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 鬼道品:十一. 香阴

楼主: wu05k3 (山容)   2019-08-12 11:57:14
鬼道品:十一. 香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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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荆抓住柳条的脖子,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用力猛打,打得柳条天旋地转,分不清南
北东西。打到手酸没力之后她丢下柳条,趴在监斋和香阴面前猛嗑头。白杨嬷的哭声盖
住巴掌声和议论声,千金和胭脂菜一左一右抓着她,不让身体虚弱的老阿嬷扑向女儿和
孙女。
妈妈好像忘记怎么说话,柳条模模糊糊地想,她只会猛磕头却连一个字也不敢说。
“唉唷、唉唷,红荆你别这样!”急得满头大汗的虎仔花跑到她身旁抓住她,向两
位大人跪倒。“两位大人开开恩,这一定有什么误会。柳条这孩子一向很乖,怎么可能会
做出这种、这种——这种大坏事来?不会啦!而且她只是个小孩子,怎么知道什么有毒什
么没毒?”
“我的巡香飘到她身边,证实她身上有巨鹏的毒血。”飞情香阴说:“此乃罪证确
凿。”
“巨鹏的毒雪?怎么会?”虎仔花立刻弯腰把柳条给拉起来。“柳条,你快点跟两
位大人说,你没有把什么毒雪带到落伽谷去毒龙王对不对?”
柳条怀疑虎仔花不知道自己把毒血讲成毒雪。
“柳条你快点讲话呀!”
“没、没有。”柳条说:“我没有去过落伽谷。”
“对啦、对啦,她没有去过!”虎仔花这次说话的时候,些许村民们也壮起胆子附
和。“我们这一村的孩子都教得很好,不要说落伽谷了,溪边没有大人点头也都不敢去提
水。所以一定是误会,是误会啦!”
“这么说来,村长你是怀疑我的法术失灵?”飞情香阴冷冷地说。
“不是、不是,只是——不然你问绿眼大人好了,他知道我们这一村都很乖,绝对
不会有什么不轨之心。”虎仔花转向旁边的监斋说:“绿眼大人,你是我们村的监斋,你
说说看我们缴的宝品哪一次少过?有哪一年是迟到没缴,耽误你的时间?都没有嘛!我们
是好村民,都有乖乖听天主的话,拜托你行行好,放过柳条——”
她话还没说完,红荆又趴下去开始磕头。
“唉唷、唉唷,你看看这可怜的老妈妈,她就这么一个女儿,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虎仔花连忙趁势帮腔说:“她女儿绝对不会这么傻,拜托大人再查查看,说不定一切
只是一个误会。你们让她解释一下,说不定误会就可以解开了。”
绿眼监斋表情没变,圆滚滚的眼睛从村长身上转向柳条,迅速瞥向香阴,又转回村
长身上。他没有表态,但是飞齐香阴的脸色愈发难看。
“既然村长坚持,便让她分说明白。”飞情说:“若分说不足服人,针口立刻将其
扼死正法。”
“不会不明白啦!”虎仔花赶紧跳到柳条身边,拨开针口的手,把她给拉到香阴和
监斋面前。“来,柳条,你乖乖。这边有两个大人,你自己把事情说一下,你身上怎么会
沾到毒雪。”
“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虎仔花惊呼:“你再想一下,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柳条被打昏的脑袋急着想挤出一个能说服人的谎话,可是她愈急反倒愈
说不出口。她不能出卖金翼,洞里的为济也不知道会不会出手帮忙,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
好,虚弱的银枝还躺在地上,阿嬷的哭声一刻也没有停。
“柳条你讲话,两位大人还在等你!”虎仔花的语气变得严厉,她身后两位大人如
鬼怪般狰狞,针口围绕着他们……
“我记得有地牛翻身。”终于,柳条想到能说什么。“然后天上有东西掉下来。好
恐怖,我被打到,全身弄得好脏。”
“你被打到?”虎仔花问:“被什么打到?然后呢?”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打到我,只知道稠稠黏黏的很臭。我怕被妈妈和阿嬷骂,
就快点去溪里洗澡。”柳条回答。没错,事情就是这样,她没有上蔷山一探究竟,也不认
识金翼。
“溪?”这次开口的是绿眼。“哪一条溪?”
