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 COVID-19风暴的医疗伦理撞击:“没有呼吸

楼主: juang1985 (绵羊咩咩咩)   2021-06-03 12:47:08
1.媒体来源:
报导者The Reporter
2.记者署名:
文字/陈德伦、曹馥年
摄影/郑宇辰、陈晓威、许倩
3.完整新闻标题:
COVID-19风暴的医疗伦理撞击:
“没有呼吸器、也没病房了,你去问问病人要不要签DNR?”
4.完整新闻内文:
https://imgur.com/oCCCxC4
医师不是上帝,无法决定谁才该活下来?他们的职业信仰和伦理,是依据当下医学发展和
指引判断,尽力救治有机会存活的人。然而,COVID-19(又称新冠肺炎、武汉肺炎)全球
大流行之下,不仅在发展中国家、甚至先进国家,都曾因大量病患冲击,医疗资源、呼吸
器、维生器材、防护衣和人力困窘,许多医疗人员被迫每天做“生死判官”的痛苦抉择─
─忍痛放弃其实有机会活下来的病人。
“我们没有呼吸器了、也找不到后送病房,你去问问他要不要签DNR(放弃插管治疗)?
”这样的医疗伦理震荡,如今竟也在台湾发生,激烈撞击初入医疗场域的年轻医师。
截至6月2日,全台湾确诊个案已超过8,000例,其中近7,000例集中在双北,近来每日死亡
人数更以二位数攀升、已累积149例。而这个数字,还“只是”COVID-19确诊者;大疫之
年,其他疾病及急症者并不会因此被豁免。双北医院被塞了满满的COVID-19病患,医疗资
源、负压病房、呼吸器与人力出现排挤效应,冲击的不只是急速上升的重症死亡人数,更
是医疗伦理的考验。
现场1|年轻PGY的挣扎:我真的没办法开口,问病人要不要放弃治疗
https://imgur.com/r13MClj
小叶(化名)是才正式踏入医院工作的PGY(Post-graduate year training,指毕业后一
般医学训练),就面临一场世纪大疫在台湾最严峻的风暴,他所服务的台北巿联合医院下
的某院区,正是暴风圈的核心之一。
好不容易撑过忙碌的12小时,打开登记COVID-19确诊者收治名单,准备和负责控管病床的
长官讨论患者的动向。当天,是单日本土确诊数破百后的第10天,他所在医院的负压隔离
病房、加护病房(ICU)和专责病房都满床,救护车持续将病人源源不绝送进来,挤在急
诊室等候的人群仍未能消化。
一名年约50岁的病人在急诊状况恶化,有呼吸困难、血氧浓度也低。长官看着手上控床的
表格转身告诉小叶,现在院内已经没有呼吸器,也没有能后送的病床,“去和他(该病人
)谈DNR(不施行心肺复苏术或维生医疗),确认如果遇上紧急状况,是否要放弃插管治
疗?”
虽然疫情期间的问诊时间相对压缩,还来不及多了解病人的背景,但小叶对我们说,“这
年纪应该是家里的经济支柱,或至少在人生重要的阶段,而且依照他当时的身体条件,我
认为,如果插管有7成机率可以活下来的!”
“我真的没办法开口!”小叶说。
小叶提到,一般在实施压胸、电击、插管等急救措施前,医护人员都会事先确认当事人意
愿,若意识不清,则会征询家属意见,“但这次COVID-19病毒确实凶猛,病情恶化的速度
比想像中还快,提早和病人谈论是否急救、或使用维生设施,确实是重要且该做的事,这
是让病家充分认识治疗可能的结果,也对未来病况发展先有心理准备。”
不过,让他难过的是,这次却是个没得选择的选择题,“他们(病家)应该有知的权利,
他们其实是有可以拼一次的机会,但我们被要求的问法却是:‘我们没办法给你,也没办
法转院(注),’变成你只能选择我们想要你选择的,”小叶认为,提问不能只为了得到
默认的选项,“导引本身不一定是坏事,但要在可以给病人最好治疗的情况下,做这个导
引才是有理的。”
那位没有呼吸器和病床可以使用的患者,戴着氧气面罩留在急诊,持续监测血氧浓度,幸
好后来成功等到病床。小叶最终没有把长官交办的事项对病人说出口,但他至今都想:“
如果病人说要救到底的话,我要怎么回应他?”
