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剧法国 france.tv免费线上看连结,可惜已下架,待他日重上:
https://www.france.tv/france-2/filles-du-feu/
巴斯克串流平台 primeran 目前有上架,可自动翻译巴斯克文字幕为英文:
https://primeran.eus/s/suaren-alabak
西方影剧“猎巫”题材这二十年来历久不衰!美影美剧最流行题材应是“赛勒姆审巫案”Salem Witch Trials (1692-93),而近年法西之交巴斯克地区也有两出影剧、描绘史实法国裁判官 Pierre de Lancre 于 1609 的巴斯克猎巫旅程。其中一部是西班牙电影 Akelarre (2020)我译作《巫魔夜会》,另外一出则是法国影集 Filles du Feu (2023) 对岸译作《火烬之女》,剧名都这么说了当然会有惨不忍睹的“火刑”戏份!后世研究估算这位法官这趟旅程杀了 70 至 200位女人,本剧火刑戏份三天两头上演还好都只快速带过,重点还是这场猎巫的父权压迫与女权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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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斯克捕鲸,女性的自治
当然谈到“父权 vs 女权”很多人马上要跳脚,查查网络上本剧法语剧评也有几篇颇气急败坏 XD 不过父权与女权未必与个别男人女人能画上等号,女性仍能加入父权压迫多元、男性亦能加入多元乐见女权,在本剧谈猎巫的这“巴斯克地区”的确颇有女权孕育的土壤:巴斯克沿海 11 世纪就开始捕鲸,16世纪初还捕到加拿大,17世纪初正是捕鲸盛期甚至已造成早期生态浩劫!且先不管那时他们还没管到的生态保育,这产业型态已默默孕育女性自治:男人都去捕鲸数月才回来、城市治理全女性当家,女人细工粗活组织领导样样自己来!当然也发展出自己娱乐与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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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自己文娱会唱歌跳舞办营火晚会、女生自己牵手跳舞难道是在搞女同?总之这种“没男人管教”的地方在封建国王眼中就是大不韪!改以教会眼光来看则有“女巫”影子可捕风捉影制造恐惧... 总之猎巫可以是认真除魔也可以是仇女借口、更可以是基层的听命办事按表操课!但到底是否真有“女巫”的存在呢?我们当代大致是把她们当作“女性知识分子”,知识当然不来自教育建制而来自地方智慧,她们观察风土学习自然掌握药草自发展一系民俗疗法可帮助民间... 这些还算是我们当代科学知识可以理解的,但有无货真价实的“女巫”拥有超越当代科学所能理解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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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剧虽谈史实裁判官的史实旅程更承载“写实”的期待,但竟大胆设定真有“女巫”可通自然万物保佑风调雨顺!当然这些少数真巫只是有天赋异禀能与大自然互动、能听看多少又能影响多少仍看其造化、她们有限能力主要是拿来医治人民并保佑男人捕鲸的海上旅程... 可说这就是基于捕鲸产业的巴斯克文化、巴斯克男人亦如传统部落会尊崇女巫绝不会铁齿!然而尽管他们对法国与西班牙来说都是王国边缘、一度还能“天高皇帝远”打造自己乌托邦?但史实 1609 法国国王 Henry IV 已忍不住派 Pierre de Lancre 前来整顿!本剧则新设计了个当地动机引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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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巫的初衷,对女力恐惧
