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 [鬼灭]美好的事情可不可以发生在我身上 3

楼主: rita74153 (若然)   2021-10-10 21:55:12
[鬼灭]美好的事情可不可以发生在我身上(下)
说回那日,午后忽降雷雨,道路泥泞难以下山。大雨倾盆时,猗窝座正在厨房从旁帮千寿
郎准备晚饭,因为厨艺稀烂而被家弟拒于门外的杏寿郎见状便说,素山少年不如留下过夜
,我去告知你父亲。猗窝座自是颔首应允,听杏寿郎去隔房拨动电话号码,打给码头说明
情况。
“明明是想招待客人,却让素山少年帮这帮那,身为家主真是无地自容!”到了开饭时间
,被禁止下厨的杏寿郎如此说完,喊一声“我开动了”,随后连连添饭赞不绝口,“真好
吃!半年不见,千寿郎的厨艺愈发好了!”
千寿郎红著脸笑了,说是选修了料理课,还在努力的路上,又说素山的刀工又快又好,平
时想必也有在做饭吧。猗窝座正沉浸于杏寿郎的豪迈吃相,慢了拍点点头说平常都是狛治
和他做饭,自从狛治去了城里,就都是他做了。——说完后知后觉补充道,狛治是他哥,
早生半分钟的那种。炼狱兄弟俩闻言饶有兴味地笑说想听更多,猗窝座虽不知道这些有什
么有意思,但既然杏寿郎想听,就继续说了下去,道出一箩筐倒楣事和他同狛治罚站那次
经历,讲著讲著,自个也随二人一同笑了。
“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便以此作结。
“没有的事。”杏寿郎笑道,“这些是素山少年的历史。”
“我的?”
“唔姆!”
杏寿郎颔首微笑,第五次放下空碗,不待猗窝座发问又说了声“真好吃”,后者一见那满
足面容也就心里快活,不多问了。晚饭后杏寿郎坚持一人揽下洗碗,不留给千寿郎和猗窝
座半点机会。猗窝座屡次挑战无果,索性只身到迷宫般的走廊上漫无目的闲逛,迷路误入
一处储物间。见一面墙上挂有素白面具,分外眼熟,不禁走到跟前细细端详,想起金红武
士。
他出神地看着那面具,窗外雷声如鼓点阵阵,闪电交加忽明忽暗,恍然间回到那年夏夜,
武士透过面具朝他一望,一双杏眼凛然如刃。之后他再去祭典,剑舞表演依旧,武士不再
相同。好似仅在那夜,小镇流传至今的仲夏仪式如百年涓涓河流,流经山上山下,杏寿郎
与他。当晚雨声不绝,猗窝座睡在杏寿郎隔壁,仍在想这回事。待沉沉睡去,他梦见自己
化身青色恶鬼,和金红武士彻夜缠斗,人血鬼血随刀起拳落挥洒一地,历史合二为一。
翌日雨后山间潮湿,枫叶落了满地,一如石阶铺上铁红地毯。因为千寿郎要回城中返校,
猗窝座也要回家,三人便一同下山。在车站分别之际,杏寿郎和千寿郎又是一个拥抱。
“兄长......”千寿郎面露不舍,却说:“我在冰箱里放了切好的常备菜,煮一煮就能吃
了。”
杏寿郎笑答,“千寿郎放心!我的厨艺已经进步了!”
“兄长千万小心,现在家里没人帮手,厨房经不起再烧一次......”见千寿郎忧心仲仲,
猗窝座便说他很闲可以算他一个人头,见一旁杏寿郎笑意僵硬,才意识到好心放错了地方
——他这样岂不是在说厨房会在杏寿郎手里再毁于一旦?猗窝座正想说点什么加以补救,
那边的杏寿郎已然自我开解完了,双手抱胸迎风笑道:“没事!我心中的火焰不会停止燃
烧......”
等送别了千寿郎,列车渐行渐远,二人走出拱廊街,往素山家所在的板屋一带走去。拱廊
街外店家林立,雨过天晴阳光甚好,猗窝座格外心潮澎湃:“反正是校外,和我打一架吧
杏寿郎!”自是收到连连拒绝。但他没走几步又会重提一遍,好似永不会厌倦。
如此一问一答来回数次,杏寿郎突然没了声音,猗窝座回头望去,原来是同班的女高中生
自理发店结伴而出,两人染成杂志上流行的靓丽蓝发,春风得意没能太久就撞见班主任杏
寿郎面露困窘。待四人对上视线,杏寿郎率先朗声道:
“中村少女,佐藤少女,真是巧遇!别忘了明天要上学,校内禁止染发!”
