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这年头不上tag不标结局不能当侦探 3-12

楼主: sanocon (sanocon)   2022-11-20 20:0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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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以澄一早就进事务所。其实他今天早上几乎无事可做,没有其他委托的预约,S东大学的案子也还在等学校的连络。虽然吴以澄也想要尽快去廖伟樵的住处确认,但人事主任赵逸文似乎还在连络他租屋处的房东。不过想到可能随时都会有进展,吴以澄还是先到事务所待命。
而隔壁办公室的那个人,也是他决定早点出门的原因之一。
早上吴以澄醒来时,李承择也已经起床了,正在厨房里面弄早餐。他把冰箱里的一些剩余食材组合一下,变出有煎火腿,太阳蛋,法式吐司,生菜沙拉,水果和咖啡的早餐。李承择态度如常,还是一脸笑嘻嘻的亲切模样,这丰盛的早餐大概也是在表示感激吧,让吴以澄觉得有点在意的自己反倒显得愚蠢了。
不过,对于昨天的决定,吴以澄倒是没有感到后悔。如果接下来几天的气候还是这么坏,他可能还是会让李承择多住几天。况且,即使昨晚这个家里睽违多年地多出一个人,吴以澄也没有觉得不舒适。这是因为毕竟他也跟家人一起生活好几年了,还是因为这个人是李承择呢?
吴以澄不是很想深究,决定顺其自然。
两人吃完早餐后,就前往位于车站附近的办公大楼。昨晚寒流的威力不减,灰蓝色的天空挂著低垂的云层,寒风呼啸,如锐利的刀锋刮在脸颊上。怕冷的吴以澄穿上厚重的黑色羊毛大衣,又裹了一条灰蓝色围巾。临出门前他看到李承择还是那身军绿色的夹克,虽然内里穿了件厚毛衣,但那件略薄的夹克感觉好像无法在这严寒的天气发挥作用。
“你就没有再厚一点的外套了吗?”
“好像有一件,”李承择抚著下巴思考:“但之前搬家时被我收到衣物箱里了。可是现在衣物箱跟仓库里的货物混在一起,我也不知道放在哪里。”
这家伙果然自己的事情就是这么随便。吴以澄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又回去房间内,从衣物柜内掏出一条深红色的围巾。吴以澄其实不太喜欢这个颜色,他喜欢低调的色彩,衣服鞋子也只有白色,黑色,灰色,或蓝色。这条深红色围巾是以前吴以晴织的,所以即使他没怎么在用,也一直没有丢掉。但真不知道吴以晴为什么会选这个颜色,她看过自家哥哥穿戴过深红色的衣物吗?
不过现在正刚好,反正他不用,就给需要的人用吧。
吴以澄将围巾递给李承择。他面露喜色,但却有些犹豫,似乎不敢接下。
“这是以晴织的,我不太用,你用吧。”吴以澄解释。
“原来是以晴织的呀。”这一次李承择脸上的笑意更深,随即接下围巾,包在颈子上。“好温暖喔。”
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吴以澄还是觉得李承择穿得太少了,但看到他有围巾就很满足的模样,也没再多说什么。
进入车站前的办公大楼后,这一次李承择很识相地马上闪进自己的办公室工作了。吴以澄进入事务所,决定一边等S东大学的连络,一边搜寻关于廖伟樵这个人的资讯。这些资讯并不难找,可以感觉到过去10几年,廖伟樵虽然过著低调的生活,但也没有刻意隐藏什么。近8年来他都在S东大学担任警卫工作,其中7年都是隶属于理工学院大学的警卫室。难怪他会对理工学院内部的状况这么了解。
他单身,没有婚姻纪录,也没有密切往来的对象。或许有家人,这一点还得再花点时间搜寻才会知道,但从他应征S东大学的警卫工作时,给的是虚假的家人资讯,就可以知道他跟亲人可能已经没有连络了。
来到S东大学以前,他做的是一些零星,短期的工作,例如建筑工人,便利商店店员,搬家工人等等,都是体力劳动的工作。但是吴以澄注意到,廖伟樵有大学毕业的学历,而且念的还是隔壁I市的一所相当不错的大学。如果是这个大学出身,应该可以找到白领的工作吧,为什么他尽是做这些体力劳动工作呢?难不成学历是假的?但如果只是应征一个警卫工作,何必捏造这种假学历?
