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看着萤幕里面的3D模拟地图，Tom ‧ Kazansky都不知道，死期提前还是让世界末日来临
哪个能让他的痛苦结束地比较快。
“你知道多久了？”
“.......有段时间了。”
Tom ‧ Kazansky也蛮佩服眼前这个天使，他早该知道超自然个体的时间观念都很奇葩，
所以如果真的有间制铀工厂正在筹备中，那大概所谓的“有段时间”，比他想像中还久。
“总之，天启四骑士中的‘污染’偷偷藏起了一间制铀工厂，然后它马上、很快就要开始
运作？”
“大致是这样。”
“天使不是能行使神蹟吗？”
“那不是一个响指就能解决的困难。”有张端庄容貌的天使如坐针毡，期期艾艾地说。
Tom ‧ Kazansky扬起眉毛，
“如果我想保持人类身份，那我就得想办法让人类自己解决这个问题。”Cyclone如是说
。“我只能引导、指点，不能自己动手。”
“好吧，那所谓的很快是指多快？”
Cyclone心虚到瞳孔颜色都闪现紫光：“……如果东岸那边有及时读懂我让人放出的消息
，那………一、一个月之内？”
Tom ‧ Kazansky按了按额头，深深叹了口气，可以申请原地飞升吗？
……所以这家伙终究还是想引发世界末日的吧。
“世界末日迟早会来。”Cyclone脸颊尴尬的晕红，停了一会儿才呐呐说：“……但也不
必那么快就是了。”
Tom ‧ Kazansky是有点生气，但也同时觉得有点好笑。
所以，你承认你是有那么点喜欢这个世界的了？
旋风脸上红云未去，神色却有几分恼意了。
“你究竟有没有法子？”
Tom ‧ Kazansky关掉档案，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他忽然很想知道，沙漠中的月亮是不
是比他现在所看到的更明亮、正光辉。
我以为你已经想出法子了？毕竟你才是会飞的那个。
“我有翅膀没错。”天使翻了个白眼，背上的翅膀也跟着抖动一下，又掉落几根羽毛：“
但猴子背上又没有翅膀。”
Tom ‧ Kazansky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不自觉得露出一抹微笑：
那你可就错了。
※※※※※※
加州这处海军眷属社区中，Bradshaw宅算是格局和占地都相当宽广的一座宅邸，当几年前
那个神色略带忧郁却依旧笑意盈然的Bradshaw太太因病过世后，她的独子也离家到东岸去
求学，所以后来这几年，即使逢年过节这座宅邸也难得亮灯。所以这几年来这座宅邸都处
于基本水电费都不用缴的状况，搞不好再过几年它就要在这个海军眷属社区创造鬼屋传说
了。
不过很神奇地是，在这个社区经常呼啸而过的熊孩子们最多就是在花园外探头探脑，偶尔
跑进花园偷摘两朵花，而不是试着朝窗户丢石头或在外墙上乱画，也可能是他们的家长都
有告诉他们，这座宅邸曾经而至今仍住着令人尊敬的海军，因为Bradshaw家的独生子，现
在据说也要成为一位海军飞官了。
而这天Bradshaw宅的电话居然响了起来，在这手机以及通讯软件已经逐渐取代室内电话的
时代，这栋老宅的座机与电话线居然都还在使用实在非常难得。
更难得的是，它被接通了。
“这里是Bradshaw宅，请问有什么事吗……什么？Mitchell上校的重机？请问Mitchell上
校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警局会来通知我去取回他的重机？不明？不明是什么意思？”
等结束通话后，接电话的年轻人将头抵在墙壁上，神色几经挣扎后，最终抓起挂在钩子上
的车钥匙冲出了家门。
※※※※※※※※
Solomon ‧Warlock‧ Bates承认自己不但慕强，还有点颜控，尽管他自认是个庸才，但
