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 战锤40K小说-《荷鲁斯之爪》 14

楼主: a33356 (Slaanesh's Champion赤卡)   2015-03-06 16:4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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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a33356 (Slaanesh's Champion赤卡) 看板: RTS
标题: [转载] 战锤40K小说-《荷鲁斯之爪》 14
时间: Fri Mar 6 16:41:36 2015
第十四章:幻境
我也很想告诉你们黑色军团一直遵循着预言的指引,对我们许诺一切都会变好,前路早已
划定,而胜利唾手可得。
的确,这番说法迎合了许多人的胃口,但它却是在自欺欺人。
我从来都不喜欢预言。当年我与里奥以及泰雷玛农一同踏入复仇之魂号黑暗的船舱时,我
就打心底厌恶它。随着时间流逝,这份憎恨与日俱增。阿萨卡、萨冈、扎拉菲斯顿、莫瑞
安娜,他们的所作所为无法引起我的任何敬意。在我看来,胆敢自称知晓未来的人都是无
知的自大狂。
这些人之中,当属莫瑞安娜最令我反胃。伊泽凯尔的副官们不止一次曾威胁要将这位顽固
的女预言师乱刀砍死。他们中的几个甚至为了实现这句威胁而被处决。我曾出于战帅的命
令亲手剥夺了一位兄弟的生命。那时,我多么希望前来领死的是莫瑞安娜本人,但她只是
站在伊泽凯尔身旁,微笑着注视一切。从那天起,我再没有原谅过她,绝不!
战帅可不是傻瓜。纵然先知和预言者的地位高于多数指挥官,但他从未将黑色军团的命运
与任何预言紧密相联。只有疯子才会相信众神的许诺而非将其视作参考。在恐惧之眼内,
理解亚空间者得生存,掌控亚空间者得繁盛,而相信亚空间者必将万劫不复。
因此预言在我们的征途中从未占据主导位置,它不过战帅手中的一柄武器罢了。
当我们初遇阿巴顿的那个黑夜,复仇之魂号依旧静静地躺在一个时间停滞世界的地壳中,
阿巴顿带领我们穿过静谧的甲板和厅堂,从他的私人博物馆来到萨冈的冥想之地。异样的
尸臭随着我们的深入而变得愈发浓烈,但周围却没有任何腐尸的痕迹。我甚至感到这股杀
戮的气息正一丝丝沉入我的骨髓。
怀言者正在黑暗中等待,坐在下层甲板一间狭小的隔间内,身下只有一张冰冷的金属长台
。他依然穿着军团深红色的动力甲,陶刚表面蚀刻有古老的克罗其斯符文。就如上次会面
那样,他的思维之墙依然坚不可摧。
但萨冈的真面目却令我十分惊讶。对于绝大多数九军团的战士—以及隶属帝国星际战士战
团的表亲们—来说,时间从不会在我们的外表上留下痕迹。基因优先决定了我们是强大的
战士,而身体的其余部分则如同三四十岁的强壮男性。我本以为萨冈的头盔下隐藏着一张
伤痕累累的老兵面孔,就像一位英勇的战斗牧师那样佩带着时光和战火留下的勋章。
但这张面孔却如此苍白、年轻,仿佛堪堪成年。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刚加入军团服役的新
兵,尚未来得及度过自己的二十岁生日。一道可怕的灼伤附着在他脖颈处,蔓延进护喉甲
的阴影里。等离子烧伤。就是这一枪夺去了他的声音。所幸它并未没破坏他的大脑。
“我的先知,”阿巴顿朝他微微致意。“这些人需要知道答案。”
萨冈从跪姿中站起身,用熟悉的阿斯塔特战斗手语问候我们。他的拳头轻轻按住胸口,接
著朝我们张开了手。这是忠诚星际战士间传统的问候手势:手无寸铁,心无恶意。出乎我
意料的是,泰雷玛农也予以回礼。里奥则点了点头。
“萨冈,”我说。“是你救了法库斯和他的兄弟么?”