吴以澄感觉有些奇怪,想再找找廖伟樵以前的学经历。没过多久,他找到了一份10多年前的资料,里面有廖伟樵的名字,和他当时任职的公司。这公司的名字是……
有人敲门。吴以澄猛地抬头,还未开口,门就缓缓打开。又是李承择。
他正在心里啧了一声,就见李承择探头进来,但他的神情并不像平时那样轻松自在,反到有些紧绷。吴以澄很少在他脸上看见这种表情。
“以澄哥,可以打扰你一下吗?”他站在门口,没有直接进入事务所,且语气非常有礼。
“什么事?”吴以澄感觉不对劲,站起身。
李承择一步跨进事务所,他身后跟着钟伊凡,还有一个身高比钟伊凡高一些的年轻人。吴以澄直觉这年轻人有点眼熟,当他走近时,吴以澄想起来,那天校务行政大楼收到炸弹预告时,他们在大楼外遇到钟伊凡,而这个年轻人就是跟在钟伊凡身边的其中一人。
“吴大哥,这个……”钟伊凡有些支吾地开口:“这位是我同学,他说有事情想要跟你谈一谈。”
新的委托?吴以澄看向那个年轻人,他皮肤白皙,长相清秀,身穿低调但剪裁俐落的驼色大衣,深蓝色格子长裤。仅只是扫过一眼,吴以澄也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全身上下穿戴的衣物和饰品虽然都蛮简朴的,但应该都是高级货。
年轻人踏前一步,因紧张而显得脸颊线条僵硬。“我听伊凡说了,这里是泰格侦探事务所,对不对?请问以前的所长是不是叫做吴泰格?”
吴以澄忽然觉得一时之间有很多资讯从自己的脑海里涌出来,简直就像喷泉一样猛烈散发,但又杂又多,他顿时无法处理。可是在这海量的资讯中,他似乎抓到了一丝这个年轻人的身影。
“是,吴泰格是前任所长。”吴以澄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你该不会是‘远程电机’的……”
年轻人说:“我叫冯佑宁。当年是吴泰格救了我。”
他感到一阵晕眩。当年绑架案的当事人,终于出现在眼前了。吴以澄有一种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往前推进的感觉。
吴以澄的视线扫过站在冯佑宁身后的李承择和钟伊凡。年轻的钟伊凡一脸懵懂,李承择则罕见地露出复杂的表情。
吴以澄请3人坐下,并简单地向完全不知道过去那件案子的钟伊凡稍微说明冯佑宁与吴泰格的关系。
“你以前被绑架过喔?”钟伊凡睁大眼说:“我知道你爸爸是名人没错,但以前竟然发生过这种事……”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也还小,记忆很模糊,不过因为受到一些惊吓,我家里的人还说,接下来几年,我还常常晚上做恶梦惊醒过来。”冯佑宁说着摸摸后脑剪得很整齐的短发:“不过现在很多事情都记得不是很清楚,吴泰格先生的事情我也都是听我爸妈说的。”
听吴以澄说吴泰格已经在2年前去世时,冯佑宁露出遗憾的神情。“我听爸爸说,是吴泰格先生救了我,我也一直在想要找机会向他道谢,不过一直没有勇气去找他。毕竟那件案子给他带来很大的影响……我爸爸也说过,对吴泰格先生很不好意思,明明他只是完成委托,却被说得好像是坏人一样。”
“没这回事。”吴以澄说:“很感谢你们的心意,我爸也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事情而已。”
“被当坏人?”对当年的事件,以及后续对“侦探对应法”带来的影响完全不清楚的钟伊凡一脸意外地问。
“要不是因为现场发生那样的状况,后来也不会出事。”冯佑宁说:“可是说真的,谁能预料到呢?”
