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边缘记者事件簿之上吊红衣女尸(57)

楼主: shk91353 (阿港)   2018-05-20 19:54:33
作者:刘虚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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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文小姐的真实身分
似乎邹政东的话,让皮子雄有点意外。
“你怎么会这么觉得?”他问。
“就……心念一动啊。”
“蛤?”
“猫的特征都一样啊!”邹政东忙道:“一只是有着蓝色眼睛的白猫,另外一只是左
前脚瘸得很奇怪,眼珠是琥珀色的虎斑猫,头上还有一个像‘M’型标记的花纹,跟以前
程毓梅养的那两只猫,完全一模一样。”
“嗯……其实我从来没注意过程毓梅养的猫长什么模样。”皮子雄哂道:“不过,就
算那两只猫真的刚好就是以前程毓梅养过的好了,那又怎样?很重要吗?”
“是也没那么重要啦,我只是在想……如果是的话,这让我感到有点不舒服。”
“这有什么好不舒服的?”
“就……想说不会那么巧吧?”邹政东道:“都已经过这么久了,怎么还能碰到与程
毓梅有关的事物?感觉就像是程毓梅还阴魂不散的样子。”
“你在说什么啊?”皮子雄不耐烦地说:“就算那两只猫真的刚好就是以前程毓梅养
过的好了,那跟她阴魂不散又有什么屁关系?你的联想力会不会太丰富了?”
邹政东没有说话。
“小邹,听着。”皮子雄啐道:“就算程毓梅真的阴魂不散好了,那她也只会去找广
华仲,因为杀掉她的,不是我们。”
“是这么说没错啦。”邹政东道:“但我总会有想厘清一下的念头,所以刚才才会问
你,有没有去探望过广华仲,有的话看能不能顺便问问他,当初作完案子之后,有没有来
台北处理那两只猫?总不可能就这样丢在程毓梅的住处不管吧?”
“那你自己去探望广华仲啊?”皮子雄道:“要问你自己去问。”
“我怕师尊知道嘛。”
“那就要我去?”皮子雄不悦地说:“我干么为了求证这种无聊的事,违反师尊的命
令?”
“好啦,也是啦……”
似乎这两人很畏惧黎开山因此而不高兴。
我忍不住疑惑地心想,黎开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不只皮邹两人慑服于他所下的命
令,连东尼也称他是“大人物”。
“台北市士林区XX路XX号6楼。”
皮子雄忽然吐出了一个地址。
邹政东纳闷地问:“你干么突然报地址给我听?”
“嘿!”皮子雄冷笑一声,道:“如果你真的这么好奇,其实不用那么麻烦,还要去
探监,直接去这个地址啊,我想应该就会有答案。”
“什么意思啊?”邹政东一头雾水。
“文一菊。”皮子雄平静地说:“她现在就住在这个地址。广华仲入狱后,一切后续
事情,都是她这个太太处理的。如果你真的这么好奇程毓梅的那两只猫后来的下落,直接
去找文一菊问,不就好了吗?”
柱子后方,我早已震惊的像是被定格住一样,皮子雄的声音,在我的耳里,宛如晴天
霹雳,隆隆大作,把我的脑子一下子冲击成一片空白,整个人的精神,瞬间处于半痴半呆
的状态之中。
因为,皮子雄刚才所说的,正是我租屋处的地址。
原来,文小姐——不,文一菊——
她竟然是广华仲的妻子!
“文一菊现在住在士林?”只听邹政东惊道。
“对。”皮子雄道。
“她竟然搬到台北住了?”邹政东讶道:“我还以为她还住在台中。”
“文一菊是跟我说,她想换个环境住而已。”皮子雄沉吟道:“大概是因为程毓梅命
案的关系,她若留在台中原本的住处,会过著整天被左邻右舍非议的日子吧。”
“也是啦,是我的话,也会想搬走。”邹政东笑了一声,道:“其实仔细想想,整起
程毓梅的命案过后,最爽的,好像就是她了。广华仲去坐牢,所有的财产等于是都归她这
个太太所有了嘛。”
“这倒是真的。”皮子雄同意地说。
“那我自己去问她吧。”邹政东道:“欸,你有她的手机号码吗?我没有,给我一下
。”
几秒钟后,皮子雄报了一支电话号码给邹政东。
“对了,老皮。”邹政东又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文一菊搬来台北住的啊?”
