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欧西里斯的祝福 10 沙姆希的回心转意

楼主: stardust1224 (咪咪喵喵咪)   2023-12-14 01: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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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姆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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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胡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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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尼弗 and 那波帕拉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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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尔洛斯
(十)沙姆希的回心转意
  洗完澡,换好衣服之后,我开始在王府里大吃特吃。
  那名女总管的名字叫罗莎特,她虽然总管府内的大小事项,可是因为沙堤瓦札的命令
,于是一整天下来都在伺候我吃喝拉撒。
  “瓦堤殿下,请别吃得太快,会噎到呦。”
  “呜呜呜(我吃得很慢了)……咳咳咳!”然后我就被噎到。
  如果有手机可以看Youtube或滑手游,我可以吃得比较慢,没事做自然就吃得比在现
代还急,不然很无聊。
  对古人而言,用餐的时间就是休息时间,所以他们不工作的时候可以都在吃饭,时间
就拉得很长。
  毕竟他们无法滑手机、玩电脑、打PS5跟Switch,或是看电影。
  商人阶级或许因为工作需求得识字,平民的识字率却很堪忧,所以他们连读泥板(看
书)的乐趣都无法享受,只能听天桥下说书人把伊什塔尔女神如何追求吉尔加美什,进而
引发恩奇都之死、她自己下地狱,吉尔加美什开始寻求永生等一系列长篇八点档连续剧,
一回一回地接着听下去。
  罗莎特奉上一杯用金杯盛装的发酵葡萄汁。
  我忙喝下一大口,酸度令人发指,一点都不甜,也完全没有酒精浓度,感觉就是古代
人无法确保干净的水源,所以拿来充当水,用来软化硬面包然后沾著吃的。
  只能说古代的王公贵族最好的吃喝,绝对比不上现代的乞丐日常伙食。现在的我除了
想念手机,也开始想念麦当劳那一成不变的味道。
  “罗莎特,瓦堤他为什么没有去化妆。”一个令我讨厌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沙堤瓦札
一只手抱着一块泥板,正缓缓地朝我走过来。
  你要办公就去办公,不要抱着泥板装作你很忙好吗?
  “殿下,我皮肤对重金属过敏,你们用的化妆品含铅,我是拒绝的。我不想死于皮肤
癌,更不想在医疗不发达的年代感受皮肤病变带来的痛苦。”我老实说。
  “天生丽质的人就是有资格任性。但是我必须先提醒你,今晚的宴会全阿勒颇的女孩
子都会过来,身为宴会的主人,你可千万别被别人比下去。否则脸上无光的人不会是我,
而是你自己,肥沃月湾大名鼎鼎的‘兰尼弗雷夫’。”他说。
  ?你是什么灰姑娘故事里的王子,或是曼哈顿奇缘2的坏皇后吗?
  到底为什么要办个宴会,然后召集整个城市的女孩子过来,是有无法诉说的心理疾病
或童年阴影?
  “到时候你不会觉得丢脸就好,反正我不在乎。”说完,我又喝了一口酸涩的葡萄汁
,那是真的难喝,我宁可喝点马奶酒、蜂蜜酒、苹果酒什么的。
  这个年代的牛奶都没经过巴氏高温杀菌法,喝了以后有十成十的机率拉肚子,我拉过
