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风花雪月][帝弥托利/库罗德]以这枚戒指为誓(4)

楼主: betty302 (流光逝影)   2021-10-10 22:3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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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第四章
Summary:
帝弥托利和库罗德探索他们新的关系,但世界并不像他们应得的那样和平。
库罗德已经在帝弥托利身边醒来好几个月了,但不知怎地,在他怀里醒来感觉完全不同。
他以前从来没有和情人睡在一起——当然没有,因为他从没有过情人。他没想过这会和与
人同床共枕有什么不同,但这确实不同。
他们现在睡得很近,彼此蜷伏在一起,寻求身体的热度或舒适,或其他无形的东西。即使
库罗德没有贴近帝弥托利入睡,他通常会在早上发现自己在那里,不管是因为他在夜里向
对方靠去,还是帝弥托利探身过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单纯是因为随着日子逐渐
步入严冬,他渴望温暖,或者,他想满足某种潜意识的需要。
尤其是,他不知道帝弥托利这边的看法。
自从那天晚上以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变化。库罗德认为,他们现在可以称为情人了
,尽管考量到他们实际上已经结婚了,这感觉很奇怪。但是,在他们结婚后的头几个月里
,库罗德并不知道他们是否会圆房——假如他不仅仅是一个政治选择,一个必要的伴侣。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否真的比那更重要,但至少现在他知道,毫无疑问地,帝弥托利想要
他。
如果只是那天晚上,他会认为帝弥托利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他们会维持做朋友,仅此而
已。但库罗德将门多打开了一些,而帝弥托利——
帝弥托利以一种库罗德没有预料到的热情闯了进来。
也许他应该料想到的。他现在知道,尽管帝弥托利有着彬彬有礼、有教养的外表,但他内
心却燃烧着一种强烈的正义感和一种为他人民和国家鞠躬尽瘁的强烈愿望。他很有动力,
很有献身精神,他所做的一切都表现出了他的热情。得知正义不是他内心燃烧的唯一热情
,这本不该令人惊讶。然而事实确实如此,因为,库罗德从没真正想过,这股燃烧般地热
烈情感会直接冲着他而来。
他们一起的首一晚后的第二天早上,在卧室里安静地吃著早餐,帝弥托利隔着桌子对他微
笑。
“我不敢强求,”他说,“但我昨晚过得很愉快,所以——如果你还想——”
他是那么的甜蜜和真诚,结结巴巴地说著自己的话,库罗德倾身跨过小桌,用一个吻阻止
了他。
“当然,”他说,“还是我昨晚说得不够清楚呢?”
帝弥托利听了他的话,脸上露出了惊人的笑容。他摸了摸库罗德的脸颊,又吻了吻他,从
那以后——
从那以后,库罗德对帝弥托利和他自己都有了很多了解。关于他们每个人想要什么,他们
喜欢什么,关于欲望和快乐。
他曾想过和帝弥托利亲密接触。他怎么可能没有呢?帝弥托利很英俊,他们那么多时间都
待在一起,而帝弥托利是他的丈夫。当然,库罗德,这个从没被需要过的人,会想像如果
这个男人需要他会是什么样子。所以他想像过,也许他的想像力有些枝微末节了,也许实
际上和帝弥托利在一起比那些想像要好得多。
更好,更不同。
库罗德认为,如果帝弥托利决定和他在一起,至少有一部分是出于责任感。他知道帝弥托
利的忠实天性根深蒂固,他认真对待他的誓言,而他已向库罗德发了誓。他认为帝弥托利
更想要一个情人,而库罗德是唯一适当的选择。
他一开始是这么想的。即便在第一个晚上,帝弥托利对他那么温柔、那么细心,库罗德认
为他那种被束缚的欲望是多年压抑的产物,而不是特别针对库罗德的欲望。
但是,随着他们的关系越来越亲密,随着他们相互了解,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错了。