“柳条快点,大人问你是哪一条溪?”虎仔花立刻复诵他的话。
“二点水外面哪一条。”柳条说。
“二点水外面那一条?”绿眼又问:“那是什么溪?”
“二点水那条小溪会流到大溪里,然后流到北边的山谷!”虎仔花兴奋地喊道:“
是啦、是啦,事情就是这样啦!”
“真是如此?”飞情问:“有谁能佐证说词?”
“捉正?谁能捉正?”虎仔花和柳条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谁能作证?”飞情不耐烦地说:“谁有亲眼目睹,愿帮这饿鬼做保证,发誓此事
为真?”
“喔喔!柳条乖,香阴大人问你,谁有看到你说的事情发生?”
柳条想了一下,手指指向地上的银枝。飞情的脸顿时变成一块石头,动也不动。
虎仔花也愣了一下。“银枝有看到吗?”
“有。”柳条说。
“这样喔……”虎仔花似乎有点为难。这也难怪了,地上的银枝连保持清醒都有困难
,期待她说出一句够说服力的话帮柳条度过这关,实在是太过苛求了一点。
“村长,这白毛的饿鬼怎么了?”绿眼问。
“她——有病。”虎仔花回答:“是啦,她从小就有病,还克死了妈妈。现在她这
个样子,要她说话好像也很困难。”
“那就是死无对证了。”绿眼说。
“不是,没有死啦!只是大人给我们一点时间等她清醒,只要她清醒就能解释清楚
了。”虎仔花喊道。
“绿眼,毋须再废言下去,速速结案才是。毒枭邪道潜伏暗处,当尽速斩除后患,
全力追缉外敌。”飞情说。他并不是提供意见,或是询问绿眼的建议。显然他也不打算听
虎仔花和村民们哭喊,或是等待银枝提供证词。飞情举起手,像另外一个香阴要赏赐杏页
给村长一样,只不过目标放在柳条身上。
艳阳当空,他掌心里的东西映出一道银光。柳条眼睁睁看着,不知道是谁把她抱在
怀中,紧得像要掐死她一样。
“慢。”
不知道哪来的香花乐声,半空中滚滚祥云聚集,天人光彩显像。一个颀长健硕的身
影,侧卧在一条青色的蟒蛇身上,左右香阴、天女围绕凭空驾临。他金色的脸庞直欲与骄
阳争艳,不凡的气质让小福村的村民们大惊失色,纷纷跪地膜拜高呼圣名。
“帝罗多天主。”飞情和绿眼双手合十,鞠躬顶礼。
“免礼。”帝罗多说:“飞情,说说发生何事,怎么如此嘈杂骚动?”
“劳动天主关切,实是属下无能。”飞情说:“不过万幸,毒害玄揠龙王之恶徒已
然就缚,正等天主下旨定罪。”
“恶徒找到了?”帝罗多正身问道:“是谁?邪道还是毒枭?”
“禀告天主,是此地饿鬼。”
“什么?”帝罗多转头,顺着飞情的手势望向柳条。他看起来好失望,俊美无匹的
忧愁能让人为他的失落流泪。“只是一个食而不厌的小饿鬼?这般饿鬼如何毒害玄揠龙王
?”
“天主容禀。”
飞情很快地将柳条的故事去头去尾说了一次,帝罗多静静地听,头上的金鳞战冠纹
风不动,薜荔多们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如此说来,玄揠龙王伤重难愈,关键便是这小鬼作祟?”
