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缀歌] 波巴洞的缀歌3-14 ‘The Magician’

楼主: yoyosea (海星)   2024-09-06 13:00:38
【Fleur de Foi】信仰之花篇
I. 另一个布莱克
II. 要与不要(上)
III. 要与不要(下)
IV. 缀歌的探访
V. 另一种正义
VI. 狼形护法
VII. 银杯与猫眼石
VIII. 波金与伯克氏
IX. 窃听预言
X. 严寒的圣诞节
XI. 圣诞之后
XII. 伪造遗物
XIII. 水仙的请求
XIV. ‘The Magician’
前言:天狼星审判顺利结束,虽然因为昆爵的挣扎,还没办法直接被释放,但归家的路已
近在眼前,离去前,水仙悄悄塞给缀歌的求救讯息,在缀歌透过意若思镜坚定了内心之后
,也将促使她做出行动…
本章开始:【XIV. ‘The Magician’】
庄园坐落于黑暗中,几盏灯火映照着空无一人的空间,相比一年前的荣景,如今冷清不少

水仙举起手,庄园仿佛感应到女主人归来,大门缓缓打开,灯火从门内向外流泄而出,在
水仙身后拉出一条长长的阴影。
另一道娉婷的身姿宛如轻烟凝聚,摇曳著向着水仙走来,黑色天鹅绒长裙随着她的步伐,
不时勾勒出隐藏于衣裙下的曲线。
经过近一年的调养,贝拉已然恢复当初的美丽。
惟有那双眼睛仍旧带着被牢狱剥夺岁月的沧桑,经年不见天日的苍白皮肤,让她在黑暗中
恍如鬼魅。
“贝拉。”水仙低声呢喃。
“仙仙,快进来吧。”贝拉微微一笑。
在水仙进屋后,贝拉就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
“怎么样,那只臭狗被判决终生监禁了吗?”贝拉兴冲冲的问道。
“他的所有指控都被解除。”水仙的话让贝拉的脸垮了下来。
“什—!可是,妳不是去魔法部作证了吗,还有鲁休斯的证词啊!”贝拉抓住水仙的袖子
,焦急的问道。
水仙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默默递上鲁休斯的证词。
贝拉越看表情越加难看,她沉默的放下手中的信,用责难的目光望向水仙。
“为什么?”
为什么不构陷天狼星,让他入狱?
“马份家需要改变。”水仙的答案并不能让贝拉满意。
贝拉此刻陷入复杂而又混乱的思绪中,她不停在心中思索,但任凭她如何绞尽脑汁也找不
出任何帮助天狼星脱罪的理由。
如果鲁休斯与水仙真的只是想让马份家远离这场风暴,那还有很多方法,为何要用这种自
毁前程的方式?
难道他们对黑魔王不再衷心……不,不可能的,肯定是有什么理由。
只是贝拉真的不懂。
“昆爵非常果断,手段也异常狠辣,但他的缺点也很明显,刚愎自用,他没办法忍受等待
,也没办法忍受别人与他的意见不一致。”水仙说。
贝拉点头同意水仙的说法,毕竟这是显而易见的。
然而,接下来的分析让贝拉大吃一惊。
“只要事情进展不如预想中顺遂,就会失去应有的冷静,果断与狠辣的行事风格在缺乏缜
密思考的前提下,只会更加漏洞百出,到时,要渗透他身边的防卫力量,就有更多浑水摸
鱼的机会,鲁休斯的人脉在这件事情可以帮上忙。”
贝拉不知不觉放开了水仙的袖子,水仙却反过来紧紧抓住贝拉纤细的手腕,认真地凝视贝
拉的双眼。
“妳要把这个机会转达给黑魔王,只要黑魔王明白鲁休斯的价值,他不只不会追究这次的
行为,甚至还有可能让鲁休斯将功抵罪。”水仙说。
贝拉睁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但是…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原谅鲁休斯那次的失败。”贝拉愣愣地说,丝毫没有想到这
