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www.books.com.tw/products/0010463174
萝拉.吉普妮斯强调,本书所分析的专偶制度,未必是一夫一妻的婚姻制度,随着同性
婚姻渐受法律承认,书中援引的例子可能也适用于同志婚姻。她的重点在于专偶制,特别
是“真爱永恒专偶制”的神话。这样的神话在近世似乎成了颠破不灭的真理,若有人胆敢
质疑,恐怕会立刻让人贴上“反社会”的标签吧。
然而,成为专偶制度的信徒才是真正的“爱”的追随者吗?有没有可能这其实是打着
“真爱”名号,从事种种违反真爱的行径呢?这是吉普妮斯以悖论的角度,要读者跟着她
一起深思的问题。
我觉得全书最引人入胜的地方在于,她借由批判理论来检视现代亲密关系与资本主义
经济逻辑的相通性,她指出:“我们不可能拒绝爱,正是因为现代人被形塑成是渴求被满
足的存在,期望与人连系,需要爱人和被爱,因为爱好比血液里重要的原生质,世界上其
他一切充其量只是白开水。”这样一种对爱的信念与坚持,和现代工业社会强调效率、工
作伦理,其实是相辅相成的。
她援用了傅柯“规训”的概念,强调资本主义工业社会利用“圆形监狱”的逻辑,将
专偶制“爱情”歌颂包装成至高无上的美德与幸福,因此家国机器不需要处处站岗、时时
设防,却能达到无时无刻不在监督人民的目的。我们对于工作上的表现、和亲密伴侣之间
的关系,都可以“努力”来达成希冀的目标,如果表现不尽如意、关系不尽美好,那就是
我们努力不够。
除了国家对婚姻关系的规范制约、工作场所对专偶制的奖“善”惩“恶”,在在巩固
这套意识形态之外,现代美国社会也透过各种两性关系畅销书、心理咨商,甚至是脱口秀
节目,对人们进行监督与辅导,这便串连成个经济的生产消费炼,一切都可以在拼装线上
完成。“生命之意义,在创造宇宙继起之生命。生活的目的,在增进人类全体之生活”,
这些崇高的目标,就在“努力”之中得以实现。
然而,这样的逻辑是否是为了现代资本主义工业社会而服务呢?事实上,当代社会学
家如纪登斯(Anthony Giddens)、贝克夫妇(Ulrich Beck & Elisabeth
Beck-Gernsheim)都分别探讨了现代社会结构的改变,已急遽地影响现代家庭结构,也挑
战了我们传统以来对亲密关系的定义与了解。也许种种的踰越行径,无非是挑战僵化现况
的革命行动,透过这些踰越,我们开始去探问,疆界从何而来?为谁所限?规范如何重写
?规则如何改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