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床底下(短篇完)

楼主: user19940218 (YTKJ)   2021-09-18 16:20:22
※灵异(但应该不太可怕)(应该)
夏、夏……夏……
“夏!”
诫忍的声音让我回过神,吓得托著下巴手滑了一下,差点把脑袋砸在桌子上。
我惊慌地把叠在桌子上的课本扶好,国文、英文、生物和理化课本是保住了,但最上面的
数学课本却飞了出去。
感谢诫忍的反射神经,他在数学课本掉在地上之前接住了。
“你在干什么?”他皱眉,将跟新的一样的数学课本放到书堆上,“你不是说不能弄脏数
学课本吗?”
“对啊。”我感激地看着他,“我要把数学之神好好供著,看看下次段考数学能不能及格
。”
诫忍用荒谬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又瞪着几乎全新的数学课本,上面写着:国二(下)数学
,一点污渍都没有,更别说翻阅的痕迹了。
“你确定把数学课本供著能及格吗?”他质疑。
“总得试试看吧!”
“……算了,你下课来我家吧,田径练习结束之后我帮你补习。”诫忍翻了一个白眼,“
你再怎么供也不可能及格的。”
我虽然想要反驳,但即使感性上再怎么迷信,理性上也知道所谓的数学之神不会因为这种
盲目让我及格,于是我只好吞下辩解,瘪著嘴点了点头——但很快地又马上摇头。
诫忍瞪我:“你不要因为叔叔跟阿姨出差不在家就——”
“不是啦!”我慌张地挥了挥手,“今、今天不行啦!呃,明天!明天我可以!”
“今天跟明天有什么差别?”诫忍步步相逼,“明日复明日,你知道段考就在下礼拜吗?

“我知道啦!”我忙说,“明天,明天一定可以!”
“那为什么今天不行?”
我支吾,心有隐瞒,脑筋又动得很慢,自然没办法立刻掰出能让诫忍信服的理由。
“……你做了什么?”
而且我还忘记诫忍的直觉很准!
正当我脑袋一片空白的时候,教室外面的叫声打断了我们之间莫名的对质。
“诫忍!”
他回过头,“什么?”
“教练有事,所以今天的练习取消。”
原来是和诫忍一样是田径队的同学。诫忍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那你今天要留下来自主练习吗?”那个同学随意地说:“县大赛快要到了,我跟其他人
应该还是会跑一下。”
我自己在旁边点头,偷偷地推了推诫忍的手臂,意思是快答应吧,还悄声地说:“你不用
管我啦!明天我一定到。”
诫忍看也没看我,只是用以国中学生而言过分宽大的掌心按住我的手背,我还以为自己的
手变成了五指山下的泼猴。
“我今天就不用了。”诫忍竟然很自然地拒绝了。
“也是啦,你每次大赛之前都很容易生病,今天就好好休息吧。”那个同学挥了挥手,“
那明天训练见啦,王牌。”
“不要这样叫我。”诫忍蹙眉道,但还是挥了挥手。
等到那个同学走远了,诫忍转过头来看我,我撇了撇嘴:“他只是说实话吧,田径队的大
王牌……好痛!痛、痛、痛!”
诫忍这家伙!竟然狠狠地扯了我的脸颊,超痛的!也多亏这个动作,他总算没有在压着我
的手,泼猴从五指山下逃过了一劫。
“少说废话。”他鼓著脸颊说。
明明其他人说他都没什么反应,顶多说句“别这样叫我”,但只要是出自我口,他的反应
都很大,好一点是瞪我一眼,狠一点还会拍我一掌,脸颊通红,好像我在戏弄他一样。
“我、我又没说错!”
诫忍手长脚长,大概从小体弱多病的关系吧,他的父母从很小的时候就时常督促他运动,
会加入田径队很大的原因也是为了强健体魄,成为田径王牌倒是个意外。
“你这几天还好吧?”我问:“有打喷嚏吗?有咳嗽吗?”