句话可能会引得水仙不快。
不过,水仙没有天真到以为这个尚未成功的计策足以抵销神秘部门的失利,贝拉的直白她
也没有往心里去。
“也没想过这样能让他既往不咎,但至少有机会让他认为鲁休斯有回来的价值,只要鲁休
斯能回来,事情就有转机。”水仙说。
她其实不希望鲁休斯继续待在这场战争的中心,站在被需要又没那么重要的位置,老实说
也不一定差。
但无论如何,不能继续让鲁休斯被关押在阿兹卡班,一旦黑魔王认为鲁休斯彻底没了价值
,马份家的一切便随时会被吞噬。
跩哥正在进行一个不可能成功的任务,哪怕水仙托付石内卜照顾跩哥,她也知道石内卜力
有未逮。
她只能想办法彰显马份家的利用价值,也许会失去以往的权利与地位,至少马份家不至于
覆灭。
鲁休斯困于牢狱……跩哥深陷任务泥淖……缀歌离家……在马份家即将倾覆之际,某种潜
沉在水仙体内的力量觉醒了。
在水仙不顾贝拉的反对,着魔似的现身在石内卜面前,要求石内卜立下不破誓,大概在那
个时候,贝拉才第一次体认这个事实……
那个从前总是需要自己保护的小妹,如今有了她想要守护的对象,并且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贝拉在水仙眼中看到了那种决绝。
有生以来第一次,贝拉整个人的气势被水仙彻底压了过去。
在水仙的家庭岌岌可危之时,这位总被认为是最娇弱的布莱克,终于迎来了她的蜕变。
望着神情坚毅的水仙,贝拉不禁感叹,自己的妹妹变得比自己想像中还要坚强许多。
“这是鲁休斯交代的?”隔了一会儿,贝拉忽然开口问道。
“是我的主意。”水仙说。
“妳怎么这么了解昆爵?”贝拉疑惑的问。
虽然明白水仙的分析很有道理,但让贝拉不太明白的是,鲜少涉及政治的水仙,应该没有
多少机会接触昆爵。
仅凭几面之缘的浅层交流与观察昆爵的形式风格,她是如何判断昆爵的个性。
“妳没感觉出来吗?”水仙在沉默中说道。
“我?”贝拉眨了眨眼,她可没接触过昆爵呀。
她最多远远见过他几面,还是在她要被关押进阿兹卡班的时候,以及听其他食死人报告时
,大概了解过昆爵的作风。
强硬且坚定的行动派,但过于强势的风格也让他遭受不少批评,同样也听不进去与自己想
法不合的建言。
“昆爵跟我们父亲是同样类型的人。”水仙幽深的视线仿佛望穿了虚空,与一位面容冷峻
的男人对望。
两个都是充满控制欲望的男人,缺点也同样明显。
“是嘛,我倒是没发现呢,男人在我看来都是一样。”贝拉冷笑着说道。
他们的父亲早在贝拉出狱前就死了。
贝拉跟自己的父亲也并不亲近,或者应该说,他们三姊妹都与父亲不亲近,绝对的家庭权
威与纯血的种族思维下,天鹅星对自己的三个女儿并未特别看重。
不断在言行举止间无意流露出的漠视,让她们的关系也就仅止于血缘而已。
出狱后听水仙说父亲过世的消息,贝拉只是无所谓的应了一声,父亲死了或者活着,对她
都没有什么区别。
对曾经的贝拉而言,她真正的家人就只有自己的妹妹,以及母亲卓雅拉而已。
如今,也只剩下水仙一个人了。
***
乌云遮蔽了月光,灯光照不到的黑暗,潜藏着无数的威胁,风吹草动间都像是有恐怖的存
在会突然跃出。
与母亲走失的五岁男孩,孤伶伶的站在阴暗街道上。
他感到非常害怕,强忍住泪水的他正在努力寻找母亲,四面八方都是陌生的景象,他甚至
找不到任何人求助。
这个空间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
眼角余光瞥到附近的阴影中有个东西在蠢动,黑暗中,某种动物正在往他靠近。
他本能感觉到威胁,但传入耳中的兴奋喘息声已然近在咫尺,也无须压抑。
“妈妈?”
