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套感染爱滋后 他还能拥有性生活
壹周刊
行政院长赖清德一句,“爱滋病主要是男男同性恋引起。”引发一片轰然。也又唤起社会对这个有些暧昧、20世纪黑死病的关注。爱滋像是一项罪名,谁被感染,谁就是罪人,即使如今的医学早已可以控制病情。怕被排挤、被歧视、被污名,爱滋感染者选择低调、藏匿。只是感染者存在各行各业是事实,他们有医生、老师、业务。这次我们进到爱滋感染者的日常,倾听他们从未说出口的心情
我的第二人生
阿成 34岁 科技业 感染5年
秋日夜晚,约访爱滋感染者阿成。原本猜想,他应该就像电影“费城”、“药命俱乐部”里汤姆汉克、马修麦康纳所演的那样,面容憔悴、身子羸弱。没想到在巷口见到他,发现完全猜错。眼前的阿成穿着一件大喇喇印着“I am HIV+”字样的T恤,看起来阳光健康,像要与情人约会的来赴约。
阿成在东区租了一间顶楼加盖的小套房,房间内的物品摆放整齐,最整齐的是冰箱里满满的保健、养身食补饮。感染爱滋五年了,阿成的人生像在五年前断裂,之后又拾起。“我29岁被验出感染爱滋。碰巧是农历过年,第一时间还想说会不会验错,接着想自己还能活多久?天啊,我28岁才破处,29岁就被感染,我是不是不能再谈恋爱,也不会有性生活了?”
惴惴不安的阿成整个过年都把自己关在房间,他怕感染爱滋的事被知道,“我不敢告诉任何人,只能写日记抒发心情,我狂写60多篇,文字都很灰暗。每天重复听五月天那张《第二人生》唱的世界末日。”阿成深吸一口气,随即又笑了,“情绪发泄完,我实在不想等到发病死掉,况且我还有性需求,所以就去医院报到。”
不安全的性
自己讲完性需求,阿成的脸颊瞬间刷红,“能暂停一下吗?我上个厕所。”视线随他移到浴室,看见一角堆满可口可乐的曲线瓶,“你喜欢收集可乐?”,“我有收集癖,我还把吃完的药罐收集起来。”他走到床边,掀开床头柜,属不清的药罐堆落其中。五年吃了这么多药,我们都吓呆了。阿成说他感染初期,最高纪录一天吃5颗药,“吃完狂长皮疹、随时想呕吐…。”
一个人得了爱滋,生命好像就只剩下爱滋。在阿成身上,似乎印证了这句话的事实。受到家庭影响,阿成说自己有点封闭,也很晚熟。他是男同志,现实生活选择压抑,下班后的消遣便是上交友网站,“网络是另一个时空,匿名聊天会让我放松。”我小心翼翼的问他,“你知道让你中的谁吗?”阿成点点头,“是某一任男友,我无套的对象只有他。那次他中途拔套,正在爽,理智线很难阻止。完事后,我肛门出血,就觉得危险。后来被检查出阳性反应,其实我心里有底。”
男友爱相随
阿成不愿责怪让他感染的那任男友,“我不想执著在仇恨。”他只含糊的说,对方性关系复杂。然而感染爱滋后,恐惧仍如影随形,“每年公司体检,我都想办法避掉;姊姊找我聚餐,我也拒绝,不知道怎么面对她。”陷落在社会对爱滋病的负面烙印,阿成看似已经走出来,却迟迟不敢往前。“感染后,我已经进不去其他族群了。所以我才去认识同为感染者的朋友。我现任男友就是那时候交到的。”感情稳定,心灵有寄托,阿成在三年前终于跟姊姊出柜,得到姊姊的支持,“但我没让她知道我有爱滋,怕她会难过。”
阿成的床头放著一个相框,是两个男人的合照,“他就是我B(boy friend)啦。”那年的他看起来清瘦。“就幸福肥啊,跟他交往后,我胖了7公斤耶。”同为爱滋感染者的两人,关系里似乎已经没什么隐瞒的秘密了。比起其他伴侣,他们多的是一份相知、相怜惜。(撰文:许家峻 摄影:苏立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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