讽刺的是,PGY作为住院医师前一般医学训练的制度,其实正源于2003年SARS,当时因为
许多病人被漏接,医界检讨医师教育太重视专科、反而对一般医学反应和判断不及。COVI
D-19原是一次医学教育变革后的对照,没想到,年轻医师的判断警觉提升了,却败在残酷
的医疗资源现实下。
现场2|护理师的阴影:我们只能让病人关在病房里等死
https://imgur.com/b2Im1zD
小叶(化名)是才正式踏入医院工作的PGY(Post-graduate year training,指毕业后一
般医学训练),就面临一场世纪大疫在台湾最严峻的风暴,他所服务的台北巿联合医院下
的某院区,正是暴风圈的核心之一。
好不容易撑过忙碌的12小时,打开登记COVID-19确诊者收治名单,准备和负责控管病床的
长官讨论患者的动向。当天,是单日本土确诊数破百后的第10天,他所在医院的负压隔离
病房、加护病房(ICU)和专责病房都满床,救护车持续将病人源源不绝送进来,挤在急
诊室等候的人群仍未能消化。
一名年约50岁的病人在急诊状况恶化,有呼吸困难、血氧浓度也低。长官看着手上控床的
表格转身告诉小叶,现在院内已经没有呼吸器,也没有能后送的病床,“去和他(该病人
)谈DNR(不施行心肺复苏术或维生医疗),确认如果遇上紧急状况,是否要放弃插管治
疗?”
虽然疫情期间的问诊时间相对压缩,还来不及多了解病人的背景,但小叶对我们说,“这
年纪应该是家里的经济支柱,或至少在人生重要的阶段,而且依照他当时的身体条件,我
认为,如果插管有7成机率可以活下来的!”
“我真的没办法开口!”小叶说。
小叶提到,一般在实施压胸、电击、插管等急救措施前,医护人员都会事先确认当事人意
愿,若意识不清,则会征询家属意见,“但这次COVID-19病毒确实凶猛,病情恶化的速度
比想像中还快,提早和病人谈论是否急救、或使用维生设施,确实是重要且该做的事,这
是让病家充分认识治疗可能的结果,也对未来病况发展先有心理准备。”
不过,让他难过的是,这次却是个没得选择的选择题,“他们(病家)应该有知的权利,
他们其实是有可以拼一次的机会,但我们被要求的问法却是:‘我们没办法给你,也没办
法转院(注),’变成你只能选择我们想要你选择的,”小叶认为,提问不能只为了得到
默认的选项,“导引本身不一定是坏事,但要在可以给病人最好治疗的情况下,做这个导
引才是有理的。”
那位没有呼吸器和病床可以使用的患者,戴着氧气面罩留在急诊,持续监测血氧浓度,幸
好后来成功等到病床。小叶最终没有把长官交办的事项对病人说出口,但他至今都想:“
如果病人说要救到底的话,我要怎么回应他?”
讽刺的是,PGY作为住院医师前一般医学训练的制度,其实正源于2003年SARS,当时因为
许多病人被漏接,医界检讨医师教育太重视专科、反而对一般医学反应和判断不及。COVI
D-19原是一次医学教育变革后的对照,没想到,年轻医师的判断警觉提升了,却败在残酷
的医疗资源现实下。
https://imgur.com/VATMuAs
北巿联医某院区的内科医师文森(化名)透露,该院需要插管接上呼吸器的患者,从5月
中社区疫情爆发第一周的7人、第二周快速增加到24人,其中有11人住在加护病房,但另
外13人只能住在普通病房;医院的负压隔离房仅有4间,院内人员想方设法,在加护病房
及普通病房各保留一间负压隔离房,把有需求的病人挪到负压隔离房插管,减少操作时飞
沫喷溅的机会,插完再移出到没有负压环境的加护或一般病房。
新光医院本来只有5间能算是“微负压”病房(注),日前则是把6间呼吸照护病房改装成
负压隔离病房。该院内科住院医师黄致翰表示,面对需要呼吸器的病人,原先的负压病房
真的不够,“但这状况不插管,病人就死了,插完你也不可能把原本在加护病房的病人赶
走,只能摆在一般病房。”最高峰的时期,该院有6个病人都在普通病房。
黄致翰表示,COVID-19发展到重症时,如果患者年纪偏高、又有共病情形,死亡率会大幅
上升,即便急救,可能结果也是肺纤维化和长期卧床,生活品质不佳,增添未来照护的负
担。因此,比起一般肺炎病人,医师也会倾向多与COVID-19患者讨论是否急救和插管。
“如果是心跳停止,在急救过程中要压胸,传染机率又变得很高,这种我们几乎能劝就劝
,”黄致翰说,但插管就是个相对困难的选择,虽然有些病人插管是7成机率救不回来,
但还是有那3成可能性,“会陷入一个比较大的心理压力,特别这个病就是来得很急,平
常根本好好一个人在那边工作,忽然间这样,其实大部分的家属难以接受。”平常谈DNR
,多是跟癌症或末期病人谈,还有一些心理准备,面对COVID-19的患者和家属,医师内心
要跨过的门槛确实是非常高。
文森也表示,COVID-19属于急性感染,目前许多病人都介于40~60岁,也没有共病,医疗
人员还是会全力抢救,争取每一个机会,“但年纪比较大,或病况、跟原本身体比较不好
的,相对我们会保守地再去跟他们解释。”该院急诊收治一位从集中检疫所送来的85岁爷
爷,原本希望能够住进负压隔离病房,但他们仅剩2间负压隔离房,用来紧急插管使用,
“医师只好自己下去和家属沟通,综合判断爷爷当下的状态和身体条件后,建议他不要坚
持插管。”
难题:年纪,是否就是极端医疗情形下急救优先级的最佳切分点?