他有一对绿色的眼睛,这在克罗其斯的沙漠部落内很罕见。其如沙粒般灰暗的皮肤与提兹
卡类似,细看又像是依瑞斯人的黑色。他向我点头作为回答,脸上露出一个干涩、扭曲的
微笑。军团战斗手语中本无‘巫术’一词,但萨冈通过多个手势组合完整的表达了它。
又一个谜团得到解答。我没有提到法库斯的人在附魔过程中遭受的非人折磨。我需要更多
的答案,而不是问题。
回答完我后,萨冈看着阿巴顿,并将拇指点了点自己的一只眼睛。
“是的,”前第一连长说道。“让他们看看吧。”
萨冈合上眼睛,手臂轻轻划过身旁克罗其斯受难之神的雕像。我的神经绷紧了,就如风暴
来临前被电离的空气。不论他要作何灵能动作,我都不会接受。
“住手,”我轻轻地说。当他没作理会时,我抬手发出一道念力波。这突如其来的力量使
萨冈蹒跚后退,年轻的面孔上写满惊讶。
“你怎么了,卡杨?”阿巴顿在一旁问道,我的反抗似乎令他觉得挺有趣。
“籍由死者的内脏和将死者的鲜血,我已经透过阿萨卡的双眼看见过未来。我也曾目睹阿
里曼的占卜之术,倾听众神、幽灵、与恶魔的胡言乱语.预言的无数支流令我厌倦。不论
你想表现何等宏伟的未来,我现在一点都不关心。”
萨冈再次微笑起来—一如既往的干涩平淡—,干脆地用手势回答“否。”
“你难道不想给我们展示未来么,先知?”
又一次,同样的手势。否定。
“那你想做什么?”
阿巴顿替沉默的先知回答了我。“未来是一片空白,卡杨,因为我们尚未将它写下。你难
道以为我将你从大半个银河外引来,就是为了用几句亚空间的谜语搪塞你么?”
“既然如此,你到底为何要骗我们来这儿?”
“因为我选择了你,傻瓜。”尽管掩饰的很好,但我还是察觉到他话语间流露出的一丝情
绪。“你们都是我的选择。”
“为什么选择我们?”我问道。“你有什么目的?”
阿巴顿再次朝萨冈点点头。“这正是他想要告诉你们的。”
我们是孩子—身兼长者的野心与智者的聪慧—用尚未见证战火的双眼眺望光之城的大街小
巷。星光照亮了这个炎热的夜晚。晚风虽然令我们呼吸不畅,却也吹干了皮肤上细密的汗
珠。
“万一他们拒绝我们该怎么办?”另一个孩子问我。
“那我就会成为一名探险家。”我高傲地说。“我要去荒原上冒险,为普罗斯佩罗建立一
座新的城市。”
他看起来依然很犹豫。“可我们必须加入军团,伊斯坎德尔。任何别的梦想都只会让我们
的家人失望。”
我用念力从桌子的另一头召来装满水的杯子,半路洒出了一些。而梅卡里只能探出身子,
伸手去拿他自己的水杯。我看着他的动作,没有说话。
我察觉到他心中隐隐的嫉妒,但依旧没有做声。
我们…
…不再是孩子了。我们是伟大的战士,爆矢枪在怒吼,刀剑发出尖啸,我们活着的目的就
是为了让众生归顺于脚下。
我们的父亲,其力量是如此夺目,仅仅看一眼都令我感到疼痛,大踏步穿过层层战列。他
的剑锋挥向了远方的异族城市。
“毁灭他们!!!”
