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有没有神父要出征的挂?

楼主: KoujikiOuji (古事記王子)   2020-04-07 14:31:47
呃,你都说是神父出征了,那大概是要打仗吧。牧师或神父打仗
其实也不新鲜,美国就有牧师跑去苏丹拯救儿童和当地军阀火拼的例
子,还拍成电影:
https://zh.wikipedia.org/wiki/%E6%A9%9F%E6%A7%8D%E6%95%99%E7%88%B6
传教士打坏人古已有之,好比说巴拉圭的耶稣会士就和巴西圣保
罗的奴隶猎人开过仗。详见下文(长篇预警):
https://cimonnomis.blogspot.com/2020/03/blog-post.html
耶稣会士大战奴隶猎人
大约在1510年左右,一个名唤若昂‧拉玛略(Joao Ramalho)的葡萄牙人因为船难失事
,漂流到今天巴西的圣文生特(São Vicente)一带海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同当地土
著酋长的女儿结婚生子,生了个儿孙满堂瓜瓞绵绵。20年后,1532年,圣文生特成为葡萄
牙的殖民地,稍微内陆一些的地方便是现在的圣保罗(São Paulo);而拉玛略的后裔则成
为葡萄牙人殖民的先驱与后盾,所谓的“保罗人”(Paulistas)自发地向西探索扩张,寻
找黄金、钻石、翡翠等等各种宝藏矿藏。保罗人的探险活动构成了当时踏遍巴西洪荒历险
大背景的一部分──在巴西史上,这些探路先锋、宝藏猎人被称为“领旗人”
(bandeirante),他们组成的探险队以“旗”(bandeira, flag)为单位,而这些个旗从殖
民伊始便不断地向西部寻路拓荒的壮阔景象,堪比美国人的西部开发事业。实际上,犹如
美国人的西部冒险型塑了美国人的国民性格、铸就了美国认同,19世纪以来的巴西史家也
把这些领旗人的冒险犯难视为巴西人特有的民族性格,领旗人的精神作为巴西的象征,成
为巴西认同的投射标的 。这些冒险家的精神面貌确实离葡萄牙人有些距离;虽然有葡萄
牙人血统,保罗人其实很不葡萄牙人──不爱穿衣服,像印地安人一样赤身裸体,过得是
印地安人的生活印地安人的节日,与印地安人并肩作战,即使到了百年后母语还是当地印
地安人说的图皮语(Tupi),小孩子上学才说葡萄牙话。
保罗人和其他领旗人不同之处还在于运气不好──从圣保罗出发的探险队并未找到称
得上是可观财富的大发现。但不要多久,保罗人就能明白并不是只有真金白银才有利可图
。圣保罗的人口不多,就是到了1600年白人居民也不上两千人,而西方传来的疾病又大幅
削减了原住民人口;据说在1585年之前的六年内,因为患病而死亡的奴隶就多达六千人。
人力短缺使得奴隶成为俏货,也成为保罗人深入内陆雨林搜寻的首要目标。在1590年代开
始的远征中,保罗人以六年的时间横扫铁特(Tieté)河,摧毁了300个土著部落,三万印
地安人不是死亡就是沦为奴隶。巴拉那(Paraná)河上游的其他支流都未能免于浩劫。
1602年向北方维利亚斯(Velhas)河的远征历时两年,仅仅300人的远征队就俘获了3,000名
奴隶。丰厚的获利驱使保罗人艰苦长征;一路上他们只靠一点烤木薯搭配捕猎的鱼兽果腹
,袭击印地安人不单是为了抓奴隶,同时也是为了蒐寻食物。为了抵挡暴雨和烈日,保罗
人个个蓄起了大胡子,头带宽边帽、身穿厚棉衣、足履高脚靴以防曝晒虫咬。火器刀剑之
外绑人的绳子不可少,还得带上挖矿的工具以备探勘。理想上应该如此准备万全,实际上
保罗人往往仅凭一股劲悍出征。与保罗人打过照面的耶稣会传教士对他们忍饥挨饿千里掠
袭的能力深感惊异,评论道:
“他们去时没有上帝的保护,没有食物,赤裸裸如同野人,遭受世界上所有的痛苦和
不幸。人们大著胆子走进干旱的腹地,深入200或300里格(约1,242
-1,863公里。1 league约等于3.858英里 )之遥,以那样令人惊异的牺牲去为魔鬼献祭,
为的是买卖或巧取奴隶。”
“我为了使印地安人灵魂进入天国所做的工作,同这些葡萄牙人为占有他们的身体供
其驱使所做的和遭受的苦难是无法比拟的。”
耶稣会教士之所以对保罗人的远征印象深刻,其实是因为这些远征恰恰是以耶稣会的