这里主角是女巫一家,有老女巫 Gratianne种植药草施行巫术庇护乡民、大女儿 Jeannette是女巫传人但宁相夫教子当个人妻、二女儿 Catherine是个寡妇却接手亡夫事业领导捕鲸成为好生意、三女儿 Morguy 则自幼有点弱智长大还是天兵总被人嘲笑... 这其中事业最大最令男人最看不过的就是二女儿 Catherine!尽管渔民男人务实赚钱都服她领导,但分封来此的贵族领主 Tristan d'Urtubie可看不下去,乃邀御用判官 Pierre de Lancre 前来“调查女巫”搞白色恐怖震摄女人们!其实不过就想借机逼婚 Catherine吞她财产占她事业,骨子里只是怕女人杰出而要女人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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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怎知这一“调查女巫”不觉已引狼入室,给这裁判官玩发了兴竟搞成“屠杀女巫”,三天两头大事小事就抓人判罪 (!)每天贵族城堡宫廷舞会已悄悄换成“火刑大会”!烧完乡民烧到女仆、烧完女仆烧到男仆、烧完仆佣还烧到贵族... 判官“以国王之名”连领主 Tristan都挡不住他 (!)不知不觉一间城堡楼下楼上已被烧到人去楼空!他封地渔村也被烧得哀鸿遍野人人自危,真令 Tristan悔不当初“看我带来了什么”... 不过判官 Pierre de Lancre 与其鹰犬真有这么大势力?其实也只是挑软柿子吃,特别选在“渔民出海”到“渔民回归”这三个月间来欺负他们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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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家三姐妹,与父权周旋
本剧重点先是看这“女巫一家”三姐妹主角如何面对猎巫:(1) 大姐 Jeannette面对的挑战是“女巫认同”,因她从小就继承母亲超能感官可感应自然,生来就要接棒母亲事业当下代女巫!然而她颇有当代女性“做自己”的牛脾气、觉得嫁个男人“相夫教子”的平凡生活也没啥不好、反而当个女巫既要负责族人性命又要承担被猎风险 (!)小女子我担待不起呀。本剧六集就先看她战战兢兢保护儿女们、每天对判官苦苦哀求想保护乡民、却见判官才不理她已每天烧巫烧死好多人... 慢慢她才会痛定思痛自我觉醒:能不畏权威鼓起勇气“当个女巫”才能让渔村文化骄傲地存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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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二姐 Catherine的挑战则是面对这“父权世界”:她本嫁渔民领袖却很快丧夫、继承夫业领导捕鲸做得有声有色、觉得当个寡妇能发挥长才真完美人生... 然而 E01猎巫开始“白色恐怖”逼她下嫁领主 Tristan瞬间跌入人生噩梦!虽然这 Tristan空有权力人却很傻也不难敷衍、何况贵族娶妻只为占有女性财产其实另有情妇、只要忍一两次“夫妻义务”声称“已有身孕”就可躲过每日性暴力... 但慢慢发现自己喜欢一位宫女其实是“女同”、回视自己被迫与男上床甚至怀了男人孩子真撕心裂肺!但如何将避无可避的“父权”拿来为我所用?才是她要修习的人生新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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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小妹 Morguy 自幼出生脐带绕颈脑部缺氧、虽被即时救回但自小比同侪弱智,一路长大被人嘲笑累积愤懑总“想望他方”、谁知这天来自他方的“白马王子”竟就是判官Pierre de Lancre!于是小妹 Morguy 踏上最争议的疯狂旅程、给伊莎贝艾珍妮姪女 Zoe Adjani 演来放浪形骸 (!)将为渔村也给判官丢下连串震撼弹!起先她天真烂漫是猎巫首要对象、姐妹们抢救了她她却一心向着判官 Pierre,Pierre 趁机吸收她当“抓耙仔”分享情报、她也乐得捕风捉影指控民女 (!)一吐多年怨气!不知不觉竟从眷恋“白马王子”做成了“父权帮凶”,这女人陷阱她该如何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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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级猎巫,是三位一体!
