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 [鬼灭之刃]〔猗窝炼〕入梦(下) by来夕

楼主: rita74153 (若然)   2021-10-02 15:14:36
猗窝座成为签约作家以后才知道,炼狱杏寿郎是编辑部的明星编辑,负责跟进数个当红
作者。黄色少年(杏寿郎语)的《吸血鬼女爵爱上我》,猪头少年(杏寿郎语)的《山大
王历险记》,全都一手由他审阅,再就剧情走向、文风用词,时代背景考据等方面与作者
进行讨论,或是刊登在杂志上,或是直接付梓出版。
而在杏寿郎负责的所有作者中,最当红的莫过于前年以《鬼杀队风云录》一作成名的灶门
炭治郎。这一数十万字大长篇先是在红莲社的文艺杂志上每期连载,再集结成册,于各大
书店内销售。炭治郎与杏寿郎志趣相投,合作无间,俨然成了出版业界的美谈——人们都
说,杏寿郎便是炭治郎的伯乐,炭治郎又是杏寿郎的宝马,两人互相成就,着实美哉。
但对猗窝座而言,此事只是让他愈加烦躁。
窗外蝉鸣不绝,眼见又是一年小暑,自杏寿郎成为猗窝座的责任编辑起已过了三月有余,
猗窝座却仍对初见时的那句“很讨厌”耿耿于怀。就连现在,杏寿郎明明正微笑着坐在猗
窝座家中审阅《无限列车谋杀案》第三稿,猗窝座虽然欣喜,却也颇感不甘——自初见那
日以后,无论他修改再多次文稿,问再多遍,杏寿郎的回答总是停留在技术性层面,而对
个人感想避而不谈:这里的服饰描写和时代背景有所相悖,此处的历史典故有所误差,对
这五具尸体的通篇描绘会否过于累赘,至于凶手与侦探二人的行动路线,也是需要绘制列
车内部平面图加以确认的……杏寿郎的建议如武士的剑法般犀利,毫不吝啬赞美之词,也
绝不放过任一处细节。据说许多新人作家便是受不了杏寿郎这般直白严苛的修改意见,而
请求主编更换编辑,甚而弃稿不干了的。但在猗窝座听来,就连杏寿郎最最苛刻的批评,
也有如在道场和武者过招一般颇为刺激,令他意犹未尽。
然而,猗窝座心想,杏寿郎一定是讨厌这篇小说的。
“唔姆,今天就到此为止。”
翻阅到最后一页时,杏寿郎放下红笔,抬起头来正对上猗窝座的视线。
“猗窝座先生,有什么想问的吗?”
午后暑气氤氲,猗窝座所租的六叠和室在多了个杏寿郎后更为狭小。杏寿郎体温本就偏高
,在此地足足待了半个下午,更是热得浑身冒汗,只好一再解开衬衫纽扣,“咕咚、咕咚
”地喝下一杯又一杯冰麦茶,以至于猗窝座离得近了,就能闻到男人唇上沾染的麦茶香—
—他想,那样的嘴唇,咬起来会很美味——又在下一秒回神,惊异于自己会冒出这等古怪
的念头。
猗窝座眨眨眼睛,如梦初醒似的与杏寿郎对上视线,摇了摇头——如果询问杏寿郎对三稿
的感想,想必回答还是“讨厌”;而如果问杏寿郎能否咬他一口,自己就怕是要被编辑部
扫地出门了。
那一晚,猗窝座做了个梦。
梦中大地颤动,夜色深沉。他沿铁轨赤足奔跑,看见车头光亮那刻,登时明白了——那是
“无限”号列车。
明明身处寒夜,却不觉冰冷,就算踩着石砾,也不觉疼痛——原来如此,猗窝座心想,我
已成了鬼,置身文稿之中。
然后列车越轨翻起,摔落在地。弱者的呼喊声不绝于耳,血腥味萦满鼻腔,猗窝座顺着血
气寻去,遇见金红剑士。
他们不知交谈了些什么,一方邀请,一方拒绝,于是死斗无可避免。一人一鬼从丑时酣战