梅卡里就站在我身边。我们并肩冲锋,动作一致地戴上了头盔。深红之王想要这座城市在
日落前消失。它定当如此。我们…
…站在一座如竞技场般宏伟的巨殿中,听着荷鲁斯讲述泰拉毁灭的每个细节。战术分析已
经结束。此时正是演讲的高潮。
战帅的某些超人天赋已经消失,无法再像以往那样鼓舞他的战士了。曾经的他鼓励战士间
你来我往的言辞交锋,以便分享各自的观点并共同规划战术。今夜,类似的交流少的可怜
。荷鲁斯总是说的太多,听的又太少。难道他没有意识到这座大厅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
目的么?难道他还不知道这场战争对于我们还有别的意义?仇恨正在他的血管中流淌,荷
鲁斯自以为是地认定所有人都和他一样满腹牢骚。但他错了。
梅卡里与阿萨卡是我的左膀右臂。杰哈尔高举著连旗,与无数战士比肩而立。
荷鲁斯卢波卡尔,言语间流露出一个神的自信与威严。他谈论著凯旋,描绘著希望,吹嘘
著永恒之墙化为灰烬时的景象。
我转身离去…
…“阿里曼!!!”
我已经高喊了这个名字整整十次。但他或许是听不见,或许压根不想理会,只是向幽灵环
绕的天空高举双手,声嘶力竭地咆哮著。三位身处内圈的巫师抵抗不住这恐怖的力量,化
为熊熊巫火。两个则被撕扯成碎片,他们的身体如沙粒般坍塌,被阿里曼野蛮的精神力湮
灭殆尽。他所处之地已成风暴核心。
名字被一个个念诵而出—成百上千—但越来越多的巫师停止了祈祷,惊恐地互相对视著。
我不能用巫术击杀阿里曼。这只会使以太核心失控,爆发的能量将杀死所有人。身周密集
的能量开始朝天空放射出危险的弧光。我尝试过射杀他,但是狂风将子弹吹的无影无踪。
这场仪式,他的红字,正在失败的边缘挣扎。我已经预感到了这一切。
希恩划破我身旁的空气,为这凄惨的世界又带来一道伤口。梅卡里带头冲出,他的爆弹枪
稳稳瞄向阿里曼。杰哈尔紧跟在后,接着是沃罗斯、托肯和罗圣尼。
“干掉这个疯子!”梅卡里迎著暴躁的飓风吼出了我的命令。
一道闪耀的闪电划过金字塔的边缘,发出如响鞭般的爆裂声,巨响使整栋建筑为之震撼。
狂乱的虹光刺瞎了一个巫师的眼睛,另一个则摔倒在地。
“杀了他!”我对旁人吼道。每次心跳都伴随着更多的战士从通道中跃出。“杀了阿里曼
!!!”数十把爆弹枪的合唱犹如绝望的龙吟。但什么都没打中,一发都没有。
阿里曼还在向天空嘶声呐喊。梅卡里正一步步艰难地逼近他,他全力伸出手,扭曲的金属
手指离首席智库的咽喉只剩一公分距离,但红字已经完成。滔天的能量之潮从阿里曼的周
身汹涌而出。我听见他凄惨的尖叫—直到最后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失败了。
接着,梅卡里去了。他们从此长眠不起。
上一秒还与我在金字塔顶端奋战的兄弟,在索提亚瑞乌斯陌生群星的注视下,突然间陷入
沉默。梅卡里静静地站着,他的手无声垂落。我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却再也感知不到他
的存在。这感觉就像你站在镜子面前,镜中之人却不再向你回望。纵然盔甲依然伫立,可
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我的战士们一个接一个瘫倒在地。科塔兰样式的头冠摔在玻璃地板上,蛛网般的裂纹四处
蔓延。梅卡里的T形目镜依然开启,他向我微微点头。
我紧握住希恩朝阿里曼走去。
有什么人,在远方,呼唤…
…“卡杨。”
焚城之中已无可供藏身之地。我竭尽全力避开步步紧逼的凶手们,低伏于一座观星台的瓦
砾间。烈火不时舔舐着我的盔甲。此刻我唯一的武器只剩一把战斗短刀,它的刀刃仅能撬
开盔甲的连接处。我的链锯剑则不知丢在了哪里。爆弹枪依然挂在腰间,却由于缺乏弹药
而变成一堆废铁。视网膜投影显示我在三分四十秒前耗尽了最后一发子弹。
当我喘过气来,随即感到一丝冰冷的不安。这段记忆出现的毫无道理。此地是普罗斯佩罗
,我的家乡,是夜它正被野狼的利爪一点点肢解。这个日子远比阿里曼的红字更早。甚至
早于荷鲁斯的战争会议。之前的记忆都按照时间线顺序排列,可唯有它例外。我转头四顾
,接着便明白了原因。
阿巴顿就在我身旁。他站得很近,如一位耐心的指挥官般注视着我。刚才正是他呼唤我的
名字。幻觉中的阿巴顿依然是复仇之魂号上那个特立独行的战士,而非历史记录中的模范
军人。破旧的盔甲时而反射出黯淡的火光。虽然看起来手无寸铁,他却绝非良善之辈。莫
名的恐怖气息从他身周散出。阿巴顿有一个危险的灵魂。即使是那温和的微笑和金色双瞳
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旁人这一点。
“你为什么在这?”我问道,尽量压低声音以免引起野狼的注意。
“我一直都在你的附近。”他回答。“我目睹了你与梅卡里的童年时光,以及作为千子战
士的岁月。你只不过刚刚发现我罢了。”
“为什么?”
