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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要集体一起批判中华传统文化吗? 怎能忘了大湿
这可是大湿的拿手好戏呀
批判中国传统 - 李敖
http://blog.sina.com.cn/s/blog_3f2b5f610102vabj.html
——两千五百年来,中国思想界的烂摊子,从来没有彻底的打扫过。
文太长了 摘录其中几则:
死气沉沉的老大民族
我们的传统是“君子”式的“儒”,在这种传统底下,为一般人所称道的人格标准,
竟是态度颟顸的厚重、庸德之行、庸言之谨、逆来顺受、知足安命、与世无争、莫管闲事
,别露锋芒、别树敌、别离经叛道、要敬老、……这些标准上铸造出来的人格是可以想像
的。所以在中国社会中,我们看到最多的是三种人,第一是乡愿,第二是好好先生,第三
是和事佬。至于等而下之的巧言令色之徒、巧宦、走狗、奴才、文警、小人、马屁精、笑
面虎,那又更不知道有多少。痛快的说,这些人绝对不能把咱们国家带到现代化,咱们若
要真的振作起来,非得先培养愤世嫉俗的气概不可!愤世嫉俗并不是什么要不得的事,尤
其我们这个死气沉沉的老大民族,我们怎么配说愤世嫉俗要不得?(《十三年和十三月》
)
不合逻辑
中国传统思想中的一个大毛病,是立论推理不合逻辑,经不得方法学的解剖。(《寻
乐哲学》)
旧传统与新观念
在旧的传统里面,有许许多多“持之无故”、“言之无理”而不能使人心服的霉货,
但是经过一些异端与急进者的“推陈除新”、“除旧布新”的鼓吹,许多旧的恶习被淘汰
了,许多新的规范树立起来了,例如在旧观念里,结婚要“拜天地”,但是当新观念来的
时候,新郎新娘甚至相对行礼都没有意义了,这不是“新教条”所具有的意义么?(《几
行带有彩色的里程碑》)
师道之下无是非真理
在中国传统内,名分底下无真理,辈分底下无是非,师道底下无直道。唯一“当仁不
让于师”的牌子,只是能看而不能摸,更不能摘下来耍。凡是傻头傻脑,便将《论语》的
教条拿来实行,不想“托诸空言”而要“见诸行事”的,那他一定是傻瓜,一定要被围剿
。(《师道与是非》)
中国思想史里的“泛孔系统”
“泛孔系统”是中国思想的“正宗”,它的特点当然是“子曰”、“诗云”、“圣人
言”的逻辑。在这个系统里面,一个人,不论说话、放屁、写文章,都要先顶上孔子的帽
子才开始。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如方东树所说的,“得圣人之真”。于是,你戴着孔子制
帽厂的帽子骂我,我也戴着孔子制帽厂的帽子骂你,闹做一团,大家都咬定自己说的才是
真正的“圣人之真”。
“圣人之真”云云,早就在中国人的脑袋里打了转,大家都分别来了一番加工或改造
,故同一个孔子,刘邦可以利用,董仲舒也可以利用,其他的人自然也可以利用。
所以我说,所谓“泛孔系统”,并不一定是孔夫子的原装系统,它是代孔子立言的系
统或托孔子说话的系统。这个系统笼罩了两千五百年来的中国思想界,在它里面虽然有孟
子派和荀子派的对立,有今文派跟古文派的争执,有儒、道、佛的混同与吵架,有理学和
反理学的斗法,……其实全不妨碍这一系统的确立,原因很简单——他们都戴着(正戴着
或歪戴着)孔子制帽厂(本号或分店)的出品,而孔子制帽厂又都是皇帝们投资保护的对
象。(《中国思想趋向的一个答案》)
中国儒家经典
儒家经典本是些空泛的大道理,除了《论语》、《孟子》和《礼记》的一部分外,其
他只不过是一些治古史用的獭祭材料。《论语》只不过是一万一千七百零五个字的空疏东
西,而古代宰相竟想用半部《论语》治天下,这未免把“治天下”看得太容易了。即使加
上三万四千六百八十五个字的《孟子》,九万九千零十个字的《礼记》,一共还不到十五
万言。想凭这点两千年前的“菁华”来包罗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
、平天下的万象,用来应付20世纪70年代种种繁复困难的新问题,天下哪有这等便宜事!