却极幸运地有幸加入86期传奇TopGun飞官训练课程，过程中一边看脸一边吃瓜，看班上才
华最出众的两个同学从互找麻烦到相濡以沫，当然人生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当年同期毕业
的同学中，Warlock既不是最差的却也不是最出色的，而后成为飞官后，他与同期同学各
自分开在不同舰队服务，随着时间过去，他也成为该舰队空战部队队长。
这一年，他所隶属的舰队航母来了新舰长，也是旧相知。
Tom‧ Iceman‧Kazansky上校。
Warlock不会惊讶，他早在那段特训里就意识到这个男子在恪守原则的表面下有多凶猛、
多么野心勃勃，他是潜伏在冰山下的猛兽，现在才是他准备浮出水面，称霸这片海洋的开
始而已。他比较惊讶的是，他没有把同期的熊孩子二号给一起带过来，要知道那家伙来了
自己铁定要让出队长的职位，倒不是说他不愿意，毕竟他明白Iceman退下来后，
Maverick早晚成为最顶尖的飞行员，但向来上级被评为“顽劣、不服管教的”的Maverick
，只有Iceman是少数能他能听得进去也愿意听从的人。
“我不会把苹果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Warlock。”坐在舰长办公室里，Iceman这样回答
他的问题：“我的目标是把每个人都放在他适当的位置，也包括你。”
不能不说Warlock有点受宠若惊，当时同期几十个同学，他一直以为自己应该是那种跟着
其他人一起用钦羡眼光看着Iceman与Maverick这种天之骄子的平凡众生，却没想到Iceman
居然看得起自己。
“我？Sir？”
“我会继续往上爬的，Slider、Merlin、Wolfman或Hollywood他们也会各有各的前途，所
以——你要不要跟着我们一起闯闯看？”
Warlock注意到Iceman的话里少了一个人。“那……..他呢？”
“我说过，我要让每个人都在他适当的位置上。”Iceman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能在天
空自由飞翔，是他的本事；而让他能一直自由自在地飞翔，不要受到任何干扰………”
Warlock懂了，他不由得敬佩起这位老同学的器量与抱负。
“这是我的荣幸，Sir”
从那时至今数十年转瞬即逝，Warlock偶尔回顾来时路，有时候会不相信岁月就这样眨眼
而过，但时间其实是不等人的，他已经早生华发、至于他跟随的这位四星上将、担任太平
洋舰队司令官的Tom ‧ Kazansky，夸张地说一句，他是本国近三十年来无论在品德、才
干、对外实蹟以及对内统御海军等各方面最杰出也是最传奇的将官也不夸张。
所以Warlock有点惊讶，是因为他得对司令官如此进言：“您实在不应该这么做，长官。
”
“这句话我这两天听得够多了，你得说得具体一点我才知道你在指什么。”名义是休假，
事实上从医院出院后依旧在书房里忙着处理公事的上将淡淡地回答道。
“准取自由发言？”
“得了。”Iceman将一份公文往书桌上一份，没好气地白了得力部下一眼：“你以为我为
什么让你进书房？”他摩娑着手指上的海蓝色戒指，沉思地说道：“受勋典礼后我得参加
一大堆不能公开的秘密会议，在那之前若我没有做出足够让那些人闭嘴的作战计画与远程
目标设定，我可能回不了家。”
“长官，您知道我不是要说这个，我要向您进言的，是您一项不甚明智的私人举动。”
Iceman苍色的瞳孔从眼镜上方瞟了一眼Warlock，看似无动于衷，实则一脸赖皮相，这可
是WarLock三十年解读冰山脸后得到的心得。
“舰队里的事情再蠢都蠢不过总司令自己掉进海里，但是说吧，我洗耳恭听。”
