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下春药者人恒下之 12(完)

楼主: hinmay (大叔骑士)   2024-01-10 20:52:47
  仙罗教圣女纤手一挥,丝竹声顿止。她对在场众人一福身,不紧不慢地道:“小女子
覃如,忝居本教圣女之位。在此先行感谢诸位江湖豪杰应邀前来,亦为让各位英雄久候而
道歉。献上本教圣花调制的今朝花宴,为远道而来的贵客们洗尘。”
  说是宴席委实夸大了些,盘子上全是小巧精致的咸、甜点心,半点荤腥不见。但大伙
儿都还盼著圣女的圣药药方,听闻圣女如此说法,泰半的人都赏脸地拿起至少一个小点吃
了,而玉衡与开阳半样不沾。
  圣女微微一笑,启唇道:“小女子不才,不惜以圣药配方为引寻求良人,此后还盼良
人协助仙罗教迈向繁盛,救助世人。”她顿了顿,美眸缓慢地由左往右瞧,从众人脸上逐
一扫过。凡与她眼神对视之人皆心神荡漾,无一不觉自己就是那位良人。
  “如何才能成为有缘人,还请圣女指点。”陈敬拱手问道,他虽因退婚风波吃了些苦
头,却不改其性,有美色便沾。
  “既然盼有缘人协助本教,希望至少是有能力打败本教左右护法之人。”圣女纤手一
摆,两名身着白衣、天蓝色披帛的青年男女自圣女身后走至众人面前,手里各持着一枝含
盛开的白花,一如拈花而笑的佛。
  女护法一步向前,道:“左护法,星恒,向各位讨教。”
  身处前方的几个知名门派你瞧我、我看你,皆不愿当出头鸟,盼自己愈晚上场愈好,
一时之间,无人上前一步。
  女护法又朗声说了一遍:“左护法,星恒,向诸位大德讨教。”
  “狗娘养的!你们还磨唧什么?等了半个多时辰,等到老子都蔫了!我呸,没有人跟
她打,老子来!!”方才走出门口的黑衣虬髯汉子不知何时又回到殿内,他推开群众,骂
骂咧咧地走到前头。
  左护法一挥手上的白花,淡淡清香飘散。“刀剑无眼,点到为止。”
  虬髯汉子不耐烦地摆摆手,道:“听到没,都给老子退远些。”
  虬髯汉子两掌一拍,发出的竟然不是骨肉相击的声响,而是铿锵的金属声。虬髯汉子
双掌愈拍愈响,掌心亦愈发红艳,彷若火烧。
  一旁有人惊呼:“是密陀罗的十焰掌!”
  “哈哈哈哈哈哈,不错,就是十焰掌!娘们吃我一记‘烈焰化金’!”虬髯汉子大吼
,排山倒海的一掌拍向左护法。左护法纤腰一扭,游鱼似地向旁滑开一尺,恰恰闪过那掌
,她的衣袖及天蓝色披帛却被掌气一切,断成两截。
  左护法不等虬髯汉子招式使老,反手将白花花茎刺向虬髯汉子背心,虬髯汉子一个矮
身,横腿扫向左护法下肢,逼得她不得不闪避。左护法反应甚捷,一个鹞子翻身,半空中
又将手中花茎甩往虬髯汉子方向,他虽急退数步,却没避过这又快又准的一击,被白花花
茎狠狠击中左臂,将手臂生生打折。
  众人这才发现左右护法手中那枝白花只有花是真花,其下是颜色与模样极似真正花茎
的武器,既柔又韧,不知是何材质。
  虬髯汉子急躁归急躁,倒也知轻重,折了手臂便干脆地下场。他道:“罢罢罢,老子
认输。”
  有虬髯汉子开了端,陆续有年轻小伙子上前挑战,都被左护法轻易掀了下去。数人落
败后,气氛越来越鼓譟,归义庄的门人首先耐不住。
  “归义庄龚子逸,讨教左护法。”归义庄门人拱手道。
  左护法拱手回礼后,猱身便上。白花在她手中舞成一团白光,飘忽不定。归义庄门人
不敢大意,正待凝神细辨,突觉后方一股掌风袭来,他连忙回身格档。只见方才落败的虬
髯汉子神色呆滞、满掌腥红,正是催动十成力的十焰掌。
  “做什么!?偷袭算什么好汉!”归义庄门人怒声斥责。