(《给谈中西文化的人看看病》)
经典救世是串假戏
旧经典绝不配解决今天的社会问题,提倡经典救世就等于提倡串假戏,提倡把已经多
边的自我搅得更多边。并且,事实上,鼓吹固有文化的人只是耍笔墨游戏而已,他们的为
人作文与日常生活,一点也不像安贫守素叔度汪汪的“儒”,他们只是挂羊头卖狗肉的贩
子罢了!并且狗肉也只是当做羊肉卖给别人吃,他们自己是不吃的,——他们吃“美援”
。
我们被经典害了两千年了,“空洞”、“浮夸”是我们民族的特征,也是我们民族的
死症。这种特征与死症表现在市井小民身上,是可以饶恕的;表现在好话大话的官儿身上
,也是不必见怪的;可是若表现在新时代的知识分子身上,我们就不能不叹气了!这些知
识分子的最大心愿是把固有文化往新世界的头上套,又拿儒家经典往固有文化头上套,他
们的失败是必然的。(《给谈中西文化的人看看病》)
去他的“万古纲常”
我们总相信有个包医百病的万灵丹,总喜欢有个“简单的确定”,用来“放之四海而
皆准,俟诸百世而不惑”。老实说吧,凡是有着这种“万古纲常”头脑的人,绝不配谈如
何使中国走向现代化!我们不肯睁开眼睛看看,看看人家在辛辛苦苦夜以继日的做什么?
人家已经迈向理智的爱国主义了,我们却还在“事君以忠”观念上兜圈子;人家已经对社
会人类学都不满意了,我们却还在“天理”、“气运”、“太极图”上翻斗;人家论自由
与权利的大书已经出了几百本了,我们却还高谈大学中的“絜矩之道”!(《给谈中西文
化的人看看病》)
讲理与讲礼
中国民族对“讲礼”很拿手,对“讲理”却不在行。
“礼”在古典解释里,虽然也有“理”的意味,但是两者你东我西,愈分愈远。“礼
”变成人与人“交接会通之道”,变成仪规,变成俗套,甚至变成虚情假意。在这种方向
的演变下,“礼”在许多点上,就跟“理”发生冲突。冲突的原因在“礼”是讲谁大谁小
的;“理”却是讲谁对谁错的。讲谁大谁小,就没有是非可言,一切都是听凭摆布,一切
都和稀泥,这就叫“礼之用,和为贵”。
在“礼之用,和为贵”路线上发展的民族,一切都要“以礼自防”。除非特立独行之
士,谁也不敢“无礼”。(《讲理与讲礼》)
横扫封建主义
中国的封建主义其实是无孔不入的,要横扫它们,得先一一纵深切入才能解决。一一
纵深切入的战术是:不分大题目小题目,只要能大题大作或小题大作,显示出“大手笔”
,就值得一写。因为这种纵深切入,一方面是把本题给解决了,另一方面却又同时把你真
正的“借题发挥”带进场。(《封建主义是海峡两岸的共同敌人》)
外国的不避讳
避讳这套想起来实在没有什么道理的习惯,在世界上,可说是中国独有的坏习惯,自
找麻烦的坏习惯。我们再反看外国,外国正好和中国相反,洋鬼子们觉得,尊敬一个人,
最好的尊敬法子,不是不敢提他的名字,而是偏偏要提他。
洋鬼子尊敬华盛顿,特别把美国国都叫做“华盛顿”,大家你叫我叫老头子叫小孩子
叫,丝毫没有觉得该“避”什么“讳”,同时觉得,这是对华盛顿最大的恭敬和纪念。(
《避讳——“非常不敢说”)》
中国思想趋向的一个答案
两千五百年来,中国思想界的烂摊子,从来没有彻底的打扫过。层层累积这个烂摊子
上的文献典籍,至少有二十五万三千种。对这个浩如烟海的重担,我们一定要问:这些遗
产,对新时代的我们说来,究竟有些什么积极的意义?换一种问法是:这些遗产,能不能
帮助我们,使我们在这新世界里得到好处?
这是每一个爱国的知识分子所关心的问题;也是他们想要求得答案的问题。
几年来,我以一个关心中国思想趋势的人的身份,很想给这个新的答案求得解答。在
白天、在深夜,在活着的中国人的嘴上,在死去的中国人的书里,我练习呼吸中国人所呼
吸的空气——一种令人窒息的空气。呼吸的结果,我发现这种空气里的“二氧化碳”,已
经超出了百分之四的比例。换句话说,空气中所以有这么多的害人的“二氧化碳”,因为
它们不是新鲜的,是被两千五百年来的人呼了又吸,吸了又呼过的。于是,我才恍然大悟
——两千五百年后的中国人,呼吸著两千五百年前“孔子时代的空气”,这怎么能够生活
?怎么能够不糟糕?
无疑的,这个答案是一个令我们不快乐的答案。可是我们没办法。我们没想到,两千
五百年来累积的二十五万三千种的文献典籍,在新的世界里,竟然对我们没有什么积极的
用处。这个悲剧的主要原因,是我们传统的思想方法一开始就不及格,我们的祖宗著书立
说,绝大部分都没有运作的意义,没有认知的思想,没有推理技术和科学知识,没有新观
念和新气魄。所以,尽管他们很努力,替我们留下了大量的文献典籍,但在起码的逻辑解
析、语意剖析和心理分析下,在起码的现代学术的光照下,在起码的现代人的标准下,它
们都已经不住考验了。换句话说,它们已经发霉了、腐烂了。
让我们不要再呼吸这些旧时代的空气吧!与其做旧时代的孝子,何如做新时代的烈士
?(《中国思想趋向的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