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火葬 第十章(2)

楼主: mezamenotoki (夕浪)   2022-08-03 20:59:57
醒来时,简辞意识到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
模糊的视野逐渐变得清晰,一旁的护士似乎注意到他醒了,连忙往外跑去,带回了其他几
名医护人员,接下来简辞接受了一连串的检查,他感觉到头痛与晕眩,喉咙也有一些异样
,身上也有一些已经被处理过的伤口,过了一会,他才想到自己应该第一时间向护士确认
的问题。
“蒋令声在哪里?”简辞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嗓音已经因为呛伤而变得沙哑。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一名护士离开了病房,其余医护人员仍在检查他身上的其他伤势,
过了一会,方秘书进来了,护士们推着他的病床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方秘书跟随着病床,
神态疲惫,简辞心头不由得一紧。
他还记得自己在脱离火场前便失去了意识,能活着离开火场,现在身上的烧烫伤也显然没
有到危及生命的程度,假设他们是从阳台逃生,但简辞也没有任何骨折或因此受伤的迹象
……他的安全,究竟是用什么换回来的?
自己还能意识清晰地躺在这里,那蒋令声呢?
光是想到这一点,简辞便不受控制地感到恐慌,看着方秘书紧绷的侧脸,一时之间,即使
有千言万语想问,也都因为害怕得到自己不想知道的答案而吞了回去。蒋令声到底怎么了
?还活着吗?又或者伤势太重于是处于昏迷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分钟,他被推入了一间病房。
与简辞不同,蒋令声的状况明显严重许多,上半身赤裸在外,一些面积较小的烫伤都被处
理过了,左臂的伤势明显最为严重,但意识仍处于清醒,看到简辞被推进来时还笑了笑,
转头以目光示意,护士便将病床调整好角度,让简辞稍稍坐起来,让病床在蒋令声旁边停
下,处于相邻的位置。
简辞本想说点什么,但在开口之前看到对方身上的伤,泪水便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他并不是个爱哭的人,这时却难以压抑情绪,眼前的景象让他感到无法忍受,蒋令声本来
不该知道被浓烟、高温与火焰包围会带来什么样的伤害与痛苦,如果不是为了救他,这一
切都不会发生。
“别哭……”蒋令声沙哑道,“我没事。”
简辞慌乱地点了点头,咬紧了牙关,但泪水还是没有减缓,蒋令声有点艰难地伸出手,碰
了碰他的头发,安抚失控焦躁的情绪,简辞抽泣了半晌后,泪水终于停下,这时才注意到
病房内的医护人员跟方秘书都离开了,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都是因为我……”他低着头,轻声道。
“不是。”蒋令声立即打断了他,“是因为沈谦,我都知道了,他的报复是针对我,不是
你。”
简辞不知道这是不是对方转移话题的方式,好让他不再沉浸于难受之中,但蒋令声显然做
到了,“我不懂你的意思,被他困在火场里的人是我。”
“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堂弟被自己的前男友纵火烧死……这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报复。”蒋
令声坦然道,“沈谦没有想错,如果事情走向这个结局,对我来说比死都难受。”
简辞忽然想起一件事,连忙道:“沈谦是不是已经逃往国外了?”
“不。”蒋令声摇了摇头,“在他登机之前,就被抓住了。”
“什么?”简辞微怔。
“如果我能及早注意到就好了。”
“我不懂,沈谦关掉了警报系统,你根本不可能注意……”
“沈谦关掉的是警报系统,虽然包括室内的监视器,但是他没有关掉位于室外出入口的监
视器,监视器拍到了你们,发现他可能是纵火的人后我就报警了,幸好赶上了。”蒋令声
脸上写满歉疚,“我可以从手机上看到出入口的监视器影像,沈谦大概不知道有这个东西
,所以没有防备,如果我早点打你的手机,发现你一直没接电话,立刻让保镖去确认你的
行踪的话,你根本不可能涉险。”
他们又聊了一会,简辞终于明白蒋令声为什么能及时赶回来了,在他昏睡期间,火势不断
增长,沈谦是真的想让蒋令声怀有许多美好回忆的住所化为废墟,但这栋宅子的大小注定