“因为这很重要。”他与我一同蹲下,我注意到没有任何灰烬附着在他的盔甲上。“只有
此段记忆真正意义上塑造了你,卡杨。”
即使不是先知的人也能轻易理解一切。在这里,我的家园被野蛮地毁灭。在这里,盖娅初
次化为狼形。正是在这儿,千子被背信弃义之徒逼入绝境,不得不与叛徒和疯子为伍,反
抗无知与欺骗。也同样在这里,里奥在废墟间找到了我,而我只剩几个小时便几乎走到生
命的尽头。
这一天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日子,但仅凭几句话可不能算是启迪。
或许我应该对阿巴顿在我记忆中游荡的行为表示不满。可事实恰恰相反:他的存在使我心
平气和,他平淡的好奇心感染了我。
我的守护灵不见了,生死不明。这些无形体的幽灵生物被千子们当作使魔驯养起来。它们
被从灵魂之海最平静的波涛中召出,安静地漂浮在我们身边,观察著并提供无声的建议。
当然,那时我们还不知道恶魔为何物。
我的守护灵自称盖娅;只有日落时分你才能看到它不规则的形体,盖娅很沉默,可当打定
主意开口时,它的话音犹如轻风过林。自从空降仓如火流星般划破天幕后,我就再没见过
它。
“你总是朝西面看,”阿巴顿提醒我,“那里的城市废墟并没什么不同。”
“我的守护灵消失在了那个方向。”
“哦,你的使魔。”
“不,此时此刻还不是。在普罗斯佩罗毁灭前,它们被称为守护灵。那时我们并不清楚它
们的真面目。”我沉默了一阵,专心照料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你的眼睛为什么是金色
?”我问阿巴顿。
他闭上眼,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它们。“我花了太多太多时间注视星炬,聆听其中的颂歌与
诗篇。于是帝皇之光将我变成了这样。”
“很疼吗?”
