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在壁炉前挂上圣诞袜，隔天发现烟囱里发出怪声
月下老人是月下的那个老人？
‘只要猜对正确的排列组合，就可获得奖金十万元！’助理主持人对镜头露出甜美的笑容
。‘已经连续32次都摃龟了，今天的主持团队究竟能不能一雪前耻，抱得奖金归呢？今天
是圣诞夜特别主题喔！’
‘我还特地去拜拜，今天一定可以！’
‘今天很有机会喔！我觉得！’
‘我吃素许愿很久了说！’
‘让我们一起终结这个企划！！下礼拜一定是新企划！！！’
几名谐星摩拳擦掌，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把目光从可有可无的电视节目上移开，看了手机的时间，我兴匆匆地张罗一切，等待男友
下班过来，与我共度美好的圣诞夜。
“红酒冰够了，等一下宝贝到就可以拿出来了……”听见收到讯息的通知声，我从沙发上
跳起来。“啊！一定是宝贝传讯息过来了，他正要离开公司吗？那火鸡可以拿去加热了…
…”
迫不及待的我读了讯息，灵魂仿佛被抽离身体。
‘我们分手吧，我爱上别人了。’
“…………”不知过了多久，回过神来的我，知道自己拿着手机的手在颤抖。“今天……
不是4月1日……”重复看了日历、月历和行事历好几次，我非常肯定今天是圣诞夜。
“有人在这种日子提分手的吗……会不会太过分！？”
用心张罗的餐点与甜蜜夜晚的想像化为泡影，我不能接受！
……我不能接受的是这个吗？对，我早就知道他已经不爱我了，却还是想挽回……或许早
就该死心了。
他答应我一起过节的时候我好高兴，我真的很高兴！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忽然下这个决定……？连今年都不陪我过完……
电视节目传来的欢笑声有如另一个世界的频率，看见桌上摆着准备等等挂在壁炉旁的圣诞
袜，我叹了口气拿起来，里面的小卡写着“苹果派”。
“我知道他会买苹果派来……所以才写苹果派……可是现在不要说苹果派，连他都不会来
了……”我把卡片丢向空中，轻飘飘的小卡摆荡著坠下。
“没关系，还有圣诞老公公……”我幽幽说道，捡起卡片塞进袜子，挂在壁炉旁。
综艺节目不知何时结束了，接着播放的是访问街头情侣的直播节目。
‘等一下要去哪里过节？’主持人把麦克风对着路人。
大家都要过节，主持人和工作人员却要加班，真是辛苦……
‘去看夜景！’
笑得很开心嘛，反正一定是边看夜景边摸然后打野战吧，我和宝贝也曾经拥有这样刺激美
好的时光……
我的视线逐渐失焦……不是因为无心看电视，而是眼球出现了异物。
一滴泪水落下，接着像溃堤般，泪水变成细细的水柱不停滑落。
电视里的路人回答什么我听不见，占据我鼓膜的频率只有悲伤的哭声，是我的。
◇◇◇
“哎唷！”
远方传来的叫声把我拉回现实，我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是在……作梦吗？”现在是清晨，外面的天色还很暗。
我东张西望确定四下无人，声音应该不是从家里传来的，圣诞节总不会有小偷吧！？
“喀沙……”
这次我清楚听见声音来自烟囱。
“圣诞老人！？”
经历圣诞夜被分手的惨剧，我想，圣诞老公公应该会来送个礼物安慰我一下吧？这样的话
，我是不是应该继续装睡？
在我犹豫不决时，烟囱传出更大的声响以及叫声。“哇啊！”
有东西掉下来，遮住壁炉的布被压掉了。因冷暖气机而失去功能的壁炉久没打扫，扬起了
灰尘。
“咳咳！咳咳！”我瞇着眼睛偷看，等灰尘慢慢平息后，我看见壁炉里坐着一个……男孩
。
“糟了！这是哪里！？这个星球的人的家！？”
这说法好像他来自外太空……
“我要怎么回去！？啊啊啊惨了！我变成人了！”
我吞了口口水。难道他原本不是人！？他到底是妖怪还是……！？不对吧，圣诞节，出现
在烟囱里的应该是圣诞老人才对，为什么是来路不明的……外星人！？
