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斯堪地联邦冒险手记 48(原碧海共鸣)

楼主: sunmoon1000 (公关长(?))   2022-11-20 14:00:34
48
哈德兰在出发进伊尔达特前夕接到一项出人意料的私人请托。
他踏进帕拉玛庄园时,雪礼诗伯爵的脸色难看得像被迫喝上一壶难喝的小叶丁茶,仿佛挣
扎许久才决定邀请他。
雪礼诗伯爵与他言不及义地谈了数分钟,突然提起提姆斯基,又质疑现任埃德曼公爵的爵
位资格,哈德兰不确定对方的来意,随口敷衍几句,却似乎让雪礼诗伯爵会错意。
“若是你成功带回蓝玫瑰,我会全力支援你当上埃德曼公爵,必要的时候,我的军队也会
为你所用。”
这个承诺完全出乎哈德兰的预料,哈德兰从未想过争夺爵位,他没有一口回绝,只是想探
查雪礼诗伯爵的需求。
然后,他见到雪礼诗小姐,她穿着他们初识那日同样的长洋装,裙摆缀著多重蕾丝与薄纱
,左腕戴着那条蝎狮手炼,朝他笑得一脸淘气。她伸出右手停在半空中,似在等他邀舞。
哈德兰扯开礼貌克制的笑容,彬彬有礼地向她伸出手。
少女在他怀中回旋,双颊泛红,眼神闪动着爱慕,哈德兰别开视线,指掌轻轻搭着她的腰
,尽量不碰触到对方。
一曲结束,少女顺势偎进他怀里,微微仰视他,羞涩地问:“哈德兰,你觉得我跳得好吗
?”
“不错。”哈德兰不冷不热地回答。
“那你想永远跟我跳舞吗?”少女又问。
哈德兰垂眸凝视她的笑颜,心底浮现某种异样感。他记得他隐晦拒绝过雪礼诗小姐,为什
么雪礼诗小姐像是毫无记忆,再度暗示他来求娶?
“很抱歉,雪礼诗小姐。我不常出现在社交季中,您也许更愿意与其他贵族共舞。”
“不一定要在社交季才能跳舞,只要你开口,我就会一直一直一直陪你跳喔。”少女执拗
地道。
哈德兰微微瞇起眼,那种异样感又出现了。“很抱歉,我——”
“杜特霍可,玩耍的时间结束了。”雪礼诗伯爵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来谈谈你的任务吧
。”
哈德兰退开,行了半个宫廷礼,跟在雪礼诗伯爵身后提开舞蹈房,踏入幽深的长廊。
“你觉得我的丽朵娜如何?”雪礼诗伯爵的声音陷入紧绷。
“她很好。”
雪礼诗伯爵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如果你安全回来,没有少了胳膊断条腿,我愿意把她
嫁给你。”
哈德兰震惊地瞪着雪礼诗伯爵的背影,后知后觉地领悟到对方想帮他争取爵位的主因。
“那是不可能的。我不会娶她。”哈德兰的声音低沉严肃。
“你是在嫌弃丽朵娜吗?”雪礼诗伯爵提高了音量,声调难掩怒气。
“爵爷,雪礼诗小姐很纯粹,所以请务必将她嫁给一位会将她放在第一位的绅士。她值得
拥有全心全意的感情与宠爱,这位幸运的绅士会让她的灵魂绽放千万朵麟花,她们会共享
温暖的喜悦,她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因为生活愉快而微笑,这是她应得的。但这个绅士
不会是我,一定有比我更适合的绅士让雪礼诗小姐绽放出独属于她的芬芳。”哈德兰的声
音诚挚,每一个字都带着感情。
这番言论带来将近五分钟的沉默,雪礼诗伯爵这才冷哼。“你比我想得还会搬弄口舌。”
声音里已不见怒意。
哈德兰露出很浅的微笑。
只要感受过皮拉欧热烈赤诚的情意,体会过碰触对方心里就会涌起的温暖,他就不可能再
接受别人。
那种光是想像见到对方就想微笑的情感,他发自肺腑地希望无论是谁都有机会感受,特别
是在情感表达上同样真诚的雪礼诗小姐。
“爵爷,容我冒昧。雪礼诗小姐似乎在记忆上——”
“停。杜特霍可,你干涉太多了。”雪礼诗伯爵将他带到一间客房,“你唯一要关心的就
是你的任务。你最好睡饱一点,明天和克雷斯特一起出发,去把蓝玫瑰带回来。”
厚实的木门隔绝哈德兰的视线,哈德兰掀开厚重繁复的窗帘,透过木窗向外凝视,帕拉玛
庄园的夜晚给人某种极度压抑的氛围。
他睡得不算安稳,在夜半被门外杂沓的脚步声被吵醒,他贴著木门聆听,听到侍女细碎的
耳语。
“小姐又发病了,这次叫得特别厉害。”
“小声一点,爵爷特别交代不能让住在这里的贵客知道。”
“我记得小姐以前不是这样,那时她多温柔亲切,现在却疯得厉害,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缠
上了?”