一次以后再也不敢不信邪。
  毕竟我遇到的每个男人几乎都想操我,要是他们操我的时候操出屎怎么办?是不是下
一秒我就得去地牢等死。
  我每天晚上洗屁股的时候都得洗特别干净,生怕被别人挖出精液来,或是等等有人想
操我,操起来不够舒服。
  罗莎特说我只要在王府享用珍馐美馔就会乐不思蜀,这绝对是纯纯的放屁。
  身为现代人回到四千年前的古代感觉能有多恶心,只有像我这种穿越者会知道。
  要是能穿去罗马,楼下就有便利商店,大街上到处是澡堂,周末闲著没事还能去竞技
场看斗兽,只要不是穿成角斗士,生活绝对会比待在这里舒心很多。
  罗马的奴隶还是契约制的,攒够钱或者劳动契约期满都有机会赎身,文明就是比现在
的两河流域开化。
  不管是被交易或是俘虏来的,这个时代的奴隶不是被主人打杀死,就是服役到死,只
要成为奴隶就是没救的。
  而且罗马的战争都是在境外打,战线不会直接开进罗马,现在的我只觉得能不打仗都
是件奢求。
  如果不能回现代的话,让我去罗马作个公民,每天泡泡澡也很好啊。
  “王子,你坐一下。”我拍拍身旁的榻子。
  沙堤瓦札在我的地毯上坐下,放下那块泥板,显然是知道自己没时间看。
  我决定对他说之以理,“巴比伦是好战的民族,以前我也读过很多圣经旧约,里面的
人屠城时常因为很多奇怪的理由;但是假如沙姆希决定要杀你,这绝对不会是莫名其妙,
也一点都不奇怪,因为他本来就对你没有任何好感度。”
  “以我自己跟他们共处一年的感受,我认为他们现在已经在准备要干你了,假如你立
刻让人送我回去巴比伦的驻扎地,也许可以化干戈为玉帛。”
  沙堤瓦札一脸认真地听完了我的话,然后说:“你是我唯一的谈判筹码,如果我把你
放回去,我要拿什么跟巴比伦人谈?你该不会相信阿勒颇的驻军能打赢那群好战的巴比伦
人吧,他们可是在哈图沙跟凯尔洛斯坚持了五个月。”
  稍微准确一点地说,是八万巴比伦军队,对十六万西台军队,打了五个月。两倍于自
己的兵力啊……
  相当于每个士兵在与敌军对垒的时候,必须要同时被两个敌军打。
  “米坦尼是一个弱小的国家,不与强大的国家结盟就无法存活,但是凯尔洛斯已经失
去对我们的信任,不再接纳来自我们国家的公主,也不与我们联姻。你应该清楚我的目的
。”他说。
  除非巴比伦愿意为米坦尼效犬马之劳,指哪打哪,首先打西台;否则沙堤瓦札不会放
人,他不必说出来,我都知道。
  可是,有没有可能在我离开之后,凯尔洛斯就会重新接纳米坦尼送过去的公主呢?我
是这么想的啊。

  到了夜晚,在灯火通明的王府内,盛大的宴会华丽展开。
  沙堤瓦札打扮得像条公孔雀,花枝招展地穿梭在这个小型皇宫,不亦乐乎地跟美女们
交谈──敢情他让全阿勒颇的女孩子来,就是要选妃?
  说起来有件事铁定让沙堤瓦札不大高兴。
  那就是实际参加宴会的时候,本来沙堤瓦札已经准备要介绍我出场,结果我全身上下
穿金戴银,红宝石项链、翡翠耳环、天青石戒指、玛瑙臂钏、珍珠手炼、眼镜蛇腿环──
就是没穿女装。
  我直接打扮得跟我还在埃及的时候差不多,就是头面一定要又沉又重、金光闪闪,贵
族男人的打扮个个堪比埃及公主,可是全身上下几乎等于不穿,一条白色的亚麻缠腰布、
一双金拖鞋就可以去任何地方、参加任何聚会,而且所有人都觉得你盛装打扮,超有礼貌
的那种。
  沙堤瓦札见状,气得肺都快炸了。
  罗莎特不停摩娑他的背,“对不起,都是奴婢的不对,奴婢这就去替王子妃换衣服。

  沙堤瓦札郁郁地说:“不必了,他这么穿也很好看,让他在宴会里开心地玩吧。谁叫
他是这样的个性呢?”这人竟然意外地好相处。
  谁说本大爷我的风头,会被阿勒颇的女孩子们盖过去?我要比较的对象根本不必是女
人,老子就是来吸引女人的!哈哈哈──
  果不其然当我一出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合到我身上。
  “那是谁家的公子,好帅。”
  “和沙堤瓦札大人站在一起,那位大人竟黯然失色呀。”
  “多么俊美的青年,令人目眩神驰,啊,伊什塔尔女神,我已陷入爱情……”
  就在我感觉很多双女孩子的目光同时都抓住我,好像我是一块吊在他们面前的肉的时
候,我注意到还有一个女孩子正在看我。
  比起其他女孩子打量我的目光,完全是雌性动物正在从一群雄性动物中物色配偶的犀
利视线,那个女孩子对着我更像是好奇与惊异;难不成她一眼就看出,我不是米坦尼人?