他的回答似乎有所保留。“有点。从没人说过知识是免费的,卡杨。”
我回望燃烧的街道,在我身后,一座知识的宝库正在野蛮人的利斧与火焰中渐渐消失。这
场灾难,假以时日,将成为两个军团历史上血淋淋的教训。阿巴顿的话总是如此贴切。
“狼来了。”他说。
我也听见了他们。靴子沉重地踏在白色街道上,给汉白玉石砖带来道道龟裂。我紧握住刀
柄,等待着,等待着。
“你这天到底杀了多少人?”阿巴顿问我。我不能开口回答,纵然野狼们听不见他的话,
但我的声音一定逃不过他们的耳朵。
我听见敌人越来越近,警惕而残忍,不时嗅探著空气。这正是我出击的时刻,伴随着伺服
电机的嘶鸣与陶钢的摩擦声,我的短刃直取打头野狼的下颚。刀尖切断了他的喉咙穿入颅
脑。幸好第六军团有不戴头盔上阵的传统。
其他人立刻将我包围起来。他们挥舞著链锯剑与爆矢枪。恶毒的诅咒不断从无知者的嘴中
流出。复仇的咒骂。多么愚蠢的宣誓啊。
“你们弄错了。”我试图告诉他们。
在我将他们兄弟尸体推开的瞬间,野狼们一跃而起。这成了他们的取死之道。我不再约束
亚空间之潮,转而将它化为由精神力构成的精美巫术。接着,我将其释放,任它毁灭面前
的敌人。离我最近的野狼如布口袋般落在地上,他的肉体在盔甲内腐烂了。亚空间的致命
接触令他在一次心跳的时间内衰老了一千年。第二个被一股明黄色的邪焰包裹,烈火吞噬
了他的肉体,而盔甲的陶钢上却没留下一丝焦痕。
最后那个野狼没那么热血,也更加狡猾。他的爆矢枪瞄准了我。我想骂他是个傻瓜,想要
辩解太空野狼才是造成一切的元凶。我想要告诉他我们不是罪人,这些力量—这些为我们
带来罪名和审判的巫术—直到今天才被真正使用,而它们不过是自保的手段。在普罗斯佩
罗之战中,千子被太空野狼逼得走投无路,只能将所犯的一切罪行都坦白于光天化日之下

野狼抢在我说话前开火了。必中一击却没能致命,爆矢在我凭本能召唤出的灵能盾牌前弹
飞。但这还远远没完。他凶猛的冲撞将我放倒在地,事已至此,一切都得靠刀子决定。我
的短刀刺进他的肩窝,死死卡在盔甲和肌肉间。我原以为他没刺中,直至胸腹部传来一阵
如泰坦般沉重的压力。当刀剑刺穿血肉时,你感到的并不是疼痛。相反,它更像是一记重
锤,不论你接受过多少训练都不可能忘却。在那一瞬间,我在头盔下咬紧了牙关,狠命挫
动插在他肩骨中的刀刃,妄想凭此切断他的肌肉偷走他的力量。
他残忍地笑着,口中喷出的热气在我目镜上化成白霜。他带着狼一样的目光低头打量我。
视网膜投影疯狂地警告我身体正受到重创。剖腹是极为严酷的伤害。酸液会从肠胃的创口
处流出,毒害你的器官和血液,最终使肌体的修复功能崩溃。
“叛徒。”野狼愤怒的呼吸直喷到我脸上。“你这个肮脏的,叛徒!!!”
第一股鲜血开始涌出喉咙,从牙齿间喷洒出来。这使我的一切声音都变成压抑的咳嗽。
阿巴顿依然站在附近。即使看不见,我也能感到他的存在。某一瞬间,满脸血污的我几乎
想向他求救。这个想法使我带着呛咳的咒骂变成了微弱的哼声。
我不再尝试拔出刀子,而是将手狠狠砸在他的脑袋上。这并不是为了打破他的头骨,而是
抓住满把油腻的长发。我将它们伴随着撕布般的声音一把扯下。头皮碎片带着滴滴鲜血洒
在头盔上,野狼痛的高声狂嚎,但他的刀依然带着千钧之力钉在我的身体里。仅仅一击根
本不够。接着又是两拳,三拳。
第四拳打在他的脑门一侧,我的拇指狠狠按进野狼的左眼窝。湿粘的爆裂声是我有生以来
听过最甜美的声音。但这次他没再出声或做出任何痛苦的表情,而是朝我咧开了嘴。
他的颅骨无声开裂,接着发出一阵清脆的破碎声。我正亲手将他的脑袋捏烂,但野狼甚至
根本不理会这事,他就像疯狗不顾一切地咬住猎物一样。刀刃从腹股沟直切到胸骨,更多
的鲜血从喉咙里喷了出来。痛苦如闪电和烈火在体内肆虐,但这根本比不上我心中苦涩的
无助和羞耻,
我的头盔灌满了鲜血,视野一片猩红。独眼的野狼放声大笑,一边狠命拖动刀子。鲜血继
续涌入头盔。它拍打着我的脸,像沸水般滚烫。前所未有的疲倦感袭来,我的拳头渐渐松
开,无奈地落在灰烬中。
我的指尖碰到了他的手枪,这柄武器一直被丢在地上。
一连试了三次我才将它抓稳,接着,我颤抖的手指按动扳机,将野狼自己的子弹打进他的
嘴里。爆矢击碎了他的牙齿,穿出时又炸掉了半个脑袋。
野狼僵硬的尸体轰然倒下。我推开他,一点一点将体内的刀子拔出,血液顺着头盔的缝隙
泼洒在大理石街道上。难以言喻的痛苦沿着每一次心跳传遍身体的各个角落。
“你在地上躺了多久?”阿巴顿问我。
“不太久。”事实上我正在试着移动身子,指望强化基因能应付肚破肠流的伤口。一道灵
能脉冲加快了代谢速度,伤口开始缓缓愈合。
“你不是还干掉了一个第六军团冠军么?”阿巴顿问道。他轻松地沿着大街漫步,面带笑
容欣赏我一瘸一拐的窘相。
我点点头。“艾亚里克火之子。他很快就会找上我了。非常快。”
“你浑身是伤,还怎么打败他?”