这是大疫之下的医疗伦理考验。迄今发生三波大流行、医疗院所一度被病患严重瘫痪的义
大利,即曾面临医护人员“该优先救谁”的道德难题。
“我们每天都在做生死抉择,”在意大利第三大城杜林(Torino)的圣乔凡尼鲍思高医院
(Ospedale Torino Nord Emergenza San Giovanni Bosco)担任重症医学医师的马可・
韦尔加诺(Marco Vergano),去年接受《报导者》采访时沉重地说。他曾执笔意大利麻
醉与重症医学会(Societ? Italiana di Anestesia Analgesia Rianimazione e Terapia
Intensiva, SIAARTI)去年3月发表的一份“如何在特殊例外、资源有限情况下,分配重
症医疗照护资源”的临床道德指引,在需求与资源不均的情况下,若未正确建立检伤分类
的判断标准,当ICU短时间内被存活率极低的患者占满,复原机会高的患者反而难以获得
救命资源,造成更多原可避免的死亡。
SIAARTI的指引指出,基本原则是,将极为有限的资源保留给有更大生存机率和预期寿命
的患者,以期发挥资源最大效能,让更多人获益,且最终可能需要设置准入加护病房患者
的年龄限制。在ICU资源完全饱和的最坏情况下,不建议使用“先到先得(first come, f
irst served)”的救治标准,因为这会导致大量后到、却有治愈可能的患者,丧失被照
护的机会。
在检伤分类的原则中,则应仔细评估危重症患者的年龄、并发症、功能状态。体弱多病且
较多并发症的年长患者,可能经历较长且“消耗资源(resource-consuming)”的治疗过
程,年轻、身体机能佳的病人,疗程则相对较快,效果也较理想。暂停或撤除患者维生医
疗的决定,在医疗人员之外,也应尽量与患者或其医疗代理人讨论与共享。当决定中止或
不治疗,须向低氧血症患者提供适当的安宁缓和医疗。
但这项指引无论在意大利或国际都引起两极化声音,有临床医师大声赞好,也有人强烈抨
击,认为医师应一视同仁治疗所有人,不该订定优先级。指引中提及的“年龄”因素,
虽只是决策的综合性因素之一,也被质疑“意大利放弃救治确诊老人”,SIAARTI主席佩
特里尼(Flavia Petrini)多次出面强调,从未将任何人排除在医疗系统之外,该份文件
是在极端医疗情形下拟定的技术性指导,目的是让第一线医护在不得不做出无奈抉择时有
所依循,无须独自承受做出重大决定的压力。
“我们的原则是‘拯救最多性命’,”我们日前二度采访韦尔加诺,他如此回复。他明白
以较佳医疗成效来决定救治顺序是功利主义的做法(a utilitarian approach),但公共
卫生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功利主义,因为公卫致力于群体的利益,而非个人。疫情大流行之
初,庞大压力当前,若仍遵循“先到先得”原则,治疗年迈孱弱且生存机会低的患者,就
排拒了更多有生存可能性的病人。
面对众多“将年龄纳入资源分配考量,形同牺牲年长者”的批评,韦尔加诺认为这是道德
难题,且很难达到各界的一致共识:学会的主张有同业与学者予以赞赏,也受到部分个人
或机构抨击,因为无法接受功利主义式的公卫观点,或诉诸“生命神圣”论,“这些观点
都值得尊重,但在我看来,严格的平等主义有其代价,并可能导致许多原能避免的死亡。

该份指引并无强制性,韦尔加诺也欠缺实质数据了解其对疫情的临床处置带来多大影响。
他表示,只知道在不同地区或医院之间,甚至同一医院的不同临床医师之间,对此伦理议
题的见解与因应方式就各有主张。而在疫情大流行之前,这样的歧异性,就已经在每个人