“天主明察。”
帝罗多视线移向绿眼,绿眼点头附和飞情的说法。俊美的天主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用手遮住双眼。
“当日与诸将追捕邪道为济,奈何功败垂成。原想舟天圣主遣龙王共同追击能收得
奇功,怎知又生诸般波折。如今毒枭邪道四处兴风作浪尚未伏法,龙王又伤重难愈,直令
我心痛。”
“天主珍重。”飞情和香阴们齐声说道。
“自然。”帝罗多垂下手,眉头轻蹙。“经我深思,如今此事虽有物证,但人证不
齐。然悬而不决反倒坏事,疑犯既出自此地,那便由此地担下救治龙王之责。”
“天主圣明。”香阴齐声赞颂。帝罗多举起左手,左后方围绕的云气和香阴们像帘
幕一样退开,让一个身型威武的天众走向前。
“罗天力士将首阿耆含听令,率罗天部力士镇守落伽谷,护守玄揠龙王万勿有失,
并广植黑玉灵芝,助其疗伤解毒。”
“阿耆含领令。”威武的天众石磨般大小的拳头撞在一起,单膝跪下领令。这真是
神奇的一幕,天众的力士就算下跪也是跪在云气上,双足不沾半点尘土。帝罗多又招了一
下手,随侍的香阴将一个深色的盒子呈到阿耆含面前。
“灵芝妙宝,授予将首。莫忘舟天圣主正在三十三天上,日夜思念龙王。”
青色蟒蛇嘶叫一声,帝罗多用左手拍拍坐骑,和一众香阴又向上飘起,缓缓向三十
三天的方向而去。他留下阿耆含,还有八个几乎一样魁梧的力士,一身筋肉浑圆金黄,手
持各种武器威风凛凛。
阿耆含起身立定,令人胆寒的视线转向绿眼和飞情。
“监斋何在?”他问。
“小人在此。”绿眼立刻走上前单膝跪下。
“将灵芝苗种转交村长,明日傍晚雨后洒种供养。七天后,采收送至落伽谷验收。”
“领令。”绿眼从阿耆含守里接过盒子,毕恭毕敬捧在手心里。
“飞情,随我等返回落伽谷,护守龙王。”
阿耆含这句话好像一把刀,刺得飞情的脸一下子失了血色。但就算是趴在地上瑟缩
颤抖的薜荔多都看得出来他不能抗命,阿耆含是帝罗多天主的此时此地的代言人,他的指
令就是帝罗多天主的命令。
香阴随力士们离去,绿眼还站在原地,捧著盒子望着他们的背影发楞。
“大人?”最后是虎仔花鼓起勇气,走上前呼唤。“大人,不知道天众要我们做什么
事呀?”
绿眼低头看着村长说:“你把这个盒子拿去,明天傍晚会下雨,下过雨后要你的村
民撒在玉米穗上。”
“撒在玉米穗上?”
“撒在全村的玉米穗上,三天后自有小成。”
虎仔花接下盒子的手微微颤抖,绿眼没有多说什么,光是他意外的沉默就足以勾起
小福村村民无端丛生的忧虑。刚才帝罗多天主说什么?要小福村的村民扛下救治龙王的责
任,这个责任就种种灵芝这么简单吗?
“三天后,我会前来验收。”
监斋留下这句话,和他的主人一样凭空而去。只不过比起轻飘飘的帝罗多和罗天部
力士,他的脚步和泥土太接近又太沉重,险些要踩上大地了。小福村的村民呆立在原地目
送他,好半天没人说句话。
人都走光后,还在发抖的红荆总算放开了女儿。

红荆勒令柳条必须待在地洞里。
白杨嬷拿出珍藏的药膏,要柳条坐好别动,细心涂抹她被打裂的嘴唇。
“打一个样子就好了,出这么大的力做什么?”白杨嬷一边涂一边嘟哝。“这么漂亮
的女孩子,打坏了谁要赔呀?”
柳条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漂亮,她是个浑身沾满血的脏小鬼,差点害死玄揠龙王的脏
小鬼。
“你就是调皮捣蛋才会被打。”白杨嬷说:“如果乖一点,都在田里工作就不会惹
上事情。”
“我肚子饿了嘛。”柳条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随口应了一句。
“肚子饿也不能到处乱跑。你妈妈不是都会帮你准备吃的,扎饼做的便当一份就可
以吃很饱。”
“我不喜欢吃扎饼。”
“不吃扎饼还能吃什么?人肉吗?”
