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鼎案涉贪 翁启惠无罪 曾是台湾之光 翁：名誉难复
【综合报导】中研院前院长翁启惠2年前被爆出，收受浩鼎生技董事长张念慈市值9300万
元的3千张浩鼎股票，将中研院糖分子研究成果私相授受给浩鼎，助其研发乳癌新药，消
息震撼全国，一夕之间翁启惠从台湾之光被打成落水狗，还被依收贿等罪嫌起诉，但士林
地院昨以中研院研发成果的技转授权事项，最高决行权只到副院长毋须经过院长、3千张
股票是翁用自有资金购入等理由，推翻检方认定的犯罪事实，判翁、张2人无罪。
翁启惠是国际知名学者，也是全球首位研发“一锅式合成法”及以酵素技术合成复杂多糖
物的科学家，对许多疾病新药开发贡献良多，2006年他回台接中研院长，2016年却因卷入
浩鼎案沦为贪污案被告被迫请辞，成为首位涉贪遭起诉的中研院院长。
亲友当庭兴奋拥抱
翁启惠昨未到庭聆判，但哥哥翁崇惠、弟弟翁英惠等近30名亲友均到庭关心，众人兴奋地
当庭鼓掌拥抱；翁启惠也发出声明稿：“正义虽到，名誉难复，希望所有误解及伤害就到
此为止，未来会继续专心于研究，为台湾科技发展、人类健康尽一份心力”。后来他接受
电访时也强调“深信自己没做违法不道德的事，对结果有信心，才未到庭聆判。希望检方
不要再上诉。
全案源于2年前浩鼎乳癌疫苗新药解盲失败，股票连续多天跌停，士林地检署接获检举，
浩鼎高层疑在解盲内线消息前抛售股票避损；接着《壹周刊》踢爆，浩鼎自行公布的10大
股东名单，翁启惠的女儿翁郁琇赫然在列，因此展开查办。
检方认定，翁与张念慈私交甚笃，曾在美国共创生技公司，后翁返台接中研院长，张也返
台创办浩鼎，并研发OBI-822乳癌疫苗新药。
因生产抗癌疫苗的重要材料“糖分子”成本昂贵，张得知中研院初步取得以酵素合成法制
成Globo H糖分子研究成果，可大幅缩短制程、降低成本，因此写电子邮件告知翁启惠，
打算用1500张浩鼎技术股作为交换条件取得该成果，翁也回复“OK”，后因经济部对浩鼎
发行技术新股有意见才作罢，检方认为2人此举已构成涉期约贿赂罪。
隔年，张加码开出3千张浩鼎股票当条件，希望和翁换得该研究成果，翁因此拿女儿翁郁
琇当人头开帐户，取得3千张浩鼎股票，至于购股款9300万元，则由张念慈借款支付，检
方认定翁、张2人此举，另构成公务员违背职务收贿等罪。
士林地院审理后，发现电邮中张只向翁提及浩鼎想发1500张技术股赠与他，未要求翁履践
什么承诺，双方没有对价关系，不能只因翁回复“OK”，就认定双方以股票当交换条件，
将2人该部分判无罪。
另外合议庭发现，中研院对研发成果的技转授权事项，自前任院长李远哲时期，就由公共
事务处负责，最终执行技转公文签署也只到中研院副院长，翁启惠虽有写信向浩鼎、共同
创作人表达“浩鼎应向中研院办理技转的单位，洽谈技转授权契约事宜”，但毕竟他是该
技术的创作人，发信的动作符合规范。
至于翁启惠女儿名下3千张股票部分，合议庭认为，检方忽略翁和张念慈2人相识多年，翁
长期透过张投资理财，模式都是张先帮翁买股票，翁再依张指示汇款。且翁先前就已陆续
用自有资金认购1460张浩鼎股票，也都由张代管，这些股票市值约1.6亿元，卖掉后足以
支付3千张股票所需的9300万元。
“生技产业陷寒冬”
合议庭指出，公务员未诚实申报财产，应由行政主管机关处理，不能仅因翁借女儿名义买
卖股票，就认为这些股票是贿赂，因此判翁启惠、张念慈无罪。
翁另因浩鼎案遭监察院弹劾、移送公惩会惩戒，后续翁还要面临公惩会的行政调查。至于
张念慈、浩鼎副董许友恭等5名浩鼎高层，涉在解盲前出脱持股，被控内线交易罪嫌部分
，则另案审理。
对于翁、张获判无罪，士林地检署昨表示，收到判决书后再研议是否上诉。
张念慈昨表示，此官司让生技产业陷入寒冬，迄今还在苦撑待变，盼此判决能成为终结这
一连串负面打击的起点，从此记取教训。
中研院院长廖俊智表示，翁启惠在学术上有很高的成就，对台湾生技产业也有很大贡献，
“对法院判决我们如释重负，也希望能尘埃落定，以免对台湾学界及生技界造成更大伤害
”。中研院也指，欣见司法厘清真相，给予翁启惠无罪判决；中研院已逐步完善技转与利
益冲突回避制度，增设“中研院利益冲突管理委员会”。
中研院院士李文雄则说，此案让许多有能力的台湾人不愿回国贡献所学“蹚浑水”，翁是
全球知名生技学者，事发后别人不敢用他，对生技产业打击严重。
翁启惠 70岁
现职：中研院基因体研究中心特聘研究员
家庭：已婚，育有1子1女
专长：生物有机化学及糖分子科学
学历：
．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有机化学博士
．台湾大学农化系学士、生化科学研究所硕士
经历：
．中央研究院院长
．浩鼎母公司、美国Optimer Pharmaceuticals公司创办人之一
．日本理化学研究所尖端科学糖科技研究所主任
．美国Scripps研究院化学讲座教授
．美国德州农工大学化学系教授
荣誉
．英国皇家化学会罗宾逊奖
．中央研究院院士
．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
．沃尔夫化学奖
【报你知】酵素合成法
生物界的三大分子分别是核酸、蛋白质及糖分子，其中，糖分子与细胞的发育、分化、病
毒细菌感染、癌细胞扩散皆有关联，但是糖分子所扮演的角色是最不被了解的，主要是因
为外界缺乏研究糖分子的工具。
翁启惠发明的酵素合成法，可用酵素大量合成出不同糖分子，翁还开发出可程式化的自动