“知道啦炼狱老师,”女高中生有些不情不愿,瞥向猗窝座,“但素山同学就可以吗?老
师偏心。”
“并非如此!素山少年没染过发,天生这样。”见二人不甚信服,他又笑说:“我可以担
保。”
“欸——”被称为中村和佐藤的两位少女拖长声音,意味深长地看了这对师生一眼。此后
校内有阵子流传“炼狱老师和二年级的素山在周末幽会”的说法,在此按下不表。
商业街以西地势凹陷,行人渐少,街旁屋舍亦变得稀疏起来。猗窝座随杏寿郎一路走着,
却没了就地决斗的兴致,反刍起方才杏寿郎的回答——他到底是怎么听说的?他寻思鬼子
的说法怕是传到了山上,却听杏寿郎说:“我在山上见过素山少年。”
猗窝座回忆了番,说他不记得还有过这事。
“唔姆,因为我离得很远!”杏寿郎回想,“那时院子里有猫在树上叫个不停,我就爬了
上去,结果自己也卡在那进退两难......如果有洞真想钻进去!总之,我在树上抱着猫等
了很久,幸好自小视力不错,远观镇子也颇为有趣——那时候看到街上有人留了樱粉色头
发,觉得很新奇,之后还去打听了番。”讲到这,他直直看向猗窝座双目,笑说,“所以
开学时我就知道,素山少年没染过发。”
我也一早就见过你。猗窝座本想这么说,张口却道:“这样啊,杏寿郎的发色不也很不一
般?”
炼狱家自古就有观篝仪式,因而代代发色如焰。杏寿郎如此说完,思忖了会道:“这么说
来,素山少年的母亲是不是常看樱花?”
猗窝座闻言不禁笑了。他因这一头粉发自小被邻里称为鬼子避讳,升上高中后也没少听闲
话,却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说法。但他想,未必不是这样,若真是这样就好——在某个樱
花纷飞的季节,母亲或曾凝望窗外连绵粉海,怀着她取好名字的一个孩子,和尚未知晓的
另一个。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么想着,他感到阵阵秋风自山谷吹来,脚步似乎轻盈了几分。河流在不远处潺潺流淌,
妇人带孩子在下游洗衣,时有歌声传来。许是听见了歌声,许是因阳光明媚而心情舒畅,
他听见杏寿郎也哼起歌来,声音低沉温柔:
轮回再轮回啊 时代轮回中
欢喜与悲伤反反复复
就是今日牢燕分飞的恋人们
他日亦将脱胎换骨再度重逢
循环又循环啊 时代循环著
别离与相遇反反复复
就是今天不支倒地的游子们
来日亦将改头换面重新出发
猗窝座听着耳熟,过了会才想起码头的工人们在搬货时常唱这首歌。若是一言不发就过于
苦闷,谈著谈著又时常丧气,于是在这些时刻,人们不约而同地唱起彼此熟知的歌。猗窝
座对时下的流行提不起劲,但在工人中耳熏目染,竟不知不觉记住了歌词。见杏寿郎唱得
愉快,他也一同哼起:轮回再轮回啊......
他们如此唱着朝板屋区走去,忽闻临街传来引擎声,只见少年少女组成车队绝尘而去,赶
在秋天结束、路面冰封前恣意驰骋。猗窝座没有摩托,也对这股新兴风气兴致缺缺,因此
那时他并没料到,此后不久,他将用那辆樱粉色自行车载着炼狱杏寿郎以暴走族之姿疾驰
全镇。
猗窝座回到板屋的那个晚上,狛治久违地打来一通电话。他的声音融在都市嘈杂的车水马
龙中,要努力分辨才能听清。
我这个寒假不回来了,他说,我在附近找到一份时薪比码头搬货高的兼职,会寄钱回来,
再给恋雪买个礼物。家里一切都好?老爹最近怎样?你还在街头打架吗?
还是老样子,老爹也好我也好。猗窝座顿了顿,说:对了,我找到那个人了。
另一头的狛治闻言似是笑了,语气柔和起来。那很好啊,他说,是个怎样的人?这一问就
打开了猗窝座的话匣子。他听见自己那平日冷漠的弟弟一反常态,兴致勃勃地赞美了番那
人是如何强悍,一见面就能把他搁倒在地,身材健美武技惊人,一双眼无论何时都那般凛
然有神像个武士......
电话那头的猗窝座滔滔不绝,这头的狛治听得心下一惊:能把猗窝座压倒在地,这到底是
个怎样魁梧凶悍的女人啊?他听着听着,在心里描绘出那位一头金红长发及腰的女暴走族
头目肖像——她双眼酷似猛禽,手持木剑口衔红薯,在不良少年少女们的地盘争夺战中连
战连胜,夺下镇里统治权的同时夺走了猗窝座的心......等狛治想像中的那个魁梧女人正
和猗窝座浑身浴血并肩大战四方时,猗窝座来了句“杏寿郎果然是最棒的”,听得狛治又
是一惊,脑海里身着水手服的不良少女立马成了个昭和男儿。
“猗窝座,你......”他斟酌了会,问:“是不是喜欢那个杏寿郎?”
猗窝座说当然了他很强,我想和他打架很久了。狛治问,那打架以外的事呢?
猗窝座一愣,显然没想过除此之外还能发生点什么——不,他是想过的,可就没一次想出
个结果。
他说,我不知道。
狛治笑了,说你是知道的。你再想想。
还没等猗窝座想明白,红叶落尽冬去春来,校内新一轮测验随樱花花期将至。到了高二第
三学期的全班同学日渐紧绷,担当班主任的杏寿郎从旁为他们加油鼓气倾囊相助。
燃烧你的心吧!他说,现在正是展现诸位一学期成果的时候!