  那名窈窕的女孩比起其他女子,看上去身板更加有线条,而不是婀娜圆润;她几乎没
有胸,腰跟屁股看起来很瘦,但是长裙都遮不住双腿的曲线,一双笔直的大长腿很好看。
  不知道她是下半脸没有化妆还是害羞,戴着一张蓝色的透肤薄面纱,半掩住面孔,只
露出一对水汪汪的眼睛,描著黑色的眼线,孔雀石蓝的眼影。
  女孩穿一袭蓝色的束腰长裙,系著腰带,显得整个人更加清瘦,露出来的小臂与小腿
都很精壮,平时应该时常运动健身,否则肌肉不会那么紧实。蓝色映衬着她牛奶糖般的肤
色,很适合她,她穿蓝好看。
  我在看她的目光可能是直勾勾的,简直烫人了,那个女孩子与我对上眼之后,猛然低
下脸,不再看我。
  就在她低头的一瞬间,我竟然有种被爱神邱比特的箭射中,而且是万箭穿心的感觉。
  ……哈索尔女神,玛雅特女神,伊什塔尔女神,您们总算让我在失去内弗尔卡拉以后
,找到了命中注定的另一半。
  太好了,还是一个年轻清秀清纯的女孩子。我终于能回到正常的人生轨道上,娶妻生
子养儿育女了。
  我都快要不记得我最后一次娶老婆,是几十世还是十几世以前。
  那个时候我为了逃避内弗尔卡拉的追杀,跑到一个西亚小国隐居,在当地结婚生小孩
,远离埃及王族的控制,过得很幸福,原本以为终于能平淡又快乐地度过没有内弗尔卡拉
的一生。
  结果,内弗尔卡拉带着军队跑过来,不但把我全家老小都杀了,连同整个小国都挫骨
扬灰。
  在那之后我患上严重的PTSD,整个人怕极了,再也没有和女孩子在一起过,生怕害了
她们全家。
  我就觉得男人什么的死一死都可以的,人生自古谁无死;可是女孩子必须被呵护,不
能被连累。男人的事凭什么要女人去死,这不合理。
  要是我能成为国王,我会严禁买卖本国与异国女子,还有抓女俘虏的行为。
  我很鄙视那种把女孩子抓起来当性奴的作为,不过现实是世界上还是有些异性恋,异
性恋就只会抓女孩子当性奴;就像同性恋……只会抓我当性奴?
  。
  只有我和女孩子们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大概是因为我对着那名蓝衣女子流口水发呆,显得很蠢,那女孩一下看我,一下又不
看我,好像是很焦急。我觉得出马的时候到了,说不定这辈子还是能努力抢救一下。
  我强忍着步伐里的冲动和鲁莽,装作风流倜傥,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就像平时凯尔洛
斯还有沙姆希耍帅那样
  女孩子铁定很吃他们两个这种事业有成的CEO类型的男人,而且要有一点中年或将近
中年,35岁以前,26岁以后的才有风韵;那波帕拉萨跟沙堤瓦札这两个屁孩反而不吃香。
  就在我终于走近蓝衣少女时──我发现我必须抬头看他。
  他比我还高?我身高有176,我要是得抬头看他,他不得有180公分?
  “这位妹妹……”才刚开口我就觉得自己又油腻又蠢又轻浮,“不,姐姐……”
  “……”明明我终于主动过来了,这名少女刚才也一直对我使眼色,就是想让我过来
找她。
  当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对她开口说话,可以说是100年或者200年来我第一次真的搭
讪女孩子,她却一脸嫌弃的表情,甚至对我翻白眼。
  “兰尼弗,你在耍白痴?”少女一开口,嗓音意外地低沉,是不是感冒了。
  仔细一看……面纱后面遮的,是不是一个我自己也有的东西?我摸了摸我自己的脖子
上的喉结。
  “哈哈哈……”蓝衣少女的后面也有一名穿米坦尼衣服的女子,已经笑到眼泪都喷出
来,却又怕惊动附近的人,只能捂住自己的嘴然后疯狂地笑。
  这个女孩我倒是认得出来,就是曾经被不穿衣服的那波帕拉萨吓到的西台女孩,一直
到昨天晚上都还在帮我跟沙姆希求情。
  “兰尼弗殿下,”女孩对我招了手,然后用唇语无声道:“那、波、帕、拉、萨,”
一边非常清晰地咬字,一边用手指偷指蓝衣女孩。
  啊,他的身材确实没有沙姆希那么魁武,平常穿男装的时候还显得比较有肉,一旦换
穿女装,剪裁特别凸显胸部,一下就显得他清瘦修长人小巧,身娇体柔易推倒起来。
  米坦尼的衣服他穿起来不但好看,还显得格外端庄贤淑安静乖巧。
  假如他是个女的,或许我早就对他死心塌地的爱,原来我的菜竟然一直都在身边,只
是性别不正确。
  “喔。真的挺不错的。”我端著自己的下巴,不断来回打量他。
  可能我的眼神太色了,充满侵略性,女装的那波帕拉萨被我看得很慌,“那个……事
情不是你想的这样,我没有这种奇怪的癖好。你不准误解我!别往不好的方向想!”