不能在短时间尽数烧毁,沈谦又急于逃亡,因此最初的起火点只有两三处,不料蒋令声提
前发现不对以最快速度赶了回来,尽管旧宅因为火灾而有一部份化作了灰烬,失去意识的
简辞却只受了轻伤。
不得不说,沈谦被抓住的消息让简辞松了口气,现在唯一能让他担心的只有蒋令声的伤势
。因为仍在养伤期间,蒋令声大多数时候都躺在病床上,与之相较,休养两三天后就能下
床的简辞伤势自然没有那么严重,他心中愈发难受,只能陪着蒋令声,尽量让对方忽略烧
伤带来的痛苦,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蒋令声身上的伤势没有严重到需要动植皮手术延长住院
时间的程度,否则他只会更加自责。
尽管可以下床自由活动了,简辞仍以受伤为由请了长假,几乎每天都待在病床旁陪伴蒋令
声,与此同时,他也不免从新闻等各类媒体中得知沈谦的结局,毕竟犯下了公诉罪又被及
时抓补,沈谦面临刑事控诉,这个消息也透过网络飞速传播。
这起事件的加害人是著名偶像,受害者蒋家兄弟也有几分名气,一时之间,沈谦的犯罪动
机也可以说是众说纷纭,因为纵火的行为没有被监视器拍到,沈谦仍坚称自己没有纵火,
是他离开后房屋才基于其他理由而起火的,被问及自己与蒋家的关系与为什么出现在火灾
地点时,沈谦却坦然承认自己是蒋令声的前男友,登时让公众议论沸腾。
“他在威胁我。”蒋令声看到新闻时不禁冷笑,“作为前男友的沈谦发现自己被甩肇因于
蒋家堂兄弟之间的乱伦行为,因为自己被欺骗感情愤而纵火,这个话题会带来多少非议与
热度,他显然很清楚。”
简辞愣了一下,“沈谦没有证据。”
“他不需要证据,他只是想引起别人怀疑,把我们也拖下水。”蒋令声握住了他的手,“
不要理会他,也不要回答媒体的提问。”
简辞点了点头。即使蒋令声不说,他也会这么做。事实上,他也从同班同学那里得知,沈
谦那段发言出现后,开始有记者去学校找简辞,试图采访他对沈谦的发言作何感想,只是
因为简辞不在,这些人往往是无功而返,打听到简辞请了长假后才终于死心。
他不禁握紧了蒋令声的手,目光忧虑地观察著蒋令声的上半身,因为盖著敷料的缘故,他
看不出来蒋令声伤势如何,不过在医师评估中,蒋令声的恢复状况十分良好,住院约两周
后就得到了出院许可,简辞仍有几分担心,却也松了口气。
至于沈谦的自白,他们没有亲自出面处理,只是让公关开了记者会,承认沈谦所说的事实
,但对于沈谦纵火的理由不予置评,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网络上渐渐出现
了一些半真半假的消息,比如沈谦不肯与蒋令声好聚好散才愤而纵火,或者是知情人亮出
了沈谦与蒋令声与其他公司高层用餐的照片与沈谦被公司要求解约的证据,也有匿名人士
发文证实沈谦原本谈成了多项合约,却在一夕之间被全面喊停,整件事背后或许另有隐情
云云。
简辞想知道外人对这些小道消息作何感想,不过他在网络上看到的讨论文章中,沈谦被推
测为分手后还不肯放过蒋令声不断纠缠,等到蒋令声终于忍无可忍中断他的多项工作,这
才对蒋令声死心,与此同时萌生出了报复的想法。
对所有人来说,沈谦不甘分手愤而纵火,终究比坚称蒋令声与简辞有乱伦关系导致双方分
手来得有说服力。更别说之前蒋令声接受沈谦威胁,与沈谦多次出入交际场合,不可能没
有目击证人,之后蒋令声撤回所有合作机会,确实也像是分手后不再继续为沈谦牵线或投
资。
这个话题掀起了不少讨论热度,人人都想知道沈谦与蒋令声过往的情史与八卦,对于沈谦
纵火这件事倒是不那么在意了,毕竟沈谦有明确动机,蒋令声也因为烧伤而住院,监视器
也只拍到沈谦与简辞出入,考虑到简辞是最后被救出的受害者之一,室内的警报系统与监
控又被关闭,沈谦没有纵火的可能性极低,就算真的说出他们兄弟乱伦,也只会被当成狗
急跳墙的胡言乱语,难以采信。
在沈谦纵火事件开庭审理之前,蒋令声便已经顺利出院,开始了疗养的生活。
郊区旧宅早已开始清理工程并规划重建,根本不能住人,简辞没有问过蒋令声的意愿,就
直接请司机将车开到他位于大学附近的住所,而不是蒋令声位于城市另一端的公寓。虽然
擅自做了决定,不过简辞很清楚,蒋令声根本不会驳回他的意见,甚至还有几分高兴的模
样。
“你想让我住在这里?”
“你想走吗?”
蒋令声摇了摇头,“没有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
“不必因为我要养伤而影响你的生活。”
“现在就别说这种假惺惺的台词了。”简辞没好气道,“你明知道我已经请了长假,这段
期间根本不会去学校,带你回来这里不是因为你无处可去,是因为我想要照顾你。”他说
著顿了顿,有些僵硬地道:“难道要我提醒你你为什么会受伤吗?”
