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娟吃瘪后,不继续自讨没趣,很快地转移阵地,到处应酬,仿佛美丽的美蝴蝶般满场
飞。
她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是学校的知名人物,自我介绍里又写了方才的记者会,没多久,全场
的注目焦点就在她的身上。
不管是真心或假意,看到她开创出版部门,又即将推出新书,无不夸她一句人美、能力佳
,更有几个男士跟她攀谈许久,显然对她很有好感。
而萧锦和毕竟是主办人,就算他表现出来的就是要在时翼和周江岳这里落地生根,过来攀
谈的旧同学也很多,来的人一多,时翼和周江岳两个人都嫌吵。
“再有人过来,我头发都要掉光了。”时翼悠哉地喝着先前萧锦和拿过来的橙汁。
“你换个地方讲话,别吵。”周江岳冷冷地对萧锦和说道。
“可是我跟你们还没有聊完。”萧锦和哪里舍得走啊,他办同学会的目的就坐在这里不说
,还加上了一个新目标。说也奇怪,明明美女见多了,但周江岳的模样就是特别吸引人,
瞪着他或说话凶巴巴的样子也很可爱。
时翼呼拢他,“不是已经交换line了吗?回去再聊就好。”
“喔。”萧锦和点点头,“那我先过去招呼一下旧同学。”走了几步想想不对劲,“不对
啊,你们来都不跟其他同学叙叙旧吗?”
周江岳冷冰冰地说道:“你卡在这里,我们哪能跟其他同学叙旧?”
萧锦和摸了摸帽子,“也对,那我等等过来。”
萧锦和离开后,两个人坐在那里各滑各的手机,时翼本来就只是来这里打发时间的,至于
周江岳则是陪着时翼过来,本来就不爱实体社交,刚刚跟萧锦和谈话,大概把他一季跟不
熟的人实体聊天额度都用光了。
两人默默地滑自己的手机将APP里的人连线——刚刚好几个人来跟萧锦和谈话,他们也认
了一些。时翼在连线的时候,不可避免地看到了李徽娟写的资料,连到今天傍晚稍早的记
者会。
记者会就跟时翼想的差不多——是李徽娟自我宣传的场合,她很会搏人眼球,除了精明干
练却温和柔美的富家女人设,再帮自己加了个新晋美女作家的设定。
记者:“请问你如何在这么繁忙的工作中,还抽出时间来写作?”
李徽娟:“写作是我抒发情绪的管道,让我保持身心平衡,与其说抽出时间,不如说它本
来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记者:“据我们所知,你这次写的是言情小说,请问你写作的点子从何而来?”
李徽娟:“大多是从生活中的片思考精炼而来。”
记者:“我们都知道李小姐有欣赏的对象,不知道方不方便知道他到底是何许人物?”
李徽娟:“不行,他已婚,虽然是商业联姻,但我没有打扰别人家庭的兴趣。”
看完记者会的摘要报导,时翼都忍不住想为李徽娟鼓掌,她真的是够会演,要不是他从高
中就认识她,都快相信她是多么的专情却自制。
实际上……
虽然是商业联姻?这不就摆明在说萧锦彧跟他的婚姻有多泡沬?
时翼笑了笑,对身边的周江岳说道:“我会一下李徽娟。”
周江岳面容微带忧色,但一会儿就淡去了,“嗯。”
时翼多么玲珑心思,他到周江岳那表情,瞬间明白对周江岳来说,他还是那个因为父母丧
命而跳海的时翼,担忧他是难免的,“放心,我落个单,看看她会不会来,不来就算了。
”
解释完,他便起身去了洗手间,果不其然,待他上好厕所洗好手,要回到大厅时,在入口
长廊处“巧遇”了李徽娟。
李徽娟还是那样端庄优雅,带着温和无害的微笑,“时先生,刚刚没能跟你好好聊,有点
可惜。”
“可惜?”时翼挑起眉,“难不成你暗恋的人是我?”
