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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单位流传会接一个委托案，据说是政府单位委外的疫苗实验，整个
实验内容和收案人数对我们单位来说都是一项不小的负荷。不过基层人员并没有抱怨的本
钱，基本上就是听令办事。
由于委托案算是一种客制化的实验，其中所需的实验材料都需要额外计算及购买，从签约
后历经讨论、规划、询价，买齐材料并进行预实验等等准备流程，前后花了不少时间，直
到第二季我们才正式开始收检。
整个实验必须收一百多个检体，检体来源是政府委托的医院，我们则负责收检后进行实验
，到分析结果缴交报告。不过由于实验内容繁杂，医院并不会一次给我们一百多个检体，
而是分批送来，每次送来的检体数量约莫在五个上下，这样才不会超出我们实验室的负荷
。
不过进行几批实验过后，我不禁产生了一些疑惑：
第一点，我们每次实验都会将一部分的细胞冻存起来，但是实验内容并不会再解冻这些细
胞使用，我问过主管为什么要冻这些细胞，但没有得到确切答复；
第二点则是收案的速度逐渐变慢，到后来医院有时一批只会送来一~三个检体，我不禁怀
疑收案状况这么不固定的话，是不是表示每个个案打完疫苗到抽血测试的间隔根本没有规
划；
第三点是最严重的，照理来说实验人员不该得知每个检体来源施打的疫苗种类，但是有一
次收检的容器上却清楚地写上了高X、MX、BX。虽然在心里吐槽这个实验好随便，不过也
只能当没有看到，继续手边的工作。
但是后来发生更多事情，让我发觉这项实验不只是随便而已。
大概到了十月底的时候，我们才完成一百多个检体的一半左右，原因是医院单位似乎已经
招收不到受试者了。不过那时传来一个好消息，就是上头说不必完成所有的收案数也可以
结案，顿时大家心里都觉得总算解脱了，毕竟除了这项委托案其实每个人都还有各自的实
验要做。
不过才到十一月初，整件事又生变卦：我们要在年底前赶完剩下一半的收案量。哇当下所
有人都傻了，当初好几个月的进度要在不到两个月内做完，而且重点是医院根本就收不到
检体了，要怎么做实验呢？
还记得前面说过之前每次收案都有留一些细胞冻起来吗？没错！我们剩下的数量就是解冻
先前的细胞，当作新收的检体重测一遍，也就是从同一个人身上抽的检体，前后生出了两
笔数据。不要惊讶我们没有科学家的实验道德，因为基层人员并没有反抗的本钱，基本上
就是听令办事。
更后来，我们发现解冻的编号是不连续的，代表这些解冻再做一次的检体是经过挑选的。
于是我跑去问给我们解冻名单的人，他告诉我名单是分析数据的人挑出来的；于是我再跑
去问负责分析数据的人，他很坦白地告诉我，我们解冻的就是第一次实验结果比较好的细
胞。但是他也告诉我，他也是听上面的命令办事，至于最上面是谁就不清楚了。
至此，我终于确定这项实验不只是随便而已，而是有意地在造假数据。
其实早在一开始接这项委托案的时候，大家就知道这是项赔钱的实验，七百万真的不多，
买买材料就差不多用完了。只是没想到，这个实验不只赔钱，还赔掉基本的实验道德。
不过也只能告诉自己，反正我就只是听令办事而已，至少没害到任何人，应该吧。
啊，以上是我最近的噩梦而已。如果有人做过类似的梦，可以让我知道我不孤单吗？
或是告诉我这个梦其实很普通，不用太放在心上。
最后祝福大家圣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