白杨嬷话说得难听,手上的力道还是一样轻柔。柳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她的
眼中好像有泪水。只是阿嬷眼皮、眼袋层层叠叠实在太厚了,厚到看不清楚她的眼睛。如
果能够拨开那些皱纹和老皮,有没有办法看见一个双眼会说话的阿嬷?
“你妈妈今天打你是为你好。”白杨嬷说:“你想想看,如果她不打你,要是那个
香阴大人出手怎么办?”
柳条也不知道,她被打得嘴巴舌头破,又有针口拿套索想勒死她,今天午后实在没
办法思考太多事。
“我小时候做错事也会这样被打,村长和监斋在看的话还会打更凶。”白杨嬷不胜怀
念地说:“后来生了你妈妈,才知道你阿祖是为了我们好。可惜。”
白杨嬷收起手上的药膏,仔细收进林投皮编成的篮子里。好的林投篮可以用好久好
久,从柳条有记忆开始,这个篮子就一直是阿嬷收藏各种小东西的容器。她不只一次想过
,等到她自己变老驼背之后,这个篮子应该也会交到她手上。
“我还记得以前你每天起床,都只会喊要找七层和三白玩。”
“阿嬷,那个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对啦,很久之前,久到我这个老番颠都记不清楚了。”白杨嬷伸手抱了一下柳条
的头。“你以前只有这颗头这么大,现在大到我都抱不动了。”
“阿嬷!”
“好啦、好啦,不讲了。”白杨嬷放开柳条。“要念书吗?我们昨天念到哪里?”
“不要。”柳条摇摇头。“我今天好累。”
“好累就早点睡。你妈妈被村长找去开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不用等她了。”
柳条点点头,窝到她的角落去,让阿嬷帮她拉出旧摇篮底下的玉米被。
“你的被子都松掉了,等今年收完玉米,要再拿新的叶子编一条才行。”白杨嬷一边
说一边把孙女裹紧。即使小福村的秋夜并不冷,她依然数十年如一日照顾女儿和孙女。柳
条很早之前就学会别和她争辩,等阿嬷睡了再偷偷踢开被子才是正道。
不过她的被子是真的松了,得重编一条新的才行。柳条想起春天的时候和妈妈说过
,今年要学做自己的被子。那时候妈妈和阿嬷听了一直猛笑,真不知道他们笑些什么。
白杨嬷把柳条安顿好后,从火堆里抽出几根柴火压低火势,整理好四周才窝到自己的角
落。柳条摒气凝神,听她的呼吸声慢慢变得平缓,愈来愈轻,直到和夜风一样舒缓。
柳条拉开身上的被子,摸黑溜出岩洞。
她很清楚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这件事严重到村长顾不得宵禁,不惜违逆针口也要
召开夜间会议。但会是什么事情严重到这个程度?就柳条的记忆,也只有一次台风来袭时
溪水暴涨,虎仔花才敢带着全村违反宵禁。
今天的事比洪水还可怕吗?
还有银枝。没有人在意可怜的银枝,柳条得去看她。
针口手上的火把在黑夜中时不时闪现,每每吓得她赶紧缩成一团,躲在玉米叶下祈
祷。她趴在地上小心前进,总觉得自己呼吸声大得像号角。黑暗中她看不清楚,只能依记
忆判别四周环境,想办法摸出针口的巡逻网。
今晚有好多针口,到底发生什么事?才刚躲开一队,另一组针口又从田埂的另一边
迎面而来。柳条别无选择,只能想办法穿过玉米田。但是玉米田里招摇的茎叶一下子就让
她迷失了方向,分不清楚东西南北。她还记得千金田地的界石,然后再过去是素馨和素英
姊妹,然后是胭脂菜……
火光突然就在前面,针口的大脚险些踩在柳条手上。
“休留。”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阵风,吹熄了火把。突然失去光明的针口们尖声怪叫,急得到
处乱踩。柳条把被踩痛的手塞在嘴巴里,以免发出声音。带头的针口放声尖叫,闹了好一
阵子才整好队,一个挨着一个折返。
等到四周恢复安静,柳条把手抽出嘴巴擦掉眼泪。兵荒马乱过去之后,有个熟悉的
气息还留在原地。
“夜里出来闲晃,要是被针口逮到你的麻烦就大了。”
“为济?”柳条轻声问:“是你吗?”