“我刚不是说,广华仲入狱后,一切后续都是她处理的吗?”皮子雄道:“当时广华
仲有一些东西,被我们当证物扣了。整个案子结束后,因为无关紧要,我通知文一菊来领
回去,当时有和她稍微聊了一下,问她日后有什么打算,她就说她已经决定好要搬来台北
住,展开新生活了。”
“你也真不够意思,之前干么不跟我讲这件事?”邹政东埋怨道:“好歹我也是干房
仲的,这笔生意让我赚一下啊,我可以帮她找房子。”
“她当时就说她已经找好住的地方了啊。”
“这样啊……”
“而且她准备要去住的地方,让我感到很不舒服。”皮子雄道:“所以我就没有再多
问了。”
邹政东讪笑道:“你也会感到不舒服?”
“呸!”皮子雄道:“小邹,我刚刚报给你的那个地址,难道你忘了是哪里吗?”
邹政东沉默了一会儿,显然在细想。
“靠!”他猛地啐了一声。
“想起来了吧。”皮子雄定定地说:“那个地址,就是程毓梅的老家啊。”
“干,别说了,好诡异的感觉。”邹政东叫道:“难道文一菊不知道那里就是——”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皮子雄道:“我当时就有提醒过她,没想到她竟然微笑着
对我说:‘我就是知道那里曾经是程毓梅的家,所以才决定要去那里住!’她故意的!”
“这什么状况?”邹政东骇然道。
“我哪知?”皮子雄道:“我当下一整个就觉得这女人变得有够诡异的,所以别说追
问了,我之后连一次都没有跟她联络过。反正你不是想去问那两条猫的事吗?现在刚好,
我电话地址都给你了,你可以去找她问个清楚啊,说不定还可以进一步探问出,她为什么
故意要到程毓梅的老家去住呢?”
“去你的。”邹政东骂了一声。
皮邹两人接下来的对话,渐渐走向了无关紧要的闲话家常。
我开始有点不耐烦,但仍紧绷著神经,深怕漏听掉任何重要的讯息。
不过,过了一阵子,这两人也开始没话题了。
终于,在十一点十五分时,皮子雄道:“欸,你今晚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讲这影片外
流的事吧?”
“对啊。”邹政东应道。
“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
“没事的话,那今天差不多就这样子吧。”皮子雄道。
我精神一振,以往我打电话给皮子雄问案情时,只要他一说“差不多就这样子”的时
候,就是他想挂电话了,往往我都会识趣地结束通话,盖因这也代表他不会再多说什么了
。现在一听到皮子雄吐出这句话,已晓得他想结束对话了。
“你要走了喔?”邹政东问。
“对啊。十一点了,我还有别的地方要去。”
“你要去哪?”邹政东随意地问道。
“你说呢?”
两人短暂地沉默了数秒,邹政东猛地道:“靠,我懂了!你要去酒店对不对?”
传来皮子雄“嘿嘿嘿”的笑声,“妈的,顾米晴上吊那一天,我本来停休耶!结果还
被叫回来上班,根本就过劳嘛,现在不去放松休息一下怎么行?欸,反正你刚跟高铁妹吵
架,应该整个懒趴火吧,要不要一起去?”
“哈哈,还是你懂我。”邹政东也贼笑起来,“去‘五木’?”
“不要。”皮子雄道:“长春路那边有一家新开的叫‘飞鹏’,我还没去过,一起去
吧。”
“你没去过喔?”邹政东一听,反倒有点怯步了,“我不太喜欢去完全没熟的地方耶
。”
“安啦,那边中山分局管的,我熟啦。”皮子雄豪气地说。
“好啦。”邹政东见他这么说,只得道:“你先过去吧,我把这杯咖啡喝完,等一下
就过去。”
“那我在‘飞鹏’一楼等你。”
柱子后方,传来皮子雄起身的桌椅碰撞声。
没多久,周剑瑛在笔记本上写下了几个字,递给我看:
“比较晚来的那个人开车走了。”
我点点头,正欲伸手,对手机按下停止录音,然而在此际,柱子后方,猛地又传来一
个声音——
“欸!老皮,这里啦!”
我吃了一惊,莫非皮子雄又折回来了?
可是,接着——
“老皮,这里。”
“欸,你刚才在文林所是忙什么案子啊?听你的口气很不爽的样子?”
“乔伊啦。他揍了人,要被人家告伤害罪。”
“他是怎样啊?”
“他载着师尊出门,结果有人对师尊不礼貌,他一怒之下就过去把人家打趴在地上。
可是你也知道,乔伊现在是缓刑期间,不能再有任何刑案的,这样缓刑会被撤销。”
我一愣,这不是刚才邹政东和皮子雄的对话吗?不过声音听起来,像是经过机器压缩

于是我急急地拿过笔记本,草写下数字:“现在是什么情况?”