他翻了一个白眼,“没有。”
我真的很怕他像上次一样,比赛当天重感冒发烧。
“快回家啦!”我皱着脸,推了推他的肩膀,“记得把外套穿上,流汗吹风很容易感冒。

但诫忍不领情推开了我的手,转而扣住我的手腕。
“不要转移话题。”他的手指往下滑,一边捏了捏我的手腕一边问:“你到底发生什么事
?为什么今天不行?你没有参加任何社团不是吗?”
“呃,谁说我没有……”
如果我真的参加了什么社团诫忍不会不知道,他很自然地露出了不信任的表情。
“那你说说参加了什么社团?”
“呃,呃。”我嚅嗫,“烹饪社?”
“你没把厨房炸掉就不错了。”
他顺手拦下了经过的同学,山里乡很小,每个年级的班级最多两个,人数也在十到二十之
间,大家几乎从小学就同班到现在,熟得很。
他劈头就问:“夏参加的烹饪社了?”
“他?”那个人看了我一眼道:“他想加入还没有人敢收呢!”说完便哈哈大笑离开,好
像诫忍说了什么笑话,放学的时间没有人会多做停留。
“……”
好吧,这个借口真的太假的。
正当诫忍瞪着我,我思索著现在拿起书包逃走的话可以从田径队王牌身边逃多远、会不会
一箭步就被抓住时,他忽然压低声音,在空荡荡的教室里轻声地问:“你是不是,玩了那
个游戏?”
我的脑袋瞬间停止思考,张大著嘴,傻愣愣地看着他。
这个反应很快被从婴儿时期就黏在一起的诫忍确认——我的确玩了那个游戏。他的脸色一
变,我本能地缩了缩肩膀,但他迟迟没有落下责备。
过了好一会,他才有点结巴地问:“你,你怎么会玩这种游戏?”也是,我很胆小,对这
种招魂类型的游戏一直以来都是必而远之。他的错愕很快就被其他锐利的情绪取代,诫忍
接着问:“是谁逼你玩的吗?隔壁班的?谁?目的是什么?”
虽然这个游戏是隔壁班传来的,但没有任何人逼我,所以我只是摇头。
“你做了?你真的做了?”他抓住我的肩膀,“真的?”
我其实很害怕,原本想要忍住,但还是在诫忍的手掌下发颤,然后慢慢地点了点头。
诫忍并不是个特别相信灵异或者都市传说的类型,但四面环山的山里乡很特别,这里还保
有原始的风气和传说,他很难铁齿到哪里去。虽然不致于迷信,但山里乡每年都会举办仪
式性的庆典来祭祀山神,以及祂的座骑神兽,算是个称得上与众不同的风气。
而这个游戏便是以这个信仰为基础下诞生的。
“床底下的游戏。”我小声地说,“我玩了——而且也成功了。”
这是流行在国中生之间的游戏,尤其是国中二年级,在这个正值中二的年纪,具有山里乡
特色的恐怖游戏让血气方刚的少年们充满兴趣。
游戏规则很简单:在床边的墙上用红色的笔画上一只眼睛,越大越好,并且连续四天都睡
在床下,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能出去。再接下来的三天是关键,神兽会亲自考验玩家,如果
玩家不被找到就能实现任何一个愿望。
“……本来,我以为这只是一个游戏。”我抿了抿唇,“但因为有非实现不可的愿望,所
以、所以……”
所以我用妈妈的口红在床边的墙上画了一个粗糙的眼睛(诫忍在这里碎念著:如果被阿姨
知道了,你会被打死的),然后真的在床底下睡了四天。第一天晚上,隔着床单我什么也
没看到,但也可能是太累所以睡得很沉吧。第二天晚上我睡得不太好,翻来覆去,很怕在
睡着的时候手脚乱动,因而伸出床底,所幸还是无事地赢来黎明。
然后是第三天。
“……我听见了奇怪的声音。”我等著诫忍阻止我说下去,毕竟我说的话越来越玄幻了,
就算是山里乡的人也该阻止我。但等了又等,诫忍没有出声,只是眨也不眨地看着我,我
这才又继续道:“那是一个奇怪的哈气声……呼哈呼哈地……”
很近。我不敢睁开眼睛,深怕看见床单外面的影子。声音在床边打转,越来越快、越来越
快!哈气声伴随着奇怪的滴答声,滴答、滴答、滴答,在我的房间疯狂打转。
“我锁了房门。”我颤抖地解释道,“我不知道什么东西进来了……但一定不是人。”
那个在房间打转的东西是以四肢爬行的方式移动的,我感觉到牠很着急,整个晚上我都不
敢睡觉,只能在床底下瑟瑟发抖,期望厚重的床单不会让牠发现我,直到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我的房间都是腥臭味,不是小白的那种狗味。”小白是我家养的中
型犬,因为一身白而被命名为小白。“是口水。”我说,“那个东西一直绕着房间转,唾
液滴得到处都是。”
第四天我整晚没有睡,我把艾草挂在房间门口,战战兢兢地等了一夜,幸好,第四天什么
也没发生。
诫忍竟然在这个时候插嘴:“所以你才会在前几次的小考打瞌睡而不及格?”
