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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mam》
The Secret from Seljuk Turkish Palace
我曾夜晚上门幽会。
别撵我!上树摘果,岂能空手还?
他转过上半身,下半身在我身下不动弹。
待我慢慢欣赏,慢慢玩。
昴宿星座像珠宝玉带,
闪闪烁烁挂天边。
──Umur'al-Qay(伊姆鲁尔.凯斯)
(Bir)又一具被石头打死的尸体扔进枯井
井里又躺了一个死人。
那人是波纳法伊兹的本地人,也是还在地牢里关押的,原本的领主,维特侯爵的廷臣
。
他本是一名当地的贵族,可改朝换代以后,当然不再是贵族,而是异族人的奴仆。
他从土耳其贵族的家里偷盗了钱财与珠宝,不只如此,还勾引贵族的妻子,与其通奸
了不知道多久,直到该名女性怀孕,肚子隆起才被发现。
天还没完全亮,是靛蓝色的。一早,土耳其人便聚众,将那个被殴打得奄奄一息的犯
人捆在十字架上,不断拿石头砸他。
于是那人被用大石头砸破脑袋,直到脑袋、额头、五官全都血肉模糊,看不出形状。
还不及脉搏完全停止,他的尸体就被抛进枯井中,这让华利斯确信此人必死无疑,没
有生机。
昨晚,华利斯留在酋长的毛毡帐篷里,没有离开。
不论昨晚折腾得多厉害,一到天亮时分,他的生理时钟也会迫使他自然地醒来。本来
他并不是习惯作下人活计的人,可习惯是可怕的。
他已经习惯作别人的奴仆,也懂得如何服侍人,甚至懂得如何替酋长手淫,或者是在
他欺上自己的时候乖巧地躺平,用恭顺的眼神望着他,使得自己看上去没有丝毫的不情愿
。
假如不是因为他那么乖巧,长得又颇有几分姿色的话,或许他会在地牢里陪爸爸一起
关押著,下场若不好的话,他也会是被石头打死的那一个。
赤裸的华利斯自勾勒有七彩枝叶、沙漠玫瑰与华丽花纹刺绣的毛毯上懒懒地坐起身来
。
他捡起落在榻边的刺绣长袍,那是奥乌兹赐给他的一件不要的旧衣服,可华利斯穿起
来很合身,好看,像个来自异国东方的高贵王子。
他正准备要出去河边打水,一只有力的蜜色手臂却猛地攫住他。
“!”华利斯一时间被吓著了,浅浅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很快便缓过神来,“奥乌兹
……主人,怎么了?”他差点忘记唤对方一声主人。
年轻的酋长被华利斯的动作惊动,壮硕的身躯悠悠转醒。他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只问
:“Can(亲爱的),你去哪里?”
“您应该会想擦个澡,我想出去打一桶水回来,为您擦澡。”华利斯坐在奥乌兹身边
,恭顺地回答道。
昨晚运动了一夜,他及腰的红褐色长发有点凌乱,蓬松而柔顺地披垂在肩膀上,散落
在背后与腰际。
他这一头长发平常都是高高束在头顶,绑作马尾状的,以前是方便练剑、骑马、抄书
,现在倒是为了方便干杂活,不绑的时候,倒也有几分柔媚与可爱。
奥乌兹那一对金色的眸子,在斑驳透入帐中的阳光映照下明明灭灭,深邃地望着枕边
人,淡淡地吩咐了句:“去吧,但是不要经过山丘,去别的地方打水。”
“为什么?”华利斯不解地问。他不是执意要去质问主人,只是无法抑制住年轻人那
赤焰般的好奇心。
奥乌兹并没有回答他,他对华利斯的态度可以很亲热,然而哪怕华利斯与他之间再怎
么亲近,终究不过是受他支配的仆人,是他的财产;自己并没有回答的义务。
于是华利斯外出后,并没有选择绕道。他披上长袍,连内裤都不穿,就晃荡著两条白