疼痛与眩晕令我无暇回答。仅仅封闭伤口便已需集中全副精神。
我记不得过了多久耳畔才传来第一声狼嚎。直到今天,这声音依然惊得我血液冰冷。无需
交谈,无需威胁,无需空洞的宣誓。仅仅是一段呜呜的长嚎,用来提醒敌人死期将至。
我艰难地转身,忍住满身伤口的剧痛。眼前站着一位斧者,那是一位高贵而野蛮的武士,
披着白色毛皮制成的披风。金色的芬里斯符文在褐色铭牌衬托下熠熠生辉。
武士身旁立著一头杂斑巨狼,灰褐相间的毛皮犹如破碎的拼图。它的獠牙沾满粉红的粘液
。鲜血正从利爪上缓缓滴下。这野兽至少有一头公马那么大。即使隔着不近的距离,我也
能它口中的血腥味。熟悉的血液。那是我的兄弟与提兹卡无辜百姓的灵魂。
不知为什么,我只是低声说了句“走开”。我濒临崩溃的意识大概也只能做到这些了。腹
部的刀伤可不是我身上唯一一道伤口,甚至连最致命的都算不上,而我全身剩下的血液说
不定还装不满一枚芬里斯骷髅杯。
狼主靠近了我。不,他简直是在地面上滑行,流畅迅猛的动作与身旁的野兽别无二致。他
手中的战斧是一件华丽优雅的艺术品。在极度疲倦的瞬间,我甚至恍惚觉得能被如此美丽
的武器杀死也不算一件坏事。
但接下来,野狼的所作所为让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是艾亚里克火之子,”他傲然道
。“我的斧子渴望畅饮叛徒的鲜血。”
我努力站的更直些,无视腿上的伤势。芬里斯语和哥特语并不班配,但它的口音却给后者
增加了若有若无的诗意。我向来喜欢芬里斯人的语言。与他们对话就好像一位吟游诗人威
胁要割掉你的脑袋一样有趣。
“我是伊斯坎德尔卡杨,来自这个你正在毁灭的世界。我不是什么叛徒。”
“省省你的谎言,留着它们去恭维黄泉路上的阴灵吧,巫师。”他靠近了,嗅着我虚弱的
气息。这将成为是一次处决,而非战斗。
头顶上,大火产生的黑云笼罩着燃烧的城市。爆弹枪声犹如遥远、绵绵不绝的断奏曲。昂
首耸立千年之久的金字塔,如今正被狂妄自大的野蛮人拆毁。而现在,这个站在我面前自
以为是的军阀,披着正义的外皮想赶在我死前再度羞辱我。
“我!不是!叛徒!!!”