李徽娟很快地反应过来时翼这是在酸她,身边没其他人,她也不装了,直接说道:“抱歉
,我看不上在家当米虫的咸鱼。”
时翼轻笑,“那有什么关系,你看不上,偏偏就有人看得上呢。”
李徽娟看了一眼时翼的穿着,时翼那外套倒是好看,但明显不是什么名牌货,至于那双雨
靴虽然是品牌货LE CHAMEAU,但一双也没多少钱,“要是真的看上你,会让你穿那么糟糕
的外套?”
*
另外这头,萧锦和满场叙旧之后,发现跟时翼和周江岳讲话最有乐趣,又绕回时翼和周江
岳坐着聊天的位子那边。
萧锦和忘了改掉对时翼的称呼,“我堂弟媳呢?”
周江岳淡淡看他一眼,“你堂弟夫去上厕所了。”
萧锦和嘿嘿了两声,“不会吧,你也跟他一起在意这称呼?”明明时翼左看右看都是下面
的那个啊。
周江岳懒得理他,见时翼没回来,“我要去找他。”
“干嘛,怕他晕倒在厕所吗?”萧锦和开玩笑似地说道,“不会吧,他身体没那么差吧。
”自己想一想,又觉得自己讲得有点过头,“我的意思是,你高中才认识他,他那时身体
很好了不是吗?”
周江岳心想你懂什么,没多提翼翼跳海的事,只是脚步变快,一路走到看到翼翼和李徽娟
,他虽然穿着高跟鞋,走路倒是走得挺快,萧锦和赞叹这脚速之余,也飞快跟了上去。
两人刚好听到李徽娟那句:“要是真的看上你,会让你穿那么糟糕的外套?”
萧锦和有些愣住。他好像是第一次看李徽娟这嘴脸。那件外套哪里糟糕?他怎么看不出来
?李徽娟为什么要这么说。
周江岳没等到时翼开口,直接出声回道:“他老公要是在国内,确实不会让翼翼穿那件外
套。因为那件外套是我做的。”
他的语意再明显不过——萧锦彧要是在国内,很可能会因为吃醋,连好朋友做的外套都不
让时翼穿。
“不只如此,我老公要是在国内,应该不会让我过来。”时翼笑了笑,“他一直想多些时
间跟我相处。要是他在,今晚肯定缠着我不放。”
“你骗我,萧锦彧哪可能这样。”李徽娟完全不相信萧锦彧那样冷漠的人会这么说。
“我骗你做什么?不然你倒是打电话问他呀?”时翼笑了笑,拿出自己的手机,“你要不
要看看,我最近的一通电话就是他打的。”
时翼大方地把手机亮在李徽娟面前。
李徽娟清楚地看到手机来电上暱称写着小金鱼。她立刻告诉自己那是假的,小金鱼说不定
是时翼哪个朋友,可是就算这样劝慰自己,她一张脸还是立刻变得煞白,咬著牙走了。
时翼笑了笑,对周江岳眨了眨眼,“谢谢。”
萧锦和终于消化出结果来,“原来她喜欢锦彧啊?”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人反射弧堪比恐龙。”时翼笑道,“你现在知道她为什么要跟
你去看爷爷了吗?”
“堂弟……时翼,不好意思啊。”萧锦和虽然爱玩,感情观倒跟他爸一样满正的,只是还
没遇到真心喜欢的人,自然会想多玩几年,但做出这种带着女人破坏自己堂弟婚姻的事,
他是做不出来的,就算是商业联姻那也不行,“我先前真的不知道啊。”
周江岳冷淡说道:“你该不会以为她在媒体放话说欣赏的人是你吧?”
萧锦和有点无辜,“我虽然商业头脑没锦彧好,但我很有自知之明,又活泼乐观,不像某
人那样一张死人脸。”他完全忘记这里马赛克等于没马,“为什么她不能喜欢我?”
周江岳直接没理他,挽著时翼往大厅回去。两个高智商的人类暂时不想理一只类恐龙人士
。
萧锦和被无视,连忙追上去,“不过我也没有要她喜欢我啊,是她前阵子总是来找我,我
哪里想得通这些啊?”
他人高马大,三步并两步跑到周江岳和时翼面前,对周江岳露出笑容,“是说,你这件外
套做得真好,小王子模特儿穿起来也太好看了,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帮虎克船长也改造一下
形象?”