库罗德预期的是像他们的第一次一样,谨慎周到地共度夜晚。他现在了解帝弥托利了,知
道帝弥托利会关心他的快乐,会想让他快乐——但他预期的是在他们卧室门后安静而适当
的关系,谨慎而体面的。他想,这样他就满足了。
而他得到的却是,帝弥托利小心翼翼控制的热情每每在他们单独在一起时就爆发出来。他
甚至不能假装这某程度上不是他的错,当他第一次逗弄帝弥托利,在他们独处的书房对他
调情。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好玩,因为他喜欢看帝弥托利脸红,他就这么做了。
帝弥托利抓住他的腰,把他压在墙上,亲吻他,直到他喘不过气来,这更多的是一种惊讶

这是第一次,但不是最后一次。不知不觉间,库罗德原预期的一种安静地相互取悦的协议
,却变得几乎失控。帝弥托利的触摸,他的吻,包含着一种激情和需要,即使库罗德尝试
了,他也无法阻止自己去回应这种索求。当他们独处时,他们中的一个扑向另一个就只是
时间问题,库罗德发现自己坐在帝弥托利的腿上,用手臂环着他丈夫的脖子,帝弥托利紧
紧地搂着他,亲吻他耳朵后面敏感的皮肤。
帝弥托利想要他。这是库罗德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而他记得别人告诉他的话,让他想要
你,你就能控制他。那是真的,他知道,但那不是他诱使帝弥托利上床的原因。
他也想要帝弥托利。
按照他兄弟们的标准,这是一个弱点。人们可能想要你,但你不应该也想要他们,因为这
给了他们支配你的力量。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对你的意义,他们可以控制你。他很小的时候
就知道这一点,甚至在他真正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之前就知道了。
但在法嘉斯就不一样了。哦,权力和力量在这里当然很重要,这是无法否认的,但是欲望
是另外一回事。这是一件需要隐藏,需要约束的事情。这不是人们经常利用的事物,或者
至少不是公开使用的。
而且这是帝弥托利。他们结婚了,他把权力交给了库罗德,而没有受到任何操纵。他请库
罗德谈谈他对条约、军队调动以及影响整个国家决定的看法。他对待库罗德就像库罗德很
重要,就像他的智慧和洞察力是很有价值的。库罗德以前从来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所以,他当然想要帝弥托利,他当然会渴望他。
他这样告诉自己,因为这样事情就简单多了。当他们在图书馆一个安静的角落里,而他用
力揪住帝弥托利的嘴往下拉亲吻时,这都是为了缓和他自己的迫切需要。这让一切都变得
有意义。当他在黑暗的房间里从帝弥托利的身体上滑下来,嘴里含着帝弥托利的事物时,
这难道不是简单如预期的事吗?当他让帝弥托利第一次张开他的双腿、占有他时,难道不
是为了确保帝弥托利会把他看得比其他一切都重要吗?
不管他是否想要,不管他是否享受其中的每一刻。这只是一种额外福利,一个不错的奖励
。这很自然,真的。
所以他们互相探索。库罗德发现了帝弥托利喜欢的东西,他想被触碰的地方。他了解到,
帝弥托利最喜欢知道自己是在取悦库罗德。他喜欢库罗德发出的声音,喜欢被称赞,最重
要的是,他喜欢库罗德沉浸在愉悦之中的时刻,当他所有的周密计画和言语都消失了,所
能做的就是在帝弥托利的怀里呻吟。
他也明白了自己喜欢什么,这更令人吃惊,因为库罗德以前从没真正考虑过这种事情。但
他喜欢知道帝弥托利想要他,他喜欢看到他脸上这样的表情。他非常喜欢帝弥托利意识到
自己的手很难离开他,即使他们可能在任何时刻被打断。他喜欢被抱着,喜欢帝弥托利的
占有欲和欲望最终支配住他已被深刻灌输的礼仪的那些时刻。
他喜欢帝弥托利的微笑,喜欢一切结束后的温柔时刻。当他们在黑暗中紧紧地蜷伏在一起
,听着他伴侣的呼吸声渐渐沉入柔软的睡眠。
他喜欢知道他和这个人在一起是安全的。他们可能会在彼此身上留下瘀伤,但那只是因为
激情的缘故——帝弥托利可能会粗暴地对待他,让他第二天感到酸疼,但绝不会真正伤害
他。
他发现自己很期待他们在一起的夜晚,期待在帝弥托利的书房里偷吻。即使他们没有交缠
在一起,他还是喜欢待在帝弥托利身边。他喜欢帝弥托利在他说些暗示性的话时仍然脸红
