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转录自 BabyMother 看板 #1Jah0pnw ]
作者: Leva (不要连环夺命扣好吗!!??) 看板: BabyMother
标题: [新闻] 被告怕了!台湾妇产科医师遭集体“歼灭
时间: Sat Jun 7 14:24:48 2014
文长,觉得很棒的文章想分享
但不知道是否适合用新闻做分类
感叹台湾的医院快被健保整垮了
许多专业医师都没了尊严
被部分扭曲观念的民众践踏
付钱医不好就是医生的错。
(之前急诊室乱呼巴掌事件等等)
妇产科医生也愈来愈少…
当然一些纯图利的个案不在讨论范围内
希望大家一起来维护医疗品质
不要让妇产科人才在台湾绝种呀
==============================
商业周刊 原文网址
http://m.businessweekly.com.tw/BlogArticle.aspx?id=3959
在大自然界里,濒临绝迹的物种往往都具有这几个特性:
1. 成长、繁殖的速率缓慢
2. 猎人无情地屠戮
3. 栖息地遭到严重破坏
很不幸的,妇产科医师恰好都符合这几项特性。一位妇产科医师的养成,从医学院开始,最短需要12年,甚至更漫长的岁月才能孕育出一位成熟的妇产科医师。
但是,嗜血的媒体为了求取激情的新闻价值,频繁地拿“生产意外”大作文章。羊水栓塞、产后大出血都是可能致命的生产并发症,但这些人力所无法预测、更难以避免的“生产意外”均被鲁莽、武断地归咎于妇产科医师的责任。一则偏颇错误的报导,便足以摧毁一位珍贵的妇产科医师;一个缠讼多年的官司,就会让妇产科医师从此不愿再替人接生。
怀孕生产本身伴随了许多风险,一直都是妇女所面临的重要关卡,在二十世纪初,美国的孕妇死亡率高达850人/每十万名活产,亦即每十万名活产会有850位孕妇死亡。经过无数妇产科医师的努力,台湾的孕妇死亡率从1957年的125.9人/每十万名活产,下降至2011年的5人/每十万名活产。台湾的孕妇死亡率已经达到先进国家的水准[1]。不过,如今妇产科医师的处境却是每况愈下,全台湾368个乡镇市区中已有超过六成找不到妇产科医师替人接生。
妇科医师正在濒临绝种
“历年妇产科专科医师核证人数”,换言之就是每年投入妇女健康照护的新血。1990年时,核证人数为121人;而2006至2011年间,核证人数每年均只有30多位。
近十三年来,台湾执业医师的总数逐年增加,由28,149增加到39,960人,成长约四成,但妇产科医师的总数却维持在2,100余人,几乎是零成长的局面。
商业周刊
menu
优生活alive
被告怕了!台湾妇产科医师遭集体“歼灭”
撰文者刘育志
非读BOOK2013-06-26
近十三年来,台湾执业医师的总数逐年增加,由28,149增加到39,960人,成长约四成,但妇产科医师的总数却维持在2,100余人,几乎是零成长的局面。
目前台湾妇产科医师的平均年纪已经接近55岁,而苗栗县、屏东县妇产科医师的平均年纪更高达58岁。每年退休的人数远大于每年加入的新血,在短短的五至十年内,执业妇产科医师的总人数将不断下降,而执业环境的工作负荷量也会加倍沉重,正如同栖息地遭到破坏一般,终将导致更多人离去,成为不可逆的恶性循环。
如果依旧感受不到妇产科医师的稀少,让我们换个方式来说明。
“议员”是台湾社会最受关心注目、家喻户晓的政治产物。亲眼见过议员的人恐怕相当有限,但是从下图可以清楚见到,在台湾有许多个县市的议员数量可是超过妇产科医师的数量。所以说,在很多地方,妇产科医师比议员还要稀有!
台湾妇产科医师短缺的困境恐怕还会逐渐恶化,未来咱们的产妇便需要仰赖助产士(师)的协助。但是,因为长久以来助产士(师)的角色完全被忽视,也已经出现很大的断层。近十五年来,助产士核证人数由每年两、三千名锐减至每年数十名。2012年助产师助产士公会的会员人数仅712人;根据卫生署的资料,全台湾登录执业的助产师总数更仅有84人,这个数量比立法委员的席次还要少呢!
助产士(师)在世界上许多国家都扮演重要的角色,在澳洲助产士(师)的密度很高,每十万人口有89位助产士(师),冰岛每十万人口有79位助产士(师),英国每十万人口有53位助产士(师),日本每十万人口有21位助产士(师),而台湾每十万人口却仅有0.5位助产士(师)。
请珍惜难得的妇科医师
十多年来台湾怀抱着美丽的医疗愿景,也达成了世上少有的成就。普及、完善的妇产科让主管机关完全忽视助产士(师)的培育,如今这场“医疗盛宴”走向尾声,我们这才惊觉无以为继。台湾的妇女即将在面临一个既没有妇产科医师,又没有助产师的状况,究竟该如何是好?
身在台湾一千万的妇女同胞们,你们要争取并维护自己的权益;而一千万的男士们也应该要重视这样的问题,因为你的所爱是女人,你的家人也是女人!
下回当媒体报导又出现因为“生产意外”而包围、攻击妇产科医师的新闻时,请大家站出来抵制这种行为。妇产科医师已是不折不扣的濒临绝迹的族群,请勿攻击、请勿威胁、请好好珍惜!
防御性医疗是什么玩意儿?