本剧另一看点则是“猎巫”的国家机器,还分“王权猎巫”“教会猎巫”“启蒙科学”等多种层面:(1) 王权猎巫的代表在本剧就法王Henry IV,他与其说在意巫术不如说在意维权维稳,他派出的代表则有裁判官 Pierre de Lancre 及军队鹰犬,其中军队捕杀女人也惊疑不忍只是仍听命办事,倒是裁判官 Pierre 自己真嫉巫如仇?也许他更像个学者对巫术好奇渴望进一步研究;(2) 教会猎巫在本剧并非主要动力,还更像是王权猎巫需援引理论时的橡皮图章,本剧既有史实主教 Bertrand d'Eschaud 懂得看风向愿配合办理、亦有虚构教士 Damien 秉持理性仁义而从中阻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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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本剧更有趣的还是连教会与王权都管不住的“启蒙科学”:(3) 以历史年代说来那诉求理性实证的“启蒙运动”此时还没到、目前推动这系科学动力的还是“文艺复兴”,本剧倒是有两个人物仿佛衔接两个时代的科学精神?但与其说科学精神不如说更像学术人欲。这其中传统科学代表是判官带来的年轻医生 Guillaume,他一来先帮人接生搞到母子均死 XD 没办法谁叫“猎巫”风声鹤唳所有助产士都躲了起来... 总之在此可知那时所谓“医学”未必比女巫与助产士的地方智慧高明到哪去!他在此任务是帮判官检查“女巫斑点”,往往也是针刺虐待屈打成招才做出业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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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有意思的启蒙代表还是史实判官Pierre,史实他正是靠这次“猎巫之旅”留名史册,更棒的是他这趟对女巫行为模式有广泛调查,在那时代是“恶魔学”但给本剧拍来宛如当代“人类学”考察 XD 史实他这趟猎完出了三本著作 (1612, 1617 & 1622)成为未来“巫魔夜会”Sabbath/Akelarre的学术根据!本剧最有趣的就是尽管 E01-03 他还像个父权恶魔对无辜女人展开大屠杀、但到 E04-06 他越来越像个满怀狂喜的学术工作者,每有“田野发现”他喜不自胜浑忘了严谨验证、每每被当地女人投其所好信口开河 XD 搞到最后“这本学术著作才是真正重要”其他一切皆可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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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学术,女人的吹嘘?
以我们台湾观众人人写过论文 XD 的角度来看,本剧三位正派女角“女性觉醒”“女力团结”都已是次要、整个渔村多少女子惨遭火刑更已是日常、真看点还是这反派男主 Pierre 如何像个“田野工作者”为学术功名已不可自拔!可惜我们上过“研究方法”学过的各种耳提面命,他比我们早 400年可毫无概念,于是一个脑冲学者的膨风研究慢慢成形中:他先为了“猎巫业绩”鼓动民众互相举报、他再为“累积案例”不惜屈打成招扩大解释、为了“参与式观察”还搞上 Morguy 作他当地情妇兼在地眼线、最后为与医生合作“女巫解剖”不分青红皂白大量逮捕做人体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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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炫的是正如当代研究生做到不可自拔时、往往不觉过了 deadline 又读到研三研四,然而本剧 Pierre 猎杀女人研究女巫的 deadline 可是“巴斯克捕鲸男人”三个月回归、拖到那天渔民暴动寡不敌众会有生命危险呀!史实他这趟猎巫从 1609 七月初开始原订九月底结束、结果他做得兴起拖到十一月初差点走不了人... 这场女人苦撑男人回归的“渔民起义”在 E06都有 10%基于史实 90%加油添醋的热血呈现!尽管他夹着尾巴落荒而逃田野资料也还没集全、但 17 世纪学术研究他说了算 XD 仍书写出版印刷普及得青史留名... 但对三位女主来说如何面对这父权迫害的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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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 Morguy 要学习戳破“白马王子”与“待救公主”等粉红泡泡,别为父权作嫁而要掌握自己主权;二姐 Catherine要学习跳出“女权舒适圈”面对无所不在的“父权现实”,与其正面对敌不如周旋父权拆解于无形;大姐 Jeannette则要学习“认同女巫”宛如女性“自我认同”别隐藏本真、面对父权“猎巫指控”别气急败坏且灵活应变、就大方祭出诈术机巧“当个女巫”玩敌人一回!当然也别因“父权压迫”就“两性对立”拒男于门外、毕竟巴斯克“男人捕鲸女人治理”已是种两性理想、更别说许多男人看不下压迫亦将挺身而出与妳结盟呢!推荐巴斯克 primeran 欣赏。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w2xWEHHKMC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