,即使他们已经做了他们能想到的所有事情。
帝弥托利很温柔,也很善良。他很聪明,有一种坚定的正义感,对责任的忠诚深深地刻在
他的骨子里。他听从了库罗德的建议,要求得到他的见解,尊重他的想法。他是一个好国
王和好伴侣。在他们相遇之前,库罗德只希望自己不会过得悲惨痛苦,他会找到一种方法
来实现他的一些梦想。现在,他吃惊地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不快乐,而是经常感到快乐。
法嘉斯并不完美。除了帝弥托利与杜笃,还有几个侍从和卫兵,库罗德几乎没什么朋友。
帝弥托利的贵族们大多仍然侧目瞧着库罗德,尤其是那些意识到他对他们的国王有着越来
越大影响力的人。他们还没有同意让库罗德坐在国事会议桌席上,即使只是作为观察员旁
听,但帝弥托利(以及一些侍从和守卫,库罗德赢得了他们的忠诚)把他们知道的一切都告
诉了他,所以库罗德并没有强烈要求这项特权。这个国家本身是不稳定的,阿德剌斯忒亚
对边境的进逼压力越来越大,内部冲突渐渐增加。
库罗德对此有自己的想法。他还没有证据,但是根据传言和他自己的观察,他确信帝弥托
利的顾问中至少有一个是阿德剌斯忒亚的代理人,想把国家引向战争而不是避开它,试图
从内部挖掘制造出弱点。他对那个人是谁也有自己的怀疑,但除了要求帝弥托利不能轻信
地采纳科尔娜莉亚的建言外,没有证据他什么也做不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习惯了法嘉斯。对于它的风俗民情。而法嘉斯也渐渐习惯了他——库罗
德无法表达在这座城市里行走的感觉(从来不是独自一人,也不像他希望的那样经常频繁
,但只要有可能,他就会这样做。),看到小贩们在兜售帕迈拉的食物和用帕迈拉图腾编
织的布料。它一开始是出于需要,在市民需要的时候提供物资,但随着春天的到来,食物
不再那么稀缺,帕迈拉的影响力仍然存在。甚至受到了一些人的欢迎。
这是库罗德曾经在帕迈拉梦想过播下的种子。一个人们可以被接受的地方,无论他们出身
自哪里。法嘉斯不是那样——至少现在还不是,也许永远不会是——但即使在他待在那里
的短短一年里,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
他也越来越了解帝弥托利,学到了一些他从未预料过的东西。有些关于芙朵拉的事物,从
来没在帕迈拉被提起过,例如:纹章。
库罗德在某一天下午知道了帝弥托利的纹章,那时正值霜雪融化,春天来临。帝弥托利设
法从治理他王国的工作中抽出一点时间,和库罗德一起来到训练场。库罗德并不打算让他
的技能生疏——尽管他已认识了一些卫兵,但他仍然知道,如果有另一名刺客,他不能盲
目地相信任何人来保护他。或者,战争爆发,帝弥托利与阿德剌斯忒亚和平谈判的努力失
败了,这种可能性似乎越来越大。
所以他经常练习。他对剑和枪矛从来不是特别有天赋,而剑和枪矛似乎是法嘉斯人最喜爱
的武器,但库罗德经常使用的箭靶场却非常实用。然而,那一天,他一直在用斧头练习—
—这是他在战斗中当敌人太接近他的弓时的常用备用武器。既然帝弥托利在那里,他们开
始对打起来,库罗德发现这是自己少数几场真正享受其中的比划过招。
他们几乎势均力敌,没有一个明显比另一个赢得更多。库罗德更快、更敏捷,但帝弥托利
更强壮——相当地强壮。当库罗德躲过一击,帝弥托利的长枪在他身旁的地上被击碎时,
这一点变得更加明确。
这是一把练习用的长枪,并不是没听说过它们会断裂——但事实并非如此。不,它粉碎了
,被帝弥托利的一击砸成了碎片,幸运的是他们都没被扬起的碎片给弄伤。库罗德愣了一
会儿,然后转向帝弥托利。
“我知道你很强壮,”他笑着说,“但现在你只是在炫耀。”
帝弥托利脸红了,看着——眼前的一切——感到羞愧。“我道歉,库罗德。我一直在努力
小心——如果我伤害了你,我永远无法原谅自己——但有时候,尽管我尽了最大努力,我
的纹章还是会自己发动。”
库罗德以前也见识过帝弥托利的力量,只是在一些细微的方面。他也感受到了,帝弥托利
轻易地就能把他抬起来,对他来说,用一只手抓住库罗德的双手是多么地简单。说实话,
他很喜欢,有时候觉得它充满令人心神不宁的吸引力。
但现在他意识到有些事情他并不知道,于是他抑制不住的好奇心爆发了。“我以前听人们
提到过纹章,但我们在帕迈拉没有。它们到底是什么?”
