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Ｃｈａｐｔｅｒ　３１　恐惧 (上)
　　“每次看见年轻人的创造力，总会提醒我老了的事实。”
　　翻阅哈利呈交上来的计画书，邓不利多像个孩子般开心地笑着，宛如绽放时干燥的雏
菊，皱纹密布但鲜艳。
　　“将三楼右边走廊的房间借给你之前，我有个问题。”校长愉快地说：“这些都
是你一个人想到的？”
　　
　　“不完全是。”哈利坦言。
　　在设计测验时，他重现了魔法石的守护关卡，如飞行的钥匙、真人巫师棋、魔药谜题
……共同特色是并非只有单一解法，既能快速粗暴地强行闯关，也能依循游戏规则，灵巧
地活用各种能力通过。
　　“很好、很好。”邓不利多笑吟吟地轻捻胡须，眼里闪烁著光采。
　　“既然如此，关于测验的最终环节……”
.
　　时间很快来到测验当日，在自愿前来帮忙的麦教授监督下，孩子们按照分好的组别，
一批批进入神秘的三楼考场。
　　由于麦教授事先说明过，考完试的学生会从另一端的出口离开，詹姆打消探听测验内
容的想法，掏出口袋暗藏的金探子把玩着，有意无意让金探子溜出指缝，飞到极限距离再
一把抓回来，身手潇洒而流畅，吸引旁人惊羡的目光。
　　似乎习惯于被人注视，詹姆意气风发地甩了甩浏海，偷偷瞄向莉莉，却见女孩挨着坐
在石内卜身旁，两人正专心复习笔记本上的防御咒语。
　　这让他感觉自己像个蠢蛋。
　　克制住找石内卜麻烦的冲动，詹姆自讨没趣地收起金探子，与靠在墙边的天狼星闲谈
。
　　“兽足，你认为教授会准备些什么？食尸鬼？蜘蛛怪？”
　　“应该不会太难，跟之前的考试一样。”天狼星耸耸肩，心不在焉地回答：“毕竟程
度得匹配那些……脑袋不灵光的家伙。”
　　“说的也是。”詹姆点头表示赞同。
　　“不知道雷木思考得如何？”小教父还在想着前几夜的事情。
　　“他一定没有问题。”詹姆对小狼人很有信心。
　　“如果有一项比赛，把全世界的十四岁巫师丢到荒岛上，看谁能生存最久，他绝对会
拿到冠军。”
　　“别在月圆时把其他参赛者吃掉就好。”天狼星开起玩笑。
　　“吃谁，帕金森还是霍尔，干脆两个一起来？”詹姆的表情有点猥琐。
　　“雷木思不会喜欢你这样说。”
　　“他又听不到。”詹姆不以为意地笑着。
　　“话说，你最近怎么不叫我们鹿角和月影？”
　　小教父脸颊唰地一下变红。
　　“你这是什么反应。”
　　“我上次这样叫你，被水仙听见。”天狼星低下头，木讷地说：“她笑了，我突然觉
得好羞耻……”
　　“为什么会羞耻？”詹姆的情商发展很迟缓。
　　“这……”
　　“波特！”庄重而严肃的女声。
　　“布莱克！佩迪鲁！伊凡！石内卜！”手持分组名单，麦教授点名道：“轮到你们这
组了。”
.
　　拉开活板门的铜环，小巫师们盯着洞口深不见底的漆黑，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会儿。
　　“我先下去吧。”
　　施法变出长长的粗麻绳，紧紧抓住其中一端，莉莉很勇敢地说。
　　“不行。”詹姆自然不愿意让她以身犯险。
　　“我体重最轻，你们在上面拉住绳子，慢慢把我垂吊下去。”紧要关头，莉莉也是位
固执的姑娘。
　　“不可以。”詹姆有点急了：“如果妳受伤的话，我会……”
　　“波特说的没错。”没等两人争辩出结果，石内卜从地上拾起麻绳的另一端，环绕腰
侧打了个死结。
　　“赛佛勒斯？”
　　“抓紧我，莉莉。”
　　语毕，小教授义无反顾地纵身一跃。
　　“鼻涕精！”
　　天狼星最先反应过来，连忙拉住麻绳前沿，但石内卜已经触到地洞底部，发出沉闷的
撞击声。
　　“赛佛勒斯！”莉莉趴在门边，担忧地喊道：“你没事吧，赛佛勒斯？”
　　……除了回音以外，完全没有声响。
　　“喂！石内卜！”天狼星也大声喊道：“还活着的话回答一下！”
　　……依然一片寂静。
　　“要不我也下去看看？”天狼星犹豫地问道：“再弄一条绳子，然后……！？”
　　只见洞口突然闪起炽亮的白光，接着是一阵砰然巨响。
　　“赛佛勒斯！”这回莉莉的呼唤甚至带着哭腔。
　　又是好长一段时间的无声，才终于听见石内卜细微但清晰的回应。
　　“可以下来了。”
　　“你没事吗？”莉莉欣喜地问道。