“……”我无法反驳,哀怨地看了诫忍一眼。
“然后呢?”诫忍催促着我。
从头到尾诫忍都没有露出轻视的表情。这个游戏最大的难处便是要在父母眼皮下进行,更
别提在床边画怎么看都不对劲的红色眼睛,我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父母正好在这个
时候都出差不在家。
按照规则,再接下来的三天我必须不被那个东西抓到。进行到这里,我开始怀疑:这怎么
看都不像是召唤传说中的神兽,这真的是祂给我的考验吗?
第五天,我依然躲在床底,外面还挂著艾草,门却传来抓门的声音。
“我一开始以为是小白,正考虑着要不要起身帮牠开门的时候,我……我听到了!”
有个东西贴著门,爪子摩擦著门边,是小白吗?我原先是这么想的,直到听见忙外的声音
:开……门……快开门……
我的脑袋瞬间空白。这个家能够说话的只有我,“不然就是有我家钥匙的你。”
诫忍又捏了捏我的手腕,这是他对我的习惯,这稍稍安抚了发抖的我。
他说:“不是我。”
“我想也是……”我终于忍不住,抽出了被诫忍揉捏的手腕,抱着头大叫了出来:“因为
那个声音怎么听都不像小忍啊!”那个声音听起来像是小婴儿,又细又尖,但在愤怒得声
音拔高的同时,竟迸出一个低沉的低吼:“就在里面!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我知道那不是小白,只能紧闭双眼,捂住嘴巴。
“然后呢?”诫忍白著脸问我。
“我没事……只是隔天打开门的时候,我看见我放的艾草全部黑掉了。”
“……”
诫忍盯着我,我看得出来他想要说什么安慰我,但对于未知的恐惧让我们都只能沉默地看
著彼此。
见诫忍也说不出话来,我又补充道:“那是端午节的时候你们家给的。”
他先是愣了一下,勉强挤出笑容,无奈又好笑地说:“这么久了怎么还没丢掉?”