遮蔽月光的乌云散去,那只动物露出了形体。
疯狂而噬血的双眸布满血丝,散发著腥臭味的唾液不断从尖牙滴落,肮脏的毛皮上处处可
见与其他动物搏杀所留下的疤痕。
比一般狼人更修长有力的长爪,只要轻轻一抓就能轻易撕碎人类的肉体。
一头完全变形的狼人兴奋地从藏身处窜出,张开血盆大口,向着那纤细的脖颈咬去。
“嗷呜!”
“啊啊啊啊!”
尖叫声同时响起,当男孩的母亲终于找到自己的孩子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吼!”
经历痛苦的变形过程后,狼化的路平恢复为人形,看着满地狼藉的室内,不知道从第几次
变形开始就习惯了。
狼化注定会伴随自己一生,一辈子躲在阴暗的角落,不要去伤害别人,就是自己的宿命。
他当初还曾可怜过咬伤他的狼人,但后来才发现,原来都是计画好的阴谋,那场阴谋也让
自己的家庭破裂。
如果要说路平这辈子怨恨过谁,那必然是蓄意咬伤自己的焚锐.灰背,这个最野蛮凶残的
狼人。
可当他第一次与灰背面对面时,路平的内心却很平静,这份平静并不单单是因为他被邓不
利多交代要潜入狼人的地下世界。
更是因为他直觉地感受到,灰背既不是狼人,也不是巫师,而是某种披着两种外皮的怪物

而喂养出这个怪物的,是这个世界对狼人的轻贱与唾弃。
望着靠力量领导狼人的灰背,高喊出“我们要鲜血”的口号,而所有狼人跟着他一起嚎叫
的那一刻,路平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他融入不了巫师社会,却也融入不了狼人的世界。
与被巫师世界背弃的灰背比起来,他的容身之处竟是比对方少的更加可笑。
找到了自己在变形前藏好的魔杖,将狼化期间破坏的一切修复完毕后,路平走出了藏身之
处。
他潜藏在不见天日的狼人世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为了避免暴露,他不能与凤凰会的任何
人连络。
就在他的手摸上门板的瞬间,他听见了灰背在兴奋吼叫,只有一种状况会让灰背兴奋到难
以自制,那就是他得到鲜血的时候。
路平悄悄将耳朵附在门板上,极力想听清楚门外的动静。
当听到灰背这次袭击的对象时,路平的瞳孔瞬间收缩。
五岁……正好是自己被咬伤的年纪。
在门外没有任何动静之后,路平施展消影术离去。
他悄悄来到袭击发生的地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一小摊血液仍遗留在地面上。
因啃咬撕扯而飞溅的点点污迹,让路平仿佛能听到那个孩子哭喊的声音。
路平见过比这更多的血,但这一切对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已经太多。
路平摀住嘴巴,将几欲作呕的恶心感给强压下去,紧握到发疼的拳头宣泄着心痛与愤怒。
他很清楚狼人的咬噬会留下堪比黑魔法攻击的痕迹,受害者或者死去,或者幸存下来却从
此背上相同的命运。
“路平,是你吗?”强忍情绪的声音颤抖著从身后传来。
路平身体一僵,在理解到声音的主人是谁后,紧绷的肌肉又放松了下来。
“东施。”路平转身见到了东施憔悴的容颜。
东施的呼吸颤抖的很厉害,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就在附近巡逻,她一听到尖叫声就赶了过
来。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她的咒语在狼人身上留下了深深的伤痕,似乎是感觉到还有其他人也在赶往此处,灰背并
未凶性大发的向她发动攻击。
他对着东施露出了一个充满威吓意味的笑容后,转身逃跑。
这对一个狼人来说,很不寻常。
当那位母亲见到自己孩子娇小的身躯,一动也不动的躺在血泊中,气若游丝,双眼即将失
