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言灵天窍》5&6

楼主: RainCoffee (无情苦果)   2018-03-01 21:13:22
部落格好读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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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苏城追迹大会
  狄静曾经想过,只要轻轻地对自己说一句:“都忘了吧。”、自己就可以遗忘一切过
去,但是这样逃避,太对不起死去的家人和狄廷堂哥,更何况,他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
似乎已经逃避过一次了。
  虽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能不去想就不去想,即便已经言灵催眠了自己两次,他有
时候还是会觉得自己距离崩溃的边缘只差了一点点。
  在陈念和李出海两人长久渔猎的经验带领下,经过一天漂浮,一行人终于回到了祈临
镇码头,此次出航一无所获不说,花光积蓄才买到的楼级渔船也几近报销。
  能被渔民们称为“船老大”的人,除了要有深厚的经验技术,个性上也肯定都是让人
十分信服的,陈念能担得起船老大这一称呼,不是凭他行者实力,而是他那让人心悦诚服
的品德,这不,靠了岸后,他和哑巴、二当家三个人,一人掏了一笔钱出来,当作船员们
的补偿。
  船员们无不跪谢。
  不说陈念可以凭实力持强凌弱、昧著良心不赔偿,其实船员们也不想拿这份钱,但是
他们不得不,在封羊国、凡人的生活太困难了。
  已经被毁灭的衔玉国对凡人还好点,王国还会保障个人安全与财富,在封羊国、除了
生死,几乎就没有任何保障,只要维持王令下的基础人口数量,跟凡人有关的规定都由各
地方朝堂自行订定,甚至偶尔还有地方首长是邪修出身,凡人就更苦不堪言。
  分完了钱,除了狄静因为之前血洗讨海帮,言灵天窍里面还有很多剩余的银白之物,
陈念和李出海就真的是一穷二白。
  李出海苦哈哈地问道:“老大,现在怎办?”
  陈念故作豪爽,一笑回应:“明天,有船出海,没船,搬盐!”
  “那今天晚餐…?”
  “钓鱼吧,钓不到就喝海风。”随后哈哈一笑,回家拿钓竿去了,天知道他内心压力
有多大。
  狄静在旁边缓缓鼓掌送船老大,掌声五次连响、表示佩服,李出海冲他翻了一个大白
眼,气冲冲地也回家去找钓竿。
  夜晚,三人码头聚首,狄静早准备好了五菜一汤,陈念和李出海两人对看一眼,都惊
讶得不行。
  “狄老弟,你还有钱?”
  少年一笑,盘腿先坐下,这不合礼节,可今天饭菜是他出的,他最大。
  “哎呀,换作平时呢,老哥是绝不给你出这钱的,可此刻我真的前胸贴后背了,就不
客气了啊!”李出海说完,筷子也来不及拿,就抓起了一片巴掌大的鹅肉往嘴里塞。
  陈念哎的一声要骂他,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起来,狄静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表示一切
有我、并递过一只腿肉,老大哥陈念向少年一抱拳,也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见两人都开动了,狄静最后拿出两瓶酒往地上一摆,才淡淡地动起筷子,他闭上眼睛
,短暂地假装两人是家人。
  这边厢是一顿海边温馨晚餐,那边厢,血蛊寄宿在镇长府的管家血肉之中,正悄无声
息地向宿主传递影像声音。
  血蛊本擅长于寄宿之术,若是曝露在空气那还不好说,寄生于血肉之中的话,即便高
它三级的行者都察觉不出来,一路擅闯,来到了镇长府主要大厅。
  此刻,镇长府上,征北府和九歧宗众人正开着晚宴会议,血蛊没有记录功能,狄静无
法得知先前说了什么只能在此时借用血蛊耳目窃听,言谈中可以确定这不是众人第一次开
会。
  大位上,一张紫眼镶金瞳、神木雕囚牛,奢华地与一切都格格不入的王座上,坐着征
北府的主心骨,凌王爷。
  两旁行者各自排开,左首是九歧宗仅剩的真传弟子瞿惨、右侧居然是征北府总管,合
著这厮地位还比九歧宗剩下来的长老及征北府其他军要更高?