吴以澄不禁沉下脸。
“那时候发生什么事了?”
意外地,提问的是李承择。他的声音显得很平静,一脸专注地看着冯佑宁。
“我的印象很模糊,只记得当时很害怕。”冯佑宁皱着眉说:“这些都是后来我的家人告诉我的。吴泰格找到那个绑匪的藏身地,跟警察一起去攻坚。发现自己被包围的绑匪变得很惊慌,就抓住我要胁警察。”
发现自己被包围,八成是逃不了的谢国恩以他绑架来的孩子做为要胁,试图找出一条逃亡的道路。当时所租的公寓房间在3楼,谢国恩便在警方闯进来时,带着孩子退至阳台,威胁要将孩子丢下楼。而且,在过度恐惧的状况下,他真的这么做了。
据说,当场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吴泰格,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差点要从阳台掉落的冯佑宁,但也因为他选择先救冯佑宁,让谢国恩趁机逃脱。阳台旁正好有一条通到一楼的水管,谢国恩也在紧急时发挥临场反应的能力,俐落地翻出阳台,顺着水管攀爬到一楼,突破警方的包围。
之后的事情造就了一场众所皆知的悲剧,谢国恩夺走在路边等客人的王昌宏的出租车,高速飙上道路,并撞上对向车,造成包含自己在内3个人的伤亡。
“这……不管是谁,应该都会选择先救小孩吧?”钟伊凡说出率直的感想:“只是谁知道之后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吴以澄没有说话。
“我很感谢吴泰格先生救了我。他要是当初没有行动,我现在也不会在这里。”冯佑宁说:“只是有时候想到后来有人因为这样而受害,我就……”
“这也不是你的错呀。”钟伊凡安慰同学。
严格说来,这确实不是任何人的错,是一连串的事件造成的结果。然而,在这事件中受伤的人们,又该如何去面对这些创痛呢?
冯佑宁离开时对吴以澄说:“今天谢谢你了,吴先生。我想我爸爸应该也会想跟你见面谈一谈,可以跟你约个时间吗?”
“没问题,我也想跟他谈谈。”吴以澄说:“我这边时间都可以,就看冯先生何时有空。”
之后,钟伊凡陪同学一起离开。据方才冯佑宁所说,绑架事件过后,他的父亲就对身边家人的安全变得比较神经质,后来雇用了一批保镳,随时跟在家人身边护卫著。冯佑宁现在已经过了20岁,成年了,平时是可以自由行动的大学生,但其实不管他到哪里,都有几个保镳悄悄跟在他身边。现在这几个保镳大概也潜伏在这栋大楼的内部或附近吧。
透过事务所的窗户,看见两个年轻人离开大楼,吴以澄一转身,发现李承择还在事务所内。
“怎么了?”
李承择张口:“那个……”但又随即住口,转开视线,一脸犹豫不决的模样。
很少见饶舌的李承择这么欲言又止,吴以澄说:“很惊讶吗?我爸的事情。以你的年纪,可能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吧。”
“不……我大概听说过一点。不过当时确实还小,不是很清楚是什么样的案子。”李承择微微撇开脸说:“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案件的受害人。当时他还很小吧,一定很害怕……”
吴以澄看向李承择,而他转过脸去,沉浸在阴影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在想什么呢?