“全父之言嘹亮而悠长,比叛徒临死的祈祷更加动听。”
华美的战斧高高扬起。但我并未召唤巫火或幽灵的援助,只是静静看着面前即将杀死我的
勇士。一段桥梁出现在我和他的思维间,而苦涩的咒语也从我的脑海中流出。我所有的无
助、绝望、落水狗般的愤懑在他心底悄悄扎根。下一刻,亚空间洪流无声冲过,吞没了他
的血肉和骨骼,从原子层面彻底湮灭了他。
他并非仅仅是死去那么简单,我完全摧毁了他,用咒语将他从里到外撕得粉碎。野狼领主
的身体消失了,在瞬间化成无数散沙。整个变故是如此之快,以至于他的影子都未能意识
到肉体的毁灭。那个幽灵依旧朝我扑来,却随即被亚空间的和风吹散。狼主最后的表情满
带着对周遭一切的不解。他最后的遗言是被灵魂之海吞没时一段扭曲且微弱的惨叫。
他就这样死去。动力甲砸在街道上,为本已破烂不堪的大理石又增添几道裂痕。
我捡起那把斧子当作枴杖。根据手柄上的符文,它的名字叫做希恩。我认识不少芬里斯词
语。而希恩的意思是“真相”。
不远处传来阿巴顿的笑声,一边拍着手掌。“真是够种!”他边笑边拿我打趣。
但胜利只是暂时的。半熊半狼的野兽将我从侧面撞倒在地,而我只能在剧痛中虚弱地颤抖
。抵抗已经不可能。足以将我脑袋吞下的血口撕扯著胸甲与护肩。獠牙如切牛油般穿过陶
钢。身上的巨狼仿佛是一辆犀牛运兵车。动力甲哀号一声碎裂开来,血淋淋的骨肉也一同
溅出。我已经太冷,太痛苦,甚至不觉得这一切有什么不适。
接着巨狼的攻击停止了。鲜血依然从獠牙间滴下,可它却不再有进一步动作。下一秒,这
生物烟熏般的毛皮开始爆裂。裂纹迅速扩散,现出表皮下方的肌肉、骨骼、器官。
巨狼在我眼前炸了个粉碎,血块如雨点般四处飞溅。内脏汁液打得我脸颊生疼,落在舌尖
上的尝起来就像是就像是滚烫的海水。压在我胸口的重量骤然消失。一丝阴影似乎离开了
我的身体,但严重的脱力使我只能看着天空发呆,直到积蓄了足够力量站起来。
一头新的巨狼立在几米开外—灰白色的皮毛已经变为纯黑;刚才还充满兽性的眼神如今也
闪烁著掠食者的智慧之光。
尽管从未见过它,我依然立刻认出了这目光。我认识隐藏在它体内的意识体。我认识这占
据座狼一半身体的幽灵。
“盖娅?”
巨狼走到我身边,驯顺地问候我。她—这是我初次将盖娅视作明确无疑的雌性动物—发出
狼一般的呜咽。过去盖娅曾将低语如微风般吹进我的耳朵,可学会用新的身体交流依旧尚
需时日。我感到一束无言的关切传来,混合了座狼的内心与冰冷的恶魔之魂。从今天起,
盖娅将不再是恶魔,亦非那头巨狼,她将是二者的合一。
“多么忠诚的生物啊。”阿巴顿赞道,依旧站在不远处。三架雷鹰在头顶轰鸣,秃鹫状的
阴影不时掠过我们的身体。“这东西救了你的命。”
“是‘她’,”我用沾血的手指抚摸著盖娅黑缎般的毛皮,对他说。“是‘她’,不是‘
东西’。”
==========
登登登~
系统通知: 卡杨 获得了第一名后宫
幸好第六军团有不戴头盔上阵的传统......吐的一手好槽啊 卡杨君
隔壁棚某机人驾驶有话要对野狼说:"对近在眼前的猎物舔舌头是三流猎人才会做的事。"
作者: mu3657 (红箭口香糖)   2015-03-06 18:03:00
还是看不太懂 所以卡杨到底做了什么把那冠军给爆了?
作者: bladesinger   2015-03-06 19:19:00
直接用灵能爆了他吧
楼主: a33356 (Slaanesh's Champion赤卡)   2015-03-06 19:40:00
直接用暴走的灵能直接把对方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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