帝弥托利朝他眨了眨眼,愣住了。“你不知道吗?我想……这说得通。既然我们无法再继
续练习了,也许你可以陪我去图书馆。我相信我们有一些关于纹章和纹章研究的优秀著作
。”
库罗德是不会拒绝这项邀请的。单是纹章研究这几个字就让他眼睛亮了起来,他毫不犹豫
地跟着帝弥托利来到了图书馆。
在那里,帝弥托利向他解释了芙朵拉的纹章,它们所提供的奇特力量,它们是如何透过血
统传承下去的。人们是如何看重它们的价值。现在更有道理了,一些贵族坚持要帝弥托利
生个孩子。在帕迈拉,如果人们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为延续自己的姓氏而收养孩子的情
况并不少见——但在这里,血统和纹章似乎至关重要。
还有更多的事。有些事库罗德说不上来,他心里有些怀疑猜测。当帝弥托利不得不离开,
以和克莱曼进行一项紧急的会议时,库罗德留了下来,仔细阅读帝弥托利从书架上拿下来
的其中一本书。
他在那里找到了一半的答案,另一半则在一本同盟家族系谱的大部头书籍中找到。里刚的
纹章提供一种治愈的力量,从攻击者那里获取能量来治愈一个人的伤口——库罗德清楚地
记得小时候站在一个刺客面前,手里拿着刀,眼睛睁得大大的,直到他自己的伤口愈合,
没有留下任何伤疤。
然后,在同盟贵族的名单上列著:蒂安娜‧冯‧里刚。
她从没向库罗德提起过这个名字,也从未说起过她的出身,除了教他芙朵拉语和讲述她故
乡的一些含糊笼统的故事。他对此一无所知,同盟领袖失踪的女儿。
库罗德把这些知识藏了起来,已经开始考虑如何使用它们。由于帝弥托利迫切需要强有力
的盟友来对抗阿德剌斯忒亚,他们将如何使用它。但他等待着,保守着他纹章和血统的秘
密,寻找合适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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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弥托利没预想过这些事。真正地走入他们的婚姻,他只想尊重库罗德,了解他的界限,
并确保不逾越它们。无论他们的婚约誓言是如何假定一切,库罗德都不是他的所有物。
甚至当他开始想要更多时,他告诉自己那是真的。库罗德什么也不欠他——不欠他的身体
,不欠他的感情,甚至不欠他的友谊。他已赢得了那份友谊,这份礼物已经足够了。
但接着又变得想要更多,他感受到库罗德唇瓣的温暖,感受到他的身体不可思议的美味,
帝弥托利再也不能告诉自己他不想要了。他对库罗德怀有强烈的渴望,这种渴望有时会使
他感到震惊,这种渴望是难以控制的。
他会给库罗德一些空间。如果这是库罗德想要的,他就再也不会碰他了。但事情并非如此
,这才是最大的奇迹。
相反地,库罗德把他拉向他们的床上。他坐在帝弥托利桌子的边缘,用手指抚摸著帝弥托
利的头发,他让自己被压在图书馆的书架之间,亲吻直到他们都喘不过气来。他也想要帝
弥托利,这太棒了。
帝弥托利以为他之前就明白了库罗德,在某种程度上这是真的。但现在他知道了更多。他
知道库罗德是多么喜欢被人触摸,他是多么喜欢被人抱着。他了解到库罗德似乎对他们在
卧室里的所作所为一点也不觉得害臊,他非常愿意尝试新事物,他似乎只是喜欢被人需要

这很好,因为帝弥托利非常想要他。
他们在一起相处了很长时间,但帝弥托利并没有对库罗德感到厌倦。相反地,他发现当库
罗德不在他身边时,他会想他。在议事厅里,他会默默地希望自己可以面对库罗德,问问
他的意见——他有一种清晰的洞察力,这是帝弥托利所重视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在他与他的顾问们探查过的所有选项之中,他是如何
幸运地与库罗德结婚的。如果是其他人,情况就不一样了。即使他们聪明,风趣,美丽,
他们也不会是库罗德。
而且,他也永远不会知道自己重大地错失了什么。
在他们在一起后的那些平静、昏昏欲睡的片刻时光里,他还得知了库罗德的其他一些事。