花花的腿,提着桶赤脚走出门。
他经过山丘,远远地伫立在远方不敢靠近,眼睁睁看着小时候曾与他一起练过剑的,
居住在上城的贵族子嗣被打死。那是个纯正的法兰克人。
于是他终于明白了奥乌兹为何这么吩咐他,那个人并没有任何对自己不好的意思。相
反地,奥乌兹其实很照顾他,不想让他看见那么血腥的画面;就算那对土耳其人而言是日
常。
华利斯并没有看完整场行刑,几乎是在他第一时间察觉到他们正在做什么的时候,就
匆匆,但是安静、不让任何人发现地,蹑手蹑脚地往河流的方向离去。
他去参加过东征,曾流过血、杀过人,可在战场上配戴全副铠甲,与异教徒中值得被
歌颂的勇士们搏杀,又怎么比得上处刑?处刑是虐杀,是双方武器不对等的情形,不是比
武;这两者是截然不同的。
※
当华利斯提着凉水回到帐篷以后,天已经完全亮了,晴朗的天光慵懒地透入鲜红色点
缀著天青色丝线的羊毛毡内。
奥乌兹懒懒地靠在大枕头上,一只手拿着水烟的烟管,另一只手拿一卷垂到地毯上的
羊皮纸。
笔直的、筋肉发达的蜂蜜色长腿摊在地毯上,胯间与大腿内侧,盖著一条带有华丽刺
绣的锦缎,恰到好处地遮住了生著点浅棕色鬈曲毛发的好地方。
与其他不学无术的名门后裔相比之下,奥乌兹对知识很感兴趣,空闲时往往手不释卷
。
华利斯见他在看书,起了兴趣,放下帘帐后,将水桶靠在门口,轻手轻脚地爬上毛毯
,凑近前瞄了眼他在读什么书。是圣奥古斯丁的《上帝之城》。
奥乌兹是自小就在宫廷中接受过拉丁语教育的贵族,这点华利斯清楚。且奥乌兹向往
西方文化,才会向父王主动请缨东征;若非他深受欧洲薰陶,两人恐怕无话可谈。
倘若是其他下人,恐怕也不会对奥乌兹正在看什么书感兴趣。华利斯的反应,奥乌兹
是喜欢的,便一把揽住凑近之人的纤腰。
酋长将手中那柄锃亮的水烟管塞进华利斯的口中,华利斯没拒绝,深深地抽了一口;
这可是其他俘虏、奴隶们想都想不到的恩惠,而他确实也极需要深深地吸一口。
一大早便抽了一大口菸,使得脑子里变得一片轻盈而浑沌。华利斯懒懒地靠在温暖的
躯体上,随口问了句:“这本书好看吗?”
“不有趣,因为我没办法上天堂了。”奥乌兹煞有介事地回答。
人或许不会关心神的事,但铁定会关心自己的事,不论是生前事,抑或是身后事。
“啊,是这样的。”由于脑袋太过放松,华利斯甚至回答得很敷衍。照理来说,他应
该回答“没这回事的”。
他发自真心地说:“我也是,等我死后会被投入火湖里,受永恒的折磨。我这辈子见
不著上帝,下辈子也是。我要待在暴风雨里日夜磨磨,每天和路西法、犹大等人打照面。
”至少《神曲》里是这么写的。
至于下地狱的原因?对于华利斯这个罪人而言,委实是太多了。
自从穆斯林们来了以后,他再也没做过礼拜、读过圣经,他的屁股被奥乌兹挖了,而
他自己也挖了赛米尔的屁股。
这些可能都还不是最重要的,重点是,此地已经没有神父为他告解、赎罪……于是乎
,滔天的罪愆只有自己与神知道。
华利斯的话,令酋长释怀地笑了。够丧气,他喜欢。
奥乌兹微微扬起薄唇的唇角,亲热道。“那也好,至少在永恒的地狱里有你作伴,也
算不上亏,可不是么?华利斯,我的爱人。”
华利斯虽作为日夜侍奉在侧的仆人,但是很有知识,跟他之间更像是个无话不谈的朋
友。
假若华利斯不是他征服所得来的,他完全相信华利斯在市场上,足以成为价值百金,
不、千金、不,恐怕是万金的天价奴隶。
毕竟,华利斯是维特侯爵之子,身负“卢门(Lumen)”家族,智慧之光的姓氏,是
波纳法伊兹未来的继承人,已被国王赐封的骑士。他曾是一名法兰克贵族。
曾经是。
(i)Tavuk Güveç(土耳其鸡肉炖菜)
