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引述《mrp (小生)》之铭言:
: 所以现在的你很懊悔当时没有霸气挽留那个女孩,
: 我可以跟你保证平行时空那个说出:“我不考了,我们出去玩”的那个你,
: 肯定也没能留住她。
: 所以千万不要有这种“去他的考试”的想法,自己的人生顾好永远是没错的。
: 除非你今天考的是龙华科大啦,那要玩两个月都无所谓。
: 啊如果考的是清华,考前你不刷题玩玩看。
: 那你肯定会问,要怎么样才能留住一个考前分手的女孩?
: 傻瓜,永远都留不住的
: 我后来和初恋变成了朋友,我们共同的结论是:当时的分手是无可避免的。
鲁叔想到也来分享一点人生。
一、
从漫长的人生赛道来看,各种五子登科的关卡、生老病死,只是
马拉松的关卡,它的成败不仅仅是哪一个过弯决定的,而是保持
呼吸稳定、每一步的踏实、自我复原和心态步伐修正的能力。
无法从亲密关系失败中学到功课的人,就只会一再又一再地失败。
人类社会的人际关系当中不只是竞争,更重要的是合作关系。甚
至可以说,人类的文明可以扩大跟繁衍,最关键的是人类有大型
组织与合作的能力,将智慧的成果共享并且累代地往后继承下去。
上研究所除了“考试”,大家知道还有一种录取方式靠“申请”
的。前者是竞争,后者却有很多面向更侧重合作。
合作破局,很多人也只看到感情与事业的竞争关系,但考研路上
女友应该是一个有心与你合作的人。
一个不同心不同步、后腿扯得凶,让你感到资源极度竞争分散的
对象,就该当机立断直接分手。我在版上也分享过这样一段不同
心感情的结束(bbs/Boy-Girl/M.1574010212.A.BBB.html)。
因此我满讶异自己原来特地强调“女孩心底是诚实的、本质是可
爱的、对你付出没有保留、也是你想守护的”这样跟原文中女方
呼应的大前提不断被拿掉,用去跟一些明显的high maintainance
girl 做类比混作堆。
二、
鲁叔我和十年前的初恋在分手后一直维持朋友关系,也是讨论串
先前回文中个人提到“灵魂伴侣”样貌所本之处。直到上周她都
还有给我越洋通讯息,报告一个她准备晋升的大好消息。
讲点现实的部分。她是来自某大国的一胎化独生女、家教很好、
一点娇气都没、人极为温柔有气质,是长辈、我的台女朋友看了
都觉得舒服的那种。她家某种程度上也是某个国营事业的封疆大
吏了,在省会的市中心精华地段和郊区各拥好几套房。我听她老
豆说话,就是观点锐利、审时度势与看人很准。
她自己当年则是以省榜眼的成绩考取该国排名第一大学的热门理
工科系,并在毕业后放弃户口到了另一个大国负笈。几年后在登
入博士阶段时与鲁叔相遇。
当年交往时的她一个好真是没话说:带便当、按摩、约会距离的
中线离她远就她开车来载我、共同花费她出大比例、我要参加研
讨会或演讲她帮我搞票安排、我出外有演讲她陪我去而且去程开
长途车让我在路上可以养精蓄锐跟re稿....。
她觉得她那时遇到自己的白马王子、人生的最后一任。
我也真是给她宠成王子了。
三、
然而,我们分手了。此后除了两次在大型学术年会现场撞见叙旧
外,再也没碰过面。
六年前她结婚,彼此有一段知心的交流,共同的结论是当时的分
手是一场误会。但这些误会需要时间的修正,而人生中错过的时
机不会再回来——我们都因为这场美丽的误会而成为更成熟、豁
达的自己。此后唯有这样带着曾全心彼此陪伴的养分,珍惜“现
在”自己身边的人,好好地走下去。
十年间,天有不测风云。困扰鲁叔学生时期的 ITP复发、30岁后
两次在台北的交通被撞断手开刀四次;ADHD在今年被迟来地检测
出开始用药治疗。认识的人中当初第一批结婚的好几个已经离婚
或分居。当初开心晒娃的有的已经夭折。有不只一位朋友和同事
下属过世,我写的纪念文章登载告别式纪念册上、自己站上台上
为我敬爱长辈的追思礼拜证道。有看似衣食无缺、五子登科的熟
识下届,堕入人生的空虚和忧郁症边缘...。
鲁叔看到有人鼓譟要“赔夫人”或“折兵”两条路线主张的人出
来PK成就,心中就笑了:拿什么出来比?你怎么控制两个不同人
的人生复杂变因?
上面提到初恋的条件,就是要回应这一种暴力的讲法:当年我若
有宠好她,别说什么新竹大三房,上海或纽约都可以随便挑一栋
当嫁妆。
然而人生是这样的电玩运作方式吗?
四、
事实上,这些年鲁叔在台湾,遇上的桃花,一个比一个的(学历
、外表、家世)条件还小说般梦幻,任一个下去发展都是乡民口
中的“人生毕业”。
但真的是毕业吗?套一句女生比较能明白的:豪门/社会望族的
饭碗,有那么好捧吗?
然而我想说:一个懂得与人合作的人,又怎么会缺少人生的机会
跟资源呢?而且难道,有与人亲密合作的意愿跟能力,就会丧失
提升自我竞争力的方向跟动力吗?