第六天,也就是昨天晚上,我锁好门,还把书桌拉到门前挡着,并抓着妈妈之前从山神庙
求来的平安符,那应该是求来让我稳定心神念书的,但现在却是我唯一的依靠。
夜晚还是会降临,我趴在床底下,瑟瑟发抖。
唰唰唰、唰唰唰……开门……开门……汪呜——这个东西竟然还装成小白!门被持续地撞
击,我想到黑掉的艾草,眼泪流了下来,幸好晚上之前上过厕所,不然大概已经尿出来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我哭了出来,但不敢嚎啕大哭。
我以为门会被撞开,但没想到在疯狂撞击之后,声音却忽然停止了,一阵寂静。我死死地
咬著嘴唇,深怕一点声音漏出来。
然后,“咖”。
我停下来了,回忆这些让我差点喘不过气来,好像重新回到压抑到几乎崩溃的夜晚,那个
东西步步紧逼,我则是藏在床底下的猎物。
“那是什么声音?”诫忍低声问。
“……门锁的声音。”我有气无力地说:“你……你还记得我房间的锁吧?只要往上扭就
能锁住,往旁边扭就会解锁的那种。”
诫忍没有马上回话,接下来说的话连我自己也不愿意相信。
我很清楚那是门锁被打开的声音,不是从门外就是从门内。门内只有我,门外自然也没有
一个有钥匙的人,但是门锁就是自己打开了。
然后是书桌被挪动的声音,桌脚摩擦地板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叽——
“……门被打开了,连挡在门前的桌子都被推开。”
啪搭、啪搭、啪搭,腥臭味打在地板上,就像是野兽的口水,浓臭在这个空间炸开。四肢
着地的生物在我的房间移动,腥味越来越近。
“虽然你们家没有养狗,但你也知道小白是怎么走路的吧?”我咽了咽口水,解释的过程
一步步让我更加明白那根本不是什么神兽,这个游戏招来的是未知的怪物!
这家伙走路的频率非常奇怪,不是小狗走路的方式,好像每次走路都把脚抬得很高,四肢
非常不协调。
“你看到了吗?”诫忍忽然焦急地问我,抓住了我的肩膀:“你看到了吗!”
我快要哭出来:“没、没有。”
诫忍才勉强吁了一口气,揉了我的脑袋一下才放开我。
那的东西进来了,我很清楚。我几乎不敢呼吸,捂著嘴巴,从床单的阴影我模糊地看见类
似动物的影子,比狗大得多,但一点也没有毛茸茸的可爱。臭味越来越近,在我的房间转
了一圈,我深怕这个东西会发现我,几乎要憋死。
我闭上眼睛,缩成一团。
诫忍摸了摸我的手臂,好像在确定我没事。
“……那个东西,最后爬上了我的床。”
“……”
“牠在我的床上整整跳了一整个晚上,直到凌晨才消失。”
“……”
我欲哭无泪:“太俏皮了。”
见我怕得胡言乱语,诫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所以你今天早上才会迟到吗?”
“……对。”但重点是不是有点歪啊?我撇撇嘴,“早上的时候我爬出床底,手里的平安
符已经烂掉了。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我咽了咽口水,发出了咕噜的声音:“里面的保
平安的符纸完全黑掉了……甚至还发出臭味。”
诫忍问:“平安符呢?”
“我……因为太害怕所以丢掉了。”
诫忍也没有怪我,“没事。”
他又重新抓住我的手,一下一下地捏着我的手腕,我好像多了一个乖孙。
我皱着鼻子点头:“今天是最后一天,熬过去就没事了。”
诫忍摇头,“今天来住我家——”
“不可以!”我紧张地摇头,咬牙道:“绝对不可以!如果那个怪物跑到你家怎么办?”
我绝对不会允许!
诫忍沉默了一下,过了好一会才说:“好吧。但今天晚上我要跟你一起。”
回家的路上诫忍似乎若有所思,只有在跟家里联络的时候有说话而已。我太了解诫忍了,
他只要担心起来就没完没了,这和他生气的情绪有点类似,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白目多说。
但随着离我家越来越近,我不禁开始动摇。诫忍经过自己家的时候看也没看,半拉半扯地
带着我走过两条街,最后在我家前面停了下来。
“诫忍,我、我没事的……”
沉思中的他终于抬起头,眼神是早已冰冷,大概可以想见我要说的话。
“……所以,你回家好不好?”我在他皱眉开口之前小声地说:“你很快就要比赛了,如
果发生什么事就糟了……”
他的脾气一下子就没了,叹了一口气。“如果发生什么了,你觉得我还能安心比赛吗?”