  虬髯汉子恍若未闻,突然转向,掌风朝两旁扫去,一旁不知哪门哪派的弟子一时不察
,被一掌击中心口,登时软倒在地,昏死过去。
  归义庄门人躲过虬髯汉子的招式,却没闪过左护法的,当他被一脚踢飞时,看见围观
群众前方已是一片混战,部分江湖侠士仿佛失了神智,招招式式尽往旁人身上招呼。
  骚动发生之时,玉衡与开阳立于人群最外围,离骚动中心甚远。两人早有防备,因此
玉衡足尖一点,蹬上石壁,瞬间拔高三尺有余,脚步一点一踏,在石壁上奔走起来如履平
地。不论是群侠抑或仙罗教众,见玉衡此等轻功身法,无不暗暗喝采。
  开阳见玉衡冲至前方,亦想跟上,突地一股劲风自耳旁袭来!他偏头避过,眼角余光
瞧见一抹白色残影与赤金的发色,心知是其中一名守门的仙罗教徒。开阳身体动得比脑子
快,一招玄清教若水拳中的“一泻千里”击向右后方,却落了个空。
  若水拳厉害之处就在于拳势如水,变换自如。开阳“一泻千里”未使到底,腰身一扭
,立刻转成双拳齐出的“东冲西决”,拳风笼罩开阳的前、左、右三方,令偷袭未果的仙
罗教徒不敢贸进。
  正当开阳与仙罗教徒缠斗之际,这厢玉衡已然闯进混战中心。
  玄清教轻功身法讲求轻盈如风疾如电,一施展开来,宛若疾电地穿过酣斗中的群侠,
眨眼便至圣女所在之处。玉衡神色凛然,拔出身后配剑直指圣女。
  圣女一双眼眸直勾勾地瞧着玉衡,满脸惊艳。一旁的右护法不等圣女有所动作,已经
扬起手中白花,与玉衡交起手来。
  右护法的招式与左护法相同,唯其速度与蕴含的力劲胜过左护法,白花花茎在右护法
手中如短鞭又似铁棍,刚柔并济,对上玉衡大开大阖的剑招一时间竟斗了个旗鼓相当。
  “道长,我来助你!”一位寒食门人喊道,手中判官笔一点一戳,迳直往右护法背心
大穴刺去。
  玉衡知晓右护法只是靠着武器奇巧暂时不落下风,武功其实不及他,一旦有人来援,
不久定能将右护法拿下。
  确实如玉衡所料,在寒食门人加入战局之后,右护法便左支右绌,但却迟迟未败落。
  而四周花香越来越馥郁,令人头昏眼花。
  酣斗之中,玉衡仍分了些许心神注意四周战况。
  玉衡瞥见一名女侠胸染鲜血、拄剑喘气,而身旁是被制伏的左护法。混战之下,越来
越多人受伤倒地,只余开阳和几名玉衡叫不出名号的侠士仍强撑精神,与偷袭游走的仙罗
教徒奋力一搏。玉衡做事向来奉行以力破巧,不拐弯抹角,打定主意不论对方意欲为何,
制住圣女才能解决眼前困境。
  “没有想到还有人能撑这么久,瞧得本座更心痒难耐了。”圣女身法鬼魅地飘至玉衡
身后,趁他一剑刺入右护法腰脇之际,一掌按在他肩上。
  玉衡只觉肩头刺痛,知圣女掌中定藏有针尖之类的暗器。他立时弃剑,反手一拍,掌
气勘勘擦过圣女小腹,听见圣女一声闷哼。
  他回头瞧着那个退至数尺之外、面如金纸的圣女,倒没料着她的内力远不如两位护法
。玉衡虽然疑惑,仍旧一步踏出,准备擒她。
  突然,眼角剑光一闪,玉衡转身欲档,在看清来者时一愣。
  是开阳,眼神空茫的开阳。
  那一剑的速度太快,加之玉衡未能及时格档,剑尖没入胸口。他一掌劈向开阳,逼开
阳弃剑,开阳却拼着受他一掌,也要用尽全力使出“一泻千里”,熟悉的掌力击向玉衡,
他硬生生接了下来,趁势扣住开阳手腕,点了昏穴让开阳昏厥过去。
  开阳偷袭玉衡和玉衡点晕开阳只在转瞬之间,圣女都还未瞧清整个经过,便发现喉头
被一柄剑抵住。圣女眼角余光还能瞧见鲜血淋漓的剑尖,显然喉头上的剑就是前一秒刺在
玉衡胸口的那柄。
  眼见圣女受制,剩下的仙罗教徒们登时不敢动弹,紧张吼道:“放开圣女!”
