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篇关于天狼星的文章让一些想像更加立体,好几个画面在脑中跳跃,情绪却无法连成
一篇完整的故事,于是写下了有点没头没尾的短文。
骨瘦如柴的大黑狗用尽了几乎全身的力量游了上岸,牠带着粗重的喘息,拖着维艰的步履
倒在一旁的树丛中,久久不见动静。
就在一切陷入了死寂,不禁让人担忧牠的性命安危时,一道身影走出了草丛。
那是个形如槁木的苍白男人,衣衫褴褛、头发披散,仿佛随时可能倒下的单薄身躯却有着
充满执念的狂乱眼神。
他不发一语,深邃的眼珠凝视著满天繁星的夜空,那是他很久不曾见过的景色了,足足有
十二年之久。
欺骗、背叛、复仇、冤狱......种种酸楚感受充盈了他的内心,突然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
冲动占据了他的喉头。
倏地仰天长啸,像是要将胸中所有累积的怨恨与委屈,一次性宣泄一样。
空无一人的海边,阵阵呼啸的海风,夹杂着他久久不能止息的长嚎,不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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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复仇终于要完成的最后一刻,心中的杀意几乎要透过手中的魔杖,化为具体的咒力夺去
昔日好友的性命时,那张熟悉的容颜挡在了自己面前。
“哈利,你明白他对你的父母做了什么吗?”天狼星有点气急败坏,但更多的是错愕,他
不懂为何哈利要在这时站出来阻止他。
“我爸不会希望他的好友变成杀人凶手,让他受到应有的制裁吧。”
除了眼睛,那是莉莉的眼睛,但是哈利真的好像詹姆,真的好像……
“好吧,如果你觉得这样最好的话…”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天狼星看到了一名十三岁少年
不该有的坚毅,没有詹姆莉莉的这些年,他吃了很多苦吧。
‘天狼星,你愿意当哈利的教父吗?’
‘我…我可以吗?’
‘当然,我跟莉莉都认为一定要是你!’
‘那当然好啊!’
詹姆,你跟莉莉都不在了,我会帮你们照看哈利的。
“呃,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件事,詹姆曾指定我成为你的教父。”
“我有一栋房子,等我洗刷污名之后,如果你想……当然,如果你想继续跟你的阿姨姨丈
住,我也可以理解,但如果你想换个不一样的环境…”
那栋自己完全不想回去的房子,可是,如果可以跟詹姆的孩子,跟哈利一起生活的话,或
许也不错?
他们可以一起重新开始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但是,哈利会愿意吗?
愿意跟我这个不太会照顾人的教父一起生活?
“你疯了吗?我当然愿意!我什么时候可以搬过去?”没想到哈利露出了无比惊喜的表情
。
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的天狼星,面对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有些愣住了,但是看着兴奋雀
跃的哈利,就仿佛看到曾经同样兴高采烈的詹姆一样。
在月光的照耀下,天狼星绽开了笑容,那个微笑的效果非常惊人,曾经在詹姆的婚礼上担
任男傧相的那个英俊男子又出现了。
跨越了十二年的时光,再次出现在他的身上,仿佛断裂的时光再度重新接上,所有的事情
都将开始迎向美好。
直到一声痛苦的声音打破了他们对未来的想像,于是,一切又被推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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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杯结束之后,天狼星被邓不利多留了下来。
“天狼星,我希望能跟你借你的房子当作凤凰会总部。”
邓不利多的话让天狼星楞了一下。
“你在伦敦的房子,你的家,布莱克老宅。”
啊,对...大概也没有其他地方更适合了,被无数古老咒语保护的宅邸,很适合作为凤凰
会的总部。
那栋他不愿继承的房子,他永远摆脱不掉的过去,‘永远纯净’的布莱克老宅,竟然会在
这里派上用场。
“好。”
轻轻推开了古里某街十二号的大门,宅邸的主人踏入了他十几年不曾踏足的房子。
“我在布莱克家(I am in the Black.)。”说了一个冷笑话的天狼星露出嘲讽的神情打量
着眼前的一切。
山怪腿伞桶与几把肮脏的雨伞凌乱地倒在玄关,不远处地墙面,发霉的布帘遮住了一幅画
像,依稀可以听到画像中的人正在沉睡。
没有灯火的走廊逐渐隐没在潮溼与黑暗之中,那幅布莱克的家族布幔应该还维持着原样吧
。
所有的格局都与天狼星记忆中的一样,一切似乎还保留着曾经熟悉的样子,但是却荒凉了
许多。
天狼星的步伐在满是灰尘的走廊中留下了鲜明的脚印,一如他对这里的厌恶一样,是如此
清晰。
在他逃家那天,他曾以为此生都不会再走入这里,只是命运弄人。
从小他就非常厌恶家族扭曲的观念,那种病态的纯血意识藐视着他们所不接受的一切,在
这里生活的每一天都让天狼星觉得无比虚假。
他的叛逆没有被家族接纳,无数次与父母的争吵没有改变彼此的想法,格格不入的他被当
成了某种不和谐的杂质,在他逃家之后,血缘无法维系摇摇欲坠的关系。
他与布莱克有关的一切就此断了所有联系。
一直到现在。
最上层的楼梯口只有两间房间,其中一间是自己的。
光线流入久未居人的房间,一盏大吊灯盖了厚厚的灰尘,灯座上插著蜡烛残根,凝固的蜡
滴垂淌而下,一片蜘蛛网挂在吊灯与天花板之间,往里面走时,甚至还可以听到老鼠在衣
橱内的骚动。
一旁的墙壁上贴满了无数海报,那张‘劫盗四人组’的照片贴在那面墙壁的正中间,年轻
的他们搂着彼此,开心地挥舞着手。
一面蒙了尘的镜子放置在桌上,天狼星走了过去,粗糙的指尖抚过镜面,几次来回,重见
天日的镜面重新映照出自己的脸。
一抹微笑爬上了天狼星的嘴角,那是他跟詹姆以前在被关禁闭时,偷偷用来交流的魔法道
具。
一别多年,他几乎遗忘了曾经有过的无忧无虑。
“詹姆。”
情不自禁地喊了已故挚友的名字,像是曾经那样,但是理所当然地只能在镜中看见自己的
脸。
时间不复从前,饱经的风霜占据了每一个角落,留下一张被磨难修饰过的容颜。
深深吸了口气,将胸中几乎满溢的情绪吞回肚子里,即使在他自己的房间,他也不想在这
间屋子流露任何一丝软弱的情绪,即使曾经的冲突都已故去。
静静将镜子盖在桌面,再次环视了自己的房间一眼,离去前关上自己的房门,再次将布莱
克的一切彻底隔绝。
他恨摆脱不掉的宿命,也恨已不存在的一切。
沉寂的大宅邸中,一切都是那么幽暗,只有一双闪烁著炽烈怒火的双眼,在黑暗中炯炯而
明亮。
就像是夜空中最明亮的那颗星一样,于布莱克(Black)之中诞生的,最明亮也最孤寂的...
天狼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