“没办法，只好快速变回去再离开了……”他蹑手蹑脚往餐厅走，却忽然停住转过来看到
我，而我也正看着他。
忘了装睡，糟了！
“啊啊啊啊啊啊！你是谁！”
我才想问这个问题好吗！
◇◇◇
男孩穿着十分可爱的衣服，棉质衬衫和吊带裤，衬衫上还有卡通兔头的图案，总之不是圣
诞老人装。
“你、你是圣诞老公公……不对……圣诞……小男孩吗？”我不甘示弱地发问。
“不是……”他四下环顾。“啊……今天是人类的圣诞节，难怪我会遇到那么多障碍物，
还被踢下来……”
“什么？？”
“就是……”
“咕噜～”
“咕噜～”
会不会太巧？我们的肚子同时叫了。啊，我昨天没吃圣诞大餐就哭到睡着了，该死，又想
起那个王八蛋！
“要吃东西吗？过来吧。”我指著餐桌示意他坐下。
“可以吗？太感谢了！”雀跃的他脚步轻盈。
“我昨天被甩了，大餐都没吃……一个人也吃不完，才要谢谢你陪我吃……”
“…………”听见我的回答，男孩露出尴尬的表情。
“别介意，都过去了。”我把沙拉拿到餐桌上。“火鸡要加热，先吃这个吧。饮料的话…
…”
虽然他不是人，不过现在变成人了，而外表是孩子的模样，总不能给他喝红酒。
“你要汽水还是果汁？”
“嗯～～”
见他犹豫不决，看起来都想喝的样子，我帮他决定了。“那就气泡果汁吧。”我把两种饮
料倒在一起。
“哇！谢谢！”
太好了，他看起来很开心！
◇◇◇
我们边吃东西，他边说前一天晚上的遭遇。
“我有时候会在空中奔驰，你可以想成冲浪。”
“？？？？？？？”
他没看见我一头雾水的表情，继续说：“昨天晚上很多圣诞机器人和机器驯鹿在空中发礼
物……”
救命！我听见什么了！
“我左闪右躲，觉得赛车好好玩，忽然被踢了一脚，就掉下来了……我想应该是没闪过某
只驯鹿所以才被踢到吧，那只机器驯鹿的传感器一定故障了！”
好吧，既然都是机器，就不必担心他们过劳了……
吃完沙拉，他喝了一口气泡果汁，伸手盛了一些我分切好的火鸡肉。
“掉下来之后就变成人了，照规定必须吃下人类的食物，才有能量变回去。”
“那还算简单吧？”
“不一定，有时候掉在没食物的地方，光是走到有食物的地方就要花很多天，而且连水都
没有。”
听起来像掉在沙漠正中间过……他果然是外星人吗……
“那、那你是从哪里来的？外太空吗？”他既然都说这么多了，应该也会回答这个问题才
对。
“对，我从那里来的。”
他指著窗外。天空已泛起鱼肚白，仍看得见小小的圆盘挂在天上，只是微微缺了一角。
“月亮！？”
“嗯，我在那边研发药物，有时也做做甜点。”
听起来怎么觉得有点熟悉……
“你……呃，你有名字吗？”
“嗯，我叫雷比特。”
“…………”
还真的是玉兔！？不，等一下，他刚刚吃了火鸡，这样可以吗！？
我的脑袋一片混乱。
可是他说他现在变成人了……所以应该可以吧……
我不想管这么多了，既然他吃了，那就是可以吧！？
晚了半天的圣诞大餐吃完，我收拾了桌子，把碗盘放进洗碗机。
“吃得够吗？这些食物产生的能量足以让你回去吗？”
“可以，不过我还得实现你一个愿望。”
“这是回去的必要条件吗？”我歪著头问。
“对，为了答谢你给我食物。”
“嗯……”
我想了半天，目光落在壁炉前的圣诞袜。
“那就……来个甜点吧。”
我从圣诞袜里拿出小卡，上面写着“苹果派”。
“啊……不能是物质，要是无形的东西。”他睁著大眼睛含着手指说道，模样可爱极了。
“无形的！？”
“对，具体来说就是摸不到的东西，像身体接触这种也不行。”
“摸不到的东西！？”我更疑惑了。
见我抓着头一副困扰的样子，他犹豫了一下开口说：“你今天本来打算做什么？”
“啊……大概是跟那个男人出去逛街或在家玩游戏吧……”我发现我提到他的时候好像没
那么难过了，胸口的压迫感减轻不少。
“如果你想不到愿望，而且愿意的话，让我陪你做这些事，怎么样呢？”
他大概怕我伤心，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好啊！”我露出笑容。