“是我没错。”为济回答。
“你在哪里?”
“还是那句老话,我不能被你看见,否则法术就失效了。”
“我不懂,这里什么人都没有,有谁会看见你?”
“要对付我们这种修练过仙术的人,三十三天自有一套办法。”为济说:“掩型术的
关键是束缚,我将我的束缚定在银枝身上,除了她之外的人就不许再看见我的身型。”
“好奇怪的法术。”
“要对付天眼,这一招最有用。”
“先不说这个。银枝现在怎么样了?”柳条问:“她身体还好吗?”
“我把她移回洞里,用草药和真气稳住胎动。只要保持平静,应该能撑过去。”为济
回答。
“等等,你刚说胎动?”
“你没发觉吗?”
“我、我不知道……”
银枝有身孕了?柳条头一阵昏,颓坐在地上。她是个傻瓜,银枝当然有身孕了。这
半年来她动作愈来愈迟缓,身体愈来愈圆润,连玩都玩得不大起劲。只是柳条以为她只是
和大家一样,吃不饱才会懒洋洋的,从来没想过她居然是怀孕了。
“可是怎么可能?”柳条问:“去年我们只有夜宴没有送行,再去年她也没有去送
行呀!”
“这是她的私事,我无法代答。”为济说:“你现在该烦恼的,是帝罗多给你的惩
罚。”
“惩罚我?我有领到什么惩罚吗?”柳条大惑不解。
“黑玉灵芝就是你的惩罚。或者该说,是对整个小福村的惩罚。”
“什么?”
“黑玉灵芝生长神速,雨后播种只要七日就能大成。但是此草依靠寄宿他者而生,
播种后毒根将会侵染整片田野,十年尽成荒土。”
柳条一时之间还没意会为济说了什么。
“换言之,一旦村长在明天傍晚雨后,将黑玉灵芝的种播到你们的玉米上,接下来
十年之内,小福村能采收的东西就只剩黑玉灵芝了。”
柳条愣了好一会儿才说:“你骗人。”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
“才怪,我听金翼说过了,你想要玄揠龙王死,所以才会来鬼蓬莱。”柳条说:“
你一定是想骗我不要救龙王,才会说这些话。”
“要杀玄揠,等我伤好之后多的是方法,牵连你们是其中最差劲的一种。”为济说
:“不管你相不相信,其实我不希望伤及无辜。但是三十三天向来嗜好杀鸡儆猴,为了对
付我们,就算要毁掉整个鬼蓬莱舟溺天也无所谓。”
柳条冷不住打了个寒颤。“你居然敢说圣主的圣名……”
“我是个大逆邪道,仰泽师兄死后,这世上已经没有我不敢做的事了。”
柳条往后退,黑暗中的为济散发出恐怖的气息,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他刚刚
说到仰泽吗?为什么光是提起这两个字,就能彻底改变他身上的气息?恐惧让柳条手脚冰
冷,她得快点逃离这里。为济会说谎,又像猛兽一样恐怖,不过没关系,柳条知道还有谁
能求助。牠会说实话,不会像为济一样威胁恐吓。
“你要去哪里?”
就算太阳下山了柳条也不在乎,她在黑夜中狂奔,跑过二点水、冲上蔷山,村子唯
一的救星很可能就在上面。如果真的把灵芝种下去,未来十年全村就要挨饿。更恐怖的是
天众紧接而来处罚,而这一切全是她造成的。如果不是她偷偷帮助金翼,也不会引来帝罗
多天主,小福村可以永远和平愉快。这一切都是柳条的错,她要想办法弥补这可怕的错误
,绝对不能让邪恶的灵芝在小福村生根。
为济无声的脚步追着她,仿佛挥之不去的梦魇。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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