传教事业为代价。1588年,最早一批耶稣会士(3人)来到今天巴拉圭的首都亚松森,开始
传教工作;初期工作颇为顺利,当地的瓜拉尼(Guaranì)印地安人对于一个独一无二至上
存在的信仰向来虔诚,令教士们大感振奋,初来乍到几个月内就预估说二十万印地安人将
来要入教。实际上传教远不如预料般容易,宣说教义、举行仪式的努力往往受到天灾人祸
扯肘。1589年亚松森就爆发了持续九个月的瘟疫,每个月要死上一千人;洪水、毒蛇之外
,教士们甚至还面临已皈依者的反叛阴谋。西班牙人也讨厌这些耶稣会士;教士们反对奴
役印地安人,而劳动力缺乏的西班牙殖民地没有放过这些“奴隶”的理由。1609年,西班
牙国王下了御旨,驯服瓜拉尼印地安人只能使用“福音之剑”;耶稣会士不但传教,而且
获得了保护印地安人的权利,由教士们建立的“归化区”禁止奴隶制等奴役印地安人的制
度。殖民地的西班牙人则大感失望,不顾禁令袭击这些归化区,最终在1618年迫使耶稣会
士将建立的“殖民地”往东迁徙,摆脱是非之地 。
于是耶稣会士的迁徙正撞在保罗人的掠奴矛头上;早在1616年,保罗人就已经发现归
化区且发动了劫掠,1619年进行了第二次远征,而1623-1624年的侵攻一次就带走了千名
俘虏。耶稣会士气急败坏,给西班牙国王的投诉信上痛斥“葡萄牙海盗…简直不是有理性
的人而更像野兽…没有灵魂的人,他们杀害印地安人就好像印地安人是牲口,不分男女老
幼概不手软”。而这些不过是前菜。1628年,保罗人组织了规模更大的远征队,其中有白
人69名、900名“玛穆鲁克”(Mameluco)人、2,000多名印地安人。“玛穆鲁克”是给当地
那些白人、印地安人混血后裔的称呼,借鉴自统治埃及的玛穆鲁克(Mamluk)人 ──这些
人被掳掠来作奴隶,却凭借著奴隶身份充当士兵甚至晋身支配者,而整个统治阶级就靠着
源源不断的奴隶新陈代谢。在当地印地安人狩猎采集的传统中男人就该捕鱼打猎,种地是
妇女的事;尽管被俘为奴的印地安人有不少分到大庄园或者糖厂作苦工,比起艰苦的劳动
,印地安人更喜欢在有地位的保罗人麾下作战,充作马前卒,参加追捕奴隶的远征或者主
子家族间的械斗 。确实,这次侵攻不乏圣保罗统治阶级的身影,至少2名圣保罗的法官、
2名市议会议员、1名检察官以及高等法官的兄弟、儿子和女婿都参与到奴隶狩猎当中。远
征队初到,保罗人先是同耶稣会士就印地安人的“所有权”展开激辩,教士以上帝惩罚相
威胁,而“玛穆鲁克”则顶嘴说要是上帝胆敢把他们赶出天国,他们就强行进入天国。被
拖延了四个月以后按耐不住,保罗人将村落全围起来,一口气抓获了四千名奴隶外加一番
放火抢掠。附近其他归化区跟着遭殃,随后的洗劫又带了1,500名男女老幼。带着大批“
战利品”的远征队足足走了40天才回到圣保罗。在跟随的耶稣会士眼下,印地安人像猪一
样被卖掉,被奴隶贩子送给市镇当局行贿。毕竟这种劫掠是不合法的;自1570年以来,照
葡萄牙的法律,只有战争中被俘获或者食人恶名昭彰的印地安人才可以强逼其为奴。
接着在1630年、1631年又有几个村子被保罗人摧毁,耶稣会士不得不带着两千五百户
、将近三万印地安人沿着巴拉那河顺流而下逃离兵燹;住在旁近的西班牙人试图阻止廉价
劳动力迁走,但保罗人的入侵连殖民者的村落都不放过,西班牙人根本待不住,不要多久
村镇便接连荒废。据说巴拉那河上游的瓜依拉(Guairá)传教区原有的十万印地安土著,
到了1632年就锐减到只剩12,000人;光是1628-1630年间被带走的印地安人就不下六万 。
然而重新安顿在乌拉圭河、雅库依(Jacui)河上游的耶稣会归化区还是没逃出魔掌。1635
年,保罗人沿着海岸开进帕图斯(Patos)潟湖;尽管当地的印地安人与葡萄牙当局和平共
处多年,有些还信了基督教,这回却被葡萄牙人船舰上的锁链镣铐带回奴隶市场卖掉。帕
图斯潟湖的上游就是雅库依河,接下来谁要跟着倒楣可想而知。
预料到了保罗人的下一波劫掠,耶稣会士除了逃跑之外,还试图组织印地安人进行反
击。土著的兵器窳劣,不外乎弓箭、石斧、投石袋;传教士已经引进了火器,但刚开始数
量太少,在1636年反击千余名保罗人(白人150名,图皮印地安人1,500名)的作战中虽然一
度打成平手,终究没守住村落。而在1637-38年的另一次入侵中保罗人俘获的奴隶又数以