“别胡乱猜测,医官说这是另一位小姐的活动时间,只要满足另一位小姐的需求,她就会
安定下来,睡在小姐体内。”
“真希望小姐能快点恢复正常,有时候夜晚听到她的叫声,我还以为有野兽闯进庄园里。

“别说了,快走吧。”
哈德兰垂眸,这或许就是雪礼诗伯爵想隐瞒的真相,难怪雪礼诗小姐的表现与在社交季时
见到的模样差很多,心智年龄像是退化到不懂人情世故的天真年岁。
雪礼诗伯爵为了女儿打算未来,他能理解,也倍感同情,但他绝不可能因为这样就赔上自
己的感情与婚姻。
哈德兰重新躺回床塌,带着重重的思绪入睡。

睽违多日,哈德兰再度来到伊尔达特的边界。
哈德兰与卢考夫并肩骑在前头,一队十人士兵随行,士兵身上各个装备仿造黑蛰蝎的大螯
与一小瓶黑色液体,后者是探险队公会的药剂官抽取黑蛰蝎的血后加料稀释,用以迷惑黑
蛰蝎。
跟着他们的士兵很沉默,甚至对哈德兰有些警戒,他们只听指挥官伊尔文的指令,一群人
在沙漠之中行动,无人发言,风尘滚滚,
哈德兰瞄过卢考夫刚硬的侧脸,又瞥向身后那群士兵,暂时歇息交谈的心思。
太阳下山后,哈德兰停在在红砾土区,“就在这里扎营吧。”他向伊尔文道:“每个帐篷
前后都要升火,让帐篷夹在营火之间。”
士兵们在伊尔文的指挥下搭起帐篷,升起火堆,哈德兰也架起自己的帐篷,他与卢考夫并
未说话,却维持往日的默契,分头巡视四周,清除附近有毒的植物。
哈德兰结束巡逻回到帐篷前,将白日打下的红蜥蜴串在短刀上,架在营火上方转动烘烤,
红蜥蜴的油脂滴进火中,香味扑鼻,火焰倏地熊熊窜起,恰巧遮住对面士兵们探询的视线

卢考夫在他身侧坐下,默不作声地烤著一只红漠蛙。
火焰劈啪地声响在寒冷的夜里涌起暖意。
“对不起。”极低极轻的道歉从卢考夫几乎未曾掀动唇瓣的嘴角飘出。
哈德兰望着明亮鲜活的火焰。“为了什么?”
“为这一切。”卢考夫自嘲地笑,“我把这一切和我自己搞得一团糟。”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以前有个喜欢的女孩,多年前被劳伦诺.贝克奇折磨至死。我得到消息,把劳罗诺打
了一顿。他死了。”卢考夫的声音毫无情绪,“审议庭判我死刑,但允许我以斗兽场的五
十场胜利换我的命。我答应了,进了斗兽场,打了三十场比赛,然后有一天,雪礼诗伯爵
说,我可以接一个任务来抵销剩下二十场胜利。”
“抓我。”哈德兰心平气和。
“没错。”
“你后悔吗?对这一切?”