蒋令声凝视着他,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是很感兴趣,却没有打断他。
简辞咽了口唾沫,心底生出一丝涩意,“那时你明明不必冒险救我。”
他事后从方秘书那里听说了事情的完整经过,蒋令声匆匆赶回来时住宅早已起火,但火势
没有后来那样猛烈,蒋令声明明不必涉险仍不顾其他人的劝阻主动进屋找他,这种行为在
外人看起来可以说是勇敢,也同样是鲁莽,蒋令声仿佛对自身的性命毫不在乎,事后也没
有后悔的表现。
简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但他总觉得相较于永远失去他,蒋令声或许宁愿与他一
起葬身火海也说不定。
“救你不是因为必要,而是因为想要。”蒋令声轻描淡写地回应,随后换了话题,“旧宅
状况如何?”
说到这个问题,简辞不免有些迟疑,“大致上……都整理结束了,等你状况好一些,再清
点剩下的东西吧。”
简辞听过方秘书的报告,虽说还不知道具体损失数字,但他很清楚,蒋令声在意的是财物
之外的东西,令人遗憾的是那些蒋令声万分珍惜的家族合照全数付之一炬,挂在卧室的两
幅蒋令声的画作也没能幸免,全数成了灰烬。
蒋令声现在还在养伤,简辞宁可避开这个话题也不想细谈;不过蒋令声仿佛读懂了他的顾
虑,反而宽慰道:“毕竟是火灾,东西被烧掉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用放在心上。”
简辞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这些日子总在思考彼此的关系会走到什么地步,如果他后悔对蒋令声表达出自己的感觉
又该怎么办,若是无法以情侣的身分在一起而分手,自己是否能与蒋令声维持兄弟关系,
诸如此类的问题一直困扰着他,但他一直以来都不曾注意到一件事:那天蒋令声冲进火场
很可能无法救回他,最终两人一起命丧火场,又或者侥幸救回了简辞,蒋令声自己也可能
身受重伤或死亡,一场大火能轻易结束一个人的生命,没有人比简辞更明白这个事实。
“约会。”
“什么?”蒋令声似乎没听清楚他说出口的那两个字。
“我说我想要约会,之前约定过的。”简辞知道现在不是谈这个话题的时候,但他必须现
在就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就算只是在家约会也没关系,反正我们也不能出门……可以
吧?”
“好啊。”蒋令声笑了笑。
简辞听到他的回应后,仿佛松了口气。明明是这种小事,根本没有紧张的必要,不过蒋令
声仍忍不住多看了简辞几眼。
从吻过简辞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终于来到了不可逆转的地步,蒋令声思考过很多次,自
己能给简辞什么,简辞又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钱财资产等身外之物就不用说了,双方
之间也有亲情的基础……应该有吧?蒋令声想着,要不然简辞不可能从一开始对他的抗拒
渐渐软化成现在的态度,当然,之后双方跨过那条名为兄弟的界线后,他能给予简辞的东
西似乎增加了,除了肉体层面的亲密,或许还有爱情……
蒋令声并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但不会有谁像简辞这样,能让他心甘情愿地奉献与牺牲,无
论对方是否需要,他永远都不会改变自己的立场。或许简辞会觉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
当初没有看好简辞而导致亲人离散的内疚,蒋令声也无法以任何方式厘清自己的感情,但
火灾为他带来了伤痛,也为他带来了答案。
他绝对不可能基于内疚而不顾自己的安危冲入火场救人,即使那个人是简辞也不例外,他
把自己的生命也放在愿意给予简辞的清单之中了,或许他只是潜意识这样想着,平时从未
表现出来,所以遇到危机时反倒没有任何犹豫,简辞异常怕火,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纵使
知道逃生路径,也可能无法在近距离闪避火焰主动走出来,简辞出不来,就只能是蒋令声
进去了。
即使知道多等几分钟就能等到救护人员,他依然做不到束手旁观,倘若彼此一起被烧成灰
烬也无所谓,他不知道自己在失去简辞后要如何活下去。
如果简辞是自己连生命都愿意献上的对象,那再去追究两人之间的感情是亲情还是爱情就
更加没有必要了,蒋令声很清楚,他不会为任何人这么做。
虽然是无法厘清的感情,却没有急于追寻根源的必要,那一日简辞为他落下的泪水早就说
明了一切,简辞重视他并不亚于他重视简辞,如果不是那样的话,简辞绝对不会是那副快
要崩溃失控的模样,仿佛蒋令声身上的伤痛也对他造成了同等的伤害因而难以忍受,对方
的变化十分明显,蒋令声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也许某天开始简辞会对双方之间的关系感到厌倦,想要回到兄弟关系也说不定,现在他知
道了,如果将来简辞真的决定放下他,或者试图与其他人建立比朋友或恋人更深入的关系
,他也会尊重并接受简辞的选择,即使这会让他走向比失去生命还要痛苦的结局,蒋令声
也不在乎,他会一直陪着简辞,直到对方厌倦为止。
在漫长的住院疗养期间,蒋令声便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思绪了,剩下的无非实践。
在听到简辞主动提出约会时,他反而有些意外。
不过仔细想想,这是火灾之前就约定好的事情,让计画重回正轨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更
别说简辞大概是想让他分散注意力才提出的,毕竟一家人共居的旧宅有一部份被大火烧成
了废墟,值得纪念的家人们留下的物品也都被烧掉了,在这件事上,没有人比蒋令声更难
受,简辞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
“结果还是看电影?”