*
萧锦和晚宴一结束,顾不得时差,立刻打电话去给萧锦彧自首。萧锦彧懒得听他那些废话
,要他说重点。
萧锦和于是把洗手间他听到的那些说了下来。
萧锦彧人躺在床上,还闭着眼,“你有没有录音?”
“那时那么急,我哪里记得要录音,话说回来,录音要做什么啊?”萧锦和没想透。
萧锦彧轻哂一声,挂掉电话。
萧锦和望着电话不明所以,觉得跟这个堂弟实在无法交流。
萧锦彧睁眼看了一下时间,看到手机桌布,他唇角微微挑起,发了语音过去给时翼。
时翼没待到同学会结束就离开别墅,先送周江岳回家,再回锦水湾。周江岳一下车,他便
开始觉得有些无聊了,毕竟回锦水湾,只有燕姨能听他说话、任他撒娇,燕姨当然是个好
对象,但还不够。
他抿著唇,想到某个男人在他到会场时还醒著,现在都快上班时间了,不好意思再发讯息
过去,回锦水湾就乖乖回房间洗澡准备睡觉,吹好头发后坐在床上,本来想摇控关窗帘,
可是突然想看一眼锦水湾的夜景,便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月色。
今晚天气干爽,天空中连云朵都不多,极深的墨蓝绒布上,挂著银白的月盘。
穿过来的那晚,天边的月亮是不是也这么美?时翼对于那晚的记忆开始淡薄了。
脑中只剩另一个画面,那是天边黑压压的一片乌云,遮住了所有的月光,脚底是深不可测
的漆黑大海,他脚步狂乱,纵身下跳。
恐怕是因为他现在占著原主的身体,原主的际遇映入他脑海,莫名引起一点点不适。他摇
了摇头,甩去脑里的画面,看着手上的手机。
臭男人,怎么不发讯息过来?
就算是说句晚安也好呀。
才这样想着,他发现小金鱼传来语音讯息,还一次发了两则。
“说对了。如果我在国内,绝不会让你去。我家的小王子哪是别人可以随随便便高攀的?
”
时翼的脸忽地红了。谁是你家小王子啊?少自以为!我是时家的小王子!
“另外,是谁缠着谁不放?”
废话,当然是你!时翼在心里叫道,想发语音讯息回去,却手残按成通话,连忙按掉。萧
锦彧立刻拨了过来,而且还拨视讯。
不接!时翼想按掉,可是不只手残,恐怕还罹患暂时性色盲,竟然按下了接听键。还没澄
清,就听见男人声音。
萧锦彧语音低沉,带着点惑人的哑,“还没睡?该不会是想我想得睡不着?”
“少臭美!”谁会这样!
萧锦彧仔细地看了一下时翼的背景,“你在窗户旁边?”
时翼轻轻回了一声,“嗯。”
“转个镜头,让我一起看看今晚夜色,好不好?”
狗男人难得有礼貌,时翼也就将手机镜头转了个方向,对着窗外。
时翼持续调整角度,发现他肉眼看到的和手机呈现的,再怎么样都是两回事。
“我走出去好了。”他嘟哝,“看得比较清楚。”
“别出去,这样就够了。”萧锦彧不让人到外头吹风。
手机萤幕依旧一片雾茫茫,他的月光却乘着翅膀朝他飞来。
轻轻勾起唇,他笑道:“今晚月色很美。”
时翼一张脸随即泛起淡淡红晕,庆幸镜头没对着自己的方向。
慢著,他脸红什么?
这位忙碌的空中飞人霸总,知道这句话的其实隐晦又含蓄地说着我爱你?
……不太可能吧?
但如果真的知道,狗男人不就是耍流氓?
时翼正绞尽脑汁地想要弄清楚男人到底晓不晓得。
就听到某个男人怕他听不懂中文似的,又用日文说了一次。
“今夜は月が绮丽ですね。”
这回,时翼连耳朵都跟着红透,低低地骂了一声流氓。
—
如果今天黄推,明天我就更一整回好不好?
结果会不会没人要推,因为怕太长(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