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之道四，丘未能一焉：所求乎子以事父，未能也；所求乎臣
以事君，未能也；所求乎弟以事兄，未能也；所求乎朋友先施之，未
能也。（〈中庸‧第十三章〉）
和其他学派相比，儒家的修养工夫似乎比较难以讲出明确的方法
、步骤和程序。孟子说：“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
孟子‧告子上》）要说工夫的话可说只有一项，就是找回良心，也就
是觉悟。这是“无工夫相”的工夫，只能靠自己去体会。
先秦儒家首先提出心性修养的理论和工夫，但比较属于原则性的
说法，到宋明儒才有更细致的着墨。孔孟更重视的是在生活中展开具
体的人际关系，如何将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安顿好。这“
五伦”是人人都有的，初看好像平淡无奇，不像谈性命天道那么吸引
人，有驰骋玄思的空间；但却是最具体切实的，其中有无穷无尽的学
问。
比如孔子就曾经谦虚地说：君子的四种人际关系父子、君臣、兄
弟、朋友（现代当然还可以加上夫妇）自己都做不到最好。因为人其
实有很多性格、习气的限制，以我自己为例，我的性格是沈稳朴实的
，静下心来读书对我来说并不困难；但说到教导学生，有时需要趣味
活泼的风格，才能够吸引学生的注意力，对我来说不容易做到，比照
引文的句型，可以说“所求乎老师以教导学生，未能也”。我对朋友
、学生的关心，是不是都能够让对方感受到，我也没有充分的把握。
孔孟并不是不了解性命天道，但为什么不多谈，或许是认为比起抽象
的玄思，建立有意义的人际关系才是人生真正幸福之所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