正当猗窝座为了实现那个和杏寿郎的约定而苦背年代表的时候,樱花前线一日日由南迁北
,而远在城内负责打理家族财产的炼狱奉赞会已在经历数十次会议后身心俱疲。自数月前
炼狱槙寿郎退下前线,他们开始地毯式清点手中仅存的资产股权,不知第几回联络前任家
主无果——他铁了心要在退休后于全国重游当年和亡妻去过的地方——终于在接到一位新
贵千金的提亲后另寻新路,循着金色河流将目光投向那位在镇里教书的新任家主。
旁支的男人说,家主也是时候该考虑终身大事了。旁支的女人说,这也是为了延续炼狱之
火。
这桩事就这么内定了。
得知奉赞会要登门商讨娶亲一事时,杏寿郎还在辅导员办公室批改最后一叠卷子。他一见
窗外来者阵仗就知道此事没个三天三夜不会得出结果,又无论如何都想赶在被拖入永无止
境的会议前准时批完卷子出分,长年为师的责任感一时盖过身为家主的自觉,以至于身体
快于思考一步行动。他将那遝卷子放入公事包后跑出校门,等意识到原则上不应把卷子带
出高中时为时已晚,便赶在奉赞会上门前手持公事包一路奔跑寻找批卷良机。
那天是测考完了的周四午后,镇里樱花初绽。猗窝座放学回家发现没了食材,便骑车去市
场采购,还没到店忽闻身后传来中气十足的一声呼喊:
“素山少年!”
待猗窝座回首一望,只见杏寿郎正手持公事包朝他奔来,重心放低跑姿优美,一张俊脸速
速逼近,有如武士行军。他心中一喜以为对方这是想通了要和他大战一场,笑道“杏寿郎
!”刚准备翻身下车摆好架势,却在看到对方身后不远的加长版黑色轿车后一怔,一个急
刹车就地停下。
还没待他发问,杏寿郎就一跃而起坐到自行车后座,一手护住怀里公事包,一手环住猗窝
座腰际说:“十分抱歉!事态紧急,先载我一程!”
猗窝座忙攥紧把手,脚上发力:“要去哪?”
“去哪都行,走就对了!”
猗窝座咧嘴一笑,说声:“那好!抱紧了!”后脚踏板全力冲刺,仗着熟悉地形在镇上专
挑小路穿梭疾驰,一阵风似的。
他那时并不知道是什么在追着杏寿郎,但他不愿让杏寿郎被那“什么”追上。一如他还不
知道这次测验是不是满分,那个拖了太久的约定能不能实现,杏寿郎究竟何时愿意和他酣
战一场,他自己又如狛治所说,在渴望哪些“打架以外的事”——正是为了哪天能够搞懂
这些,猗窝座在十六岁的那个初春午后载着杏寿郎咬牙奋力穿行街巷。他想,如果那辆黑
色轿车追杏寿郎一下午,他就愿意载着他骑一下午,如果轿车一直追,他就一直骑下去—
—然后,也许有朝一日......
冒出这个想法时,猗窝座心头一震,笑出声来。他笑他自己的贪婪,笑他竟没能像追求恋
雪那时早些察觉这一点,也笑他们当下的处境,和即便如此仍因被杏寿郎从身后抱着而雀
跃不已的自己。
而在那个初春午后,他载他穿过市集,穿过街巷,穿过码头货仓,来到板屋区,终是赶在
日落前甩掉了那辆如影随形的黑轿车。等杏寿郎下了车加以道谢,又问能否去素山少年家
中打扰一会批改卷子,他欣然答应带路。一路听见溪水潺潺,樱花沿途含苞待放,他们如
去年深秋雨后那般并肩走着,这回却双双沉默了会。
猗窝座边走边问:“这回我是满分吗?”
杏寿郎目视前方,“还不能告诉你!”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停下脚步,看向杏寿郎,杏寿郎也回头看他。有那么一刻,他们彼此都看到对方红了的
耳尖,也都从方才那番话里读出了些别的意味。意识到这点时,猗窝座难以自持地想要吻
他。于是他凑近了去,刚要开口问,就见杏寿郎伸出手来,一指抵在他几乎要落下的唇上

杏寿郎想说:再等等。等明天派卷,等少年你毕业,等你也成了大人——等你经历了更多
更美好的事,如果到了那时仍坚定不移地这么想,我便会告诉你我的历史,也请告诉我你
的——无论你有没有打赢,是不是满分。
但在那个时候,他只是看着他,随后放下食指,任他吻了下去,也记不清是谁先吻的谁。
此后便有了两个版本的历史,始于一个夏夜或是一颗困住野猫的柏树,但这没什么所谓。
事实就是,素山猗窝座和炼狱杏寿郎于一九七七年春疾驰全镇,两年半后共赴城里同居,
一个在升学高中继续教书,一个在职业摔角界崭露头角。每次被人问起,他们便会不约而
同笑说:我们的事说来话长......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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