  不过也不怪狄静不知道,这位总管本是个将军,随着王爷南北征讨,论实力、也是能
座第四关“聚合”境强者,能座有六关,虽然无须六关全破也能晋升灵座,但是灵座行者
万中无一,于是停滞在能座境界者,只好依序破关来提升实力。
  至于瞿惨,实力不过能座第二关“炼气”,但他可以居主人以外次座,是托他血脉之
福,凡有血脉者,即便修不到灵座,在能座境界时,还可以额外突破第七关“异能”,看
在他未来的潜力上,众人才尊他次首。
  而镇长包含以降,此刻都只能有个跪席。那也是在封羊国奴惯了,才不觉得卑微、寒
碜。
  镇长府中、众人酒足饭饱,凌王爷开口问道:“屠义民的凶贼,可有消息了?”
  讨海帮鱼肉乡民,在王爷口中却成了义民,是因为他们明理暗里的收获,总有一份是
上缴封羊王室的,虽然行者不屑阿堵物,对凌王爷而言反让这些帮派比其他凡人可爱。
  九歧宗一长老恭恭敬敬地答道:“回王爷的话,此贼…是不是出自九歧宗还是两说,
但我可以非常肯定必定是血修所为,血修有一种彻体融血之术,可以寄宿他人血液之中,
一经施展…”
  征北府总管一看王爷面色不善,往桌上一拍,餐具与碗盘齐齐上跳,叱道:“闭嘴,
王爷不想知道细节,贼人是谁,你可有线索?”九歧宗长老的心脏也连同桌上被震起的碗
筷一般,高高弹起、重重落下。
  宗门铁骑与一干主力被灭后,九歧宗让附近小派联手屠了个七七八八,势力大不如前
,如今寄人篱下、真是没有半分尊严。
  瞿惨见状,忙出言化解:“还记得那日在海上,我感应到的宗门气息、也是血气,或
者两者是同一人。”
  “你的意思是,那人屠完讨海帮,洗劫完财物,然后不知怎地,落入了深海、还被你
感应到?”凌王爷脸上依然缠着白布,只看得出嘴角似笑非笑,表情根本难以揣测,室内
众人忍不住都悄悄望了总管一眼,到底这厮是怎么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准确抓中王爷神情
为之代言的?
  瞿惨继续推测道:“当日渔船上,还有一个力座的船员,或许…凶嫌行凶后气空力尽
,正好被那些渔民黑吃黑,尸身被丢入大海,也有可能。”
  征北府总管还算给这个瞿少面子,也跟着道:“虽然机率低微,那日渔船乃是楼级,
几个小小渔民,岂有可能买得起?如果说钱财得自血洗讨海帮的凶贼,倒也说得过去,算
一种可能。”
  远方码头,刚吃完晚餐,正和李出海痛饮的陈念自然是不知道,好在征北府是先遇到
了他们,才到祈临镇得知讨海帮一案,否则当日他就会被押上血色行舟,抽筋剥皮、严刑
拷打。
  对于此事,凌王爷根本没有真心要追究,挥了挥手:“罢,那么此事先就此告一段落
。”
  底下镇长都快哭出来了,那可是我兄弟啊!王爷刚到时,说好的绝不轻饶呢?说好的
定让凶嫌伏诛呢?但他急归急,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凌王爷可是封羊国圣上亲弟,翻手把
他拍死了就死了,那怕是镇长夫人都不会说上半句,搞不好还要额手称庆、高呼死在王爷
手下多么荣幸。
  酒席间气氛一变,凌王爷又开口道:“那么第二件事,苏城灵钧玄宗追迹大会一事…

  这件事,才是征北府亲临此处的真正原因。
  六年前衔玉国毁灭之后,玄级宗门灵钧宗曾经动用镇山灵器“苍天问镜”、施展六阶
至高推算法术,判断出卧牛村之灾还有幸存者,于是天下行者都认为天地至宝必定落入了
这一位或数位幸存者手中。
  身为唯一可以施展此术的玄级宗门,灵钧宗宗主“御离欢”并没有隐藏情资,反而广
传消息于天下,并定六年之后,苍天问镜灵气恢复,再开第二次追迹大会。
  寻常行者内心都是奇怪非常的,灵钧宗大可悄悄追迹,然后自己派人去夺取天地至宝
,为何要这般昭告天下?
