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了多久,走廊底端步出两条人影。
涂梨一派轻松的手插在口袋里,后面跟着全副武装的郁宣,手套口罩雨鞋围裙,沾染著污水,外加对门口阵仗的疑惑。
栩宁本想冲上前去好好确认郁宣的情况,但被郁宣身上的脏水给阻隔在外,只能用眼光打
量,确认真的没事,才压住心里的情绪,尽量平淡的问:“妳没事吧?”
“地下室漏水之外都很好。”郁宣点点头说,看着急躁的栩宁,她也想好好安抚,无奈这
里是大街上。
看见郁宣疑惑的目光,栩宁赶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捡重要的说了,语言中吐露出对于胡尹
雪的浓浓失望。
“原来如此,怪不得水管是被锯断的,还特别一早要所有人去收拾。”对于胡尹雪的小心
机,郁宣只能用饱含了不齿的语调的声音回答,说完,她迅速的脱下一身装备,拿个袋子
包进去,请大家稍等。
栩宁见她又要回去,刚放下来的心又提了上去,但又明白身为上班族不能这样一走了之,
张开嘴却没能喊出声,有些颓丧,任医师见状出声喊住郁宣,说自己陪她进去。
出来的时候,后头却又多了一个人,是赶来的胡尹雪,她见事情已经败露,气冲冲出来大
喊:“滚回去,妳不留面子,我也不留了,妳好好守着手上的专利吧!”
说完就又返身回去,弄得路过人一头雾水。
“没事?”栩宁怕他们又有跟胡尹雪怎么了,赶紧问。
“没事,大概是她的眼线传消息给她说我走了吧!”手洗干净了,郁宣总算可以拍拍栩宁
的肩膀让她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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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栩宁送走众人,走完人情过场,郁宣才有机会将她揽进怀里安慰。
一碰到熟悉的怀抱,从接到消息就开始武装的防御围墙瞬间崩毁,藏不住的心情,化成水
自眼角溢流出来,双手紧拧著郁宣的下摆,深怕自己哭迷濛双眼的瞬间,人又不见。
从涂梨告知时,郁宣就知道栩宁的担忧,这才故意一身脏污的出去,好阻止有可能的失控
,不过在这没人的办公室里,就让她尽情的把方才的坏心情发泄出来吧!郁宣拍著栩宁的
背脊,任由她把眼泪擦在自己刚才回去换新的衣服上。
天色暗下,也无人愿意离开去将灯点调亮,任由温暖的晕黄包围,直到栩宁的泪总算收小
了,郁宣才道歉:“让妳担心了,我怕明说妳会更担心,这才骗妳。”
“不怪妳,都是她设下的陷阱。”栩宁伸手抽出面纸擦去眼泪,还有些抽噎的说。
郁宣拿起她桌上的水杯,打开递过去,趁她未喝之时,将她的垂乱的前发勾上耳际,等她
平复下来,才问:“妳没答应她什么?”
“我答应撤告。”栩宁叹了口气。
知道栩宁的个性,一旦答应了,也就不会继续下去了,反正对方似乎也不怕这些,不告就
不告,但看栩宁似乎不是很开心,有些自责的低下头,郁宣帮她把茶杯放回桌上,说:
“我在复康遇见了毕俊亨...”
这句话果然马上吸引住栩宁,将低下的头抬起。
“跟我一起打扫的大婶吐露,毕俊亨是复康真正老板的小王,还为了那女人,赔上了毕家
的事业也在所不惜。”茶水间往往是最需要打扫,跟最多八卦的地方,尤其是这种八卦。
“所以复康是掌握在一位胡小姐手里?”栩宁问。
“应该是,还是一位应该已婚的胡小姐,看来毕氏倒的这么惨又快,毕俊亨应该相当努
力。”郁宣回想起富彩那几乎是赠送的收购价,至少这件事情上,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胡小姐跟尹雪有没有关系呢?”栩宁又问。
“不知道,不过离开前她那一吼,我想起来她是谁了,我见过她...”郁宣拉着栩宁坐下,
她忙着在地下室扫了一天的积水,腿其实有些酸“...那时候在国邦来过一个支援副理,名
为支援,其实应该是某家的小姐出来实习,我记得她叫胡咏铮,那时候她是胡尹雪的女朋
友,胡尹雪来找过她几次,有次两人吵架,她也是这样在众人面前大吼。”
“所以这个胡咏铮有可能就是复康的老板,但是要是这样,尹雪前夫的事情,还有毕俊亨
又兜不起来了。”栩宁随手拿张纸,画出关系图,但不太对。
“她为了钱,能出卖友情,说不定爱情也有其价格,况且她说的话也得打些折扣,那这样
,就都合理了。”郁宣轻描淡写的说,希望对人际还是单纯的小白羊不要大受冲击。
“也是...”栩宁点点头,又撒娇似的窝回郁宣的臂湾,颇有世界险恶的感叹。
郁宣轻轻在她额角印下亲吻安抚,内心又责怪自己过了一年,对于甜言蜜语却依旧说不出
口,谁叫她当年为了哄骗别人,把能说的都说了,现在面对栩宁的真情,那些话语,却都
不愿意再提,脑著绕了半天,只能说出一句颇像哄孩子的话语:“那是他们坏。”
栩宁被郁宣憋出的句子勾出一抹苦笑,将到喉头的那句‘我也不太乖’吞下,感情仍像是
风筝在天上飘摇,只凭丝线傍依的现在,她自觉自己对情感,也没有很乖,只是没有将其
转卖罢了,依旧让她在心中的天枰上上下下跟很多东西比拟价格,不管自愿或非自愿。
觉得似乎再说下去也只会徒惹出不该的情绪,郁宣赶忙换个话题说:“先不管是不是胡咏
铮,从妳那边的问话来看,她们的目的,有可能是要低价买入寰鼎手上的专利,可惜不知
道,寰鼎执行长,也能女色诱惑。”
栩宁被她最后四个字惹得满脸绯红,忍不住戳戳郁宣埋怨说:“哪随便骗得走。”
郁宣神秘一笑,接着靠过去撬开那抱怨的齿列,让那人知道,她有多轻易被诱惑,虽然,
诱惑者也得付上自身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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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装潢休息室的简单卧床上,郁宣嘶吼著本能反应的音调,随着栩宁手指的动作,发出悲
鸣,又下意识的想逃。
但栩 骑跨在她双腿上,怎么可能让她得逞,几个用力,才放身下人独自缩去床角。
“至少等我贴完药布。”栩宁看着想穿回衣服的郁宣嘟囔说。
郁宣只能乖乖挪回身体,让栩宁在她腰上贴上清凉的药布舒缓,之前在寰鼎的工作真的太
轻松,去复康几天,就腰酸胳臂疼,郁宣不禁把这帐算在胡尹雪头上。
要算的,还有郁宣发现某张企划书上的名字,那熟悉的名字,是郁宣想忘都忘不掉的,就
是跟他签了一纸合约,自己才要背负上这庞大债务。
只是那人的头衔从国邦总经理,变成了复康总经理,朱顺成,没想到你没夹着尾巴跑了,
还在这里混。
趁著栩宁去洗手,郁宣摊开那张她偷藏起来的企划书,上面的运作手法,跟当年的某个环
节几乎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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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