周剑瑛回写道:“他在播放手机里的录音。”
我不由得感到错愕万分,邹政东竟然把刚才他和皮子雄的对话,全部都用手机录了下
来!这是怎么回事?
而柱子后方,手机的录音档播放声戛然而止,看来是邹政东停止了播放,只听他忽然
“嘿嘿”冷笑两声,似乎很满意录音档的音质。接着就传来他起身的椅子磨擦地板声。
半晌,周剑瑛开口道:“那个人也开车走了。”
我对手机按下停止录音,然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似的,软瘫在座
椅里。
一种神经过度紧绷之后,蓦然放松后的虚脱。
脑子无法思考,一下子接收了这么多惊人的资讯,我觉得我的脑袋快要烧掉了。
好累。
可是没多久,这股疲累感却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怎么样也抑止不住的振奋
之心。
今晚的跟踪与窃听,没有白费工夫!
顾米晴自杀的真相、郑李皮邹四人关于“郑老师文理补习班”的财务纠纷、顾雄财受
邹政东的请托而北上骚扰女儿、“食食客客”的影片未外流、邹政东涉案却未曝光之谜、
东尼对皮子雄未吐实的情况、皮邹两人与广华仲及黎开山之间的关系、顾米晴的那两只猫
疑似与程毓梅有关、还有,文一菊竟然是广华仲的妻子……
好多谜团与疑惑,正逐渐在解开着。我忍不住握拳,这趟冒险,值得!
突然好像可以理解了,那些负责跟拍、偷听、偷摄影、偷录音的狗仔队,取得了独家
的新闻时,那股难以言喻的兴奋感,真的是源源不绝地从心底一直冒出来,甚至压过了听
到皮子雄已准备对付我的恐惧感。
“但我实在是很好奇,二马啊,一个已经确定只是自杀的案件,就算真的查出它有什
么内情,你真的敢全盘写出来吗?如果不敢,那你调查,又有什么意义呢?”
没多久前,东尼说过的话,又在我耳畔响起。
原来是这样。
我又懂了一件事。
东尼不是在嘲讽我,他是在刺激我。
他明知道我继续调查顾米晴的命案,但他却没有向皮子雄说这件事,这代表,他暗中
认同了我继续调查的行为。
他是在暗示,希望我能“全盘写出来”。
虽然表面上是同一挂的,可是东尼骨子里一定不是皮子雄的人!
写出来!我圆睁著双眼,往咖啡桌上方的骑楼天花板望去,牙关渐渐紧咬起来。
没错,一定要写出来。
我一定要把这一切全部都写出来!
就算我只是一个地方小报的记者,我也要把这一切全部都写出来!我要让这一切全部
公诸于世!
管你是什么侦查队长,管他什么《东海岸日报》有没有人看!
我就是要把这一切,全都写出来!
因为,我是一个记者。
胸膛不自觉地渐渐挺起,原本软瘫在座椅里的身体,似乎渐渐又有了力量。
对了,许薏芊!
我急忙拿起手机,拨打电话给许薏芊,一定要马上把今晚的事全盘告诉这位俏女警!
死人的事是另外一回事,必须先救活人!我必须把皮邹两人准备对付我和她的事,抢先一
步告诉她。
“嘟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
没接。
我不死心,连拨数十通,依旧没接。
大概是因为刚才从“食食客客”离开后,偷偷跟踪她的事,被她讨厌了吧,所以不愿
意接我的手机。
我只好放弃,点开LINE,对她传讯息:
“急事,请马上联络我,与你有关!!!与你的男朋友也有关!!!”
晚一点再联络她吧。
“冯学长,你好像卷入了什么很麻烦的事。”
咖啡桌对面,周剑瑛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
我点点头。
“你刚刚是说谎,对不对?”周剑瑛道:“虽然你说你只是路过,才会来到这间咖啡
店,可是我怎么看,都觉得你是早就决定要来这里,准备要偷听那两个人对话。”
我又点了点头,这时如果再坚称不是,已无意义了。
“你是在查什么案子吗?”周剑瑛问:“你在号码牌上写是‘工作’,我记得,你的
工作好像是一个记者。”
我再一次点了点头,拿起咖啡,大大地喝了一口,道:“学妹,今天实在太感谢你的
帮忙了。”
的确,要是今晚周剑瑛没有刚好在芝山的这间“翻点咖啡店”看书,我根本无法完成
这一趟窃听。甚至极有可能早在刚才柜台叫号时,就被皮邹两人发现我在柱子后方偷听了

于是我又道:“我改天再请你吃顿饭。”总得表达一下谢意。
但周剑瑛没有回应我的这句话,她迟疑了一下,又追问道:“冯学长,到底是一个什
么样的案子啊?我为什么会听到,他们说要处理你?而且你看起来真的非常害怕。”
我不禁苦笑起来,同时想起自己刚才在这位学妹面前,因极度惊惧,整个人战战惶惶
地缩在椅子里,汗出如浆的失态丑样,脸上不禁微微泛红。
周剑瑛又继续追问道:“你的脸会肿成这样……也是与调查这个案子有关吗?”