  怎么我有种错觉,外表改变心态,穿上女装之后,那波怕拉萨的表现也变得娇俏起来

  明明看上去完全只是一个发育得比较迟缓的女孩子,说话却完全是低沉又磁性的沙哑
嗓音,这种反差感使得现在的那波帕拉萨给人的感觉更微妙了。
  要是这种事被写入历史,说不定Paradox的游戏出现他的时候,就会直接把他的建模
作成女角。
  “沙堤瓦札这色鬼不让巴比伦人进来参加宴会,米坦尼人又只有贵族跟高官才能进入
,只有女孩子是无限制的,所以我才出此下策。”他说。
  “你哥看过你穿成这样吗?”我问。
  “……”那波帕拉萨闻言,脸色忽然一红。“唔,”转过头不看我。宫女向我摇头,
示意别问。
  这反应就挺让人浮想联翩。
  “萨克帝跟我说了你的事。”那波帕拉萨道。
  他转移了话题,我也不好再问,毕竟我也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想接着问。“萨克帝还
活着吗?”
  那波帕拉萨一听,咬牙切齿,“他要进帐内请示之前,被我发现后头跟着一个米坦尼
刺客,想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把他做掉。
  “他肯冒着这份危险,通传你的消息回来,算是将功抵过。要是没有他,我们也无法
派人搜到王子府邸里,可能就无法再见到你。”
  “可是把你带到这里,这个人不是蠢,就是坏。”
  话虽长,重点只有一个,宣誓效忠我的骑士还没死,那可是我的人!我是他的领主!
听到这里,我松了一口气,“太好了。”
  “没什么好的,他是死是活关你屁事,你以后再怎么生气,都不要再跟着陌生人走,
你不知道外头多危险,非得自己亲自来领教一遍,真是傻子。沙堤瓦札有没有打你骂你?
”那波帕拉萨激动道。
  这个人在担心我……
  我总不好说睡我的男人这下又多了一个。萨胡拉、内弗尔卡拉、凯尔洛斯、沙姆希、
这家伙、沙堤瓦札……我这摆明了是在集邮。
  这些也不算多,应该不会得什么二次元性病吧。
  我注意到他跟我说话的时候,眼神会不时留意四周有没有人在偷听,手也一直按在腰
际。看来女孩子的衣服包裹的布料比较多,反而比起穿男装更有偷藏武器的机会。
  看形状,应该是藏了一把短剑在身上。王府的检查真松散,不过要是他没刻意按住,
一开始我也没发现他身上有武器。
  我离他更近,按着他的低胸衣服露出的嫩生生裸肩,附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帕
拉萨,别动刀兵,府邸都是沙堤瓦札的亲卫队,一个人杀不过十个人。”
  “谁说我杀不过十个人?”
  那波帕拉萨的唇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幅度,一把用手臂勾住我的后颈,“哥哥可以一只
手抱着你,一只手骑马离开哈图沙的皇宫,我当然也可以一只手抱着你,一只手把这些米
坦尼人做成kebab。哥让我来,就是因为知道我可以。”
  “你打算一个人就灭了整座王府?”我狐疑道。
  “就算今天只靠我一个人做不到,只要有沙姆希在,把阿勒颇屠城,沙堤瓦札这小畜
生开膛剖腹,掰出肋骨,作成‘血鹰’挂在城门上,不必一星期就能办到,而且游刃有余
,我们可以证明给你看,因为沙姆希已经有这个打算。”他说。
