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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飞鹏 城邦媒体集团首席执行长
我所从事的出版业,在最近几年出现了十分吊诡的现象,一方面总市场约略以每年百分之五的营业额向下衰退,许多小书店纷纷关门,一些小的独立出版社也陆续停业。可是市场上的平均书价却从原来的每本两百五十元,向上调升到每本三百元以上,而一些吃喝玩乐为题的高价书,却又出现了极可观的销售量,成为出版市场近年来的显学!这两种南辕北辙的现象,成为困扰我不可解释的疑惑。
经过长期的揣摩分析之后,我慢慢找到了一个可以自圆其说的解释,那就是台湾人已分成三个截然不同的族群,可分成三等份:有三分之一的八百万人,拥有了台湾绝大多数的财富,过着极富裕的生活,他们不断的讲究生活品质,造成了吃喝玩乐的高价书的市场出现;而最底层的三分之一,约七百万人,活在正常的生活水平之下,他们根本没有余裕购买图书,造成了图书总市场的衰退;而另三分之一,则是年轻的工作者,他们很努力的打拼,但生活仅足以温饱,可是他们仍然努力的上进,看书学习,是图书的主力消费群。
至于平均书价的上升,则反映了台湾这几年物价水平的波动,这消费市场的三分法,应勉强解释了台湾图书市场的变动。
当我用这样的假说,进一步的推演之后,得到更发人深省的事实,台湾许多的问题出现在上层生活富裕的八百万人身上!
这八百万人大多是五、六十岁以上的老人,他们是在台湾经济奇蹟中发财致富的一群人,他们掌握了台湾总财富的大多数,现在多已临退休之年,他们开始努力学习享受人生,开始讲究生活品质,积极投入吃美食、用有个性的高价品、打高尔夫球、品红酒,多余的钱,则因缺乏新投资机会,因而所有的钱,全投入台湾房地产的投机炒作,推升了近十年来台湾房地产价格的高涨。
这八百万人的消费实态,验证了台湾这些年高价美食餐厅的出现,动辄一客三、四千元的法国餐、日本料理;这几年台湾高尔夫球场球证的价格也涨了百分之八十到一倍左右,也造就了都市精华区动辄一坪一、两百万的豪宅成为市场显学,这群人营造了台湾“朱门酒肉臭”的阴暗面。
这八百万人中还有一群人是退休的公教人员,每月稳定的退休收入,也让他们有机会参与这八百万人的“为富不仁”。
努力发财致富,得以享受生活,提高生活水平,外人无法置喙。可是台湾整体的物价水准是以最底层的三分之一族群而设计,油、电、水的价格都在世界的低水平,健保也是以全民福利的概念设计,基本的民生消费皆平价、低价,这富裕的八百万人一方面享受台湾的低价生活消费,另一方面一掷万金讲究奢华生活,形成了一个台湾两个世界的实况。
我们不期望这为富不仁的八百万人降低生活水准,只期望他们有所反省,善尽社会公民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