◇◇◇
“这个放这里，看我的！”雷比特缓缓从下层抽出积木，再放到最上面。
呼……我要小心，不然叠叠乐就要倒了……
我看看还有哪里能动……
“这里！”我慢慢抽动积木，整叠却晃动了一下。
“不要……快停下！”我止住呼吸，生怕积木失去平衡。“啊啊啊啊啊啊！”天不从人愿
，叠叠乐无情地倒下；相较于抱头大叫的我，雷比特笑得很开心。
“好好玩喔！”
“你都没玩过这些？”
“没有。”
我们把积木收好，接着拿下一盒桌游出来。
虽然想跟他说，不必花这么多时间陪我，不过看他玩得很高兴，觉得或许也不是只有他单
方面陪伴我。
“大家都许什么愿啊？可以问吗？”我拿出几叠指令卡打乱顺序，放在应放的位置。
“可以啊！有人希望天气变晴或下雨，有人想要见已故亲人一面，有人想变聪明，有人希
望充满自信……”他拿出骰子仔细瞧了半天才放在桌上。
“你可以让人充满自信？”
“可以，这是信念问题，扭转一下就行了！”他的手似乎抓着看不见的东西，扭了180度
。
“哇……好奇妙……你就跟神明一样嘛，收贡品然后实现人们的愿望……”
“差不多吧，只是我是为了变回去，哈哈！”他不好意思地搔搔头。
“我猜拳赢了，那我先！”骰子掷出五点，我前进五格，来到“暂停一回”的格子。“一
开始就暂停，真难得，一定是要让你多玩一点！”
“哈哈，那我可以进行两回合对吗？我看看……”
他掷出四点，是红色格子。
“从这边拿一张，照上面说的指令做。”我告诉一头雾水的他该怎么做。
雷比特翻开一张红色指令卡，上面写着“寿星最大！向每个玩家收取1000元红包！”
“好幸运！”
“哇哈哈！生日快乐！”我拿出一张代表1000元的游戏代钞给他。
“接下来是……五格！”他掷出五点，走到白色格子，拿了白色指令卡。
“倒立，哇！这是不是很难？”他站起来想尝试。
“做不到或失败的话要接受惩罚游戏，一般都是弹额头……你不做也没关系啦！反正只是
游戏！”我怕他受伤，拉住他的袖子阻止。
“我可以的，你相信我！”他充满自信地眨眨眼，不知不觉间，我松开了手。
“嘿！”
见他双手撑地一跃而上，且马上达到平衡，我愣在原地。
“会不会太轻松了啊？你……以前练过吗？”
他撑了好几秒，才轻轻松松地下来。
“没有，不过我们变成人的时候，身体可自由操控。”
“这样啊……还真方便……”我瞪大双眼，不知该做什么表情。
这就是神仙的好处吧？
游戏继续进行，玩了两小时，就快抵达终点了，他在我前面两格，这时轮到我掷骰。
“掷到六我就过关了！”我一边集气一边在双掌中摇动骰子。“看我的！”
“是三点！”
他喊道，我则泄气地拿取相应颜色的指令卡。
“向任一名玩家表示感谢……”
这应该是最后的任务了，等一下雷比特就会到达终点了吧。
我看着可爱男孩，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雷比特，谢谢你陪我，让我原本可能会借酒浇
愁的佳节过得这么开心……”
奇怪，为什么忽然好想哭……我明明一点都不伤心啊！
有些话一说出口，情绪就爆发性地成长。我突然哽咽得说不出话，雷比特见状过来拥抱我
。
“我也是！我玩得非常快乐！变成人的时候从没这么高兴过！”
他拍着我的背，直到我情绪平复下来。
“谢谢……不好意思……你继续玩吧。”
在我擤鼻涕的声音中，他掷出的点数超过剩下的格数，顺利到达终点。
“好好玩喔！”
看着他满足的笑容，我忽然升起一股念头。
好想再多看看他的各种表情……
我马上知道这是奢望。
他是神仙，要回天上的，今天只是放假吧……他肯陪我就该感恩戴德了，哪能要求这么多
……
我独自把这个想法埋在内心深处。
收完桌游，我看了看时钟说：“购物中心开门了，走吧，去吃蛋糕！”
“哇！太棒了！”雷比特跳起来欢呼。
至少我还可以再独占他的笑容一下下。
◇◇◇
早上吃了圣诞大餐，中午还不饿的我们，先到蛋糕店点了几个甜点过过瘾，再去购物。
我到服饰店买了几件打折的衣服，忽然兴起一个念头。