吴以澄想这么说,但是他在那个当下没有问出口,只是看着那个昨晚还近在咫尺的身影,如今却背转过去。
*
结果那天S东大学传来的消息是,确认找不到廖伟樵。赵逸文已经与他租屋处的房东联络上,房东也找不到人,而据公寓的管理员说,廖伟樵这一段时间似乎不见人影。吴以澄请赵逸文和林宏扬与房东约定,明天他要去廖伟樵的住处调查。
有关廖伟樵的事情,知道得并不多,吴以澄想在去他的住处调查前,多搜寻一点他个人的资讯,因此整个下午都埋首电脑前,用各种方式寻找收集廖伟樵的资料。他也提出几个地区的监视器录影记录申请,希望自己的猜测正确,可以透过这些录影纪录找到廖伟樵的行踪。
不过,校务行政大楼的炸弹预告事件反而有了极大的进展。学校和警察透过AI脸孔辨识系统,找出那两个鬼鬼祟祟溜进某一位教授办公室的学生的身分。他们是理工学院三年级的学生,因为期中考试成绩不佳,害怕被当掉,所以想出了作弊的绝招。
他们当然知道理工学院大楼的炸弹预告事件,接着从当天做实验的学长姐那边得知,实验室里的有毒化学物似乎失窃了。这两个学生从这件事情得到灵感,想出偷考卷的方法。有毒化学物失窃的手法,他们倒是猜得八九不离十,吴以澄也挺佩服这两个学生的脑筋灵活度。
两个学生同样从学长姐那里知道,教授在考试的前一天,会将考卷打印出来,收在办公室的抽屉内。现在蛮多老师已经采用线上考试的方式,但也有一些人觉得线上考试不安全,容易作弊,所以还是使用实体考卷,而这位教授就是这么一位老派的人。熟知教授的老派习惯,且也打听到教授的行动模式的两个学生,便在教授准备打印考卷的那一天,发出了炸弹预告。
在学校发出撤离通知时,两人先躲在教授办公室那一层楼的厕所内,待大家都离开后,他们再溜进教授办公室,取出考卷拍照。过程不到10分钟就完成了,他们也很幸运地在离开办公室以后才遇到来巡逻的警卫。只是不清楚大楼内监视器安装角度的两人,即使一路试图躲躲藏藏,他们的行动还是被拍得一清二楚。
学校很快就找到这两人,只是稍加询问,他们很快就招了。
据说第二天的考试,两人都很高分,度过了被当掉的危机。不过既然作弊的事情曝光了,大概还是会被当吧。学校要怎么处置这两个学生,就不得而知了,但发出虚假的炸弹预告,引发这么大的骚动,也是一桩犯罪,免不了要负起一些责任。
听了林宏扬的说明后,吴以澄再三交代,不要让学校的其他人以及警察知道,他曾经对校务行政大楼的炸弹预告案件提出建言。理工学院大楼的炸弹预告案件因为跟有毒化学物的失窃案有关,因此勉强还算在事务所的营业项目范围内,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校务行政大楼的案件就不同了,不管是炸弹预告还是抓作弊,都不是吴以澄的事务所有登记的营业项目标签。若是被发现了,一定会出事。
  前两个月那桩寻找狗主人的案件,已经被审议委员会判定他在未事先申请的状况下涉及诈欺调查,被认定是违规,要罚款。虽然因为算是初次违规,而且也是在委托人正巧是诈欺案受害者的状况下不得不做的行为,因此只罚了一笔小小的金额,但是对小本经营的吴以澄来说还是很伤。
  而最麻烦的,还是必须向审议委员会提出报告说明状况,这又让吴以澄伤透脑筋,花了一段时间才提交出让对方满意的报告。“侦探对应法”的规定虽然能约束违规行为,保障委托人的权益,但也让侦探行动起来绑手绑脚,完全无法随机应变。在诈欺犯自己现身的状况下,还因为没有事先提出调查申请而眼睁睁看着对方逃走,这才是侦探的失职吧?
幸好这一次S东大学答应不将他参与校务行政大楼炸弹预告案的事情说出去,他也就不需要再面临被审查,还得提出说明报告的局面了。
现在这年头,侦探真不好当。
吴以澄一边这么想,思绪又回到目前着手的案子上。还是得尽快处理这桩有毒化学物失窃案,虽然越是调查廖伟樵这个人,越让他感觉到,这案子只是冰山的一角。藏在深海底下的,是什么样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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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e3完结,接下来是最后一章case4
这章会比较长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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