卢考夫沉默数秒,“虽然我把这一切搞得一团糟,也把人生搞得一团糟。但不,我不后悔
。”卢考夫垂眸,“在每一个时刻,我都做了我唯一会做的选择。这就是我的人生,重来
几次都一样。”
“那就别再道歉了,做你该做的事,你没欠我什么。”
“有的,对于用火烧伤皮拉欧,我后悔了,也很抱歉。”卢考夫平静地宛如放置在木桌上
的一杯水,“我当时听到你叫我停手,但我没有。我以为你被他迷惑了,我想帮你拿到蓝
玫瑰,但这不是我伤人的理由。以斯堪地联邦的立场,我或许该这么做,但我可以选别的
方法。最重要的一点是,我能体会爱的人被重伤会有多愤怒,我很抱歉这么对你。我在候
审室与在斗兽场的日子里,想的最多就是这件事,我唯一后悔的事。”
沉默在火焰劈啪的燃烧声中蔓延而开。
好半晌,哈德兰道:“我无法代替皮拉欧原谅你,但作为兄弟,我个人接受你的道歉。”
话一说完,他感觉某种自他们重逢以来就堵塞在心的硬块蓦地消散,他下意识抚摸藏在衣
领内的薄鳃,掌心间忽地感到一点麻痒。
卢考夫几不可察地略略放松紧绷的背脊,森冷的气势随之收敛。“没关系,我赎罪的日子
很长。”
哈德兰拨弄火堆,他原想安慰卢考夫几句,但安慰的言词在舌尖转了一圈后又吞下。
火光未能照耀之处,传来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
良久,卢考夫主动打破沉默,“不说我了,说说你吧。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为什么要答应
那些人的条件,那场交易对你没有半分好处。你若真的在审议庭提起抗辩,有很大的机会
能撤销全境通缉令,不需要跟他们交易。”
“我担心你,也担心总事务官。至少拿到摩金的亲笔文件,能保障你们的人身安全。”哈
德兰平静以对。
“我找到你的时候,我就恢复自由之身,至于总事务官,我在那些贵族底下做事时曾私下
和他见过一面,他在一个没人能想到的地方,你别担心。我当时就想暗示你,你的交易对
自己没有好处。”卢考夫的焦躁不减反增。
“任何盖有双方贵族徽印的承诺文件都有法律效力。如果他事后想反悔,你们也是安全的
。”哈德兰扳下红蜥蜴的一只腿递给卢考夫,“吃吧。”
“那你呢?”
“我的目的是要进伊尔达特,现在有无偿的资源能用,何乐而不为?”哈德兰咬下一大口
红蜥蜴的尾巴,“柯法纳索瓦是只老狐狸,如果不是因为他占著巨大利益,你觉得他会同
意盖上徽印吗?我们能走得出那座别庄?”
“但你为什么要进伊尔达特?你真的认为我们能再找到一株蓝玫瑰?”
“我想去黑蛰蝎的巢穴。我需要确认某些事。”哈德兰将红蜥蜴的骨头往外一扔。
卢考夫没等到更多解释,忍不住又问:“哈德兰,你还好吧?为什么独自回来?皮拉欧没
跟你在一起?”