Warlock没有被上司的假动作骗过去，耐心，Warlock在来此就做好心理准备，不停告诉自
己他是面对一个四星上将，还是86期毕业的天字第一号熊孩子。
“那恕我直言了，将头脑清醒而且身体健康的Maverick单独丢在医院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
。”Warlock尽可能不带任何情绪，平铺直叙地表达他的意思。
在秘密健康检查后只过了几小时，太平洋舰队司令官坚持要离开医院，虽然他还是休了假
期，但那只是换个地方办公；至于被当成烟雾弹遮盖舰队司令官行踪的的Maverick正滞留
在医院中，至今已经过了三天。
Iceman有点意外地看着Warlock，半晌把眼光投向窗外的青翠草坪：“……他在那里挺好
的。”
“我从未看过您如此逃避现实。”Warlock反驳，“如果我所言为虚，您可以拿起您桌上
的私人手机，看看里面有多少以下犯上的讯息。”
Iceman坐在椅子上，连眉毛都不动一下，假装他正面朝下处于放置Play模式的私人手机一
直有一下、没有一下的震动不存在。
Warlock跟着Iceman一路走来，他最清楚Tom ‧ Kazansky一向不是个心胸狭窄的男子，但
此刻面对忠实部下的劝言时，他坐在那里向来冷峻的眉眼现在更像是一座冰山，彻底拒绝
沟通的可能。
Warlock忍不住暗叹，尽管Tom ‧ Kazansky是在航母上指挥若定的常胜将军，但是他从不
是个真正冷酷的人，在他心中最柔软的那片里面除了家人，就是Maverick，Iceman会为了
他的家人与僚机背负起一切。
“Maverick是您最好的朋友。”Warlock避开上司目光里的冷锋扫射，继续道德劝说：“
还有您的家人，您不能把他们隔离在外，假装一切都没发生。”
Iceman下意识地抬手按住锁骨某处，过了一会儿才说：“检查结果报告还没出来，没必要
让他和莎拉担无谓的心”
“但您自己心里有数，不是吗？”如果不是这样，Iceman不会回避基地，在私人处所忙着
处理事情，Warlock甚至没有特意指出Iceman一看到他进来就关起来的文件，标题就是在
模拟Iceman退役后对于舰队和基地后的安排。
Warlock眼神里虽带着谴责，但也不忍心再逼迫下去。当日在检查时，即时影像中就清楚
看到Iceman身体出现不明阴影的情况。在Iceman坚持下，团队选择用微创方式取得检体，
接着表情一贯冷静的Iceman便要求……不，是命令医院让他立刻出院，就为了争取更多的
时间来安排大大小小的事情，这个他追随数十年的男子已经够坚强了。
于是Warlock换了个话题，尽量让语气上扬一些：“而且您将Maverick寄放在海军医疗中
心至今已经三天了，恕我直言，这真不是个好主意。”Warlock嘴角这次是真心上扬：
“我还听说海军医疗中心把这次行动命名为‘TomCat’捕获大作战。”（TomCat，是的，
这里是三重影射，是指F-14，以及演员Tom和Iceman的本名Tom：D）
※※※※※※※
在医院某间会议室，一群人面色沉重地坐在会议室开会，其中显然是担任会议主持人的女
医师环顾垂头丧气的众人：“我就想知道，为什么你们让他给溜了，又一次？”
与会的男男女女有些穿着护理师的服装，有些穿着医生的服装，但无一不是面有愧色。
“而且你们都不是第一次应付他了，居然还让他成功摸走你们的门禁卡，让他顺利逃出病
房。”
被偷走门禁的苦主之一弱弱地为自己辩解道：“上回我在海上捞到他时，他因为一手被飞
机碎片划伤，我真的不知道他的手可以那么灵活。”
“嗨，老兄，他是个战斗机飞行员。”其他人谴责地看着那人：“你以为他怎么在空中连
打七八个滚然后上天又下地的？”
会议主持人接着检讨二连发：“还有你，让他记下了门禁的密码，让他成功连闯数道门，
差点就溜进检验中心的档案管理室的。”