“我准备了爆米花跟可乐。”
对方大概也很烦恼,不过蒋令声现在身上有伤,不适合进行需要频繁起身或走动的室内活
动,这样一来,选择十分有限。
“这不是就跟以前一样吗?”
“谁说一样?”简辞立刻反驳,甚至还瞪了他一眼。
蒋令声微怔。
没过多久,他就明白简辞的意思了,虽然特地准备了爆米花跟可乐,但那不是简辞自己要
吃的,而是给蒋令声的;他身上的伤势以左臂最为严重,右手其实可以自由活动,但简辞
仍坚持亲手喂他吃爆米花,像是害怕他多动弹一下都会让还在愈合中的伤口裂开一样,小
心翼翼地照顾他。
实际上只有蒋令声一个人在看电影而已,简辞一直在偷偷看他,观察他的需要,将饮料插
上吸管递到他嘴边,喂他吃东西,时刻注意他的动作,蒋令声假装没有注意到,不动声色
地配合。
简辞需要做这些事弥补自己无能为力带来的愧疚与自责,却根本没有想过纵火的人是沈谦
,而沈谦并不是简辞的前男友,说明白一点,这是他的疏失牵连了简辞,该为此自责的人
应该是他,但他也很清楚,简辞绝对不想听到他说这些话,所以他什么都没说。
不过,蒋令声也不觉得放任简辞的焦虑继续滋长下去是好事。
他用右手碰了碰简辞,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便拉了一把,而简辞就那样往他身上倒去,这突
如其来的行为显然让简辞吓了一跳,才要挣扎又像是想起蒋令声身上有伤而顿住,以僵硬
的姿势枕在蒋令声大腿上。
“可能会碰到伤口,所以不能抱着你。”蒋令声放低嗓音,“这样可以吗?”
“既、既然是约会……当然可以。”
简辞答得紧绷,似乎终于想起蒋令声大腿上没有受伤,所以过了一会才谨慎地调整姿势,
让自己枕得舒服一些,蒋令声伸手抚了抚对方的头发,柔软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当然,
并非侷限于头发,他也会碰简辞的脸,并假装没有注意到简辞的脸颊与耳朵摸起来比其他
部位的温度都还要高。
就在他想着该收回手,把注意力回到电影内容时,简辞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蒋令声看不见简辞此刻的表情,于是皮肤的感觉更加清晰,先是温热的鼻息碰到手背,接
著才是嘴唇碰到手指的触感,那仅仅数杪的短暂接触似乎可以称之为吻。简辞亲了他的手
好几次,随后紧紧握住他的手。
他考虑著该说什么,“这么喜欢我吗”或“也可以亲别的地方”,又或者“如果是吻的话
应该吻嘴唇”,放在这个情境似乎都不太对。他承诺过简辞自己什么都能做到,以此换取
简辞留下,但他没有想过,自己是否可以对简辞提出要求,如果可以,简辞又能接受哪些
要求。
现在是最适合试探的时机,就算简辞没有仔细思考就答应,也可以用怜悯或照顾病人等理
由说服自己。
“不能……亲其他地方吗?”
“咦?”
看简辞的反应……大概不能。
那听起来像是根本没考虑过的疑惑声音,正当蒋令声想说些什么粉饰太平时,对方却又撑
起身躯,朝他靠了过来,像是借助看电影时调到最暗的照明掩饰表情,不断缩短彼此之间
的距离,朦胧不清的轮廓愈发接近,最后在他面前停下,对方的嘴唇终于碰到了他的。
仅仅如此,蒋令声却感到满足。
要求被回应,愿望被实现,这是简辞在乎他的证据。
(待续)
楼主: mezamenotoki (夕浪)   2022-08-04 01: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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