千计。但这回耶稣会士的作战更主动了,他们所训练的印地安人有了一定规模,竟开始追
击敌人,最终逼得保罗人挖壕自守。大约1,500名围攻的瓜拉尼人没有攻城战的经验,久
围不下,而掌握战机的保罗人倾巢而出,差点击败印地安人,要不是有援军及时抵达的话
──在关键时刻赶到的西班牙人才11名,但交战双方都不明白援军有多渺小,立刻壮大了
印地安人的声势打击了保罗人的士气;这些“玛穆鲁克”被迫投降,被耶稣会士开除教籍
后都放了条生路 。
不仅点燃了枪砲,火药也照亮了传教士取胜的道路。在1839年的交战中,耶稣会士便
把自制的火砲搬上三条并为一条的三体独木舟作战 。这其实是违法的,但也就是在1639
年,尽管遭到强烈反对,西班牙国王终于批准了传教士们以火器武装印地安人的请求。对
国王来说这些训练装备不花他一毛钱,就能为他组建一支军队,何乐而不为;尽管反对者
反对耶稣会就此坐大的理由也不为无据。于是双方迎来了决战。1641年3月,400名“玛穆
鲁克”与400名(一说2,700名)图皮印地安人组成的远征队再度侵入,但这回耶稣会士训练
的瓜拉尼印地安人不仅多达2,000(一说4,000)人,而且还主动搭乘独木舟出战迎击。保罗
人尝过前几次掠袭的甜头,知道对手出击以后也激起了他们的征服欲,独木舟上操桨如飞
,争先恐后迎敌。踊跃出战却碰上坏兆头;传教士当先的独木舟上一砲轰沉了保罗人三条
船。双方在河面上激烈交火,而两岸埋伏的传教士、瓜拉尼印地安人中的老弱妇孺夹岸鼓
譟,口中不停诵念祈祷,祈祷战神与印地安人的使徒显圣破敌,竟逼得保罗人放弃水战,
退到岸边守险抵御。乘胜追击的印地安人直攻打到次日,保罗人受不了了,派人送信讨饶
求和;瓜拉尼指挥官将信撕得粉粉碎,挥军攻入敌垒,把对手给击杀了大半,剩余不多的
保罗人落荒而逃 。
于是所谓的姆博雷雷(Mbororé)战役以瓜拉尼印地安人的完胜告终,耶稣会归化区和
圣保罗奴隶猎人间的关系就此反转;这之后保罗人不仅不敢再对归化区动手,西班牙与葡
萄牙间的疆界也趋于稳固,成为日后巴拉圭与巴西间的疆界。不过这是就亚松森一带的耶
稣会屯垦区而言。在1630年代初耶稣会和瓜拉尼人的逃难潮中,另一个分支不是向南而是
往西北逃,迁移到了今天巴西玛托格罗索(Mato Grosso)州以西之地、巴拉圭河的最上游
。这极西之地离圣保罗更远,但显然不够远,1632、1637、1638年都曾遭到领旗人的侵袭
。最致命的一击发生在1648年,巴西史上最伟大的领旗人塔瓦雷斯(Antonio Raposo
Tavares)带着巴西史上最伟大的领旗人队伍60人万里奔袭,利用西班牙殖民者与传教士间
的矛盾蹂躏归化区,实际上给予了致命一击。这支队伍伟大之处不在于俘虏多寡(只有数
百),而在于“撤退”路线的疯狂──并非原路返回,而是上溯巴拉圭河走到尽头、沿着
安地斯山东麓北走,直走到亚马逊丛林中,然后顺流东下来到亚马逊河的出海口;数年后
,塔瓦雷斯忽然返回家门,家里人几乎认不出这劫后余生的老人是谁。这场顺时针大迂回
走过了整整12,000公里,连耶稣会士都不得不承认,“这是迄今世界上从未有过的一次真
正最值得注意的旅程”。不过,就后世而言,这次远征主要的意义在于限制住了西班牙、
以及后来的巴拉圭的北方疆界,尽管这种限制方法──掠卖奴隶──道德上颇成问题 。
而对后来的巴拉圭来说,站稳脚跟的耶稣会归化区也成为形塑后来巴拉圭历史文化最
重要的力量之一;这些由传教士进行军事操演的瓜拉尼民兵不仅多次参与西班牙殖民地的
内战外战,还逐渐习惯了纪律的束缚、频繁的繇役、军事化的生产。19世纪有一种论调认
为,耶稣会士所带来的神权统治铸就了瓜拉尼人的性格:对宗教的狂热、对命令的盲目服
从、对统治者壮烈野蛮的献身。这样观点不为更后来的学者苟同,但至少提出了一种解释
,解释了19世纪巴拉圭战争中的巴拉圭士兵敢战敢死、死也不投降的现象 。
作者: yu800910 (扫地娘)   2020-04-07 14:41:00
终于看完了 帮你推一个
作者: godofaluba (回到原点)   2020-04-07 14:51:00
这篇有多少p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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