我说服的计画立刻胎死腹中,千言万语都卡在喉咙,我说不出话来。
回到家的时候小白还是一如往场地在玄关欢迎我,我没什么精神,诫忍则弯下腰搔了搔牠
的下巴,小白开心得立刻打滚。诫忍就是我的家人,小白理所当然地翻肚求摸。
“我才是你的主人欸。”我有气无力地抱怨,倒也不是真的这么在意。
小白介于中型犬和大型犬之间,年纪不明,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捡到,毛色是发亮的白色
,鼻子湿润,看起来很有活力而且健康。
诫忍对我家很熟,进门之后反而是他领着我走,小白这几天以来终于碰到愿意大搔牠下巴
的人类,自然欢天喜地地跟着诫忍。
打开房门之前我说:“你可别被吓到了。”
诫忍皱眉摇头,我只好无奈地按下手把。
一打开门便是扑鼻而来的腥臭味,房间一片混乱,无论是书桌上的考卷还是课本都散落一
地,蓝色的床看起来更是一团乱,说是被小型龙卷风卷过都有人会相信。最可怕的是床单
被扯歪,上面被踏得到处都是脚印,像狗,但更大些。
诫忍注意到了床边的眼睛,红色的口红有点模糊了,上面覆蓋著一层湿湿黏黏的液体,不
用靠近便能闻到浓厚的臭味。
诫忍脸色一变,忽然抓住我制服裤,然后在我回过神之前用力往下一扯——
“哇!”我尖叫。来不及阻止他,制服裤已经被褪到脚踝,白萝卜般的双腿瑟瑟发抖,胯
下一凉,我正想要并拢双腿,诫忍竟然又抓住我的内裤头。“等、等等等等等等!”这次
我终于记得要阻止他。
“快!”
“等等等等等等等一下啦!”我不知道是要脸红还是要尖叫,总之有点忙,只能一边拉着
自己的裤子一边大喊:“你、你要干嘛啦!为什么要脱——”
内心动摇的瞬间,内裤被拉到脚踝,我下意识地夹着脚,拉着衬衫衣䙓遮住不该露出的部
位还晃了两下,脸因为羞耻快要烧起来。
我无措地看着诫忍,但他不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我很清楚。
他看起来非常焦急,好像被什么追赶着,脱下我的内裤之后竟往床底一扔。
“忍!”我夹着腿大叫。
“嘘!”他将手指底在唇上,脱下制服外套往我身上一罩的同时,我的房间就跟他的房间
一样熟悉,他环住我的肩膀,我们两个跌跌撞撞地往衣柜的方向前进,最后双双摔了进去

在我说话之前,四肢敏捷的诫忍已经一边捂住我的嘴,一边轻巧地把衣柜的人关上。
我支撑不住往旁边一倒,诫忍的脸闪过惊吓,非他所愿地压在我的身上。
“唔!”我差点叫出来,幸好他还捂着我的嘴巴。
事情发生得太快,但幸亏诫忍有先见之明,我们倒也没发出太大的声响。衣柜的黑暗并不
是这么难适应,百也门片可以勉强看见外面,也能让光线透进来。我的右腿被压麻了,正
想要动一动,却在屁股碰到什么东西而迅速停下。
……这是什么糟糕的姿势。我希望黑暗中脸红不会显得太明显。我的左腿几乎是环在诫忍
腰上,屁股抵在青少年某个容易冲动的部位,而我那冲动的部位正好蹭在下腹,脑中瞬间
闪过几部以男男为主角的A片——我果然不该因为好奇去看的!