翌日上午,华利斯擦了城堡里的地板,直到确信地板光亮得能照见每个经过的,不穿
内裤的土耳其老爷们胯下的宝贝。
即使手指被碱水灼伤,他也没有丝毫抱怨,毕竟拇指被亚历斯砍掉,双手又满是剑伤
、剑茧,过去也曾因摔马而骨折过,他皮糙肉厚,实在不差这点伤。
他总是埋头干活,既不抱怨,也不跟其他下人们通气,这点深受土耳其将军们的赞赏
,认为他乖巧可爱,品行与其他当地的欧洲土著们并不相同,有受真主薰陶风化的迹象。
一上午,华利斯都在忙着捉鸡。以前他没抓过鸡,不知道鸡这么能跑,知道自己鸡命
不保的时候,甚至可以飞到树上,高得他都爬不上去。
他一直都以为鸡不会飞,直到他亲自抓鸡为止。
今早,还是一名叫作赛勒姆,佩著弯刀的高大将军顶着他,让他坐在肩膀上爬树,他
才成功捉到那头花羽毛大胖鸡。
当华利斯成功抱着胖嘟嘟的鸡,从树上下来以后,“你没穿内裤啊。”赛勒姆笑瞇瞇
地问。
方才他甚至仰著头,大剌剌地往爬树那人的裙子底下欣赏春光。华利斯那里有几根毛
,耻毛是什么颜色,耻部不兴奋的时候是几公分,饱满而弹性的卵蛋是什么形状,赛勒姆
都已经看得一清二楚。
“是的,因为大家都没穿,久而久之,奴仆便习惯了……”华利斯害臊地说,这还是
他第一次被发现没穿内裤。
就算其他人发现,恐怕也不会想到要跟他主动聊这回事,然而赛勒姆将军是例外。
赛勒姆隔着袍䙓,笑吟吟地往他胯下揩了一把,“还真嫩。”
“没穿内裤,下次就别坐在别的男人肩膀上,知道么?”临走前,戴着手套的赛勒姆
摆摆手。
※
邻近中午时分,华利斯围着围裙杀鸡,煮了一锅香喷喷的鸡肉炖菜。
在土耳其人手底下,或当说是在他们的身子底下辗转生活了五年,他也已经懂得在菜
肴中加入松子、孜然、红辣椒粉、薄荷和欧芹。
加了这么多香料的食物,就算配木板都好吃。这道炖菜色香味俱全,很引人食欲。
玛哈迈德经过时,没脱下手套,把华利斯的手指含进嘴里,偷吃了一口,“小子,煮
得还行哪,配馕(pide)滋味铁定不错。”
这种若无其事的夸奖,对华利斯而言还是受用的。“谢谢大人。”他赧笑道。
见状,玛哈迈德面上微微一红,用力打了他的屁股一下,“小贱货,就只知道冲著男
人傻笑。”说完便风风火火地走了。
对此,华利斯实在摸不著头绪。为什么自己老实地道谢还要被打?
本来华利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一个人,可在境遇改变以后,被迫学习很多。
他当然也很想像奥乌兹一样懒洋洋地靠着枕头抽水烟,可他毕竟是给人干活的,不再
是个老爷,更不是少爷。
每个人生下来,际遇便有所不同,假如给外族人作奴隶是天主所赐,那么他已坦然接
受。
土耳其军人们尤其喜欢靠着大锅子用膳,这是他们的习惯,给予他们在营地般的安全
感。
当一群人围着篝火边的大炉,而非像欧洲人那般,静静地待在宴会厅的大桌上吃饭时
,玛哈迈德,同时也是奥乌兹的心腹,拍拍华利斯瘦弱的肩膀,称赞道:“小骑士,你这
手艺果真不错,能出嫁啦!”
尽管华利斯对这样的称赞并不高兴,却只能装得心悦诚服,佯作虔诚地低着头,用留
长的、尚未修剪的浏海遮盖住自己不情愿的神情,回复道:“谢谢主人的称赞,能使主人
们高兴,就是奴仆最大的荣耀。”
完全把身为一名土耳其奴隶该有的顺从之精髓,学得干干净净,看不出过去曾是名贵
族的荣光。
玛哈迈德对华利斯这样的态度很满意,朝奥乌兹抛去一个慧黠的眨眼,“主君,看来
您把这名小贱奴调教得很好哪。”
在部属面前给他长脸,就是给他自己长脸,奥乌兹很满意,却没有容忍副将继续侮辱
华利斯;毕竟华利斯是他的狗,要侮辱也是他先侮辱,怎能放任别人擅行?