“你要不要也试穿看看？”
他陪我这么久，我也想送他一点小东西……而且不管他穿什么，一定都很好看！
“其实我不用，哈哈，你看！”
四下无人时，他侧了侧身，身上的衣服就变成另一套。
“什么……”我揉了揉眼睛。
“我的衣服都是可以随意变换的。”
“哦……真、真是太方便了……”
我脸上的温度开始升高。
居然想送神明礼物，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他歪著头，指着我手腕的幸运绳说道：“不过这个我就很喜欢，蕴藏了制作时的心意和能
量。”
这是我编的，和前男友是一对的。忘了拿下来了，可恶！
“好，我回家后马上编一条给你！”
我立刻把手上那条拿下来丢掉，让他充分享受节日的气氛后，采买了一些熟食，便火速踏
上归途。
◇◇◇
雷比特说全权交给我决定，到旁边看电视去了，我凭直觉选了适合他的颜色，打算编可爱
的兔子图案。
“对了，你现在的模样是几岁？还会长大的话我编长一点。”
“不一定耶，我每次变成人的时候都不是同一个模样……现在的身体大概16岁吧。”
“16岁！？”
怎么看都像中小学生而已，居然已经16了！？
“好、好吧，我想想要怎么作……”
“哈哈哈哈！”
不太有趣的综艺节目，他也看得笑声连连，或许很适应人类的笑点？
雷比特回天上以后应该会变回兔子？而且每次变成人都不一样大……我思考了一会儿，忽
然灵机一动，知道要编什么了！
埋头苦干了好久，猛一抬头，忽然发现他没在看电视，而是盯着我作业，身上的衣服也变
成符合佳节的颜色，棉质衬衫外罩着红色小披肩，裤子也变成大红色，吊带则有亮亮的金
粉，头上还戴着圣诞帽。
“怎么了？衣服好可爱！”我努力维持平静，胸口的心脏却诚实地狂跳。
“刚刚节目说圣诞节要穿这样，我就变了一下想给你看看，转头看到你这么专心，就没叫
你。”
“哦……快好了，再等一下！”
“嗯！”他双手撑脸，看着我收尾。
“完成！”
我编了一条项链，胸口的位置是兔子图案和雷比特的名字，剩下则是配戴的细绳。配色使
用鹅黄色和桃红色，如同他给我的柔和印象，再加上深蓝色的小图案点缀。
“这边可以调整长度，你想要多长多短都可以。”示范后我帮他戴上。
“谢谢！”他的情绪没有很高涨，反而比较偏平静。
“对不起……我编带子不是很厉害……”
成品太差，他是不是失望了……
“不……能量很美好，我正在享受你的用心。真正重要的是全心投入得到的成果。”他露
出一抹微笑。
我听不太懂，也看不到能量，看他闭眼享受的的样子，我才放下心，开始收拾剩下的材料
。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开口。“其他人都只想要我完成他们的愿望，只有你还回礼给我……
”
“你今天陪我一天了，我才不好意思……你喜欢这个，我真的很高兴！”
“谢谢你！”雷比特过来抱了我一下，嘴唇轻碰了我脸颊。
“啊……”我脑子一片混乱时，看到他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周围仿佛有一道强光照射。
“我该走了……谢谢你！”
“雷比特！”
我瞇着眼，双手在空中乱挥一通，什么也没碰到。再次睁开眼，家中恢复平静，开着的电
视播著无聊的节目，就跟往常一样。
“这是……梦吗……”
我打开冰箱，之前准备的圣诞大餐如今只剩红酒；火鸡和沙拉、汽水及果汁都没了。
我摸摸脸颊，用力捏了自己。
“唉……”
才刚爱上，就又失恋了……
他是神仙，我高攀不起……
我不敢奢求跟他在一起，只希望能再见到他……
“就算可以去庙里拜拜，看到的也都是兔子的样子，他这么可爱的模样，只怕是见不到了
……”
我打开红酒，自己喝了起来。
◇◇◇
恢复单身后，我或许有些改变。不，改变我的不是被甩，而是与他相遇。以前的我只怕没
人喜欢，为了和人交往，一味讨好对方，却忽略自己的心情。
我的幸运绳编得不是很好看，雷比特却知道我编带子时的心意……是啊！重要的并不是外