“学妹,别问了。”我苦笑道:“好奇心太盛,不是一件好事。”
周剑瑛只好闭上嘴,但她的圆脸看起来有点不高兴,显然不太满意我不愿跟她说明。
先前与我一起偷听,似乎激起了这位陆生的好奇心。
她突然道:“那这本书就不借你了。”
然后一把将风茂陵写的《台湾民间传说的创新与再生》从桌上一拿,塞进她的包包里

我大急,忙道:“欸,别这样啊!我真的很需要马上看这本书!”
周剑瑛轻笑一声,又把《台湾民间传说的创新与再生》再拿了出来,“我猜得果然没
错,你会突然这么想看这本书,肯定是与你在调查的案子有关呗?”
她翻开目录,指著上面的“第一章:〈台湾民间红衣厉鬼之演变〉”,道:“你是想
看这一章,对不对?我刚才有听到,柱子后面那个自称警察的人,有讲到一个人名,说那
个人‘在租屋处里上吊,所以那间屋子变凶宅’,还说什么‘穿红衣自杀的,而且整间主
卧室的墙壁上,都用猫血写满了诅咒的话’。”
这位中国女孩确实机伶,竟然在偷听之际,马上就联想到了我忽然要借书的动机。
我长叹了一口气,摆手表示投降。
“跟我说一下呗,我很好奇呢。”周剑瑛央求道:“我今晚帮了你这么多忙,稍微跟
我说一下到底是什么状况,这点要求不过份吧?”
我想了一会儿,方徐徐将顾米晴的自杀命案发生始末,以及该起自杀命案的所有疑点
,还有皮邹两人的身分,各人物之间的整体状况,都简略地跟她说了一下。当然,我省掉
了很多细节——包括程毓梅的存在、程毓梅的命案、顾米晴灵魂现身、以及我被李维茵绑
架、还有九尾化猫存在等事。
在我的解说告一段落时,周剑瑛似乎听得有点入迷,她一边摇头,一边惊叹道:“冯
学长,你的工作很刺激呢!”
刺激?我摇摇头,如果可以,我根本就不想碰到这种刺激。最初会选择去当记者,我
只是为了能找一份能同时兼顾博士班课业,以及累积年资的工作而已。
“这本书就借你吧。”周剑瑛大方地把《台湾民间传说的创新与再生》推到我的面前
,“希望真的能对你的命案调查有所帮助。”
“谢谢。”我道:“你明天几点会在学校?我再拿去还你。”
“不用了。”周剑瑛爽快地说:“你慢慢看,等用不到之后,再还我就好。”
“可是你不是后天要和林雨宫meeting吗?”
“没关系,了不起挨一顿唸而已。”周剑瑛毫不在乎地说:“其实我有注意到一件事
,林老师有点偏心,她对我们这种非台湾籍的学生,包容性比较高,就算犯错,或是稍微
偷懒,她几乎都不太会指责。”
我又苦笑了,因为我就是三不五时被林雨宫痛斥无心于课业,只会来混文凭,并已被
她逐出门下的台湾籍的学生。
“你要走了吗?”周剑瑛又问。
“差不多了。”我点点头,拿起手机一晃,道:“我还得回去重听录音档,要把这些
内容变成文字,我还需要整理一下思绪。”
“那载我一程呗。”周剑瑛道:“我也想回去了。你是骑车来的对不对?你不用请我
吃饭,载我回我的租屋处就好了。我不想走路。”
周剑瑛住在7-11往雨声街方向,后方那一排公寓里的其中一栋。
虽然没有安全帽,但距离这么近,也不管了。不消三分钟,就已骑到她的租屋处楼下

周剑瑛俐落地下了车。
“学长,谢了。”她对我挥手道:“再见,祝你查案顺利。”
我对她挥挥手,目送她朝公寓大门走去。
“啊。”我又叫住她:“学妹。”
周剑瑛转头看我。
“今天的事,你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吧。”我正色道。
周剑瑛点点头,但随即却笑了起来。
“冯学长,你知道我是怎么看你的吗?”