去生命的气息,她陷入了歇斯底里的崩溃状态。
那绝望且伤心的哀求姿态,让东施于心不忍,如果她再早些赶到的话,或许就能避免这场
悲剧了。
男孩与母亲很快被带去了圣蒙果,但东施明白,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在送男孩与他的母亲离开后,承担调查任务的东施强迫自己从悲伤中抽离,她返回凶杀现
场,调查任何蛛丝马迹。
但对于这样一场凶手如此明确的事件来说,这些调查是一点意义也没有,只是在加重对男
孩母亲的伤害罢了。
在她调查到一半时,就遇到了仓促赶来的路平。
一时间,两人相望无语。
“那个孩子…”路平艰涩的开口。
“死了。”东施的呼吸急促颤抖著,泪水从她脸上滑落。
路平陷入沉默,东施一面用长袍擦掉自己的泪水,一面往路平走去。
路平缓缓抬起自己的手,像是要安慰东施似的,但举到一半的手犹豫了一下后,又收了回
去。
“其他人要来了,我先走了。”路平向后慢慢退入黑暗中,不愿让东施靠近他。
东施脚步一顿,眼睁睁看着路平与他拉远了距离,泪水掉得更厉害了。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东施有些绝望的看向路平。
路平避开了东施的目光,不愿做任何回应。
“事情发生时,我就在附近,我本来有机会阻止的。”东施声嘶力竭地喊道,这一刻,坚
强的正气师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如此脆弱。
路平离开的脚步一滞。
灯光在他凹陷的眼窝处留下深深的阴影,长年待在地下世界的单薄身影,此刻何尝不是同
样软弱,比东施更有机会、也更该阻止这件事情的……
其实是他啊。
“对不起。”
留下这句话,路平离开了,留下伤心欲绝的东施一个人,再度走回了黑暗。
-
“小仙女,妳回—妳怎么了!?”
当东施回到家时,欣喜地起身迎接她的美黛在看到东施脸上的表情后,笑容倏地消失。
她一脸担忧地大步走到东施身旁,双手搭上东施的双臂,凝视着她苍白的脸,不知道自己
的宝贝女儿究竟发生什么事情才会露出如此让她心痛的神情。
“没事。”东施的嗓音略微沙哑,她微微用力挣脱了美黛。
东施的回应让美黛愣住了。
“妈,我累了,我先回房间休息。”东施疲倦的说。
“那怎么行,妳是不是受伤了,让我看看。”注意到东施的长袍有沾到血迹,美黛心慌意
乱的揪住东施的袖子,不让她离开。
“我真的没事。”东施心烦意乱的再度挣脱美黛。
“妳这样一点也不像没事的样子啊,哪天我脸色很差,带着一身血迹回家,妳也会觉得没
事吗?”美黛略微扬起的嗓音带上了一丝情绪。
“怎么了?”察觉气氛不对的泰德连忙从客厅跑了出来。
缀歌也在悄悄跟在后面,她有些尴尬地想着自己该不该出现在这里。
“我都处理好了,才刚写信跟魔法部还有邓不利多说明完,我明天还要去当面报告,我真
的累了。”迎上母亲的视线,东施的声音也提高了一些。
夹在妻女之间的泰德,神情紧张的来回注意两人的表情,他很少见到两人的情绪这么针锋
相对的时候。
“小仙女,没事,妳妈她也只是—”
“难道不用先跟妳的父母说明吗?妳要我们对妳的安危丝毫不关心吗?”美黛这次却一反
常态,完全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美黛,女儿她不是—”
“妳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东施瞪着美黛说道。
她倔强的眼神刺痛了美黛,从什么时候开始,东施完全不愿意让母亲关心她了,母亲关心
自己的女儿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难道自己的关心对东施来说只是负担吗?
