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冶果拿了一小盘食物,安安静静地找了一个边边角角的位子坐下来吃。
还好原主虽然是寿星,但身上实在没什么特别让人想结交的特质,一般来客顶多跟他说声
生日快乐,大部分的人都更想跟温锦鹤或周望偃多说话,没什么人会在他坐下后还特意来
寻他。
但有只猫来了。温冶果选的沙发正好是黑色的,白白这只黑猫便刚好窝在他腿侧,完美地
跟沙发分不清你我。
“生日快乐。”白白难得如此轻声细语,声音一出来就淹没在现场的音乐声里。
温冶果将果汁杯靠在嘴边,掩饰自己正在说话,“别人不知道我哪天生日就算了,你也不
知道?”
白白哼了一声,“我不管,我就偏祝福,爱收不收。”
温冶果笑了笑,揉揉白白的头。心想这么傲娇的小东西怎么可能不是猫咪!
他还这样想着,白白立刻说道:“丑女人要来了,你小心点,别被欺负了偷哭。”说完一
只猫往椅子下一落,几乎立刻就消失在温冶果的眼前。
温冶果起身让猫毛落下,又去拿了杯果汁回到座位,还没坐下,一个女人找了过来。
女人长得明媚漂亮,跟周望偃有几分相似,更像周朔谦,很难跟白白口中的丑女人连结在
一起。
温冶果虽然没跟她见过面,但很快地猜出来她到底是谁。
周朔谦差一岁的亲妹妹——周朔恬。
她连句生日快乐都没说,就扬起唇笑了,“哥哥先前对你那么好,你倒是一娶望妍就忘记
我哥哥给你的恩情了,还反过来陷害我哥。果然,鸭子混进天鹅群也还是鸭子。”
温冶果垂眸看了她一眼,他是个懒得占这种口舌之争便宜的人,但不代表能够被欺负。
他点点头,“嗯,你的亲身感受,我肯定好好记下来。”
周朔恬扬声,“你什么意思?”
这天周望偃帮他在原有的黑发上临时挑染深酒红色,选了一件亲手制作的白色西装,衬得
他肤白人也精致,此时勾唇一笑,更是亮眼,“你说呢?”
周朔恬仿佛从温冶果的笑容里瞥见堂妹那艳色无双的笑。凭什么就堂妹能笑?凭什么他跟
周朔谦就该挨打?凭什么祖父的疼爱都给他们这对双胞胎?
“我说你就是低劣卑微的烂……”她语声嘎然而止。
一杯深紫红饮料从她胸前淋下,让她这一身订制的礼服毁了。
温冶果瞧见不远处某个人影,眼神中讥讽的笑意更深,并未因此退却,反倒更是刻意,“
不好意思,手抖。”
周朔恬忍不下这口气,绘满漂亮指甲彩绘的手扬起,一个巴掌就要落下。
那只手却被另一只手给握住。
周朔谦人模人样地站在周朔恬身后,“恬恬,别这样。”
“哥,是他先泼我的!”周朔恬着急著说道。
温冶果不发一语地笑着,就等著看周朔谦如何回应。
周朔谦厉声,“恬恬,道歉。”强迫不情不愿的周朔恬对温冶果赔不是。
温冶果冷眼看着曾对他下药的周朔谦此时如此知礼,心里对这人的戒备更加深几分。这么
能演,难怪在原书里能够当反派Boss。
温冶果拿出应付最难搞的客人的笑容,“不诚心的道歉就不必了,我不缺。”眼角看到他
靠山之一,唇角扬了起来,“大哥。”
温翔鹤笑着对他点了点头,他人才到场不久,是专为温冶果来的,没想多跟别人打交道,
跟他父亲点头致意后就过来找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其他人谁也没理。
刚才发生什么事,他没看全,但他对温冶果有一种莫名的信任,知道若不是被逼急,温冶
果绝不可能对别人动手。
要说温冶果,她还能趾高气扬地惹一惹,但温翔鹤母家是她绝对惹不起的,周朔恬此时已
气得双眸都红了,连亲哥都不顾,快步离去。
周朔谦笑道:“舍妹太无礼,实在不好意思,冶果,生日快乐,礼物我刚已经交给门口侍
者了。抱歉,我先去看看舍妹,先走一步。”
温冶果目送周朔谦离去,心里微微纳闷门口的侍者有帮忙收礼吗?
“弟妹呢?”温翔鹤没见到温冶果的伴侣,有些不解。
温冶果答道:“刚才跟我说临时有点事情得先出门一趟,就先走了。”
才答完,手机就疯狂地响起来,是没见过的来电,温冶果本来没想接,但又怕会不会是真
有认识的人换了电话,便接起来。
“冶果,快出来带爸爸妈妈进去啊!”