  “赶快一起从阿勒颇走就好了,干嘛浪费时间做这种无谓的杀生?你们都觉得米坦尼
很弱小,打赢他们也不会有成就感。”我说。
  “这与他们国家无关,而是沙堤瓦札做了一些触犯人底线的事。假如做坏事不必付出
代价,这世界都不需要王法。”他说。
  我也明白那波帕拉萨的意思,大概就是“道歉如果有用,何必叫警察”。
  可是罗莎特对我很好,就算沙堤瓦札不是个东西,也不到该死的程度,屠城的意思是
连俘虏都不留,全杀了;沙堤瓦札一个人害我,为什么他的整座属城得替他陪葬?这样的
报复不符合比例原则。
  我前世的老婆,还有丈人跟小孩死的时候,一定也很困惑,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为
什么安分守己、谨小慎微地生活着,莫名其妙就有埃及军队来杀他们。
  或许他们未尝一败,所以无法理解全家老小死光的感觉。我记得那一世,内弗尔卡拉
本来以为我什么都没有了,就会选择跟他走;结果最后我选择了自杀,跟我家人们死在同
一个埋尸坑里。
  “不要浪费时间屠城,带我回巴比伦就好,求求你。”我说。
  那波帕拉萨闻言默然,一只手搂着我的背,“好,我们回巴比伦。”
  “瓦堤,你跟这位如蓝莲花般的少女交谈了许久,并肩贴耳的。看来你非常中意她。
”此时话题的男主角,沙堤瓦札宛如蝴蝶般翩然飞来。
  “你应该带她过来敬酒,让我也认识一下。为什么放着我一个人在那边无聊呢?”他
看了我的手一眼。
  “您一直都很忙,臣找不到好的时机去拜谒您。”我立刻放开搂着那波帕拉萨的手,
对方却纹风不动,一只手还搭在我的腰上。
  就算对方是女孩子,沙堤瓦札的面色中还是透露出不高兴。他一把端起那波帕拉萨的
下颔,“哪一家的千金?来王府作个婢女,贴身服侍本王子如何?”
  那波帕拉萨的视线已经带有凌厉的凶光。
  我立刻去扯沙堤瓦札,让他放手,“你府里已经有那么多女奴了,还想要更多,有完
没完?罗莎特,过来劝王子。”
  罗莎特闻言,也立刻上来抱住王子的手臂,“是啊,殿下,别让瓦堤殿下伤心,都已
经是打算成家立业的人了,总是把性子收敛点,别浮浪。”
  沙堤瓦札却把那波帕拉萨的下颔愈捏愈紧,“这对海蓝色的双眼,你,”他一把揭下
那波帕拉萨的面纱。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波帕拉萨的容颜,完整地展现在沙堤瓦札面前时,不到几秒时
间,他就俐落地脱去长袍,抽出短剑,长驱直入地扎进对方的心窝。
  行刺技术可以去刺客教条当主角。荆轲要是有他这样的准度,秦王也不至于绕柱走。
  “噗──”沙堤瓦札口吐鲜血,好像喷泉一样,把那波帕拉萨的脸、头发和上半身喷
得红彤彤的一片。
  那波帕拉萨眼睛没有眨一下,反而舔了舔唇际的鲜血,仿佛在享用美酒一样露出畅快
的神情。
  我不确定这一剑是不是准确地插进心脏,但是整把刃身几乎都没入沙堤瓦札的身体,
就算没插中心脏,也高机率插到肺,他这条命已经百分之百没了。就是现代医学都救不回
来。
  那把剑是塞子,暂时把血堵住。现在只要把剑拔出来,我敢说喷出来的血会像喷水池
一样喷两层楼高,下血雨。
  罗莎特向左右伺候的仆人大喊:“叫巫医和祭司!”
  “出、出大事了!”
  “啊啊啊──!”