奥乌兹执起餐巾,抹抹嘴角的酱渍,淡然道:“小贱奴也是你叫的?给我道歉,玛哈
迈德。”
闻言,玛哈迈德的嘴角与眉心均一抽,他没想到君主竟会为了区区一名奴隶,当着众
将士的面教训他,令他难堪。
当他怒目望向华利斯时,却只换来华利斯满面上写着“啥?”的疑惑目光,令他想发
怒都无处。
挣扎了一会儿,最后,玛哈迈德昂着下颔,不开心地服软道:“抱歉,吾主。”是个
人都听得出这道歉诚意不足。
他当道歉的对象是华利斯,又不愿意放软身段,向一名法兰克奴隶致歉;奥乌兹并没
有计较,毕竟对方向自己认错了,华利斯的观感并不重要,至少自己的感觉是好的。
※
夜间,华利斯将袖子绑缚在肌肉发达的上臂,开始清理残羹与杯盏。
当他蹲在河畔,将杯盘涮洗泰半之时,另一位穿着短衣,赤著双腿双脚的奴仆前来叫
唤他:“华利斯大人,酋长请您去找他。”
‘要来也不早点来,偏偏等我的活都干得差不多了,才要给我放假,那群人是真的很
会使唤人。’华利斯暗自腹诽道。
“怎么了?”华利斯用手背抹抹额头的汗,停下手边的动作问道。他怕晚餐时的那件
小插曲会遭到问责。
毕竟他也不确定自己的应答是否妥当,寄人篱下就是如此,随时都心惊肉跳的,不比
以前爸爸当家的时候。
此地本是他家,如今却已不是他家,使他有一股子在异乡漂泊的疏离与孤独感。
他也曾骄气、放纵过,老了以后更觉年少时期的不可追回,尽管他今年也才二十五岁
,都还没三十,就已然生出如此感慨。
“酋长说他想去澡堂洗澡,要你过去服侍。”仆人说道:“请您先放下手边的工作,
奴会接手的。”
华利斯点头说谢,踽踽徐行而去,深怕早一点到,又得再服侍主人。
他赤足走了一公里左右的泥土地,才回到酋长的帐篷。
此时,奥乌兹已经骑在一头高大的黑色骏马上,那匹马毛色油亮,养得既肥又壮。军
马的待遇比奴隶好,这点是肯定的。
酋长身前、身后各有一名左右举着火把。其中一位是玛哈迈德,另一位是赛勒姆。两
位都是在尼沙普尔(Nibur)的宫廷里,从小伴随王子奥乌姆一起长大的伴读,是名门
之后,自是有官职的。
三人装束轻便简单,都只著宽松的棉质长袍与拖鞋,未著首饰、头巾、腰带。奥乌兹
肩上披着一袭猩红色,满绣精致金色鬈曲藤蔓花的披风。
赛勒姆的腰际配了一把明晃晃的大弯刀,至于其他两人则是连把兵器都不配,看来是
极相信就算带华利斯出远门,他也不会造反。
不知为何,玛哈迈德在见到华利斯以后,带着薄薄胡渣的嘴角就扬起一抹淫邪的微笑
,“小奴,你有福啦,今晚吾主要好好地‘赏赐’你。”
从以前亚历斯就说过华利斯是“傻骑士”,华利斯听到这里,还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
些什么,自己该不该未得封赏就谢恩。
闻言,奥乌兹不但没斥责玛哈迈德,反而亲暱地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他贲张的胸膛,
“够了,玛哈迈德,别总是调戏他。”
“呦,主君您也羞涩了,真是的,有什么好羞?在场的有谁不知道,这个小骑士是您
的陪房。您高兴在哪里何时用他,就用呗。”
玛哈迈德轻浮地笑道:“法兰克骑士奴隶,这可真不多见,您要是带他回尼沙普尔,
当有多威风!是您靠着过人的武勇得来的,真主赏赐的贵重礼物!”
任凭再傻,华利斯也有二十几岁了,看玛哈迈德那副贱贱的嘴脸,心里忽然七七八八
的了,面上还要装作不知道,低着头看着草地,恭谨地问:“请问众位王爷们要去哪里?
”
尽管华利斯的心里觉得:‘都已经入夜了,还举着火把要出行,真是既浪费又白痴的
一件事,也只有这群公子哥们干得出来。’
“咱们去澡堂,你也去。”骑在马背上的奥乌兹答道。“你没来过我们的澡堂吧?来
一趟,你会知道有多好,多享受。那里便是真主的天堂在地上的体现。”
骑在白马上的赛利姆,高高地端视着他,“小奴,这是对你忠心的赏赐,吾主可从未
赏过其他外族人与吾等共浴的荣耀。”
华利斯闻言,才发现奥乌兹确实只带了心腹二人,得以陪同的奴仆只有他一人。
察颜观色后,华利斯立刻跪谢,尽管心里没什么特别感恩的情绪,表面工夫总是做到
的。
奥乌兹盯着华利斯沾满泥泞的雪白玉足,毕竟是男人的脚,不若女人的脚般小且柔若
无骨,薄薄的肌肤下看得出浮现的跖骨。
华利斯的脚趾很长,第二只脚趾比大脚趾长,据说只有聪明且纤细的人才如此。脚指
甲修剪得一丝不苟,是一双好看的脚。
“给华利斯找一双鞋子,他等等要骑马。”奥乌兹向帐篷边举著烛火的仆人吩咐道。
听到又可以骑马,华利斯难掩心中高兴。
自他沦落为他人的阶下囚以来,已经多久未曾骑过马了,实在想念那种轻盈宛如风驰
电擎般的感受,“谢谢主人。”今回,华利斯是真心实意地说。
(Üç) ]何不秉烛游?)