至黎明,起先不相上下,最后剑士终是落了下风,鬼以一招贯穿其小腹,不料剑士调动浑
身气力紧紧夹住对方手臂,鲜血四溅。
猗窝座自断其臂狼狈而逃,愤怒著叫嚷些什么。他全身支离破碎,但同时又想——
杏寿郎的体内,果真十分温暖。
往后数月,文稿几经猗窝座删改扩写,再由杏寿郎在编辑部会议力挺游说,《无限列车谋
杀案》敲定于《侦探文艺》杂志连载,一月刊登一章,根据读者反应再决定单独出版与否

“就是这样,猗窝座先生,” 会议结束后,杏寿郎登门拜访:“来顿庆功宴吧!我请客
。”
猗窝座自然求之不得。他欣然答应,随后才发觉一件事——恋雪死后,他变卖了所有值钱
的衣物,又在家中久居赶稿惯了,竟找不到一件足够得体的和服共赴晚餐。想起未婚妻生
前是如何欢喜地谈论将来该为自个和夫君添置怎样的和服,猗窝座便如鲠在喉,难得在杏
寿郎面前消沉起来。有些抱歉地向杏寿郎说了后,杏寿郎“唔姆”了声,道:“我家有几
件闲置的和服,猗窝座先生可以试试。”
预订日期当天午后,猗窝座来到杏寿郎家中。炼狱家本家位于市郊,而杏寿郎只身在外,
只租了间八叠大小的和室公寓,却将屋内一切收拾得井井有条。没让猗窝座等太久,屋主
便端来茶水,又从衣橱取出叠得齐整的和服,笑说他们体格相似,猗窝座穿应该也合身。
猗窝座谢过屋主,披上襦袢和青色著物,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杏寿郎的衣物都较自
个的要暖和。“怎样?”室内没有镜子,他只好问杏寿郎的感想,感到忐忑又羞赧——一
如每回将文稿交予男人审阅。
杏寿郎也不急着回答。他后退几步,双手抱胸,以那对炯炯双目从上到下打量了猗窝座一
番,刚要点头肯定,又走上前来,伸手掸去猗窝座肩上灰尘。
“很好!”男人笑道,“不愧是我看中的作家。”
作家和这个有什么关系啊…….?猗窝座有些无措,又有些害羞地笑了。说到底,他并不
在意旁人的目光,只要杏寿郎说好,那就是好了。
等杏寿郎也换好了装束,已到了出发的时间。两人一青一红,结伴前往闹市。但任凭着装
再怎么得体,两人的发色还是太过另类,猗窝座的自不用提,杏寿郎的金红卷发也格外引
人注目,只消在街上走个一圈,包准十人里有十人会回头斜视。
当猗窝座在店里问起,杏寿郎回答:“炼狱家的男子生来如此!据说从古事记所载的太初
起就有记载,代代相传至今……”
猗窝座闻言想起梦中的剑士,也是如炽焰般的金红发色。那是杏寿郎的先祖,抑或是佛典
所说的前世?不,还是说,那正是……
为了驱赶这怪异的想法,猗窝座说:“今晚不来点酒吗?”
原是武官的炼狱家家道中落,据传原因之一便是杏寿郎其父酗酒成瘾,怠慢了家族生意。
或许正因如此,杏寿郎从不曾在外人面前喝过酒——这些都是猗窝座从编辑部听来的。虽
心知如此,他仍旧想试试,自己在杏寿郎心中占几斤几两。
杏寿郎思忖片刻,却说:“也好!毕竟机会难得。”
于是二人共饮一壶清酒。杏寿郎的吃相豪迈,喝起酒来也仪态干练,到底是大户人家的长
子。他们那晚边喝边聊,大多是今后的撰稿计画:要如何在《侦探文艺》的连载前三章赢
得读者,近来又有哪些推理大作在市面上口流行……谈著谈著,猗窝座本想一睹杏寿郎的
醉态,不料自个却先被酒精蛊惑,忽然起身,凑近了道:
“杏寿郎,你我同为习武之人,怎么就沦落到以舞文弄墨谋生的地步?依我看,咱俩应当
比试一场!”