表，而是内在。
从前的我使出浑身解数，就是为了接近长得好看的对象，现在在路上发现帅哥，我顶多看
两眼，知道自己要什么、全心投入目标才是重要的，这是雷比特教会我的。讽刺的是，我
的状态改变后，反而有不少帅哥主动搭讪我，但我一一回绝。
虽然没机会再见面了，我还是忘不了他……而且仔细想想，我好像不是非交男友不可，自
己一个也挺自由、惬意的。
时间过得很快，圣诞夜又到了。知道圣诞老公公和驯鹿是机器人后，我对着小卡片发呆很
久，觉得要求什么礼物都可以，却反而不知该写什么，况且我也不特别缺什么。想了半天
，我还是写下他的名字。
“大概会收到兔子玩偶吧。”
挂好圣诞袜，我坐在沙发上随意看着电视。要说不期待是骗人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越来越紧张，完全不知道电视节目播了什么，不知不觉间，我的眼
皮越来越重。
◇◇◇
“碰！！”
听见撞击声的我醒来，才发现自己睡着了。看来我似乎是在音乐会转播节目的古典乐下放
松紧绷的神经而不慎睡着。
“什么声音？”听起来是从门外来的，今年该不会真的是小偷吧？这小偷也太大意了！
我拿起棍子悄悄走到门边，看见一道高大的身影映照在门上，接着传来敲门声。
“有人在吗？帮我开门好吗？”
嗯？不是小偷？
看了一眼时钟，刚过午夜，是需要帮忙的邻居吗？
我从猫眼往外看，是个不认识的人。
难道是开车开到我家前面抛锚了，需要借工具？
外面很冷，见他头发和肩膀上都是雪，我把棍子丢到一旁，马上开门让他进来。
“怎么了？需要什么帮忙？”
“圣诞快乐！”
“？？？”又不是万圣节，挨家挨户祝贺可以要圣诞礼物？
我一脸疑惑，忽然有个熟悉的东西映入眼帘。
青年戴着我去年编给雷比特的幸运带，看起来就跟刚做好时一样新。
“这是……！？”
我激动地抓住他，端详他的五官……“雷比特！？你长大了！？”
“是啊！是我！我降落的时候没控制好，是不是有点大声？”他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去年的他十分可爱，身高才到我胸口；今年的他英俊挺拔，比我高快一个头。
“你、你又被踢下来了吗？”
“不是，你的圣诞礼物不是写我吗？”
“啊……”我的脸烫得仿佛要喷出火来。
他怎么知道！？那些机器人告诉他的！？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所以我就来了啊！”天真灿烂的笑容令我无法直视。
“那、那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跑一趟……”
我在心里疯狂呐喊，神仙是这样可以随叫随到的吗！？
“你要吃东西对吧，先坐一下，我来准备。”
我照样指著餐桌，经过壁炉前顺手拿下圣诞袜，却发现里面的小卡不见了。
“咦？卡片怎么不见了？”
“圣诞机器人发了礼物就会把卡片收走。”听见他的回答我更纳闷。
“什么！？可是去年以前他们都没理我啊！”天啊！我真的不懂那些机器人的规则是什么
！！
“之前你都是写‘苹果派’，你前男友会带来给你，所以不需要圣诞机器人送。”
啊……对耶……小时候父母会给礼物，长大后我有好一阵子没放，跟那个男人交往后才开
始开玩笑地挂圣诞袜，结果也成了习惯。
“可是去年他没有带派来，圣诞机器人也没送来啊！”我还是搞不清楚。
“因为那时候你需要的不是苹果派。”
“什么意思？”
“去年我不小心被踢下来，隔天陪你逛街，我们一起去吃了圣诞蛋糕不是吗？你需要的是
跟我出去透气，而不是在家吃派。”青年慢条斯理地说。
“啊！？所以圣诞机器人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事！？”我真的非常惊讶，他们内建预知程式
？
“不知道，但他们知道该不该送这个东西给这户人家，应该说，需要送的才会出现在他们
