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本文与 GPT-4o 协作
b. 少年剑士 × 青年魔法师
21(1) 秘密
　　在意识到连自己都未想明白的念头就这样赤裸裸暴露在他人眼前，凌斯感受到恐惧。
　　或者，他以为这阵让自己眩晕、颤抖、浑身冰冷甚至难以呼吸的强烈情绪就是恐惧。
　　存在于记忆之门里面的自己和魔法师正相视而笑，魔法师展臂环住他的脖颈，而他的
手毫无迟疑地探入魔法师黑色的长袍。
　　这到底是什么这是谁的记忆？一定是哪里出错了，不应该是这样。
　　凌斯的脑袋一片空白，好像什么都不想就能否定掉眼前的记忆画面。可是当记忆中自
己的双手在长袍底下游移，他隐隐知道袍底的身体是怎样的触感，肌肤是怎样的温度，一
切是如此真实……
　　是啊。柯克莱奥的魔法不会出错。这份记忆一定存在于自己的脑海深处，是一则秘密
，不应该被任何人知道。
　　当画面中那件黑色长袍领口一松，整件袍子从魔法师身上滑落，而魔法师只是微笑着
轻轻点头，像在鼓励这一切继续时，一种可怕的惭愧重击凌斯，羞耻心像恶火烧灼他的头
脸，他差点大叫出声，一手按上他的剑。不能再继续了，他要斩破眼前正在发生的事──
　　不要，别看……
　　就在即将拔剑的那一瞬，凌斯绝望地回头看了一眼。
　
　握著长剑的手定住了。
　　他看见柯克莱奥偏过头，缩起身子，咬紧牙像是有什么正朝柯克莱奥袭来，伤害他，
而他全然无计可施。额角上伤口还在向外涌出黑沫，混浊的细沫划过柯克莱奥的脸颊，像
一道黑血，或是黑色的泪。
　　不能拔剑。凌斯猛地醒悟。一旦心生抗拒，柯克莱奥就会受到伤害。
　　他不能在柯克莱奥身上留下另一个黑色的伤。
　　预期中的疼痛没有降临，柯克莱奥缓缓抬头，从额角淌下的浊沫流进眼里，精神上的
伤不真正影响视力，他眨去细小的泡沫感觉就像泪水涌出眼框似地。
　　凌斯的手紧握著剑，他像是在自己身上看见了什么，动摇不已的眼神一下子凝固了。
　　过度使劲而指节发白的手松开了剑柄，少年垂下头，羞惭的脸涨得通红。
　　终究是没有任何一道剑光抹上柯克莱奥的咽喉。
　　“……现在该怎么办？”凌斯的声音细微几不可闻。
　　“回头，从原本的门出去。”
　　柯克莱奥松了一口气，然后发现自己不受控制地颤抖著，他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
没事。
　　凌斯沉默点头。两人快速转身远离那幕场景，走入昏暗中。急促的脚步声很快从后方
超越柯克莱奥，迳自走在前方像亟欲甩开身后的一切。柯克莱奥跟着凌斯的背影，在快要
失去方向感的黑暗中逐渐接近那扇从外面看起来是那么温馨可爱的门。
　　还未走到门前，距离门板还有两三步的距离，凌斯便急着伸手去搆门把，猛地拉开记
忆之门。
　　柯克莱奥在开门前一刻回头，朝梦境的画面远远看了一眼。
　　他看见魔法袍被脱去、随意搁在坐榻上，而画面中的自己毫不在意，双眼全神贯注地
凝望带着剑的少年，少年的长剑已经从腰间除下，放在桌面，压在那些魔法研究笔记上。
那个自己正在微笑，环绕少年颈后的双手手指穿插在少年发间，像抚玩幼时疼爱的布偶般
揉着那头短发。
　　柯克莱奥甚至有一瞬的好奇，究竟是什么能让自己露出那样愉快的期盼神色。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清晰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梦境空间。是一句话。是凌斯的声音。是
这场梦中唯一明确的想法。
　　几乎是下意识地，柯克莱奥发动了重现魔法，将那道由凌斯的念头具现而成的话语捕
捉下来。
　　然后门开了，他跨出门扉，随即跌入一场暴风雪中。而后记忆之门决然闭上。
　　原本是一片沉静雪景的意识起点，此时却风雪呼啸，猛烈的风速将魔法师的黑色长袍
吹得猎猎作响，高高吹起的长袍在压倒性的雪白中就像一面巍巍颤抖的小黑旗。
　　柯克莱奥在暴风中不得不伏低身体，冰冷的雪粒打在脸上，让他几乎睁不开眼。凌斯
的身影在风雪中离他远去。他应该是喊了好几次凌斯的名字，但所有声音都被暴风雪吞没
，连自己都听不见。
　　正面袭来的风暴将柯克莱奥困在原地，无法再接近意识里的凌斯。他无声地咏唱咒语
，直到某种力量融化脚下的积雪，某种流逝感拖着他缓缓下沉。
　　读心咒结束，魔法将两人份的意识拉回现实。
　　在意识里度过的漫长时间仿佛只是现实中的一眨眼，就像无意间打一个盹后惊醒。凌
斯倏地睁眼，先是愣了一会儿，很快地，读心咒发动过程中所见和所发生之事一下子全回
到脑中。
　　柯克莱奥在他面前，仍是举着魔杖操作魔法的姿态，似乎慢了一拍才恢复清醒。一碰
到柯克莱奥自魔杖后方渐渐聚焦的视线，凌斯立刻跳了起来，看也不看柯克莱奥一眼，转
身用力拉开马车车门，跃下马车。
　　柯克莱奥醒来的当下只来得及看见凌斯惊慌地转身，朝车外一跃而出。他没能喊住凌
斯，知道此时该任由凌斯而去。他放下魔杖，脱力般倒在坐榻上，整个脑袋像是被意识的
暴风雪刮得头晕目眩，乱成一团。
　　读心咒的测试成功，但是他搞砸了。凌斯离开前那副神情他知道是什么意思，他在上
一次读取心智的对象脸上也看过一样的表情。
　　那是因隐密的内心被窥探而生的抗拒和愤怒。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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