华利斯不知道骑马了有多久,只觉得累。直到宛如宫殿般,带金色洋葱顶,在月光下
通体反射出萤光的洁白建筑物映入眼帘。
到达目的地以后,华利斯牵住那三匹马的马绳,本来想拴马,赛利姆却待他温柔,捏
捏他的腰际,“华利斯,你去陪陪吾友,让他开心,我来拴马就好。”
华利斯说了声“谢谢大人”,便跟上大步流星,晃荡著醒目披风的奥乌兹。
土耳其浴是专门的设施,浴池由大理石建成,装饰得豪华、璀璨,墙壁与门框上都镶
嵌著猫眼石、绿松石、红蓝绿三色宝石,还有黑色大理石描绘的藤蔓、花朵与古兰经文。
内有专门服务的仆从,所以并不必像奥乌兹这般带仆人过来伺候。
进入建筑后,能听见一股靡靡之音,大厅里,乐师们正弹拨著鲁特琴,佐奏长笛。
他发现从乐师到一整排奴隶中,都没有女人,不由得昂头问:“此地完全没有女孩子
吗?”
根据古罗马流传以降的传统,公共澡堂里有些女奴是当然的,若是合意,也能就地干
些愉快的事。
“傻子,你觉得女人这个时间能待在外头吗?”玛哈迈德哧笑道:“奴隶就是奴隶,
连常识都没有。”
是了,他们是穆斯林,自然不能以欧洲人的眼光来看待他们。
“对不住。”华利斯回答道。玛哈迈德本来还想再挖苦几句,见到华利斯如此虔诚而
服贴,反而舍不得再说了,大掌过去一把攫住他清瘦的背,带点怜惜地低语了声,“小傻
瓜。”
进入大理石制的浴室后,毕竟没有女子在场,又都是相识多年、朝夕相处的,于是四
人都没有顾忌,干脆地脱了个精光,袒裎相见。
谁的宝剑大,谁的宝剑小一目了然,这其中,属奥乌兹的最大,不减君王之威;玛哈
迈德的最小,华利斯当然不敢放胆定睛看,但是随便瞄一眼,心里就有数了。
本来基于官阶,华利斯还对玛哈迈德有些敬畏之意,可是在发现他的老二可能跟自己
差不多大,甚至没有比较大以后,便不再那么尊敬了;男人的心态都是如此的。大小决定
胜负。
尽管跟其他欧洲人比,华利斯没有比较矮,也没有比较瘦,然而跟那三名土耳其武夫
站在一起,素有锻炼的他竟显得既苍白又瘦弱,可谓人种差异。
澡堂的仆人第一次看到欧洲人裸体,像是见到珍禽异兽般开心,“奴从来没服务过当
地人的少爷,奴会尽力让您舒服的。”华利斯也不知该不该说声谢,只觉得这话听起来好
奇怪。
赛利姆见状,嘟囔了一句:“小奴,你真瘦。”
奥乌兹搂住华利斯的腰,“以后多吃点,知道吗?”
华利斯不敢忤逆,却又不由得偷偷抱怨:“那以后给我的伙食要好一点。”
这家伙难得顶他一句,奥乌兹闻言一怔。
今晚和好友们还有华利斯一起出门夜游,奥乌兹的心情尤其地好,便亲暱地把华利斯
那温软的身躯揉进自己宽大的怀里,“待你,自然是与待其他人不同了。”
玛哈迈德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犬齿,也上前一把勾住华利斯还有奥乌兹赤裸的肩膀
,“小子,你有福啦,主君大人欣赏你!”
两个大男人挤得他连呼吸都困难,却又不敢推开,只得让他们夹在中间。
赛利姆亦上前,长臂一展,轻缓地勾住玛哈迈德与奥乌兹的脖子,“确实,我这辈子
就没见过奥乌兹欣赏过谁,除了那个叫作‘约梅尔’的红发女人,和小骑士有点神似呢。
说起来,她好像也是欧洲来的……”
听到这里,年轻酋长那深邃的浅褐色眉目不由一沉。
玛哈迈德赶紧打住他的话,“难得一起出来快乐一下,可以不要提死人吗?你这个触
霉头的!”