对临终议题(end-of-life issues)的观点中显现。
他指出,SIAARTI在今年1月发布“2.0版本”的指引,该版本依循更可靠的方法论,与其
他机构合作并公开讨论。指引内容基本上遵循相同原则,但更细致,也不再那么强调以年
龄作为标准。
共识:台湾医界首份涉及医疗伦理的治疗指引,OHCA不装叶克膜
https://imgur.com/s2NqcPH
救护车载送确诊者在台北街头,双北不少医院已没有量能收治。(摄影/陈晓威)
“我们还没到(医疗崩坏)那一步,我们通通要救!”台湾急救加护医学会荣誉理事长、
中山医学大学附设医院副院长廖文进强调,意大利当时情况已超出负荷,将资源留给较有
希望的人是可以理解的决定。但台湾现下情形还不像意大利严重。
中华民国重症医学会理事长、台大医院云林分院院长黄瑞仁也认为,台湾尚未到医疗资源
崩溃,而是极需资源整合。“一间医院收治多少确诊病人?有多少住在加护病房?多少人
使用呼吸器?一摊开胜负立见!”他认为,卫福部次长石崇良宣布,医学中心开设的专责
病房,应达到全部急性一般病床总床数的十分之一,否则撤销该医院的医学中心资格,“
这是正确做法,以免还有医学中心‘佯悾悾(装傻)’。”
目前国内医界较有讨论、且产出共识的,是COVID-19病人叶克膜(Extracorporeal Membr
ane Oxygenation, ECMO)装置的原则。由国外统计得知,叶克膜对COVID-19导致严重呼
吸衰竭的病人帮助不大,台湾体外循环维生系统学会5月17日发布“疫情期间叶克膜使用
建议”,是国内众多关于COVID-19的医疗指引中,少数触及“何时放手”伦理议题的文件

“其实在一年前,我们就看到意大利的情况。把(医疗资源分配在谁身上)这件事丢给第
一线决定,会让家属与第一线人员产生很大冲击。我们也知道在上位者不敢直接下指令(
不救),一定被骂死;或有些第一线人员受长官压力非救不可,要求医院不能有人因COVI
D-19过世,但这都会害到医护人员。所以我们后来走学术端,用学会的力量讲出来,让第
一线人员从官网知道这样是合理的、在谈的时候比较不会有心理创伤,也保留医疗能量,
”台湾体外循环维生系统学会理事长、台大医院心脏外科主任陈益祥坦言。
“医疗人员都不够了,万一(不慎感染或被匡列)要隔离会很惨!”陈益祥受访时,刚结
束近13小时的心脏瓣膜狭窄手术。患者原订一周前的要施行的手术因医疗降载取消,不料
5天前突然喘到受不了,冲到急诊求医。
“病人出现肺水肿,X光片一照很难看,很像肺炎的样子。现在收病人要先做PCR,撑了5
天,结果出来阴性才顺利开刀,病人要有命等到那个时候啊!”现在不只COVID-19病人,
还有许多急重症病人极待医疗人员抢命。而能操作叶克膜人工心肺机,在心脏手术中不可
或缺的“体外循环师”全台仅约200人。由医师、护理师与体外循环师组成的台湾体外循
环维生系统学会,也因此订下6条明确建议,力保珍稀人力资源。
https://imgur.com/GnghN3T
陈益祥表示,学会成员有高度共识,这份建议大约讨论2小时就拟好,第一个共识是第5点
“院外OHCA(无生命迹象)不使用叶克膜急救”,COVID-19确诊者的ECPR在全球指引视为
禁忌症,而在院外急救时, 因为不确定病人是否为确诊患者,会增加医护感染风险。
他也表示,学会并非建议全然不使用叶克膜,若患者插管小于7天,会建议考虑“最好不
要使用”。毕竟资料显示,装上叶克膜的病人存活机率有限,若装上去,病人延命1个月
,资源就卡住了,“一般情况我们当然尽力,但现在非常时期,要想到可能需要长期作战
。”
抚慰:如何给予病患、家属心理支持,让疫情下的告别不孤单?