的单子上，然后他们就会传送到圣诞袜里面，大概是这样吧。”
“啊……”
实在是太深奥了……
嗯？所以我今年真的需要雷比特，他才会出现……？
圣诞机器人知道我已经单身一年了，空虚寂寞觉得冷，所以才送他来吗？
不对不对，许愿的内容不可以有身体接触……我在想什么！
为了掩饰内心的混乱，我快步走到厨房准备食物。
◇◇◇
“哇！好丰盛喔！这是你两餐的食物吗？”
“唔……嗯……对……我想说就自己一个慢慢吃……”
我对他的出现抱着一丝期望，所以先准备了两人份的餐点，这种事我打死都不会说出口！
“你这次的身体看起来成年了……要喝酒吗？”
“好啊！这次是25岁！”
他的外表看起来比较成熟，行为举止也是，真奇妙。
我把汽水和果汁收起来，帮他倒了红酒。今年准备的不是火鸡而是烤鸡，他一样吃得津津
有味……嗯，他现在是人，我不必想太多。
酒足饭饱，我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早就超过睡觉时间了……
“你需要睡觉吗？”我好奇地询问雷比特。
“我可以睡。”
“嗯，那剩下的明天再说吧……”我收拾了一下，把碗盘交给洗碗机清洗。
“你的愿望一样是陪你？明天出去逛街？”
“是啊，陪我……不过我有点想去旅行……你可以在这待多久？”我揉揉快闭上的双眼。
“都可以，由你决定。”
“什么！？你不是还有月亮上的工作？”我现在才体会了“睡意全消”的感觉。
“我有无尽的时间。在这里一辈子，也不过是月亮上的一眨眼。”
“真的吗……你工作不会做不完？”
“不会，对那边来说我只是消失一下下而已。”
“那就陪我一辈子……？”
我半开玩笑地说，雷比特却认真回答：“好。”
眼眶热热的……怎么会这样……啊！我怎么哭出来了……这就是“喜极而泣”吗？
雷比特抱住我，让我在他肩窝哭泣，一边轻拍我的背安慰我。
胸口有股温暖的感觉一直扩大，我想这就是“感动”。
之前不管跟几个人交往过，都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或许以前的我就只是个行尸走肉…
…
啊……不过这是不是代表我这辈子只能跟他谈柏拉图式的恋爱？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托起我的下巴，在我唇上一吻。
“你、你……”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许愿的内容不可以包含身体接触，摸得到的东西，这没错。”
“那、那为什么……”
“你许的愿是我陪你，至于我要不要碰你，由我自己决定。”
想起去年他离开前拥抱了我并亲吻我脸颊的事，我才发现自己会错意了。
“我、我……”
结巴的我双唇被封住，挣扎了一阵子才成功摆脱。
“先、先睡觉……”吓死我了！我需要时间作心理准备！！
“好，明天继续。”他捏了我的屁股。“一辈子的代价很大哦，你知道吧，兔子繁殖力很
强……”
“你你你、你现在是人啊！”我不敢想像会发生什么事！但是又偷偷期待！
“男人的性欲更强！”他露出有点坏心的笑容。
我心里有股声音说，去年的雷比特纯情又可爱，小正太比较好。
不过强势的他我也喜欢……迷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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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一下标题：
月老（红娘）是月下的圣诞老人？
副标：
不，月老不是人
（是机器人和机器驯鹿）
这次想不出名字，所以用第一人称写法，也算是不同的尝试
（超多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