(Dört)Hamam(土耳其浴)
土耳其浴是波纳法伊兹沦陷之前,华利斯完全没有体验过的新鲜事物。
倘若不是因为家乡被外族占领,华利斯若想要体验土耳其浴,并非是件可能之事。
尽管古罗马人极讲究卫生,城市中的公共水道四通八达,公共浴室是普遍的城市建设
;中世纪的欧洲却流行一种病理学,认为洗澡会使得人体的毛孔打开,令病菌进入身体。
因此,绝大部分贫穷的欧洲人在一生中,只会洗三次澡,那就是出生、结婚,还有死
亡后下葬前之时。
在性喜洁净的赛米尔来到领地之前,华利斯基本只有练剑或骑马以后感到周身黏腻不
适,才会洗澡洗头。
更何况他头发很长,每次等头发干都得老老实实地等个大半天,甚至是到翌日,委实
有感冒的风险,这让他更不喜欢洗头了。
平时若冬季干燥,能不洗澡就不洗澡;就是要洗,也是直接拿水桶舀一盆冷水,往自
己身上浇一个透心凉。
华利斯从没想到,自己会有实际体验土耳其浴的一天;更没想到,竟然这么疼。
当华利斯坐在小凳子上,被澡堂里的仆人用砂纸刮背时,疼得嗷嗷乱叫。
华利斯并没有注意到,当他因着疼痛而双颊胀红、浅浅呻吟时,玛哈迈德与赛利姆互
相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赛利姆搭住玛哈迈德的肩膀,一张蜜色的俊脸靠在他浮现出薄筋的颈际,低声道:“
这小子,很能叫啊。”
“在床上铁定更浪吧,不愧是服侍主君大人的性奴。”玛哈迈德贱笑道。华利斯虽没
听到,奥乌兹倒是听见了。
就是玛哈迈德与赛利姆两人之间对华利斯的亲暱,他亦觉察到。‘看来,让部下们与
陪房的暖床奴隶过从甚密,并不是一件好事。’他想。
当澡堂的仆役要华利斯在大理石床上躺下,正要替他刷胸膛时,奥乌兹喊停,他说:
“给我开间单独的厢房。”
华利斯还没意会过来,其他人连同仆役反而都会意了。于是华利斯讷讷地低着头,跟
著奥乌兹离开。
一路上,澡堂里的其他男人都在打量华利斯。
土耳其人们高大、黝黑、毛发卷曲且强壮。在185公分的奥乌兹身后亦步亦趋地跟从
,令身高只有175公分的华利斯显得更加孱弱而醒目。
走到半途,奥乌兹便驻足,向走廊边的仆从要来一条大毛巾,将华利斯整个人的身体
都裹了个实,“别让其他男人看你。”
裹完,犹觉不足,又要来一条小毛巾,将华利斯的头发都一起裹起来,这才满意。
“走。”奥乌兹轻拍华利斯的背,将他整个人都搂在怀里,用壮硕的身材挡住其他男
人对怀中人那颇怀深意的灼热视线。
进了单独的厢房以后,只见墙壁上刻着青铜壁画,全是袒露著乳房的裸女,还有一些
男女交合的画面,这使得气氛顿时旖旎、暧昧起来。
华利斯低着头不敢看,反而是奥乌兹见了他那害臊的模样,讪笑着问:“第一次来土
耳其人的公共澡堂吗?”
“是的,大人。”华利斯低声回答。
奥乌兹冰凉的手指,微微掠过华利斯穿在左侧乳首,那只十字架型的金属锁,“喜欢
这里吗?”
华利斯一时没回答,奥乌兹的手指微微地拉扯住那只锁。就像圣战时,他躲避众人,
独自外出到河边洗澡,不巧遇见亚历斯时,那人对他做的。
这很疼,可除了疼以外,还有别的,异样的快感。
“唔……”华利斯忍耐著疼痛,软软地回答:“主人,我很喜欢这里。”
奥乌兹很满意,华利斯是可爱的,顺从的……像是约梅尔,却更胜约梅尔。
“嗯,下次还带你来。”酋长的话语里带着几分对爱奴的宠溺。
他几乎感觉到,即使华利斯一辈子待在他身旁,自己也恐怕不会感觉有丝毫的厌腻,
这很特殊。
土耳其浴最象征性的,莫过于澡堂正中央的大理石床,是用来擦背的。
奥乌兹一把攫起华利斯轻盈的身体,把他放倒在石床上,大手拧住他清瘦的屁股肉,
已然兴奋的昂扬隔着毛巾,轻轻靠在他臀缝间摩擦,“你这锁是怎么来的?这不是性奴才
会穿的锁吗?”
‘难道对土耳其人而言,在乳头穿环,也是奴隶的象征吗?’想到这里,华利斯有口
难言。
他恨透了亚历斯,恨那人害他从此再也不敢当着别人的面脱衣服,恨他给自己烙上终
生无解的锁。
华利斯不敢回答。
奥乌兹一只手指划进他凹陷的臀缝里,轻轻在他的情穴皱褶口抠搔,“怎么,你是因
为被别的男人抱过,所以不敢说?”