“他有他要做的事,我也有我的。”哈德兰的表情略有松动,“我们一直都在一起。”他
松松握拳轻敲自己的胸口,“他在这里。”
那句意料之外的发言让卢考夫静默,“你微笑的时候,连眼睛都在笑。这样真好。”
“谢谢。”哈德兰柔和地说。
这段日子,他学习与过往进行和解,接纳实力不够坚强的自己,试图更依赖更相信他的渔
人,感情让他的心变得柔软,将他的意志打磨得更加坚定,只要和皮拉欧在一起,他会成
为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刃,无往不利,所向披靡。
夜色更深,红梨灯花在不远处点亮一条灯河,伊尔文指派士兵轮流守夜,哈德兰不放心,
让卢考夫守上半夜,他便钻进帐篷里小憩。
夜半时分,副官陵文特悄悄掀开帐篷,走到一旁小解,他尿完后,隐约听到细碎的声响,
他警醒地望向暗处,手腕忽然被某种柔软的东西缠住,整个人被用力往后拉,在他眼前,
艾斯达卡冰刃猛地将一只通体鲜红的长蛇钉死在地,那条红蛇蛇头呈尖角,吐出血红的蛇
信,扭动着身躯。
卢考夫以冰刃挑起兀自挣扎的红蛇,扔到营火堆里。“下次记得在火堆旁尿。被这种红腹
蛇咬到,你七秒内就会死,连交代遗言的时间都没有。”
陵文特吓出一身冷汗,全身瘫软跌坐在地上,负责守夜的士兵听到声响跑来,协助卢考夫
将陵文特拖回帐篷里。
后半夜轮到哈德兰守夜,士兵们显然心有余悸,想上厕所时都会自动自发跑到哈德兰身侧
,在哈德兰允许的范围内尿尿。
天亮之后,一行人踏上旅程。
途中休憩时,陵文特拿出昨晚吃剩的红漠蛙腿递给给伊尔文,伊尔文刚要伸手去接,一道
红影俯冲而下,伊尔文倏地感到强劲的风压划过耳侧,定睛一看,卡托纳尖刀已将一只红
蜥蜴钉在红砾土上,刀柄微微摇晃。
“谢谢。”伊尔文咽下唾液,望着那只兀自挣扎的红蜥蜴,指尖满是凉意。
“小心一点就好。”哈德兰朝他轻轻点头。
这个插曲后,士兵们又经历几次红蜥蜴突袭,他们全靠哈德兰与卢考夫敏捷地反应才躲过
被红蜥蜴咬断手指的命运,狩猎者并未出言责怪大意的士兵,这让士兵们对狩猎者的态度
变得更加友善,也会主动攀谈几句。
“哈德兰,那个植物下方的水能喝吗?”陵文特用毛巾擦著颈后的热汗,指著附近几株赤
红色的多刺植物,在植物下方有一小摊水洼。
“卢可。”哈德兰叫道,“红雾阁蓄的水能喝吗?”
卢考夫靠近那几株植物,忽地抽刀,一刀砍下植物突出的茎体,茎体落在水洼中,切口渗
出鲜红色的汁液,染红那摊水洼。
“现在可以了。”
“呃。”陵文特搔了搔头,“我也不是一定要喝啦。”
哈德兰轻笑,相处时日一长,陵文特显露出本质上跳脱的个性,很快就与哈德兰称兄道弟

这天晚上,他们仍滞留在红砾土区扎营,为了提振士气,哈德兰与卢考夫特意多猎几只红
羶作为士兵的食物, 几杯雪透酒下肚后,士兵们逐渐放开来,陵文特喝得多,便起哄
著让哈德兰与卢考夫说起探险经历。
“我们第一次看到山豪猪时,被牠的獠牙吓了一跳,那獠牙长得跟大象一样,牠身上还长
满各种小刺,为了躲牠,我们爬到树上,牠居然开始撞树,我们只好在不同的树之间跳来
跳去,等牠撞树撞累了,哈德兰一箭射中牠的猪鼻子,我一刀砍下牠的猪脚,本来以为很
快就可以吃到山豪猪,结果为了拔刺,那晚我们饿得半死,还什么都没吃,只能捕几条鱼
果腹。”卢考夫咬著没有点燃的烟斗,随口道。
“山豪猪好吃吗?”伊尔文冷不防问。
“只有肚子肉还不错,其他部位都很硬。”卢考夫皱着脸,“还不如啃皮靴。”
“卢可很会烤野食,我们在任务中猎到的野兽都交给他料理,就连你们装备的黑蛰蝎都被
他烤过。”哈德兰补充道,“我们都说等他从狩猎者退休后,就可以在赛提斯开餐馆,凡
狩猎者用餐就八折优待。”
“黑蛰蝎也能吃?”伊尔文来了兴趣,“没有毒吗?”