“防御性医疗”是什么东西?若非医疗从业人员可能会很难想像,“医疗”跟“防御”到底要怎么扯得上关系。
让咱们先来说两个最近遭遇的小故事,大伙儿应该就能明了什么是“防御性医疗”的概念。
一、老王事件
大多数的百货公司因为盖在市区,停车场的面积很有限,所以便需要机械式停车设备。没有停过机械式车位的驾驶,常会需要他人的协助,才能把车塞进狭小的小空间里。百货公司为了服务客人,当然会派员在场协助指挥。
有天,老王开着心爱的大众倒退进车位时擦撞到了隔壁的车。老王勃然大怒,立刻下车臭骂在场协助指挥的工作人员,怪他指挥不好才酿成祸事。可以想见,老王肯定是要百货公司负责赔偿所有的损失。
后来事情如何了结,赔了多少钱,我们无从知晓,但是隔没几天,停车场的墙上就贴出一张公告,“停车场之工作人员不负责指挥停车。”
此后,所有的驾驶都得自己想办法把车安稳地驶入车位,工作人员再也不主动出面协助。想来,这张公告里肯定还有另一段话没写出来,就是“停车过程如有损害,一切责任自负,照价赔偿。”
这家百货公司开业十多年了,就因为“老王事件”,从此改变了停车场规则。
二、张嫂事件
第二个故事是这样子。
健身房的更衣室里为了方便客人淋浴后使用,都会准备棉花棒,多年以来一直如此。这天,张嫂冲完澡,吹干头发后,顺手拿了支棉花棒掏耳朵。好巧不巧,棉花棒的棉花头竟然就这么掉在耳道里。张嫂慌了,赶紧到医院去请医生把棉花头夹出来。
问题不严重,也解决了,但事情却没有就此落幕。张嫂回到健身房理论,当然,最重要的是请求赔偿。平心而论,张嫂如果想要理论,实在该去找棉花棒的制造商,不过张嫂却是紧咬著健身房。
“张嫂事件”最后有没有赔偿,又赔了多少,我们都无从知晓。但是,几天之后,更衣室里的棉花棒就全部被收掉了,而且是几十家分店的棉花棒统统收掉。
同样的,摆了这么多年的棉花棒,就因为张嫂事件,而彻底的改变了。
这两个事件其实都称不上大事,牵扯的金额也都有限。但是在事件发生之后,老板的决定都很干脆也很简单,就是“少做少错”。
这么多年来,停车场工作人员指挥停车已不知有几千几百次,但是碰到一个老王,吃了亏后干脆就不再指挥。而健身房里使用过棉花棒的人更是不计其数,但是既然出了一次张嫂事件,就干脆全部收掉,省得自找麻烦。
当健身房的客人因为找不到棉花棒而暗暗咒骂张嫂时,可能没有发现,我们周遭的医疗正陷入一模一样的困境。
没有伤亡,且牵涉金额如此有限的“张嫂事件”就能够让全部分店的棉花棒消失,那动辄千万的判决会让什么人消失?
防御性医疗让医病关系更紧张
“防御性医疗”的道理其实很容易理解,就是避免惹祸上身。在面对诉讼如此频繁的环境时,医师便被迫采取“防御性医疗”。
为了避免陷入诉讼与纠纷,医师可能有两种做法,一种是增加许多额外的检查、额外的照会、额外的给药或治疗;这些医疗行为对患者来说可能很多余,甚至不必要。因为医疗充满了许多不确定性,所以做大量的检查一方面是为了“以防万一”,另一方面更是要避免所谓的“应注意而未注意”。这些检查的存在常常不是为了“病患”,而是为了“法官”。这类“防御性医疗”被称为“正向的防御性医疗”(Positive Defensive Medicine)。
另一型态的“防御性医疗”跟方才故事里提到的状况很类似,称作“负向的防御性医疗(Negative Defensive Medicine)”。“负向的防御性医疗”指的就是将某些患者转介给其他医师或医院,并拒绝提供可能伴随较高风险的治疗,诸如接生、手术、心导管、大肠镜、或是各种侵袭性较高的医疗行为。愿意处理急症、重症这类较困难、较复杂,又可能牵涉到死亡的医师就越来越少。
根据哈佛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所做的调查发现,绝大多数的医师在临床工作上会采取防御性医疗防御性医疗。有超过九成的受访医师采取“正向的防御性医疗”,42%的受访医师采取“负向的防御性医疗”。
有两成的外科医师和近三成的骨科医师,不再替创伤的病患执行紧急手术,更有有超过一成的外科、骨科、神经外科医师停止执业。在妇产科方面,有接近五成的妇产科医师停止执行产科相关业务。又,因为乳房摄影所衍生的医疗纠纷很多,使得受访的放射科医师中有54%不愿判读乳房摄影[5]。另外,我们也会见到各种叙述型的报告越写越模糊,越写越保守。过去,大家总会把提供精确的报告视为一种骄傲;如今,“明哲保身、但求无过”似乎已成了不得已的上上之策。
从“老王事件”和“张嫂事件”我们不难体会让内科、外科、儿科、妇产科医师陷入青黄不接的原因。
日常生活中我们总是面临着无数的风险,行车风险和生命风险一样都是无所不在;没有人喜欢蒙受损失,但是当我们总是把自己的损失转嫁予他人而要求赔偿之时,更多的问题就会不断浮现,纠缠着你我。表面上我们好像讨回了什么,实际上我们却已失去了难以估计的许多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