华利斯一个激灵,双颊顿时充血滚烫,“大人,我没有,真没有!”再怎么说,他也
自觉是抱人的那个人,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绝不能经受此等侮辱。至于现在是不是被
其他男人抱,倒是别的事了,总之不提。
身下人那慌张而羞涩的模样尽收眼底,奥乌兹的面上已然充满欲色。
虽说出门前,他就已经有此想法,可是同僚们赤裸的呓语,华利斯被刷洗时的痛楚状
,不经意间泄漏的、吃痛的嘤咛声,他发红的肌肤,还有粉嫩乳尖上那只亮晃晃的惩戒锁
,都再再刺激着他的雄性欲望。
十架,那本是欧洲人对天主的信仰在人间具体的展现,可为何竟成为一把明晃晃的锁
,拴在左心房侧?倘若不是想拴住他的心,又为什么不在右乳也打上一把锁呢?奥乌兹绕
富兴味地揣摩著当初为华利斯上锁之人的初衷及其意图。
“那就好,你既然一天是我的奴隶,那就一辈子都是我的奴隶,这点自知你还是有的
,对吧?华利斯。”
说著,奥乌兹两只手指,骤然插进华利斯紧涩而吸人的小穴。
“呜嗯、……”华利斯绷紧大腿,不敢反抗,乖乖匍匐在石床上,十指紧紧掰住石床
的边缘,任由奥乌兹爬上狭窄的石床,骑上他的身子。
奥乌兹一把揭去下半身的毛巾,掰开身下人紧嫩的臀办,硕大的性器那圆润的深红色
龟头,在他敏感的穴口不断来回磨蹭。
酋长的性欲是旺盛的,他可以天天都要他;而承接主人的雨露,本是华利斯的职责。
倘若不因如此,华利斯甚至都无法为奥乌兹留下他的狗命,找出第二条理由来。
奥乌兹进入得仓促而突然,自敏感的后穴处伊始,华利斯便感到一股硬生生将身体自
内部撕裂般的剧烈痛楚。
“哼嗯、”他疼得一阵咽呜,泛红的眼眶里硬生生挤出可怜的泪滴。
五年了,华利斯的肠道早就变成他性器的形状般,与他紧紧贴合,宛若天生。
在填满华利斯的小穴以后,亦满足了奥乌兹某种莫可名状的情绪。
他满怀怜爱地轻抚华利斯那润泽的红褐色秀发,低沉且充满情欲的沙哑嗓音自怀中人
的耳畔轻轻掠过,“Can,不管以前你做过谁的奴隶,从今以后到我死为止,你都是我
一个人的奴隶,知道吗?”
话里话外都带着浓浓的占有意味。
奥乌兹一时间并没有摩擦华利斯情穴的壁肉,细密若丝绸般的皱褶,可粗大而肿胀的
热烫性器紧紧插在可怜的小穴里,亦令他什么话都变得嘤咛而细碎,无法回答得完整,“
主、主人……”
尽管男人是粗暴的,可他却习惯了这般对待。
被插入的部位热烫麻痒难耐,华利斯不由得弓起腰肢,紧致而清瘦的臀肉若有似无地
蹭著酋长的鼠蹊,撩动男人的情欲,一只放纵的、生著剑茧的粗糙手心,握住奥乌兹黝黑
的大手,“请、请帮贱奴摸…摸……”
华利斯无疑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是可怜可爱的小奴,又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奥乌兹轻声一笑,“想要吗?”
华利斯面红似血,“嗯,求您了,主人、”不敢回头去望那掌管、支配着他的贱躯,
如神明般雄伟的男性。
奥乌兹顺着那只挑逗的、粗糙的手,抚上因着被男人插弄而勃起的文秀热楔,修长的
手指方触碰到柔软的前端,华利斯纤细的身体便猛然一颤,泄出舒服的春吟,“嗯……!