“我是医生，又不是间碟。”被指责的那人自知理亏，只敢小声碎碎念：“我哪知道他眼
睛那么尖，都要被拖回去了，他居然还能看到我的手。”
其他人目光诡异地看着那个人：“他是个飞行员，你不知道他的动态视力有多可怕吗？”
这人辩解：“他当时差点被敌机击落，紧急迫降到基地时撞到头和腰，所以我看着他时就
是在挺尸和嗨了时的胡言乱语，我真的不知道他彻底醒著时那么狡猾。”
“真好，他跳啊跳第三次逃离我的医疗营时，我当时差点用绷带勒死他了。”
“他还想色诱我放他走，幸好我是蕾丝。”
“我记得那件事情，你跟他骗了一个Kiss，然后用工业用胶带把他绑在床上。”
“我是威胁说要把他＊（＆＆＊％＆％＄的照片贴在每个塔台指挥台上，他才乖乖吃了三
天止痛药。”
当这些苦主交流完这几十年来对某个调皮、任性、过动的飞行员的照护心得后，会议主持
人才恨铁不成钢地说：
“重点是，你们有四个月历小姐，三个月历先生，结果你们一个也没拴住他，让他摸走你
们的门禁卡，现在又逃出去了。”
“我当月历小姐是为了慈善收益不是要睡他。”三月的月历小姐露出一脸被冒犯的神情：
“而且我有未婚夫了！”
“你怎么能思想这么狭隘！”六月月历先生义愤填膺地说：“我还特地跟我老婆强调这就
是私人恩怨，我是为了医治我多年来的心灵创伤才来的！”
“他就没变，永远那个德行，你要怎么治疗你的创伤？”
“借由物理治疗修补内心创伤。”六月先生义正辞严地表示。
同事毫不留情地兔曹：“想打他一顿也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或者睡他一次。”十一月小姐看着别人的目光耸耸肩：“干嘛，我粉丝滤镜早就碎了，
但我老公是他的大粉丝，他说可以。”
“真的，他连被绑在病 床 上都好可爱。”七月先生娇羞扭动道：“我特地跟我老婆申请
到豁免权，正在考虑他如果不是那么混球，也许可以放弃我的直男原则……。”
“停、止、你们的脑内活动。”会议主持人叹了一口气，虽然早知道最终这群自称报复心
切的家伙，绝对挡不住那家伙碧绿的含笑瞳孔和一脸无辜的俊脸，统统归化成新一批脑粉
，但是会议话题歪到这样根本就回不到原点了。
“说真的，不管是想睡他还是想揍他，我们都知道他关在医院三天对他而言是极限了。”
八月小姐是最沉稳的：“卡赞斯基上将宁可把他困在他最痛恨的地方，是有他的理由的…
……”她忽然住了口，露出有点奇妙的神色。
“沃克医师呢？”
※※※※※※※
“海军医疗中心负责人来电抗议了？”
Warlock微笑道：“他说中心不能把那么多菁英医疗人员投注在一个人身上身上，这是一
种医疗资源的浪费。”
“我记得他们老是在我耳边诉苦，说总有一天要扳回一城。”上将甚至笑了出来：“看来
不管是用什么手段都失败了。”
Warlock没好气地说：“就算有战地经验，您让他们去应付一个健康、强壮又聪明绝顶的
Maverick，还不能造成任何物理性伤害，这太强人所难了。”尽管准将嘴角的抽搐和语气
里的笑意出卖他的心情，说到最后他甚至没费心遮掩他嘴角的笑意：“‘Sir，我得说这
个TomCat捕捉大赛是挺振奋人心的，但容我提醒一句，猫咪被逼急了是会爬到树梢然后往
下跳的。’以上是负责人请我转达的意见。”
“我还以为他们忍无可忍时会舍身为国呢。”上将闻言，他的眉头终于松开些许，只淡淡
笑道。
“Maverick是很多情，但那是在酒吧而不是医院，您最清楚的。”Warlock略带责怪地看
了一眼上将。
“但负责人说他每次被逮回来后，就乖乖被关到儿童病房去陪孩子们玩，但下次还是会逃
走。”
Tom ‧ Kazansky没有回答。
“他宁可和孩子们相处，也无心和这些人虚以委蛇，我想他是真的担心您了。”
Tom ‧ Kazansky敛起笑容，良久方道：“国防部已经发来受勋典礼的通知书..........