　　“我没事，莉莉。”小教授顿了一拍，语气稍微和缓：“直接下来，我施了缓冲魔法
。”
　　几人陆陆续续下到洞里，空气中弥漫着烟味，地面上也有烧灼的痕迹，以及焦黑卷曲
的树根状残骸。
　　“这是……？”莉莉先是仔细检查石内卜全身，确认他安然无恙之后，才好奇地问道
。
　　“魔鬼网。”小教授没多解释。
　　地洞里没有门窗，唯有一条向下倾斜的漫长走廊，远方传来悉悉簌簌，听似鸟儿拍动
翅膀的声音。
　　詹姆与天狼星在前，莉莉居中，彼得紧随在旁，石内卜自发地殿后，一行人谨慎地前
进。抵达走廊的尽头，来到一间明亮的拱顶房室，天花板大约有两层楼高，难以想像三楼
走廊下竟有如此宽敞的空间。
　　房间里飞舞著上百只闪闪发亮的鸟儿，詹姆瞇着眼定睛一看，赫然发现是一支支长有
五彩翅膀的金属钥匙。前方是一扇厚重的木门，上了锁，边上摆着几根飞天扫帚，用意非
常明显。
　　“先试试召唤咒？”莉莉提议道。
　　“好主意。”天狼星挥舞魔杖：“速速前，开门的钥匙！”
　　无事发生。
　　“看来是你的表演时刻，兄弟。”天狼星给詹姆使了眼色。
　　“交给我吧。”
　　让小教授抢占锋头，一路上闷闷不乐的詹姆这才振奋起精神，自信满满地跨上扫帚
。
　　“小心点，詹姆。”莉莉被石内卜刚才无预警的“跳楼”弄得有些神经紧张。
　　“如果你掉下来，我们会接住你！”彼得也尖著嗓子说道。
　　石内卜打量著门上的钥匙孔，随手往詹姆脸上扔了个保护咒。
　　“银色，锯齿状。”
　　詹姆诧异地看着小教授，点点头，双脚猛力蹬地，身子如箭矢般凌厉地腾空而起……
.
　　没花费多久时间，詹姆轻而易举地抓到钥匙，顺利推开木门。门后是阴暗狭窄的小房
间，墙壁上挂著忽明忽灭的惨绿色烛火，房里空无一物。
　　一阵冷风吹来，躲在最后面的彼得忍不住打了个机伶，习惯性反手带上门。
　　“彼得，先不要关……”天狼星来不及出声提醒，只见木门隐没消失于墙面，形成一
间完全封闭的密室。
　　“我、我，对不起。”彼得听起来快哭了，
　　“算了，无所谓。”天狼星懒得追究，尝试念咒点亮魔杖，魔杖顶端的火光却被无形
的魔力给压制住，转眼间迅速熄灭。
　　于是孩子们只能映着阴森狭长的烛影，小心翼翼地摸索环境，过了几分钟，莉莉在墙
边发现一张羊皮小纸条。
　　“选出勇者，站至中央，直面内心恐惧。”女孩唸道。
　　“幻形怪？”天狼星推测：“或者悲观一点……”
　　“催狂魔。”石内卜皱起眉头。
　　“还是我来吧。”詹姆清了清嗓子：“我的护法接近实体，力量也最强。”
　　“万一是幻形怪？”大家对他在课堂上崩溃的事情仍记忆犹新。
　　“没问题。”嘴角抽搐几下，詹姆强自镇定地说：“我已经不介意了……想跟谁交往
是妳的自由，莉莉。”
　　女孩若有所思地看着詹姆，好似重新认识他这个人。小教授则一脸不相信地别过头，
偷偷取出事先准备好的记录水晶球──打算拍下幻形怪莉莉的珍贵画面。
　　见没有人反对，詹姆深吸一口气，踏向房间正中央。
　　老旧的铁制橱柜瞬间凭空出现，伴随喀擦的声响，生锈的铁门缓缓敞开，一道娉婷身
影从中走出。
　　“梅林的胡子呀。”莉莉震惊地摀住嘴巴。
.
　　站在詹姆面前的是石内卜，但不是他们认识的石内卜。
　　“他”身穿一袭碧绿色的连身长袍，身段婀娜多姿，及肩黑发柔顺亮泽，浏海上戴着
很可爱的蝙蝠发夹，露出一对深如潭水的黑眸，含情脉脉地凝视著詹姆。
　　“不。”詹姆整个人僵住，如同中了全身石化咒，绝望地喃喃自语：“不不不不不不
不不不不……”
　　幻形怪小教授嫣然一笑，脚踩轻盈的莲花步，走向动弹不得的詹姆，亲暱地搂住他的
手臂，像小猫头鹰乞食般讨好地磨蹭磨蹭。
　　“叱叱，荒……”浑身打起冷颤，詹姆手中的魔杖掉落在地。
　　“你就那么不想跟赛佛勒斯交朋友吗？”莉莉强忍着笑意问道。
　　听见莉莉的声音，幻形怪瞪了她一眼，然后示威地……轻啄詹姆的脸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哐啷一声，小教授本尊当场去世。
　　天狼星拾起地上的水晶球，孜孜不倦地记录著画面，决定等测验结束后高价转卖给贝
琳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