温冶果神情一滞,想到周朔谦刚刚那句让他没想通的话,突然间有种合理的猜测——
原主的养父母,正是周朔谦口中的“礼物”。
杨志铭在电话里吼得很大声,连温翔鹤都听得见。
“是你养父母?”温翔鹤微微皱眉,“你要是不想见,不如我把人弄走吧。”
温冶果想到这早周望偃给他的惊喜,摇了摇头,“不必,哥,今天日子正好,做个了断也
好。”
*
林玫容看着温冶果微笑地走出门口来接他们,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她也是疼爱过温冶果的。还想着未来要把她的锦鹤换回来,怎么可能就这样让温冶果跟她
离心?
温冶果一直都很乖巧懂事,有些时刻,她甚至会想,还换回来做什么,连她挨揍都会挡在
她面前。
但看到杨志铭,她又不这么觉得了。日子这么艰难,她也是用尽全力对温冶果好了,无微
不至地照顾温冶果,没让他冻著、没让他饿著,让这孩子心里有依靠,孝顺贴心,温家难
道不该感谢她?
这孩子在温家说不定会长歪,变成摆烂的咸鱼。
终于让温冶果认祖归宗后,她得意了好一阵子。这孩子真的她养出来的,还是当她是妈,
暗暗地接济她,比她亲生儿冷淡的模样好多了。
不过也不能怪锦鹤,锦鹤不仅会读书,又才华洋溢,人本来就忙,就算对他们冷淡一点又
如何?
她只要多从冶果这里下手接近锦鹤,
让她气愤的还是结婚后翻脸跟翻书一样快的温冶果,本来那么好的一个孩子,突然对她不
理不睬。她难道亏待过他吗?
幸好有不认识的人找过来,暗暗送钱给他们花用,她想,除了知书达礼的温锦鹤,还有谁
呢?
不过给杨志铭更多钱,他就赌掉更多钱,他们如今负债累累,快活不下去了。她吵着要离
婚,被揍得很惨,幸好,两个孩子的生日到了,又有人将他们带来这里,她想,肯定还是
温锦鹤。
打电话给温锦鹤,可能是太忙,连接都没接,杨志铭才会抢过电话打给温冶果,没想到这
孩子带着笑脸出来了。
她一时有点恍惚,杨志铭却很快迎了上去,“快带我们进去吧。”
温冶果笑了笑,“等等我,我给你们准备个好礼物。”
他低头传了短信及影片出去。
在宴会厅里的温锦鹤手机一阵震动,低头滑开手机看过讯息后,他露出了一个很淡的微笑
。
*
忙着应酬,连周朔恬被泼了一身都没发现的赵宛仪,却在温冶果领着杨氏夫妻进来时就看
到人了。
她眉头微微皱起来,只觉得秽气得很。
而温冶果这边,把人领进来后,笑笑地跟杨氏夫妻说:“我只能把你们带进来,多的就没
有了。毕竟我在温家既不受重视也没什么地位可言,要不,你们找找温锦鹤吧?”
杨志铭本来是想要跟温冶果谈要钱的事,听他这么说也就算了,温锦鹤是他们亲生的儿子
,他用了这个方法让他过锦衣玉食的生活,他回报一二也是应该的,便离开他,找温锦鹤
去了。
杨氏夫妻一离开,赵宛仪见温冶果落单,便走到他面前,嘴上笑着,说话却一点都不客气
,“本来还以为你好多了,没想到还是跟那夫妻一个样,卑劣低贱又没教养,除了能吃饭
呼吸之外,你还能做什么?”
温冶果垂下眸,却不是逃避闪躲的模样,而是代替原主,头一次睥睨她,“联姻啊。赵女
士,我不是帮你们跟周家联姻了吗?你是看偃偃不在,就觉得我无依无靠好欺负?”
“你结这婚,有什么不好?”赵宛仪冷笑,“我看你开口闭口妍妍,是满好的啊。”
“会这么好,是因为温冶果被你逼死了。”温冶果此时口中说的是原主,“死在你这种没
把他当人看的眼神、话语里。”
温冶果静了静,恐怕是他魂穿过来,用原主身体,继承原主记忆,此时他内心对赵宛仪的
厌倦到了极点,“赵女士,我们今晚就谈个清楚吧,我感谢你二十一年前把温冶果生下来
,但他已经不在了,未来我们不需要再维持这种表面关系,惹彼此不快了。”
赵宛仪冷淡地看着温冶果,仿佛她是神明,而他是尘土,“你不要温家身分?”
