小网军，这些小网军存在了却失去用途了，可是还是有卖的价值。
那导致了他们不断的去找新的主顾，反正东西做出来了，不用白不用，就自然会找需要的
人推销，最后那多数是政客，特别是有钱的政客。不管他是蓝的绿的，只要付钱，就会为
他服务。
这个逻辑的最后结果是什么？那么，现在说到有钱又对台湾有强烈政治意图的是哪些人，
我想你也很容易得出结论。只要透过重重的代理人，中间只要有一个节点义气够，隐藏得
好，从上层决定议题，然后分散到大政客，大政客散给小政客，小政客再散给底下的义工
，然后再雇用各种游离的网军，事情就变得很简单，不需要什么大阴谋，只需要一笔大预
算。
如果你能够有一些土地，或政府的财力，这甚至不能算是什么大预算。而底下的网军和参
与的人，甚至不知道自己背后的钱来源是什么，意图是什么，他们只会看到他们服务的小
政客，说一些他们也不理解的议题(例如猪肉，疫苗)，收钱提供起哄服务而已，反正怎说
随你，有没有道理不重要(反正你扮演的只是小百姓)，只要结论相同就行了。也不要说他
们出卖良心，设计议题的人早就给这些网军一个大义的名份，说这是为了台湾人好，他们
良心绝对过得去。
这也解释了为何有时看似同阵营网军之间会互不认识，甚至某些议题上打成一团，因为他
们并不是一支网军，很可能是多支网军，跟不同的老板，最上层的老板可能是同一人，但
中层低层之间还是在某些议题上有冲突。网军互相看网军，都看不出对方是网军还是老百
姓。老百姓也看不出谁是网军，谁是老百姓，因为网军本来就是老百姓，根本分不出来。
所以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阴谋，甚至不见得需要很有组织，对我来说，只是经济逻辑下的
必然结果，所以我认为，八卦版会被操控舆论，是必然的结果，而被操控的原因。是因为
操控本身的门槛太低，太便宜，而且也没有很好的反制方式，就算停止注册账号也好，在
台湾这种可以 90% 的人入大学的地方，旧有停用的账号数量还是很庞大，对于不用的人
来说可能就是不卖白不卖，反正都不用了，换个 4000 块台币也不无小补，毕竟成立一支
“网军”的门槛，低到只需要 100 个账号而已，只要他的门槛一直那样低，就会一直有
新的网军成立。只因为有利益驱使。
因为 facebook 暂时被水桶，所以没办法，我暂时只能发在 patreon。也不方便在八卦版
上写这篇文章，原因也很明显。因为不是主账号发的所以看到的人比较少，所以看到的就
帮我分享一下，我说的不一定正确，也欢迎大家给不同的意见，就看看大家怎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