两者,不但一点都不互斥。而且只会让你懂得更谨慎地挑选合作
伙伴(与家族),在人格的温暖与独立性之间取得平衡。
五、
十年前在那个异国北方大城暴雪十二月,我一早七点已经把自己
的老Volvo 停好,她的公寓楼下等她。
她六点多起来做好早餐,给自己的 Honda热车,准备由我驱车一
个小时到另一个校园上某名教授的博士班 seminar。
她的车多半是我帮她顾的,那个年代的汽车胎压侦测器还不是车
内标配。之前开起来我觉得太软,就没注意打太饱给她打到了将
近 70psi。
这即使作为冷胎压都是太高,而那天长途行驶生热,我们就于40
分钟后在高速公路一处硬生生地爆胎了。爆裂前轮胎橡胶甩出的
力道极大,像鞭子一般将整个档版打的稀烂。
我将车子控好停在路心中间带,并知道必须请求道路救援并报警
帮我们设保护,于是就冷静地提议跟她交换驾驶座,因为当初车
险上的被保险人只有她。因此虽不涉及利益和撞击损失求偿,但
为了避免行政上的节外生枝,我就做了这样的安排,并告知她与
交警交涉的谈话步骤。
事后,她到修理厂收到要台币 5万块更换那一整个都烂掉的档泥
版,我强力地劝阻她那些都是塑胶、不值这个价、先别修了(实
质上却是因为道义上我就算不全出,这笔钱我也最少该出一半,
而我不愿面对——我留学后来全部的钱都是自己赚得)。
事后,她依然给对方修了,而且自己出了这笔钱。我有点不悦她
用钱的决定。
六、
隔年,她跟我吵分手的时候,上面那是她唯一具体提出来的事情
。她提到自己在驾驶座上等着警察来时候内心的害怕、提到右前
轮被胎皮甩出一个心惊胆战的大窟窿,自己一个这样的女生不知
道要怎么只换轮胎、然后开着外观这么可怕的车子上学。
她完全没想过跟我讨这笔钱,只是心寒我怎么想都没有想到她内
心的感受。
——这件事后来反映太多我跟她相处中摩擦的细节,就是我如何
将一个原本迷恋我到不行的女生,到心如死灰,而且晚上会不断
做着被我抛弃、危难时被我推出去“送头”的恶梦。
我们的分手,是在新学期的开学前,她使用视讯。她不要见面,
知道见面只会被我用我的方式强硬挽留。但她的灵魂无力、心已
留不下来。
我人生从没经历过把眼睛哭肿的爆哭就在那一天,是她求我放过
她,因为现在跟我在一起已经每天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后续的一两年,心底对她也都是在一起时的思念、绝决分手时的
愤恨两种感情不断交织。我觉得她错过我这个无穷潜力股她会后
悔、会扼腕她付出的恩情没能撑到日后我飞黄腾达的日子给她丰
厚的感情报偿...
然而事实是,鲁叔自己的心态崩了。
我的专业需要保持自己一直有十分良好的人生心态,但从那时起
我就只能骗吃骗喝,最后的课程也修得乱七八糟低空飞过。分手
一年后的冬天,我已无法独自一人承受那北境之雪的寒冷,即使
给了我身份、给了我global pay,那一种没有亲密伴侣可以分享
喜乐成果的人生,也不是我想要过的人生。
就这样,我把几攒许久,要在这国家长待很多的物资随意抛售、
送人,回到台湾展开新的跑道。
七、
上篇有一个推文说得很好:“可以把考试看的比另一半重要,但
也要接受和同理女友为什么会想分开。其实未来人生关卡很多,
如果觉得工作、升职、薪水最重要,那未来也要预测到自己和家
人老婆关系不会多美满。人的确需要‘互相在乎’的感受,不是
说不能一起成长,但如果总是忽略另一方真正的需求,那和心爱
的人之间的幸福,就是会消失。这是选择也是人生课题。”
鲁叔之所以敢说“考试是一时的”,是因为你基本的头脑、才学
、实力在那边,“条件比较竞争”下能吸引到的对象和凑上来的
人际关系永远不缺。我那些考试失常过的朋友再考也就再上了,
而进了次一级学校的人,其所真正具备的研究能量及光芒也掩盖
不住。
然而,如果你的人生所有的资源都靠“竞争”获得、连感情都要
用竞争的态度获得,那么人最后会失去的,就是待你的真心。
——我相信这一点,如今正在经营幸福家庭的人是会同意的。
这些年在社会上学会合作后,真的一点资源都不缺。鲁叔帮人帮
自己申请过六位数、七位数、甚至接近八位数字的fellowship、
国际项目,一个打一个准。关键在你怎么真正让他人感受到自己
与他的关系是共赢的,并且让人家确信你是值得信赖,敢把最珍
贵的、最私密的东西交给你。那些全球竞争一年只有一位的宝贵
名额、他的宝贝女儿、他毕生的产业、一个人的真心。
八、
: 人家累积了那么多的寂寞与孤独,选在最会撕破脸的时间提分手,
: 该走的就是会走,但我们可以选择让自己更强大。
这个故事的核心,我认为也一直根本不是什么“该走的就是会走
,但我们可以选择让自己更强大”。人的“自私基因”本来就保
证了每个人天生都是受私利驱使在掠夺资源和长大。
这个故事的教导,也不是在说一个男生该如何不务正业地卑微挽
回早就貌合神离、心不在焉的女友,
——而是你为了自己的个人目标,将那位一路配合著你的亲密战
友的心力吃干抹净时,你能不能像个男人“扛起负伤伙伴”,而
不是“踩着伙伴尸体”来打这场战役?
这场战役从头到尾说好的目标就是“共赢”,而你也扪心自问战
友为此自我牺牲到仁至义尽,是要多凉薄的人,才能在她伤痕累
累的时候把她排除在“战力外”、说“该走的就是会走”,并重
新定调那场战役的目标和战果本来就是自己独享的?
对那些还在执著攀比个人条件的人,鲁叔只想强调,人生无法在
这个时刻定调输赢;但是你创造共赢的心态和合作能力,决定了
你能开启的副本和进入的战场格局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