“宛仪。”温世初的声音从赵宛仪身后传过来。
赵宛仪回头一看,才发现温翔鹤和温世初不晓得何时起无声无息地站在她身后一远处,足
以将她的话都听清了。
是温冶果让温翔鹤把温世初找来的吗?她转回看着温冶果,虽是端著笑,眼底情绪却很复
杂。
她是温世初的续弦。温世初跟首任妻子虽是两大财团联姻,却是恋爱成婚的,只是温世初
思想传统保守,而温翔鹤的母亲却一路往女权主义方向迈进,夫妻观念明显差异,才会导
致离婚。
温世初这种巨富要找第二任妻子当然不难,不晓得多少女人前仆后继地想当温太太。但温
世初这回不要自由恋爱了,找上高级婚仲介介绍了她。
她家境普通但是学教育出身,是位老师,跟温翔鹤也处得来,才得到温太太的宝座。
婚后她教导当时才国小的温翔鹤很用心,两人亦师亦友,一切都很不错,直到她有了温锦
鹤。
当时她自然不知道孩子是抱错的,温锦鹤差温翔鹤八岁多,如此巨大的年龄差,让她感到
空无绝后的压力。对别人的孩子她理性开放,对自己孩子则没有办法。
所以她待温锦鹤极为严厉,温锦鹤也很争气,一直非常优秀。直到十多年后,她才知道温
锦鹤不是她亲生儿子,而她的儿子阴郁、懦弱,学业低落,一事无成……
温世初沉声,“别这样对冶果说话。”又转向温冶果,“冶果,你永远是温家人。”
赵宛仪一凛。温世初很忙碌,对家里的关注很少,然而要说真不知道她对温锦鹤严厉应该
是不可能,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孩子也足够优秀。
温冶果被认回来时,温世初不仅一次跟她说过算了,不求这孩子有什么出色之处,愈这样
她愈不甘且不能接受,这才是她亲生儿子,竟如此平庸!她都能教出温锦鹤,为什么教不
好温冶果?
温世初看不到的时候太多了,她对外还是能扮演得很好,这个家也还是能够很和谐融洽…
…然而,现在不是了。
她知道温世初是真的在意。
温世初是利益至上的商人心态,如果她跟温冶果非要择一,从前她还有把握会是她。但如
今,温世初的态度让她明白,她会是被舍弃的那个。
赵宛仪脸色终于变了,“你不能放弃我。我为这个家辛苦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
温世初还没答话,现场却闹起来了,原来是杨氏夫妻被油盐不进的温锦鹤冷待,讲什么温
锦鹤都不理,杨志铭登时脸色一变,开始哭天抢地地喊起来。
“我们辛苦帮温家养大温冶果,大人省吃俭用,什么钱都砸到温冶果身上,过得那么辛苦
,现在温家把温冶果抢回去也就算了,连温锦鹤也不还我们,你们看温家多恶劣!大家帮
我们做主讨回公道啊!”
与会的宾客哪会不知道他们在胡搅蛮缠,问题是这两人不要脸到处跑到处求,宾客被吓得
到处闪躲。
“他要是不把他们带进来,会这样吗?”赵宛仪愤恨地说道。
不等温世初答话,温翔鹤先看不下去了,“不是冶果的错。”
温冶果轻笑,“确实是我错,但如果不这么安排,要怎么让大家看真相?”
会场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中央的布幕发出淡淡的光泽。
很快地,一个被打了马赛克的女人出现在布幕中间。
她淡淡地说著自己当年的职业以及在哪个医院工作,接着话锋一转,谈到了杨志铭威胁她
要偷换小孩,否则杀她全家的事。
“我当时非常害怕,不敢报警,只能助纣为虐,事后我很后悔。可是我还是不敢报警。我
日日夜夜被折磨……”
杨志铭面露凶光,“假的,她说的都是假的!你们温家真是的,派一个人出来演什么?”
像是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说,女人淡淡地说道:“因为他不只威胁我一次,换完孩子后他
还是威胁过我,所以我录了音。”
杨志铭的声音从影片里传出,“你如果敢把换孩子的事情说出去,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吧
!好好保住这个祕密,除非你不想要你家人的命了。”
现场的杨志铭一直闹,但已经没有办法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女人放完录音,又带着微微哭声说道:“我很抱歉拖了这么久,已经过了法律追诉期才公
开这件事情。不知道有没有可能,有个谁能代替法律给杨志铭惩罚?”
“有。”室内光暗还是暗的,这回应声音不大却清楚地进门处那里传了过来。
众人视线纷纷集中往那方向。
只见面容精致冷艳的女子推著轮椅缓缓走进会场,而声音就是坐在轮椅上那位周家家主发
出来的。
他说了几个如今黑道上有名的派系,他虽不涉黑,但没少认识人脉,如今那些头头都是他
的晚辈,“这些人都要卖几分面子给我。”他虽然老了,眼神却是清明的,此时凌厉地看
向杨志铭夫妻,“你们可以开始期待,会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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