去东岸参加勋仪式后，正式报告也会出炉，到时候我再跟他说吧，我不想影响他的心情。
”
Warlock很想说，Maverick根本不是那种会为了荣耀或勋章喜悦的人，对这个半生孤寂的
战争英雄而言，Maverick奋勇作战的理由、为何生存能令这个内心始终带有伤痕的男子喜
悦的原因，这里就有一个，但他也知道知道他再说下去真的就是逾越了，只好颔首后准备
离开。
“Warlock。”
上将又叫住他，踌躇了一会儿，然后低声说：“……他很喜欢冰淇淋。”
Warlock心领神会，颔首后，见上将目光投向他书桌旁的那张合照，显然已经没有打算再
进行对话，于是他退了出去。
当他开车驶离卡赞斯基宅时，在路口遇到红灯，迎面则停著一台越野吉普车，不知道为什
么驾驶座上那个年轻的驾驶者总让Warlock有种即视感，似乎他非常熟悉这个人，却又一
时叫不出名字来。
绿灯亮时，那个年轻人一踩油门，以野马奔腾的气势越过中线，经过Warlock身边扬长而
去，就在两台车交会瞬间，Warlock猛地睁大眼睛。
Warlock以为他见到了二十多年前的故人。
※※※※※※
Maverick躲在墙后，像只警惕的猫科动物，先将手上的手机伸出墙外拍了一张，收回手确
认没有追兵，一双碧绿色瞳孔才悄悄探出墙角，注意来往的人有没有对自己投以超过三秒
的注视，然后这拖着他身边的点滴瓶遮遮掩掩地走出来，快步穿过病房楼层的走道。
这几天虽然溜出房门，总是没几下就被拎回去，但是从过往对这间医疗中心的印象、几次
闯荡、对柜台护理师的卖萌撒娇和墙上的位置分布图，Maverick对自己要往哪个方向而去
已经非常清楚。
他拐个弯，捏着手里的门禁卡，就要到达他的目的地——
“窥探封闭要地、查询机密资料，即便上将也不能轻易赦免你的罪状，这里毕竟是军属医
院。”
独行猛地转回头，他进医院那天，那个壮年、黑发蓝眼、生得高大又有张威严俊美容貌的
医师站在他身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Maverick暗叫一声糟糕，只能勉强挤出一抹无辜笑意：“Henry‧Walker医师，嗨！今天
过得怎样？”（各位应该知道要贴上谁的脸吧：D提示地够明显了）
“叫我Henry就行了，上校。”本院的五月先生（某人是5月生日，所以就是五月先生囉：
P）对着本海军医院史以来最头痛的病患，露出鲨鱼般的微笑，扶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镜片闪过不明寒光：“我建议你最好跟我走，或者……”
Maverick不怕死地问道：“或者？”
“上将说不能对你造成物理性伤害，所以很可惜不能重温当年我们在酒吧厕所的旧梦。”
Walker医师先礼后兵：“或者我应该睡你一次？”
※※※※※※※
窗外忽然响起的紧急煞车声唤回了Iceman的心神，才发现自己方才一直盯着那张旧照片出
神，他苦笑地摇摇头，他真是被那个超自然物体引得心神不宁了，竟然已经开始思考要如
何为那个老小子安排后路、还有要安排到哪一步。
慢慢来，他不必着急，按照那个天使的说法，他已经与一步登天擦肩而过，他还有时间可
以慢慢思考，妥善安排。
这不是你愿不愿意，而是他想不想。
如果你在前两次就毅然决然断开与人世的连结，就不会有将来那么多苦头要吃。
天使说话时声调并没有刻意起伏，也不是在兴灾乐祸，只是陈述事实，正因为如此，因此
Iceman退缩了，他坚持把Maverick留在医院中，那怕医院一次又一次地报告Maverick的身
体健康强壮，他明知把Maverick留在他最害怕的地方是种折腾，他明知Maverick光是留在
医院就浑身不自在，他知道Maverick满腹狐疑却还是勉强留在医院里面，只是因为信任
Iceman。
但Iceman还是选择了逃避、不回讯息也不回电话。
只要你接触他，他的生命能量会源源不绝地注入你身上，但也只是让你多活一段时间吧，
但就算你从此与他不相往来，也不会改变你的命运，你的身体会逐渐崩坏，在时间流逝中
、饱受折磨与疼痛地慢慢死去
如果他的死是必然，他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Pete‧Maverick‧Mitchell就该是最自在
遨翔的雄鹰，怎能因为他……
这时阳台下忽然传来喧闹声，有人在剧烈争吵，而且态势有提升之举。若是这样也就罢了
，但若是其中一人是自己向来性格温和的儿子Ed，这件事情就有点奇怪了。
Iceman最终还是起身，想看看到底儿子在和谁争吵，但是才刚踏出落地窗，他如遭五雷轰
顶，瞬间回到了昨日。
“我知道Mav在医院，为什么医院不让我去见他？”留着小胡子的年轻人脸上急切中一抹
说不出的恐慌：“Mav到底怎么了？”
“你现在知道要来问我了”年轻的自己却是面带怒色，语气苛烈：“那你之前做什么去了
？如果你真的在乎他，你为什么要让他那么孤独地一直在等你？”
Iceman僵立在那里，天使的宣告不足为惧，但或许此刻才是神灵对他的质问，令他百口莫
辩、不能言语。
如果你真的在乎他，你为什么要让他那么孤独地一直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