  然而,身为一个内门弟子数以万计的庞大宗门,御离欢知道消息肯定是瞒不住其他门
派安插的暗棋,还不如众告周知,而且外人若想要参加大会踏入灵钧宗,那是得缴纳门票
(俗称拜礼)的,因此光靠这两次追迹大会,灵钧宗就已经先赚了个盆满钵满,与其去盼
望虚无飘渺的天地至宝,还不如实打实的把能拿到手的好处先拿到手。
  祈临镇镇长府中,凌王爷说道:“这次苏城追迹大会,九歧宗人我打算只带上瞿少,
诸位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九歧宗众人脸色就有点难看了,当初为了这个至宝被搞得差点灭门,现在
看来还要被踢出夺宝资格的行列。
  征北府总管视线扫过一众,接过王爷话头不屑地道:“九歧宗自司灵天死后人人喊打
,此去苏城,说不得还会遇见一些仇家,征北府在封羊国境内可以保住你们,到了境外就
是两说,王爷不让你们去是仁德,你九歧宗人若有不满的,可以自行脱离征北府前往,我
替王爷保证,我府绝不拦阻。”
  虽说,九歧宗依附了封羊国征北府,但平日付出了大量的劳动不说,宗内的各种祕法
传承也都上缴出去了,如今被这样轻忽,内心自然怨怼,何况行者向来自忖高人一等,几
个长老正在酝酿要不要发作,凌王爷倒是先开口了:
  “这样吧,我封羊国的临城城主隐修欲冲击能座第五关,本王自作主张,就把临城城
主与祈临镇镇长封给金长老和忌长老,城主镇主以降职位任凭调动,几位觉得如何?”
  祈临镇长一听,内心哀号咒骂隐隐要破口而出,只能在跪席上低头愤怒到发抖。
006.挑生、惯杀
  这次血蛊潜伏,狄静得知了两个重大讯息:一、临城与附属的祈临镇将要被九歧宗人
接管;二、这世界上居然有追迹灵器这等神物,不只推算出卧牛村之灾犹有幸存者,今年
之内还将要再次推算追迹。
  这两个消息都很重要,也非常不妙。
  征北府宴议告结,陈念和李出海这边才刚刚喝到痛快之处。
  镇长府管家退出大厅,正要返回下人房时,突然双腿一软,有种精力全失的感觉:“
嗯啊…我这是怎么了?”
  血蛊离体后还是有点忌惮凌王爷的修为,赶紧沿着地砖缝隙遁离了镇长府。
  狄静当初让血蛊跟上血色行舟,也就是不想失了九歧宗的踪迹而已,如今目地既成、
他又完善了言灵天窍,加上血蛊不在身边很没有安全感,所以刺探完毕就快快唤回了本命
灵蛊。
  他还在闭目沟通血蛊,陈念突然一只手拍上了他的肩:“狄老弟,你这是还好吧?”
  被拍了一下的狄静张开双目,汪汪大眼看着陈念。
  李出海一旁也问道:“哑巴你这是怎么了,我跟老大讲到你好几次,也没看你做反应
。”
  狄静右手握拳,槌了槌自己左胸,表示一切安好。
  李出海笑道:“老弟你可惜了,老大刚刚在讲他以前追随墨王的故事,你居然这样恍
神恍掉了这段大精华啊。”
  跟着陈念够久的伙伴都知道,他之所以身为行者,却从不藐视凡人,是因为从前衔玉
国还在时,有一个以身作则的好主子“墨王”。不过如同狄静有他几不言语的原因一样,
陈念也几乎不怎么说起墨王的事。
  酒菜用毕已久,李出海筷子在盘上敲来划去半天没有夹到剩余的什么残渣,天下没有
不散的筵席,三人心知大约到此,该解散了。
  今夜虽然难得的开怀,但终究是要结束,三人告别时,狄静差点要开口说再见,陈念
看到他有想开口的念头,颇感欣慰。
  当初接纳这孩子成为船员的一份子时,大夫就说过狄静不言语是心病并非痼疾,今天
晚餐特别温馨,狄静几乎就要脱口说出再见,但他转念一想,若本来就会再见、多言也无
益;若命运注定不见,那么这句再见,又要成为他新的心魔。
  于是海风吹过,最终是一阵沉默。
  昔日狄静曾经借居陈念家中,不过出了几次海后,他有点积蓄就自己搬出来、在镇上
租了一间前后克死三届主人的凶宅。
  尸山血海走出来、身怀三阶血蛊,回到小居若真的有妖灵恶鬼、九成九也没他凶,自
是不怕。
  三人分别之时,血蛊就已经回到他身上了,一般人被血蛊钻入血肉、都是惊惧不已,
唯独狄静反而觉得安心不少,毕竟当初就是靠这个邪物,帮他脱离了衔玉国境。
  他踏入屋内,稍微整理了下衣物,气音几不可闻地说了声:“开。”身影在原地消失
,又走进言灵天窍之中。
  在这个球体空间之中,他将血蛊从体内唤出,这是他完全封闭言灵天窍之后,第一次
在这里面召唤出血蛊,居然能看见无数金色丝线缠绕蛊上:“这是…因果吗?”