https://imgur.com/undefined
黄瑞仁认为,COVID-19是急性病,与安宁病人多属慢性疾病且病情已至不可逆、预期寿命
不超过6个月的介入时机不同。以他的立场,这样突如其来、家属也措手不及的重症,他
会尽量帮忙救治,若病人度过这关,还是有机会活过来。
廖文进则表示,“但我们确实已注意到有许多确诊病人无从与家人好好告别的安宁议题。

在台大医院的专责病房里,护理师雅婷(化名)切身体认了疾病的残酷。那是一位80几岁
的奶奶,雅婷说,原本照顾奶奶的看护也发烧,在筛检确认是阴性后就离开了病房,所有
照顾工作由护理师们一肩扛起。由于奶奶本身就有许多慢性病,入院前已先签署DNR,护
理师也只能看着她的状况逐渐变差,最后离世。
“这种COVID-19的病人,真的走得满孤单的。因为24小时之内就要火化掉,家属也没有办
法看到她最后一面,那个尸袋是绝对不会再打开的,所以就算离开医院到火化场,都没有
办法再看到她。”雅婷说,看奶奶走这样一程,也不免感到心酸。她也观察到,现在重症
病人愈来愈多,如果有些长辈已经先签署DNR,那么加护病房不会再收治他们,只能留在
专责病房中。
台湾安宁缓和医学学会理事长、台大医院家庭医学部主任蔡兆勋说,去年(2020)台湾疫
情不严重,因此医学会仅讨论在防疫措施下,如何维护末期病人照顾品质。现在每天都有
2、300位病人饱受生命威胁之苦,“我们正要和专家讨论,所有罹病病人,不管是否进入
末期重症,生活品质及死亡品质,都需要更多关心。”
他强调,缓和医疗的精神本质就是温馨关怀的支持系统。世界卫生组织(World Health O
rganization, WHO)对缓和医疗的说明明示:“罹患威胁生命疾病的病人及家属,所面对
的问题包括身体、心理、社会、灵性的痛苦,都是缓和医疗范畴。”COVlD-19的病人、家
属,都是缓和医疗团队要关心的对象。
蔡兆勋说,即便轻症,病人从确诊前就饱受生命威胁、寝食难安。遑论确诊后病情恶化,
身心压力可想而知,又在隔离治疗环境,几无亲人的支持陪伴。而现在专责病房两人一室
,若室友不幸病情转恶,目睹那方更增煎熬。
他指出,缓和医疗的精神应该落实在各年龄、各疾病、各阶段的病人,与其正在接受的任
何治疗没有冲突,反而有补充和加强效果。已有诸多研究调查显示缓和医疗加到原来的医
疗照护,可延长病人的存活期。非末期病人,也应接受身心社灵关怀的缓和医疗。
家属也是重点,若病人病情已不可逆转,如何透过安宁介入,抚慰悲伤,陪伴家属理解善
终观念,能减少“无益医疗”。
丧亲却无法公开哀悼的“悲伤剥夺”,是众多亲人过世、自己也在隔离中的民众之痛。安
宁照顾基金会执行长林怡吟现正建置平台,希望提供家属专家咨询的服务。
意大利医师韦尔加诺也对我们说,这段抗疫之战,对医疗从业人员而言会是沉重且漫长的
心理负担。他列举过去一年多来他与同事们的经验谈,与台湾医护人员分享:
总是共同讨论、共同做出决定。
分享讯息与责任。
切勿承担因制度(无论是政治因素或组织因素)失败而衍伸的责任。
在高压医疗现场之后,尽快让自己有足够的时间休息和复原。
保持宽容,莫评判,别指望赞美或感激,就算无法拯救所有人,也得始终认为自己已经尽
力了:现在是前所未有的时代。
5.完整新闻连结 (或短网址):
https://reurl.cc/eE919L
6.备注:
文章很长很沉重,希望政府不要只是看数字,一线人员真的很辛苦
看了国外如何对待医护,在看台湾如何对待医护,只有叹气
加上医护及病人发生冲突医护只能夹在中间
医院他X的不是服务业!
感谢医护人员在第一线,守护台湾
重新排版 抱歉

Links booklink

Contact Us: admin [ a t ] ucpt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