库罗德变得比较开放,帝弥托利意识到他的心防也逐渐减少了。他有时会谈论帕迈拉,谈
论他的家庭,谈论他想念和并不想念的事。
帝弥托利有时会想,库罗德为什么会同意这门婚事。在某种程度上,他假定这就是他期盼
来到法嘉斯的理由:作为一名年纪较小的王子,他不会获得他父母的头衔或土地。他永远
不会成为国王,和外国国王结婚并成为配偶,与许多非继承人相比,实际上对他来说是个
难以置信的幸运未来。
但是他慢慢地理解到,帕迈拉是不同的。他们没有坚持长子继承权,而是根据力量和能力
选择继承人。这似乎因家庭背景不同而不同——一个商人家庭可能会根据商业头脑、军官
家族则基于军事头脑或指挥军队的技能来选择。潜在的继承人会争夺这个头衔,做他们必
须做的来证明自己。一旦所有可能的继承人都成年了,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就会选出一名
获胜者。
对大多数帕迈拉人来说,这是一件容易的事,并不特别危险。这只不过是向父母证明自己
的能力,以免他们选择了你的表亲,而不是你。然而,对贵族来说,尤其是对王室来说,
这是凶恶狠毒的。
库罗德谈到暗杀企图,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对他来说,似乎是这样。他谈到了败坏他
名声、使他难堪、使他害怕的阴谋。他是最大的目标,起初只是因为他是最年轻、最小的
,因为他的母亲是外国人,因为他与众不同。
然后,他成了最大的目标,因为他是一个威胁。
帝弥托利毫不怀疑这是真的。当然,库罗德的兄弟们低估了他,且显然,库罗德聪明的头
脑很容易使他成为王位的竞争者。在他成年的那一刻,他努力证明自己,就像他所有的兄
弟一样。库罗德说,这是他的错误。
他太聪明了,太善于策划阴谋诡计,不能被任命为他们父亲的继承人。如果他当时多加小
心的话,他也许就能避免受到关注,直到一切都太迟之前。如果他再愚蠢一点,他的兄弟
们就不会认为在他从他们手中夺走王位之前需要处理他了——他们都比他大,都认为他们
应该得到更多。
所以,他们联合起来对付他。这并不是史无前例的,但却是罕见的,他如何才能战胜所有
的兄弟和他们的支持者呢?他挣扎过,用自己的方式战斗过,但最终他还是做出了选择:
要么死在刺客的刀下,要么接受他兄弟为他找到的一门婚事,所有这些都会让他远离首都
,远离任何继承的机会。他会很安全,但再也不能回家了。
他们非常尊重他,给了他选择,而不是简单地把他送给他们挑选的任何人。而他选择了帝
弥托利。
他说,如果自己更受人爱戴,他就可以和他的一些兄弟结成同盟,把一切变成另一种不同
的斗争,并找到生存的办法。但他不是,他认为那是他自己的错,尽管帝弥托利完全不同
意。如果他们不能意识到他们拥有什么,那是帕迈拉的损失。即使库罗德没有成为国王,
他也是个无价之宝——就像他成为帝弥托利的一样。
库罗德轻描淡写地谈起这件事,好像不觉得痛似的。但帝弥托利无法想像这怎么可能是真
的。他从小就被爱着,被保护着,知道自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他已经失去了那么多,仍
然对失去感到痛苦。但库罗德从一开始就没有这种感觉。他轻描淡写地谈起自己的童年,
谈起自己喜欢的事情,说自己是个精力过剩的小屁孩。但他也谈到了刺客,公开的仇恨,
缺乏朋友,而他的家人不了解他的价值。
“他们并不都恨我。”有一次他说,笑得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想,我的几个兄弟甚
至喜欢我。但威胁就是威胁,我不能责怪他们料理它。”
帝弥托利有些肯定地感受到,他实际上可以责备他们。想到库罗德一定受到了怎样的对待
,他心中涌起的愤怒又难以平息。他希望时光能倒流,给库罗德他所迫切需要的支持和友
谊。他觉得现在可以把这些给库罗德了,这有一点帮助。
他会给库罗德一个归属的地方。他将建立他们与帕迈拉的联系,促进两国之间的贸易和旅
行。他会听从库罗德的建言,给予他的配偶应得的尊重和职责。库罗德非常能干。他会成