糖分子化学合成法（即“一锅式合成法”），该方法可快速合成出多种癌细胞上的特殊糖
分子抗原，透过这些抗原，即能研发不同癌症的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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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发新药烧钱 技转降风险
新药为首的生技产业技术门槛高，产业属性耗时耗钱，须高度仰赖产学合作，因此技转需
求高于其他产业；生技业的技转模式分2种，研究机构除可将技术移转给既有公司，收取
权利金，有时也会自行成立新创公司，一方面发放技术股给专利拥有人，另方面也借由释
出公司股权，吸引创投等长线投资者。
技转方式主要有2种，一是同意授权，研究机构将技术使用权转移给已成立的公司，再向
接受技转的公司收取研究成果达特定阶段的里程碑金及上市权利金等，但多半要资本雄厚
的大型公司，才愿承担商转风险。
研究机构也可能自行成立新创公司，以独有技术为号召，吸引愿忍受较长回收期以挑战高
获利的创投和天使投资人，这种作法也能透过提供专利授权换取股权的做法（即俗称的技
术股），留住专利拥有者与人才，研究机构还能透过出售新创公司的股权引资或获利。
经济部技术处长罗达生说，新药是先由科学家发现合成化学药物，再进行动物与人体实验
，且若要全球上市，还要配合各国法规才能实验，资金动辄亿元，因此研究单位多在此时
技转给生技公司，生技公司也可因此提升成功率、降低开发风险。
记者林巧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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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击生技业 8厂在台下市
浩鼎案昨宣判，虽中研院前院长翁启惠、浩鼎董事长张念慈双判无罪，但造成生技新厂筹
资不顺、投资人裹足，产业寒冬延续至今，是不争事实，今年包括喜康KY、健永、联生药
、易宏、源一、瑞宝、生控和泰合等逾8家生技厂终止兴柜，放弃在台上市，转向出走海
外或寻找其他金援。
新药研发“神话”破灭
某位不愿具名的生技业主管表示，2014年肝癌药厂基亚解盲不如预期，股价崩跌逾7成，
又爆发卷入政商高层的浩鼎案，虽仅2、3家个案，但已大幅动摇投资界信心，整体生技产
业人气溃散，“大型投资者怕亏损怕被抓去关，小散户看不懂新药又怕股价跌如溜滑梯，
所有人避之唯恐不及，产业发展直接进入冰河期。”
以2016年起的2年间，台股迎来万点的多头行情，但上柜生技指数却重挫36%，成交值占整
体上柜公司的比重，也从极盛期的4成，急冻到不到1成。随人气不再，生技股成票房毒药
，今年撤销兴柜发行的生技股占比近5成，除冠科、百略、金桦等被他厂并购，其他多数
因筹资不顺，决定退出台湾资本市场。
第一金投顾研究部协理许志麒认为，浩鼎案正面意义，是让市场投资人了解投资生技公司
不一定成功，不再将新药研发视为神话，也知道新药上市前至少有3期临床实验，更可能
耗时12年，须长期认真检视，投资转趋谨慎。
中研院院士李定国则认为浩鼎案对翁个人伤害严重，也重创学术界。李表示，浩鼎案可见
台湾技转配套不完善，呼吁不应只有防弊，更要兴利。中研院院士龚行健也说，过去因翁
官司缠身，使学界在技转上过度害怕，翁获判无罪后，相信学界可稍微改正想法。
记者林巧雁、洪德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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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清楚技转概念”检踢铁板
中研院前院长翁启惠历经近2年审理后，昨终获判贪污无罪，曾任新北地检署检察官的律
师高宏铭指出，从法院新闻稿可看出，检察官搞不清楚技术转移概念，又混淆翁启惠身兼
的“院长”及“发明人”两种身分，以致起诉事证太过薄弱，完全是因误判而起诉的案子
，最后才导致此一无罪结果。
高宏铭说，检察官不清楚技转概念，还常混淆翁启惠除是中研院院长，同时也具有技术发
明人身分，仅用翁启惠和张念慈往来的电子邮件，就拼凑两人的犯罪事实，却无法证明2
人有哪些用金钱交换利益的对价关系，“检察官起诉的证据有太多想当然耳的臆测”。
律师洪宗晖也认为，检方从头到尾只说翁启惠以“职务上行为”和张念慈交换股票，却没
明确指出是哪种职务行为，在无法提出100％有罪证据的情况下，基于无罪推定原则，法
官选择判无罪并不意外。
洪宗晖说，根据最高法院见解，法官开庭时仅会在对被告有利的状况下，依职权主动调查
证据；若对被告不利，法官不会主动调查，而是检方要负责提出证据，此案检方可能是对
自己的证据太有自信，才没积极向法官声请调查证据。
记者颜凡裴
https://tw.news.appledaily.com/headline/daily/20181229/38218453/
前中研院院长终于获证是清白的，但相关产业已经受到影响
希望这些产业能够走出阴霾，继续发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