  “可惜这一室好材料。”圣女低喃。她极会审时度势,见大势已去,便道:“放了我
,我就帮你们解毒跟开门。道长,你应该不忍心让大家都跟我一起陪葬吧。”
  玉衡只记得他同意放了圣女的条件,点了圣女几个周身大穴,让她暂时无法动武。他
撑著精神盯着她让几个人恢复神智之后,便眼前一黑。待意识再度回归时,已然身处客栈
,眼前是抿直唇角的慕容月见。
  兴许是他的疑惑太明显,那个卖药郎眨眼又变回平时吊儿啷当的模样,说他昏迷了五
日,差点驾鹤西归。“我啊,是被聘来医治你的。听说我师兄给了你们避毒丹,虽不足以
化解迷心药,但多少有点效,幸好你们有吃。”
  医毒本一家,擅毒之人通常擅医,玉衡见识过慕容月见出神入化的用毒之道,并不认
为他会是庸医。
  “美人道长真信任哥哥我。”慕容月见瞧着安静调息,同时又乖巧地让他诊脉的玉衡
,忍不住便要调侃调侃。
  “嗯。”玉衡应了一声,不觉得把性命交付于慕容月见有何问题。他阖眸专心感受自
己的内息运转,调养内伤同时听着慕容月见说明日要让开阳协助他调气云云。
  卖药郎说著说著,又嘟嚷道:“真想知道为何迷心药跟春药都对美人道长没什么用,
是不是什么地方坏了?”
  玉衡觉得慕容月见的态度似乎与以往有别,但太细微,他分辨不清。
  慕容月见倒也不让他费神思量,一句问话便令他由衷欣喜:“美人道长你倒说说,怎
么之前心思忒难猜,清醒过来后却一目了然?”
  “我从未变过。”他的心思向来不藏匿,有缘即可见,而有缘人总算愿意端详。
  “哎呀,美人道长似乎挺开心?”
  “嗯。”虽不明白何种原因让慕容月见转念,但他确实满怀喜悦。
  “道长说过不在意我不入戏,但现在瞧着不像啊。”
  “不入戏无妨,但求知心。”
  慕容月见显然懂了什么,那之后的一番对答,慕容月见都略显无措。但卖药郎油滑依
旧,次日醒来只做无事,不给正面答复。
  横竖是逼不得的人,玉衡也不多问,任由他去。
  慕容月见虽把替玉衡推宫活血的气力活跟杂事丢给开阳执行,换药这事倒是亲力亲为

  玉衡正襟危坐地坐在床沿,等待每晚例行的伤药更换,却迟迟未等来下一步动作,于
是他向慕容月见瞧去。
  只见慕容月见在桌上捣鼓著几个小药瓶,药瓶在卖药郎手中上下腾挪,而摆弄它们之
人噙著一抹不明的笑意,若有所思。
  于是他出声询问。
  “听到一些关于仙罗教圣女的有趣闲话。”慕容月见着手替他换药,一面笑道。“先
前便想过,日后若有机会遇见仙罗教圣女,需得好好讨教一番。”
  他瞧得明白,卖药郎唇角勾的是愉悦笑意,眉眼却映出点点怒火,衬得那双桃花眼更
显灵动。
  玉衡未置一词,递了一杯斟满的茶过去。他实不愿自作多情,但只要一猜想慕容月见
的怒气是为他而生,心头便难以自制地泛起一抹甜。
  慕容月见没有接过茶,只道日子无趣,等美人道长的伤收口了便要离开。
  玉衡并不意外,一如往昔未曾阻止。
  道别那日,卖药郎揹著行囊,留了药给玉衡,并仔仔细细地将用法解释一番,还附赠
一帖给开阳的补药。
  按慕容月见往日作风,该讲的话交代完毕,拍拍屁股便转身走人,今日却略显踌躇。
  玉衡料定他尚有话要说,便稍稍倾身向前,等待慕容月见未尽之言。
  “......至于知心,容我考虑。”慕容月见收起嬉笑,认认真真地回应。知心对他来
说也是一种承诺,必须细细思量。
  “好。”玉衡唇角微弯,低头在慕容月见唇上轻啄一口。“不送。”
  知他愿思量,那便足以,往后一切随缘。
  ※
  约莫九月后,玉衡收到一张歪七扭八、惨不忍睹的书信,他勉强辨认出那是一张请帖
,邀他至桥下算命摊卜上一卦。
  虽未署名,但他已明白寄信者是谁。认识数年以来,这是慕容月见头一回以实质的方
式联系他,而非偶遇。
  慕容月见对他的态度确实正在转变。
  玉衡依约前往信中地点,在见到一身算命先生装束、笑得乐呵呵的慕容月见时,他放
柔了眉眼。
  “哎呀,果然还是真货香。”右手带伤的慕容月见,一双桃花眼笑如弯月,凑到玉衡
身前大吸一口气。
  玉衡不明所以,作势询问。
  “前些时日在某处看多了假货,伤眼又伤身,得补回来。”