  狄静双手托住血蛊,一股奇异的力量让蛊凭空浮起,他轻轻地说了声:“进化。”天
窍内,灵气顿时消耗了四分之一。
  随后,三阶王蛊竟真的倾刻进阶!
  “嗯…”这效果强大的有点超出他预料。
  狄静也试过,想靠许愿让自己直接成为行者,但是言灵能力与外界完全切断之后,作
用显得很有限,已经无法达到这种功效,想来血蛊能够这样提升,是因为牠早先吞食血肉
千万、又是天生就有通灵潜力的王蛊,还有很长足的成长空间。
  并且血蛊能透过狄静吸收天窍的灵气,速度之快连狄静这个正主儿都望尘莫及,毕竟
他还不是行者。
  看看自己还不到能利用天窍晋阶的时候,不如就先进化血蛊、立刻就能派上用场,于
是狄静又轻呼两次进化,随着血蛊晋级,言灵天窍里的灵气越来越稀薄,到最后少到一丝
不存,身在其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如果一个空间里极致安静,人耳会开始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但此刻灵气耗尽的天窍却是静得连思绪仿佛都冻结。
  虫兽分阶与人不同,此刻血蛊气息暴增、晋升到六阶,相当于行者的能座巅峰,但又
因为血蛊的际遇不同,一阵诡异翁鸣声中,居然提早通灵了!
  狄静心念一动,开口打破了这份寂静:“血蛊,你能化形了吗?”
  蛊虫妖兽若到了通灵境,就有很高的机率可以化形,多数化形会选择人形或龙形。
  话语方毕,言灵天窍内一个恭恭敬敬地的佝偻身形、身着红袍出现,头罩一片黑暗中
,有两根长长的触须向着后方延伸,头虽低、却可以感觉到有视线从黑暗中透出,血蛊口
吐人言:“回主人,只能在天窍内化形,出了天窍,恐怕就没办法,必须要等到七阶才能
在外界也用人形现身。”
  “以言灵天窍目前的能量,大概暂时必须止步于此,我没办法帮你再提升了。”狄静
略带遗憾地说道。
  “能走到这一步,惯杀已经千恩万谢,以我虫族寿命,只要有稳定血肉来源,晋级七
阶只是时间问题。”
  “惯杀、那是你的名字吗?”
  “是的,族名血蛊、吾名惯杀,主人是否要我改称主人为狄少或其他称呼?”血蛊记
得在征北府中,人人都称瞿惨为瞿少,或许人类比较喜欢这样子被称呼。
  “没差别,我不是特别介意。”
  “是的。”
  “那个…惯杀,既然进入了言灵天窍,你应该知道…在这个地方,你的想法是无所遁
形的。”
  狄静此言一出,言灵天窍内突然一阵灵气波动,这阵波动,来自血蛊惯杀的震惊,好
一阵子,牠才说出:“是…”
  很难想像,一只蛊虫吐出的言语,可以带有非常人性化的冷漠与锋利。
  “所以我知道,虽然到现在,我都还可以借用天窍强压你好几个阶级,但是内心还是
很不踏实,因为我知道你,随时都在等著反噬。”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打从最初入体寄宿,血蛊就一直有自己夺走言灵天窍的打算,只
是这个奇怪的能量神器阶级高得无边,即便达到通灵巅峰,血蛊也不敢说自己就有把握操
纵此宝。
  “主人既然知道…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用言灵束缚你。”狄静冷淡地说道:“我要你立三誓,第一誓是、必须将我
的利益置于你的性命之前。”
  血蛊还想挣扎,可是牠身上灵气是狄静的赏赐,来自言灵天窍,因此狄静的命令让牠
难以抗拒,于是只好开口道:“是的,我发誓将置主人的利益于我生命之前。”
  狄静知道这邪物,若遇到宿主将死濒危,恐怕立刻就会反噬宿主,谁知道他如果死了
,言灵天窍会不会直接落入血蛊惯杀的掌握中。
  “第二誓。”狄静继续说道:“我下达的命令要优先于任何事,甚至比第一誓更重要