我摇摇头。
真是奇妙的状况,短短一个晚上,竟然有两个人先后问我同样的问题。
“林雨宫教授说,你是一个只会混的人。她总是在研究间里,在我们这些会去找她的
学生面前,毫不客气地说:‘真不知道我们F大中文系收人的标准到底在哪里?现在连像
冯恽霆那种摆明来洗学历,一点中文系素质也没有,态度马马虎虎的人,竟然也能考进我
们的博士班。如果让这种人毕业,顶着我们F大中文系博士的头衔出去招摇撞骗,我看我
们F大一定会被人家当学店看。’”
我默然,看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原来打从一开始,我在林雨宫教授的眼里,就
是被当成来洗学历的混文凭博士生,早就黑到不能再黑。
“所以,我在研究生的研究间里与其他人聊天时,也听得出来,系上大部分的研究生
,也都被林教授影响,他们也认为你就是这种人,关于你的传言,其实都很糟糕,还有人
在言谈间,直接用‘废柴学长’来称呼你;甚至也有人怀疑你根本就没有在当什么记者的
工作,只是故意装忙,当作打混的借口。”
“是吗……”虽然早就已有了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周剑瑛讲这件事,我心下还是颇
为难过。林教授就算了,可是我明明就没得罪其他人,却莫名其妙被其他人讲得很难听。
“而我原本也觉得你是这种人。”周剑瑛又道:“尤其当我看到你老是在课堂上迟到
、答不出教授的话、还忘记带上课资料的时候,我也一直以为你跟传言一样,就是这种态
度很糟糕的人。”
“嗯。”
“可是今晚,我对你改观了。”周剑瑛道:“那位自杀的独居女子,肯定不是什么名
人吧!对于一个只是普通小老百姓自杀的命案,你竟然能为了一点蛛丝马迹的怀疑,锲而
不舍地冒险查到这个地步。其实,你应该是一个很有同情心的人。
“此外,我觉得林教授他们都误会你了,你不是混,如果你每天都像今天一样,必须
工作到这么晚,而且等一下回去还要继续工作的话,那你白天在课堂上迟到、答不出教授
的话、还忘记带上课资料等行为,其实都有了解释,你是想兼顾工作与学业,只是你没有
顾好而已。相反的,你一直没有休学,就算被教授误会并讨厌,你也没有放弃掉哪一边,
反而代表你是一个很责任感的人,对自我的要求,远超过别人的理解。”
我不自觉的“啊”了一声。
喉头,仿佛像被什么东西哽到似的,心头悸动了一下。
我没有周剑瑛说得这么好,可是此际,却突然有种自身痛苦的处境被理解的感觉。
没有想到,在偌大的台北盆地里,第一个理解我的痛苦处境的人,竟然是一个中国人

“学长,你是哪一家媒体?”周剑瑛又问。
她竟开始在称呼上省略掉了姓氏。我掏出《东海岸日报》采访记者的名片,朝她一递

周剑瑛走过来,接过后,仔细地看了看。
我微感侷促地说道:“我不是在什么大报社工作,只是一间地方小报而已……”
周剑瑛却面无表情地将名片收进了包包里。也许是因为她不是台湾人,没有一般台湾
人那种只知“四大报”的概念,所以面对《东海岸日报》这种地方小报,她没有露出“这
哪家报纸啊?听都没听过!”的轻视反应。
“我会去买来看的。”她爽朗地说:“学长,期待你将今晚所听到关于这起命案的内
幕,写成一篇精彩的新闻报导。”
说完,这位女孩再一次地对我挥了挥手,然后大剌剌地转过身,开门上楼。
在骑车回家的路上,我的心潮不停地起伏翻涌。
周剑瑛的身影,一直在我脑里闪过。
有种被鼓励到的感觉,很久没有受到这种让我想朝积极振作方向前进的鼓励了。
没错!一定要将这些内幕,写成一篇精彩的新闻报导,将一切摊在阳光底下!让皮子
雄等人,受到法律的制裁,以及社会的责难!
因为,我是一个记者。记者的存在,就是为了报导事情的真相,以及揭发不为人知的
黑幕!
逐渐骑近我的租屋处。
远远的,我看到一辆灰色福特汽车,停在公寓楼下。
我心头一凛,那是勇君的车。
勇君和文小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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