  直到这时,本来围观得鸦雀无声的宾客们这才反应过来,尖叫起来。跑的跑逃的逃,
往门口蜂拥而至。
  看着他们万头钻动的模样,要是现在在玩游戏,肯定状态列不断地跳“混乱度+1”,
阿波菲斯会开心得不得了。
  罗莎特看了我一眼,她本来可以喊“有刺客”却反而选择叫巫医,除了更关心王子的
安危以外,我总觉得她是有意要放我走。
  那波帕拉萨好像嫌女式长裙很碍事,终于剥掉之后喜逐颜开,就是浑身上下都是鲜血
的模样特别哈人,而且身上冲天的血腥味刺鼻至极,让我无法忍受,太臭了。
  “走后门。”我抓住他的手,与逃窜的客人们走截然不同的方向。在王府里到处遛跶
了一整天,这里的地形构造我早就摸透了。西台宫女也提起裙子快步追上我们。
  我们出王府的时候,本来以为在离开市中心之前,应该会遭到士兵的封锁,毕竟这里
是沙堤瓦札的封地,他遇刺的消息不必十分钟就能扩散开来,米坦尼可以藉着人多的主场
优势,来个瓮中捉鳖。
  假如到时候我们被包围,事情就很难办;除非那波帕拉萨当场开无双。
  然而,就在离开市中心的主要道路上,躺着好几排米坦尼士兵的尸体,我目测可能有
一、两百人之多,总之一眼望过去像是尸体堆成的墙。
  有没有装死的人在里头蒙混,这点我不清楚,可是就没有人站着。
  地上的泥土已经被血液浸成深色。“血流成河”四个字就是用来形容此情此景。
  沙姆希面无表情地骑在黑马背上,手里提着一把染血的银枪,武器的刀刃形状像方天
画戟,就是吕布最爱拿的那种。
  他比起那波帕拉萨的样子,好不到哪里去,头发、脸、衣服上都喷了无数的鲜血。
  鲜血把沙姆希穿的外袍全部染成红色,却意外地很鲜艳、好看。干涸的鲜血黏住他乌
黑的长发,本来柔顺的头发结了块,黏在一起。
  紫电身上的毛皮,在喷上鲜血之后,不但看不大出颜色,反而显得身上黑色的毛发更
加柔顺光亮。
  附近有些巴比伦士兵,大概三、四十人,显然已经没事干了,因为没有敌人可以杀,
就站在原地待命,有的在搬敌人的尸体,一座座尸山就是他们搬出来的,看起来无人伤亡
,那个气定神闲的模样,只差没有拿一只手机开始滑。
  沙姆希微微抬头,像是在张望我们的下落。
  “驾,”在看到我们之后,他拉动马绳,紫电小快步地走过来。
  他骑在马背上,没有下马的意思,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兰尼弗雷夫,对不起。”见到我以后,他在第一时间说了这句。
  见到他诚挚的眼神,他专程出来接我,还亲自领兵杀死那么多人,我很难说我原谅了
他,可是也铁不下心去恨他。不论那感觉是什么,总归是有那么点感情在。
  本来我已经有心理准备,在他知道我叛逃去米坦尼以后,打我骂我或者冷暴力我,三
个里面必有一个。地牢是古代的特色景点,不得不品尝。
  可是他却选择对我说“对不起”,明明他可以对我更坏一点。
  “你好脏好臭,回营以后洗个澡。”我心里明明想了这么多关于他的事,可是最后说
出来的却是这一句。
  沙姆希闻言一怔,原本淡漠甚至带着几分杀气的神情,顿时添上几分温润,嘴角微弯
,“你一定讨厌我们,我们两个都挺脏的。”他指的另一个是那波帕拉萨。
  幸好那波帕拉萨女装的模样没被他看到。
  他们两个现在看起来都像是战狂,在文明6或是十字军之王里的称号会是“最后的巴
比伦人”那种感觉。
  “这一段路你先忍耐一下,回去以后我立刻洗澡换衣服。”他说。
  他给那波帕拉萨抛去一个眼神。那波帕拉萨的神情看上去非常抗拒,“陛下,微臣也
能载王后……”
  沙姆希一言不发,一股君王的气场不怒自威,隐然地压倒刚才还在喝米坦尼王子鲜血
的那波帕拉萨。
  最终,那波帕拉萨托住我的两胁,一把将我抱上黑马。
  “我要赶路,抱住。”沙姆希命令道。
  我也顾不了他脏,双手紧紧搂抱住他精壮的腰肢,立刻搞得两臂上都是黏稠的鲜血。
“好恶心!”我不由大骂出声。
  他回头望着我,浅浅地微笑道:“你得赶快习惯,因为我时常这么恶心。”
  这意思该不会是说,我不知道还得作多久的巴比伦王后,看他杀多少人……
  “驾、”沙姆希说完便转过头,正襟危坐挥动缰绳,紫电“嘶”一声,提起马蹄飞奔
而出,扬起地面一阵黄沙。
  这人喜欢开快车,一开始我就有注意到,大概飙车给他的感觉更好,但又不能说他不
是安全驾驶,毕竟他也没出过交通意外。
  我回头想看那波帕拉萨,但是紫电跑得飞快,已经把那波帕拉萨远远地甩在脑门后,
缩成一小点;沙姆希完全没有要等他弟的意思。
  “您居然愿意亲自来接我,我很意外。”风声很大,我把头靠在沙姆希的肩膀上,附
在他耳畔边说道。
  “你是我的妻子,我来接你是应该的。”
  “你人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沙姆希回答道。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字字句句,
我都听得异常清晰。
  “如果我人在内尔伽勒那边呢?”我问。
  “我去找你。”他肯定地说:“就像伊什塔尔女神下冥界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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