为一名优秀的国王,如果帕迈拉的贵族不明白这一点,他们就是傻瓜。他会尽一切可能帮
助库罗德实现他的梦想。
他做出了这个承诺,并将其铭记在心,同时承诺将达斯卡归还给它的子民。他会为杜笃那
样做,也会为库罗德这样做。他的一些人民可能会不高兴——一些人们可能会因此而恨他
。但他知道这两件事都是正确的,而且最终法嘉斯会因此变得更加强大和健全。
当然,他首先要让法嘉斯保持完整。但他已经迫使克莱曼的人减少他们对达斯卡的侵占,
借由派遣他们去增援边境的军队。在漫长的冬天里,他已向帕迈拉求助,随着天气慢慢变
暖,进一步的贸易已开始兴盛起来。
这些都是小事,但它们是有意义的,这是个起头。
他想为库罗德做更多的事,他什么都想做。他知道他像朋友一样关心库罗德,像领袖和战
略家一样尊敬他,对他的需求比他对任何人的需求都要彻底。意识到自己恋爱了并不奇怪
,然而事实确实如此。
它突然降临在他身上,而且只为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原因。他们一直在仔细察看驻守边境军
队的来信,帝弥托利发现自己对一封信皱起眉头。
“出于某种原因,葛兰汀伯爵要求将他们的军队迁往斯灵边界。他说,他认为阿德剌斯忒
亚可能试图和那里的边境部落取得某种联系。”他抬起头,思考着。“我不记得听过这样
的传言。”
库罗德几乎不需要思考,他只是笑了笑,摇摇头。“葛兰汀伯爵?他的女儿快成年了,是
吗?而戈迪耶边境伯爵一直在抱怨,与斯灵接壤的边境地区军队太少了。”
“因为他们不需要,”帝弥托利皱着眉头,“斯灵一直很平静。”
“所以葛兰汀想讨好他,希望能促成和你的朋友希尔凡的婚事。他的土地很贫瘠,他没什
么权力,但他的女儿很漂亮,如果他奉承得足够多,他期望他们能晋升上流。”
库罗德反应很快。也许帝弥托利最终会意识到这一点,但同样可能的是,他永远也不会意
识到——他几乎不记得葛兰汀有个女儿。他是如此专注于大局,专注于保护他的国家和人
民的安全,以至于小细节都很容易被遗漏。但库罗德似乎总记得它们,似乎总是能轻易地
把这些碎片拼凑起来。
“那么,他是在编造事实,以便有理由去那里。”帝弥托利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他
必须找出一种方式来拒绝这种荒谬的行为,并且以一种不开诚布公的方式——在阿德剌斯
忒亚都要攻打过来的现在,葛兰汀怎还有心思担心他的女儿是否能嫁得好呢?但他清楚地
知道,他的一些贵族是多么专注于自己的晋升,而不顾一切。毫无疑问,这就是为什么库
罗德如此确信,有些人会背叛他,如果给那些人一个机会,即使他自己不愿意相信。
库罗德点点头。“我敢肯定,在他内心深处,他知道他的女儿没有机会——如果我说得很
直白的话,我会说他寄望于希尔凡的风评名声。他希望那个女孩怀孕,然后他们结婚。”
“库罗德——”帝弥托利温和地责备道。这可能是真的,但这并不意味着需要大声说出来
。库罗德只是笑了笑。
“不管怎样,为何不把他送到盖斯巴尔呢?它不会把葛兰汀的军队带离边境,而且罗纳特
公卿的儿子不是应该已长大到可以订婚了吗?也许葛兰汀在这方面也没有机会,但这比与
戈迪耶订定婚约更有可能。这应该能安抚他。”
罗纳特公卿确实有个儿子,帝弥托利回忆道。他想,他是养子,但他不确定——他们只见
过一次面,那是在他结婚后不久,罗纳特把他带到宫廷,要把他介绍给帝弥托利。库罗德
当时在场,帝弥托利甚至一点都不惊讶,因为库罗德记得那次邂逅比他记得还要清楚。毕
竟,他特别关注了解法嘉斯的贵族和他们的继承人。
这是个很好的建议,一个聪明的建议。这完全符合库罗德提出其他建议的调性——一点也
不怪异,不显眼,也不显得格格不入。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帝弥托利被深深地打动了。
这是他的配偶,和他结婚的人。聪明,风趣,美丽。如此迅速地把事情联系起来,大胆却
出人意料地明智。他不轻易相信别人,但他看人很清楚,且他总能找到方法让帝弥托利微
笑。
我爱他,帝弥托利想,我爱上他了。