。”
  血蛊再度人性化地叹了一口气:“是的,惯杀发誓对主人的命令绝对尊从。”
  “第三誓…”随着血蛊惯杀这一叹,狄静差点中招心软,不是说他打算对惯杀不利,
对于血蛊、他还是很感激与依赖的,但要与这邪物为伍,再小心都不为过:“无论我在何
处、是生是死,你都要按照我的道德准则存活。”
  惯杀的红色长袍外面,有电流隐隐窜动,看来牠是很排斥这三个誓言的,尤其是最后
这个部分。
  其时当牠离开狄静去觅食的时候,天地血肉生物、对牠而言都是口粮而已,人也吃了
不少,可如今按狄静第三誓的意思,看来以后牠要吃人,还得先研究一下狄静的意见,那
怎么成,牠可是血蛊耶,只要是血肉之物,没有牠不想吃的。
  哪怕是婴儿或者… 同类。
  “…啊,罢了,主人这次帮惯杀连进三阶,抵得上喂食灵血百年,惯杀发誓,将以主
人的道德标准为原则而活。”
  三誓既成,三条金色的锁链凭空而出,锁进了血蛊的灵魂深处,随后又淡淡消失无踪
,从此血蛊已经离不开狄静了。
  狄静掏出割渔网的小刀往自己动脉划去,鲜血涓涓流淌到惯杀的红袍上,随后有如细
雨入土,毫无痕迹的隐去。
  他用喂食惯杀的方式,表达自己在勉强血蛊立下这三誓时,内心怀有愧疚。
  惯杀毕竟不是人类,也只是伪通灵,内心没有这么多人性的纠结(如果有,也是装出
来骗狄静的),在吸收了一会儿血液之后,主动帮狄静止了血。
  现在言灵天窍里面已经没有了灵气,凭狄静自己,是止不住血的,他立誓狄静的生死
要在自己的利益之前、只得止血,狄静没想到这层,内心分外感动。
  “主人,其实惯杀当初,是一只双生蛊。”稍稍思考之后,血蛊惯杀说出了一件自己
当初就很想让狄静知道的事情:“与我结伴出生的,还有一只花蛊,名唤挑生。”
  “挑生?花蛊?”狄静疑惑地问道。
  “是,惯杀之前生,原本是一只噬金甲虫,是九歧宗主司灵天,透过特殊的血脉嫁接
,让我等改变了生存方式,随后他又让我族在一血胎花盘上厮杀,最后由惯杀胜出,成为
尊王血蛊。”惯杀很淡然地回道,猛虎虽饥、不食同类,惯杀是蛊虫出身,没这种心理障
碍。
  “然后那血胎花盘,因为也沾染了很多冶蛊原料,所以也变成了蛊?”
  惯杀眼神突然有点深邃了起来,似有人性一般:“事实上,是挑生先成蛊,然后才从
群虫中择王。”
  原来当初司灵天炼蛊的时候,他挑中的那植仙株、本能地想尽快让炼蛊结束,保留自
己一线生机,居然吸收能量先行成蛊,然后从众多噬金甲虫中挑一只最强大的助牠为王。
  “随后挑生花瓣闭锁成蒂,我与它从蒂果中双生。”惯杀补充道。
  “司灵天居然不知道此事?”
  “我有进食需求,挑生只需要默默地待在九歧宗内就可以吸收灵气晋级,自然无意让
司灵天知道他多炼成一蛊,就一直默默潜在地下。”
  这话如果让司灵天在地下有知,一定捶胸顿足。
  当初血蛊炼成,虽然神妙非常,但是他总觉得有一种付出与收获不太平衡的感觉,还
以为只是因为血蛊还没成长起来,却原来是炼出了双生蛊。
  狄静想了想,问道:“你想要让我知道这件事,是为什么呢?”
  惯杀答道:“除了因为挑生异能不下于我之外,我们也互为彼此的命门,倘若一方死
去,另一方寿命也会直接折半。”
  “你的意思是挑生还没死?”
  “还没,虽不知道有没有被移植,但我一直都能感应到它还活着。”
  六年前的天灾地变,摧毁卧牛村周遭近六十里,衔玉国内人类与动物虽然也死了大半
,倒是还有很多植物活存,如此说来,为了惯杀的命门双生蛊,自己说不得得走一遭九歧
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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