诫忍用嘴型说了“抱歉”,挪开压着我右腿的脚,然后非常顺手地将我的右腿拉起,这下
子我双腿都紧紧地环住他的腰……只要他脱下裤子一顶,我大概会失去后面的处男之身。
看得出来我的僵硬,善良的诫忍似乎误会了,歉然地替我揉着方才被他压到的右腿。
“……”
忽然地,外面传来了声响,现在不过晚上七八点,天虽然黑了,但完全不是睡觉的时间。
这个怪物来得太早了。
哈啊……哈啊……噗哧……噗哧……
又是那个磨蹭的声音,不过门是半掩的,只是在门边蹭了一下便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叽
呀——
腥臭味仿佛炸开,我以为自己要吐了出来,咬住舌尖才忍住。
透过百也门扇,我先是看到一只脚——比一般大型犬还要大上两倍,然后是前肢、身体,
像是大了一号的野犬,头顶的黑色毛发遮住了牠的眼睛。牠身上的毛东缺一块西缺一块,
裸露的皮肤红肿发炎,有的还流脓,嘴角不停地滴下口水:啪搭啪搭、啪搭啪搭。
嘻嘻嘻……嘻嘻嘻……牠竟然发出了类似婴儿的笑声。
在这里在这里,我闻到了……我闻到了……
牠爬行的姿势非常奇怪,像是昆虫一样,四肢在身体两旁像是挖掘一样踏步,怎么看都不
像是只狗。
我看得入神,诫忍也靠近我,和我一起透过百也门扇看着外面的怪物,我们两个都极力压
抑喘息,但我的脸颊还是感受到灼烧的气息。
突然——那个背对衣柜的怪物身体动也没动,但一百八十度地转过头!
哈啊!我差点叫出来。
沾著黏固血液的黑色毛发脏兮兮的,而白发之中竟镶著一张婴儿的脸,稚嫩但十分扭曲,
咧开的小嘴是密密麻麻的尖牙,细细小小。
“呜呜……呜呜呜……”明明是在笑,怪物的却发出了哭咽的声音。
在我尖叫之前,诫忍把手指塞进我的嘴里,我狠狠地咬下才没有叫出来。我的眼角冒出泪
花,心怀愧咎,幸好诫忍也没有叫出来,只是咬著牙忍了下来。
“在……”怪物用又细又低的声音说,“在……”
在……这……里……
嘻嘻嘻……
我快要被吓死了,呼吸不可抗地变得急促,即使想要忍耐也无法。
怪物盯着衣柜许久,我不想再咬诫忍的手指,转而用舌头舔,脑袋一片空白。我感觉到后
臀鼓起来的东西发硬,竟逐渐勃起。这大概是一种生理反应吧,我有时候也不太懂自己的
身体,就像现在,因为诫忍的反应,在这个紧绷到几乎要崩裂的气氛内,我竟也不由自主
地勃起了。
心脏跳得很快,血液不停被挤压输送,我快要晕倒了,无法思考。
“呜……”我含着诫忍的手指发出含糊的呻吟。
瞬间,在我以为怪物要过来咬死我的时候,牠宛如昆虫般四肢狠狠地蹬在地上,竟然就这
样往一头撞进我的床底!
砰!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某个布料被撕裂的声音刺痛著耳膜,我意识到那是我的内裤。
咀嚼声让我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诫忍抱着不由自主发抖的我。我想像著细牙撕裂我的画
面,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同时非常后悔把诫忍拖下水。
咖啦咖啦……咖啦咖啦……
“不是……不是你……嘻嘻嘻……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在哪
里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
完蛋了!牠要发现我们了!牠要发现我们了——牠要发现我们了!
正当我开始觉得一切都结束了,我即将害诫忍跟我一起命送怪物之口时,忽然听见小白的
叫声:“汪汪汪!汪汪汪!汪呜——”
这几天为了这个奇怪的游戏,我一直把小白关在客厅,今天事发突然,我来不及这么做,
小白这个小笨蛋竟然自己跑来了,还发出自以为的号叫!
“汪!”
小白!诫忍连忙阻止想要冲出去的我。我很怕小白被怎么了,诫忍虽然满脸汗水,但还是
对我眨了眨眼,用嘴型说:没事。
小白发出了低吼,牠四肢有力而且修长,妈妈常常说小白是模特儿狗,超级漂亮的那种(
爸爸此时会露出不屑的眼神表示听不懂)。
“汪汪!汪汪汪!”
床底下的怪物竟然跳了一下,我半秒钟之后才发现那是恐惧的表现。
我的床也跟着跳了两下,床底下的怪物竟拚命往里面撞,尽牠所能地离小白越远越好。
“汪汪!汪——汪汪汪汪!吼……”小白的喉咙发出低鸣,一点也不畏惧那几乎是自己两
倍大的怪物。
“可……恶……该死的……”怪物的声音拔高之后变得显得刺耳万分,就像是哭闹的婴孩
:“该死的!”