“那妳是什么意思,我对妳来说只是累赘吗?我对妳来说,比陌生人还不如吗?”美黛的
话让东施瞪大了眼睛。
“妳为什么要曲解我的话?”感觉自己不被理解,某种东西在东施心里碎裂了。
从碎裂的缝隙中,一股冰冷的东西从心脏开始蔓延,夺去了手脚的温度,甚至让她的呼吸
都急促了起来。
明明是温暖的夜晚,此刻她却感觉仿佛置身于冬天的冰寒一样。
“因为妳一直在躲避我们,妳知道我每天晚上都很害怕吗?担心妳有没有平安回家,也害
怕有一天我会在隔天的报纸上看到妳的名字!”美黛越说越激动,像是被打开的潘朵拉魔
盒,深藏的情绪瞬间喷涌而出。
“我—”
东施缓缓张开了嘴巴,有一刹那,东施的眼眸似乎将激动的美黛都映照在眼底。
但下一秒,一道转身离去的佝偻身影,再度让东施的双眼蒙上一层阴影。
“我长大了,不是什么事都要向妳报备的孩子。”明明内心想的不是如此,可为什么从嘴
中说出的话却如此伤人。
美黛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去,大受打击的模样让东施心里蓦地一痛。
“我明天忙完再回来。”受不了内心庞大的罪恶感折磨,东施转身离开。
“小仙女,小仙女!”泰德担忧地看了失神的美黛一眼,焦急地喊著,但东施已经施展消
影术离去。
“我去确认小仙女是不是回去她在外面租的宿舍了,美黛妳先—”原本打算如此交代美黛
的泰德发现,失魂落魄的美黛完全听不进去了。
他只好转向缀歌,投去求救的目光。
“能照顾一下妳阿姨吗?”泰德看着缀歌说道。
“不要担心我们,你快去追姊姊吧。”缀歌说。
泰德点了点头,穿上斗篷后,踏出家门施展消影术,追着东施而去。
缀歌默默把玄关的门关上,扶著仍然没有回神的美黛回到客厅,感受到美黛的手有些冰凉
,又倒了一杯热茶给她。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美黛,缀歌也只能默默陪着她。
过了不知多久,美黛沙哑的嗓音响起。
“我不该发脾气的。”美黛说。
“美黛阿姨…”手足无措的缀歌笨拙的开口,但却挤不出任何话,她觉得此刻说什么都很
空洞。
“我是她妈妈,早该知道会这样,是我的错。”美黛兀自说著。
“没人说当了妈妈就不能有情绪…”缀歌说。
“可是…我是她的母亲。”陷在情绪中的美黛崩溃说道。
“小仙女她……我的支持对她不再重要了吗……”美黛将脸埋入手掌中,掩面哭泣著说道

(我长大了,不是什么事都要向妳报备的孩子。)
美黛也曾对卓雅拉说过一样的话,到头来,她还是步上自己母亲的道路吗?
曾经也希望过自己的母亲愿意支持自己,为人母之后,迫切希望自己能扮演好母亲角色的
美黛,在发现自己的关心对东施甚至可能是负担时,那一刻她的心灵崩溃了。
一只手掌轻轻拍著美黛的背,似乎有股温暖的魔力透过触摸传递而来。
摩娑间,美黛混乱的情绪竟是渐渐平静了下来。
“美黛阿姨,妳觉得在孩子心中,妈妈是什么样子?”待美黛情绪平复一些后,缀歌说道

美黛抬起头,虚弱地看向缀歌。
缀歌早已使用了破心术,尝试着从心灵层面接纳美黛的痛苦,似曾相似的熟悉让缀歌再次
将美黛与贝拉的形象重叠到了一起。
不过重叠的是许多年前的贝拉,曾经也自责过的贝拉。
自以为不曾在缀歌面前显露的受伤心灵,却早已被什么都还不懂的缀歌给感受到了。
有些事,孩子未必会理解,却会记得。
每位母亲都不想要孩子看到自己脆弱的那一面,他们都希望自己是个好母亲。
可是,正如孩子第一次成为孩子,母亲也是第一次成为母亲。
母亲,这两个字所蕴含的东西,会改变一个女人,让他们在自己是自己前,首先得要是一
位母亲。
因为这是她们这辈子唯一一个,会被另一个生命全心全意依赖的身份。
当讨厌或喜欢这类词汇受到压抑,甚至连语言都无法表达的细微情绪被压抑时,这些情绪
将触发强大的力量向外释放。