这并不像是一种启示,更像是对某种已存在一段时间的真理的承认,但他的心仍然感到充
实。他看着库罗德,正低着头看另一封信,他再也不想把目光移开。
库罗德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嗯?怎么?不好吗?我想你可以把他送到别的地方去。

我爱你就在帝弥托利嘴边。但他说不出来,也不知道怎么说,于是他脸红了,别过头去。
“不,”他说。“这是个非常好的建议,谢谢,库罗德。”
库罗德眨了眨眼,然后继续回到工作上,完全没注意到帝弥托利胸口的波涛起伏。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经常想起这件事。他不怕被拒绝,即使他不回应帝弥托利的感情,
库罗德也会对他很好的,他知道。他害怕的是他可能在库罗德的眼里看到的神情——不安
、不确定。但他还是想告诉他,需要告诉他。
他愚蠢地希望希尔凡在菲尔迪亚。他比帝弥托利的任一个朋友都更了解这些事情,但帝弥
托利清楚地知道他的建议可能毫无用处。尽管如此,如果能和一个比他更有经验的人谈谈
,那就太好了。但希尔凡在戈迪耶的宅邸掌管一切,而他的父亲则在斯灵边界和阿德剌斯
忒亚前线之间分别布局了戈迪耶的军队。他不能因为那样的事而打搅他。
帝弥托利和杜笃谈过这件事。杜笃总是那么镇静,那么头脑清醒,他很了解库罗德。但他
只是微笑地倾著头说:“你是不是担心告诉你丈夫你爱他?”
这很荒谬,但帝弥托利想把这件事做好。
库罗德观察入微,看得出他心里有些事情,但他没有逼迫帝弥托利。他让帝弥托利以自己
的步调考虑一切。他也会这么做的。现在他明白了自己的内心,而找到合适的话语、合适
的时机只是时间问题。
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们周遭的世界就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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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帝弥托利早就预料到,随着他所有和平谈判的失败,他迟早会面临阿
德剌斯忒亚的进攻,但他预料这一切都会恰当地发生——透过沿着边境的突袭主导一场侵
略。夏天似乎是最可能的时间,温暖不严苛的天气让阿德剌斯忒亚的军队能更容易行动。
他的军队已经为此准备好了,装备精良,准备充分。
相反地,袭击来自内部。
他正在书房里查阅来自同盟的军事调查报告,这时杜笃一手拿着斧头,一手持着卫兵的长
枪冲进了房间。一般来说,杜笃并不匆忙,以平静的能力和稳健的姿态在世间上行走。但
现在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表情几乎是惊骇的,这比任何事物都更能告诉帝弥托利有些事
很不对劲。
他立刻站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一场政变,”杜笃说,“你的一些下属背叛了你。他们已攻下了城墙,正在穿过城堡。
克莱曼的人,但不仅仅是他们——还不止这些。我们必须走了。”
帝弥托利头晕目眩。库罗德警告过他这种可能性,但他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不,这样不
对。他知道库罗德说的有道理,特别是考虑到他父亲死去的方式和企图谋杀,但最多他只
能想像出这么多。阴谋,黑暗中的刀刃,也许还有毒药。
但是,一场彻底的政变?他的敌人比他想像的更强大。他们与阿德剌斯忒亚密谋结盟了吗
?他不知道。没办法知道,至少现在无法知道。
他走过办公桌,拿起杜笃带来的长枪,“如果他们攻下了城墙——”
“他们正在夺取整个城堡,他们的目标特别是冲著您来的,陛下。这是精心策划的,我们
不能指望战斗。”
如果杜笃这么说,那么这是真的。他们别无选择。“那么我们逃跑,库罗德在哪里?”