杏寿郎虽然也不甚清醒,但还能意识到此处并非道场。眼见猗窝座笑容满面地凑过来,大
有要就地干架的架势,他当即一头球去,喝道:“恕不奉陪!”
这一下动静太大,惊动了店内旁人。猗窝座因撞击略微回神,在恍惚中道了歉,杏寿郎也
向店长赔不是,接着匆匆结了账,二人一道踏上归途。
那夜已是秋分,气温转凉。入夏时杏寿郎总会不自觉地凑近猗窝座,现在立场颠倒,轮到
猗窝座贪恋起杏寿郎那较常人温暖的肌肤来——他刚想着要如何邀请杏寿郎到家过夜,却
听他说:
“猗窝座,如果你一心向武……你又是为何写作,为何投稿的?”
醉了的猗窝座只是笑着,一扫平日的狂躁。他一手搭在杏寿郎肩上,沉默不语。就在杏寿
郎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猗窝座却说:
“如果我说是因为遇见了鬼,你会信吗?”
“我信。”
杏寿郎回答得太快,反倒是猗窝座不知作何反应,以至于他那条搭在男人肩上的左臂僵著
,拿走也不是,放著也不是。杏寿郎见他这般,索性伸手搭上猗窝座的手臂,意思是放著
就好。
“我见过鬼,是在梦里。”过了会,杏寿郎说,“是发色樱粉,有些像猗窝座的鬼。对了
,是在列车旁,但我和鬼究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却记不清了。唔姆,总之是那样
奇妙的梦。我很少做梦,醒来浑身是汗,像是死过一回。那印象如此明晰,以至于我初次
读到猗窝座文稿的时候,误以为读到了自己的梦境。”他笑道,“也因此……喜欢不起来
。”
言及此男人喉结微动,像是还要再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说下去了。一贯神采奕奕的杏寿
郎,在月下也显得有几分落寞。
与此同时,猗窝座陷入沉思。那听来像是同一个梦。然而,他想,到底是我遇见了鬼,还
是鬼本就在我心中,到底是我梦见了鬼,还是身为鬼的猗窝座梦见了我……是真是假,自
从恋雪死后,狛治便不再在意。写作不过是用笔杀人,投稿逞的是一时之快,诗歌小说之
流在他看来统统是弱者的巧言令色、胡言乱语,但杏寿郎却能从中看出个真字来——他是
如此费尽心力,以至于狛治也做了同一场大梦。
他想接着做下去。
“可我喜欢你。”
狛治想了想,说。
“我可以吻你吗?杏寿郎……”
狛治停下脚步,看向杏寿郎那双有神到近乎可怖的眼睛。他明知杏寿郎厌恶自己写就的那
些故事,也理当厌恶写出这等故事的猗窝座,却无法不问他这句话。他感到自己在梦中也
曾问过杏寿郎一个似是而非的问题,而收到的回答是简明易懂的。但他想,他不介意问杏
寿郎第二次,第三次……然后或许,总有一天……
杏寿郎没有回答。在沉默中,只闻电车驶过,行人嬉笑,风声穿过楼宇……这些狛治听得
真切,杏寿郎却听不大清。他自小鼓膜受损,嗓门很大,或许正因如此,他觉得此时无论
怎么答应,都和这夜色不大相衬——于是他只是略一昂首,睁着眼睛,用唇覆上了狛治的
唇,带着酒气,却温柔清明。
像是在说:狛治,不必问第二遍。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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