  玉衡没听明白假货为何意,但重点不在此处。他盯着慕容月见的右手,眉心微蹙。“
手伤了。”
  “喔,之前折了。早就接回去啦,不碍事。”慕容月见嘻皮笑脸地挥挥左手,表示无
碍。
  玉衡并不觉得卖药郎对自身有多上心,何况伤在右臂,即便医术再好也难为自己妥善
治疗,得再找个人替他检查检查。
  “哎哎哎,拖着我上哪去?我的算命摊还在那儿啊。”慕容月见一头雾水地被带离算
命摊,满腹疑问在瞧见美人道长回眸一瞥之后,全给咽了下去。
  让美人道长担心了啊……他撇撇嘴,乖顺地让玉衡牵着,不再挣扎。
  玉衡带着慕容月见去了医馆,让大夫仔细检查一番。
  始料未及的是,伤处的处理手法得到大夫高度赞赏。“接骨手法精湛,没有分毫歪斜
,老朽真想跟那位大夫讨教讨教。”
  慕容月见笑嘻嘻地对玉衡道:“药钱让道长出。”
  玉衡二话不说递出钱袋,里头的铜钱差了一文才够付药钱。
  慕容月见眨眨眼,又眨了眨眼,而后爆出一串无法止歇的笑声,藏在笑声里的话语隐
约而模糊,玉衡没有听清。“哈哈哈哈哈……真的对钱财不上心啊……哈哈哈。”
  最后由慕容月见付了药钱,他也拿走了美人道长的钱袋。“谢啦,偶尔得到美人道长
的关爱,感觉不赖。”
  “无须言谢。”
  “美人道长看起来心情变好了?”
  “确实。”
  慕容月见瞧着玉衡泛著笑意的眼,顿觉下半身蠢蠢欲动,忍不住把人拐带去办事了。
  情事过后,慕容月见一屁股跨坐在玉衡腿上,咬了咬玉衡的唇瓣,道:“人心善变,
我向来不信,而且我这人不许做不来的承诺。美人道长……你叫我该怎么办啊?”
  玉衡揽着他的腰肢,看进他眼底。“随你心意即可。”
  他愣了愣,然后笑叹:“好吧。既然要知心,那就先保持联系吧。我狡兔三窟,不甚
易寻,若想联系,送信到你们山下小镇的客栈,自然有人会转交给我。”
  “甚好。”玉衡颔首。
  ※
  分别后,两人偶有鱼雁往返。
  是日,慕容月见收到玉衡的书信,其字如人,铁画银钩。
  信上寥寥数语,节录了四水楼最新一册江湖闲话的传言:“砾城南十里荒地,有白衣
男女十数人,皆疯魔。逢人便求灭火,赠以仙药。据闻为仙罗教圣女及教徒。”
  紧接于节录之后,是玉衡一句批注:“心意甚好,适可而止,保重身体。”
  “哎哎哎,这么笃定是我啊。”慕容月见登时觉得耳根一阵发热,有种秘密被揭露的
羞赧。羞赧过后是心痒难耐,突然想见见美人道长。
  既然兴起,身随意动。
  逢魔时刻,玉衡房门响起不疾不徐地敲门声。
  房内玉衡唇角勾起浅浅笑意。
  “美人道长,哥哥我来找你啦。”
  他开房门,将人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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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就写完了,但我自己都忘记,直到最近打开档案想要续写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写完了XD
毕竟中断良久,可能记得的人已经不多,但还是感谢您们愿意点进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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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就......偶尔见面打炮谈心?
有鉴于再写下去会太过于我流广义HE,所以主线还是断在这边好了,看起来多少还有些
狭义HE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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