”
奥乌兹的性器只不过稍微在那炽热紧致的甬道里动了动,华利斯的分身顶端便渗出黏
稠而透明的淫靡爱液。驰骋的男人以蜜色的修指沾起那液体一尝,无味。
他扬起笑容,“小骚货,喜不喜欢跟我作夫妻?”问著,又朝深处猛然一插。
“唔──、”被肏的快感直通脑门,华利斯感觉仿佛脑浆也被大肉棒一同搅弄般浑浑
沌沌,整个人都变奇怪了。
当奥乌兹摁住华利斯的腰肢,虎躯跪在石床上,收紧后腰与臀肉,猛向他炽热的体内
进发时,思绪恍惚之际,华利斯竟蓦然忆起五年前那遥远的春梦。
那是远在东方的耶路撒冷城内,在他率领的,只剩1/4士兵幸存的波纳法伊兹军队即
将回朝之时。
他像土耳其人那样,被诸将环绕,围在温暖而明亮的篝火边,与赋予他那只惩戒锁的
金发男人共饮蜂蜜酒的最后一夜。
男人饮毕热烫的酒后,对他冷冷地说:“小骑士,恭喜你这辈子再也不会再见到我,
你是被马鲁穆王国放逐的罪人,你自己知道这点。”
不知是从谁先开始叫他小骑士的,一开始好像是亚历斯的廷臣,一个叫“罗布尼兹”
的;后来愈来愈多人都这么称呼他,反而不叫他的名字。人人都知道他是“小骑士”,却
不见得知道他名甚、姓甚。
他有名有姓,他可能确实是小骑士,可是他叫华利斯.卢门,这个姓氏使他感到荣耀
。
他的家族在他之前曾有荣光。就算他如今为奴,也曾辉煌过;哪怕肉体屈服,心也不
想完全屈服。他仍不想对着现实放弃一切。
当他卧在军帐单薄的毛毡上,以披风覆蓋著只穿内衣的身躯,便梦见男人像这样骑在
他身上,用力地操他,直直挖进他的身体,以及内心深处,仿佛在剜他疮疤。
每次与男人做爱,都让他想起自己被剥去且难以长回的指甲,被刺却没有痛觉,只会
流血的肝脏。
那是自己想要的吗?华利斯不知道。他怕的是,自己习惯被虐待,说不定不是讨厌的
。
那名淡奶白金色长发及腰的灰眸男人,皮肤极白,剑术很好,能操一口流利的阿拉伯
语。
他的名字叫作亚历斯.德.卡文迪许(Alexender de Cavendish),是马鲁穆王国的
宰相,也是挚友赛米尔,还有自己终生的敌人。
(Be^Qisat al-Faris Wallace(骑士华利斯的故事)
马鲁穆(Malum)王国的王子赛米尔.克劳地亚在暗杀囚禁国王、毒杀王后、一手把
持朝政的奸相亚历斯.德.卡文迪许无果后,流亡至母亲的娘家.波纳法伊兹(
Bonafides)侯爵领。
该侯爵领由卢门(Lumen)家族的维特侯爵所统治,其嫡子华利斯.卢门是少领主,
亦是唯一的领地继承人。
与华利斯相偕长大,赛米尔在波纳法伊兹窝藏十年。
亚历斯希望赛米尔能重新回国接受他的控制,不惜出兵波纳法伊兹;赛米尔不愿牵连
对他有恩的波纳法伊兹,令其卷入战祸,于是选择不告而别,在暗夜里私自离开。
华利斯无法接受赛米尔离开的事实,于是出国寻找,却与赛米尔一起被亚历斯派出的
军队捉回马鲁穆王国。
此后,华利斯被囚禁于马鲁穆王国的地牢中,指甲被拔去,肉体与内脏都被尖刺刺穿
,甚至被打上奴隶的烙印。亚历斯想利用华利斯的存在威胁赛米尔,令其就范,便不夺取
华利斯的性命。
克劳地亚家的势力在赛米尔流亡国外后,尽数被亚历斯铲除殆尽。余下的独苗,唯有
以仆人的身分,长久蛰伏在马鲁穆宫廷中的李奥纳多(里欧).克劳地亚。
在宫中私下与赛米尔联系后,里欧找到华利斯被关押的位置,将看守的士兵尽数打倒
,释放并医治了华利斯。
彼时,宫廷里正展开恭迎王子回国的盛大宴会,华利斯变装后,藉著宫中鱼龙混杂的
机会潜入。同时,赛米尔则是在里欧的接应下更换女装,想逃离宴会。
辉煌的宴会厅中,两人相遇,共舞,于夜半私语时有了亲密的碰触,热铁烙肤的占有
,而这丝毫没能逃过在宫中遍布耳目的亚历斯的法眼。
华利斯侵犯王族,本是死罪,亚历斯却认为活着的华利斯比死掉的更有趣、更有价值
,于是亲手为他的左乳头穿上十字架型的惩戒锁,并剁去他的右手拇指,令他终生无法再
握剑。
华利斯被放逐后,没想到自己此生会再与亚历斯相见,地点是圣城.耶路撒冷,他们
一起响应并参与了由法兰克、德意志国王率领参战的第二次十字军东征。
不料诸王凋零后,亚历斯竟成了那个最终在和谈会议上,操著一口流利的埃及语,与
伊斯兰共主.萨拉丁大帝谈笑风生的我方大将。
更令华利斯无法接受的,则是当他加入圣殿骑士团,外出为天主作战时,他仍是个荣
誉的法兰克人;可当他回国后,波纳法伊兹侯爵领已尽数沦陷,被纳入赛尔柱土耳其人的
酋长国范围,而自己最终亦成为青年酋长.奥乌兹的陪房内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