“我想是您的房间吧。”
穿过半个城堡。帝弥托利以最快的速度权衡了各种选择,在瞬间做出了决定。他手里握著
长枪,希望能拿上自己的英雄遗产,不过也只能这样了。“这些叛军中的大多数都会来找
我。我们分头行动,我去引开他们,你来确保库罗德安全逃脱。我们在城墙外会面。如果
我赶不过来,那就撤退到伏拉鲁达力乌斯的领土上去吧。罗德利古会保护你们。”
他很清楚这一点。他不知道谁是谋划这场阴谋的人物,但他知道罗德利古对帝弥托利和对
蓝贝尔一样忠诚。不管发生什么,那里都是安全的。
杜笃犹豫了,“陛下——”
“照我说的做吧,”帝弥托利说,他的声音颤抖了一会儿,“如果我被抓住了,我可能会
活下来,但你知道他们会马上杀了他,我不能让他因为我而死,我需要你保护他。”
库罗德是强壮,聪明,勇敢的。他可以保护自己,他已经救过帝弥托利一次了。但如果菲
尔迪亚陷落了,帝弥托利不能让他仅依靠自己的力量。他在这里有比库罗德更多的盟友,
作为俘虏更有价值。敌军的注意力会集中在他身上。库罗德能够在杜笃的帮助下逃脱,而
帝弥托利——
他会逃出来,他会找到他们。或者,他可能无法。
“是的,陛下。”杜笃说,一片阴沉笼罩着他的脸。他知道帝弥托利对他要求了什么,真
的。他知道事情会怎样发展。但他很忠诚,总是很忠诚。他是帝弥托利所能请托的最好的
朋友。
“谢谢你。”他说,紧紧地抓住杜笃的手臂。他可以听到打斗的声音,越来越近,城堡的
守卫正在与入侵者战斗。“现在走吧。”
杜笃最后看了他一眼,这就走了。
帝弥托利举起手中的长枪。要是他能穿上他的盔甲就好了,但没时间去拿。只能这样了。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曾希望——他曾认为——尽管他在推动改革,但他一直是一个
好国王。人民爱戴他,他的大多数贵族似乎没有谋反的意图。他错失遗漏了什么?一场阴
谋,在他自己的眼皮下萌生,因为他相信法嘉斯的传统和他与生俱来的权利。
尽管有人杀了他的父亲,而且不是达斯卡人。尽管他应该知道得更清楚。
也许,他是个傻瓜。但他是一个信任他的臣民的傻瓜,这不正是一个国王该有的样子吗?
战斗越来越接近了。帝弥托利深吸了一口气,向女神祈祷,希望杜笃和库罗德能顺利脱逃
。然后,他打开门,走进大厅,向接近的士兵们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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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滴在石头地板上。视界变得狭窄了,一只眼睛模糊了,它的痛苦远去了。一切都显得遥
远,尽管剑刃指着他的喉咙,帝弥托利没有站起来继续战斗的唯一原因就是他再也无法。
他的四肢不听他的话。他的思想空洞,愤怒和对自己软弱的极度失望遮蔽了他周围的一切

“你几乎除掉了一整个营,”科尔娜莉亚说。她站在他的上方,毫发无伤而完美,身上没
有流一滴血。她让她的手下们去做那些肮脏的工作。“我真的很印象深刻,我很想知道你
的纹章还能做些什么。”她笑了。“我想我现在有时间了,不是吗?”
“叛国贼!”帝弥托利痛苦地说,他的喉咙感到刺痛,他的声音听起来几乎不像人类。他
一直在大喊大叫吗?可能吧,现在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了,所有这些都是长枪相互碰撞,
然后是被粉碎的骨头。
“哦,我从来不是叛徒。”科尔娜莉亚弯下腰,离他还很远,他够不着她。明智的决择。
如果有机会的话,不管用什么刀架在他喉咙上,帝弥托利都会马上扭断她的脖子。“我一
直忠于我真正的主人——尽管他们把我送到这可悲的冰封闭塞的地方。现在都是我的了。
忠诚确实得到了回报。”
“你会付出代价的!”帝弥托利咆哮道。
“谁会这么做呢?”她冷酷地笑了。“那些仍然忠于你的领主们可以试试,但我有阿德剌
斯忒亚军队的全部力量支持我,他们迟早会被碾碎。一切都结束了,你这可爱的傻瓜,你
应该听从你那个小配偶的话——我知道他怀疑我。”
然后她举起手,一小块布从上面垂落下来。帝弥托利花了一点时间来理解他所看到的,一
点时间来理解。
这是库罗德在温暖的月份里穿的那件浅色斗篷,被撕破了,沾满了血迹。
“他们说他死的时候正在叫你的名字。不管怎么说,在那变成尖叫之前。”
帝弥托利怒火中烧。他不假思索地行动,痛苦不过是一瞬间。他撞开抵在自己喉咙上的剑
刃,冲向科尔娜莉亚。他想要碾碎她的头骨,用牙齿撕裂她的喉咙,把她打碎在石头上。
他的伤势不能阻止他。他又杀了三个士兵,然后他们就把他打昏了,当黑暗笼罩住他的视
线时,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的失败。
他的国家,他的人民,杜笃,库罗德。
然后,他再也不能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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