那是任何一种印记或精神上的象征都无法穿破的力量,这股压抑的力量没有被好好引导将
转而攻击自己的心灵。
不论是贝拉还是美黛,她们都有过被自己经历的创伤与匮乏压垮,而无法正常发挥母性的
时候。
“我有两位妈妈,贝拉是我的妈妈,水仙也是我的妈妈。”缀歌的声音非常平静。
未经思考的话语在意识到之前,就已经脱口而出,也可能,她早已思考过了。
在意若思镜把沉睡在缀歌心灵深处的渴望唤醒之后,她忽然懂了很多。
“妳认为的好妈妈或坏妈妈,不一定是孩子认为的好妈妈或坏妈妈,妈妈就是妈妈。”缀
歌拿起了手帕,轻柔地为美黛拭去脸上的泪痕。
“我们能感受到爱,也总有一天能了解妳们为了这份爱,曾经付出过什么。”缀歌说。
即使爱着,也不代表不会受伤。
那些爱都是存在的,那些伤也都是存在的。
母亲在适应孩子,孩子也在适应母亲,可以建立孩子与母亲之间特殊联系的时光却非常短
暂,短暂到要当一个的完美的孩子或母亲是不可能的事情。
哪怕如此,母亲依然是母亲,孩子依然是孩子。
只要母亲能记住孩子的独特性,并呼喊出来,就够了。
孩子也是如此,只要能在心中塑造出母亲的形象,并接受这个形象,就算不是普遍的好母
亲形象,那也就够了。
“小仙女姊姊内心很挣扎,她并不是拒绝妳,她只是还没准备好让妳支持这样的她。”缀
歌轻揽著美黛,温柔地拍着她的背说道。
“我真的没办法为她做什么嘛…”美黛靠在缀歌的肩膀上,她忽然感到很疲倦,一股浓重
的睡意涌上。
“当然有啊,相信她受伤之后会痊愈,相信妳是她坚强的底气,当她愿意说的时候,好好
听她说。”缀歌一面用言语安抚让美黛的心灵恢复平静,一面施加魔法让美黛陷入沉睡,
好好休息。
“她没有排斥我吧…”在意识彻底进入梦乡前,美黛口中叨唸著。
“东施姊姊是爱妳的,非常非常爱,这一点,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回答妳。”缀歌柔声说道

缀歌用温柔编织了绳索,将破裂的心灵轻轻缠绕,像是温暖的怀抱,愈合著每道裂缝、每
个角落。
在缀歌说完后,美黛进入了梦乡,带着从痛苦中,被无形的温柔抚慰过的心灵,眼角隐隐
有着晶莹在闪耀。
将美黛送回床上,看着她沉沉的睡颜,缀歌忽然有些想哭。
美黛有泰德可以依靠,有她能安抚,今夜过后,她一定会变成一个更好的母亲。
但是贝拉呢?
在她最需要被安慰的时候,没有人看到她的脆弱,她是不是在自己触碰不到的地方,一直
强迫自己坚强。
是不是坚持着她该要是什么样子,一路压抑到现在?
如果自己早点拥有现在的力量就好了。
“晚安,美黛阿姨。”
熄灭了光,缀歌转身离去。
现在还不晚,她还有机会传达她想说的话给贝拉,还有机会回头拥抱水仙一直带着愧疚的
爱。
她在意若思镜看到的画面,她想要将那样的渴望,变成现实。
窗外的月光映衬著漆黑的室内,斑驳的光影将空间切割得零碎,在黑暗中,一双意志坚定
的炯炯眼神,宛如有火焰在燃烧。
望着空无一物的手心,握紧之后,仿佛能抓住命运,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拥有能引导人心
的力量了。
不过在那之前,她要先去救救自己笨得可以的弟弟。
在自己没办法盯着他的这一年,一直把自己关在消失的秘密房间中的弟弟。
-
本章部分内容节录自《女儿是吸收妈妈情绪长大的》
作者:朴又兰
作者: wayneshih (漂流虚海的雁太保)   2024-09-06 13:50:00
竟 竟然有reference
作者: winter0923 (苦楝树)   2024-09-06 14: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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