“牠的大螯特别好吃,避开蝎尾和牠体内的毒囊,抓准火候,再撒点盐和辛香料就能吃。
牠的肉有弹性又鲜美,比一般的虾蟹更好吃。”卢考夫抽了抽鼻子,仿佛已经闻到食物的
香味。
“那我们之后也来试试。”陵文特插嘴,“我这次还带了辣粉,就怕沙漠食物吃不惯。”
“你是来杀蝎子还是来野餐?”伊尔文敲了陵文特的头一记。
“来杀蝎子,顺便野餐?”陵文特搔著后脑杓,“队长,那辣粉够呛,你也试试。”
伊尔文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不再搭理他。
陵文特忽地拍了一下前额,“差点忘了队长你最近不能吃辣,是我的错,不该带辣粉。”
“伊尔文怎么了?”哈德兰关心地问。
在伊尔文制止之前,陵文特嘴快地出卖自家队长,“队长的右手臂前阵子受伤了,医官说
这两个月避免吃太辛辣的食物。”
“没事吧?如果要面对黑蛰蝎——”
“只是小伤,不会影响行动,别担心。”伊尔文轻描淡写地转移话题,“哈德兰,你对找
到蓝玫瑰有信心吗?”
哈德兰见惯逞强的人,也没多问。
“说实话,我还真没有。但如果我们运气够好,也许真能找到一株。”
“听说蓝玫瑰能治愈任何伤口,是真的吗?”面对陵文特闪著纯然疑惑的双眼,哈德兰微
笑,“我也不知道,如果真的找到了,你可以试试。”
“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被通缉。”陵文特快嘴反驳,却看见伊尔文警告的眼神,他顿时
一僵,“哈德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损坏斯堪地联邦一级贵重物品,当然、当然
会受到重度惩戒吧,哈哈哈哈。”
“别担心。”哈德兰轻松地拍他的肩,“最差的情况也就是你再进一次伊尔达特,再找一
株蓝玫瑰。”
陵文特脸色一垮,“我宁愿穿着裙子绕赛提斯跑三圈。”
士兵们笑成一团,笑声远远传开。在他们不远处,仍有不少野兽蛰伏窥视,却碍于烈火熊
熊而不敢轻易靠近。
哈德兰凝望着这群互相打趣的士兵,两天以前,他们看他时还带着怀疑戒备的眼神,但经
历了两日的旅程,他们逐渐信任哈德兰,所以在死亡沙漠里,也能有一场酒足饭饱,一场
宾主尽欢。
他当狩猎者的初衷是为了冒险,也是为了承继父亲的遗志。
但在某些时刻,比如现在,这些人信任他在危机四伏时也能让他们全身而退,所以他们放
松警惕绽开笑容,享有片刻安宁。
这是对他能力的最高肯定,是狩猎者所能得到的最高荣誉。
为了这样的信任,他一定不负所托。
隔日一早,他们趁天未全亮便启程,行走大半路,直到日正当空,他们没碰见任何一只野
兽。
哈德兰直觉有异,他停下队伍,与卢考夫商议。
“有点奇怪。没有红斑豹,也没有红羶,你觉不觉得有问题?”
“也许我们选的路刚好比较少野兽出没?”卢考夫习惯性咬著没有点燃的菸斗,在空中嗅
了嗅,“是干燥与野兽的气味。”
“我觉得很不对劲。空中的红蜥蜴多了好几只,但沙漠却没有野兽,那红蜥蜴在等什么?
难道是在等我们——”哈德兰倏地抓紧骆驼缰绳,“地在震动。”
他往远处眺望,那里沙尘翻涌,似有大批生物狂奔而来,将红砾土践踏四散。他的危机感
霎时窜升到最高点。
“卢可,是红鹭狮的猎杀潮!”他厉声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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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得过一次躲不过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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