小白后腿一蹬,像是子弹一样飞扑进我的床底。我立刻闭上眼睛,紧紧地抓住诫忍的衣领
,他一直都很善良,就像是现在,他紧紧抱着我,我们都听见了悽厉的叫声。
并且很清楚这是血肉被撕裂的声音,比布料碎裂的声音还要钝重许多,伴随着男人、女人
、婴儿、小孩的哭叫声非常鲜明,一直撞击的耳膜。
“呀——啊——”女人尖叫着,男人哭泣著,小孩则喊著:“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啪哧。
一切又归于平静。
我颤抖地睁开了眼,诫忍已经爬了起来。他慢慢地推开衣柜,一只手还拉起手脚发软的我

他看向衣柜外面,因为发育而突出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冷汗从他的削尖的下巴滑下。
“……夏,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被拉了起来,一边发抖一边问:“小白?小白怎么了吗?小白?小白?小白!那个怪物
……”
他把我拉出衣柜,甫刚定睛,我便被眼前一大片血迹吓坏了。
红色从我的床底炸开,蔓延到衣柜边,房间的地板好像盛开着一朵大红花。一瞬间我便因
为大量的鲜红而晕眩,视盲了几秒,血腥味夹杂着腐败的味道,比反复从胃里吐出的残渣
还要臭上许多倍。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只能茫然地喊:“……小白?”
“汪!”
我一个闪神,被什么扑倒在地上。
白色挤在我的视线之内,动物的舌头舔得我睁不开眼经,偶尔被湿润的鼻子拱了拱。
“汪汪!汪汪汪!”眼前竟然是开心地摇著尾巴的小白!
牠还是我家的小白,不过白色的毛发有一半都染著红,看起来理当有些可怕,但牠却一如
既往地可爱可亲,傻呼呼地吐著舌头,在我的脸上大舔特舔了一番。
“呜呜呜呜呜……小白、小白……”安心下来的我泪腺一松,很快便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
涕,“小白……呜……幸好你没事……”我抱着小白又笑又哭:“对不起。”
“汪!”
诫忍小心地查看床底下,里面已经什么也没有了,看起来就像是有个血块炸裂一样,只是
肉块都被炸得灰飞湮灭,什么也没留下来。
虚脱来得后知后觉,我几乎瘫软在地。
诫忍皱眉,声音不由得变得有些冰冷,“看来这个游戏根本不是招来神兽。”
“……对不起。”
诫忍因为我的道歉而软下态度,“我不是……”他叹了口气。“总之,你没事就好。”
“对不起,”我非常后悔,“还把你也拖下水……”
听见我的道歉,诫忍立刻走过来。他将我扶起,眼神只有往下飘了一眼,但很快便坚定地
锁定我的双眸说:“不要跟我道歉,幸好你没事。”
我舔了舔嘴唇,双腿的冷意和爬上脸颊的热度让我不禁支吾开口:“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我的内裤……”
方才因为很紧急的缘故没来得及害羞,现在紧绷的情绪缓和,诫忍后知后觉地涨红了脸,
眼神虽然有往下的趋势,但还是努力地抗拒这个本能。
“……你还记得山里乡的传说吧?”我心道:谁不知道呢?诫忍继续说了下去:“据说很
久以前山神身边两只神犬,牠们都有着白如雪的毛发,无与伦比的美丽。不过在某一天,
其中一只神犬的影子被人类偷走了,牠因为愤怒而降下诅咒,自己也因此变成了怪物。我
想,如果这个游戏是招来成为怪物的神犬,牠的鼻子肯定很灵,就像狗会闻彼此的屁股一
样……”他咳了一声,“所以我才会把你的内裤……”诫忍露出了尴尬的表情,我觉得很
可爱。他跟我道歉:“对不起。”
“不,反而是我要道谢。”我脱口而出:“而且你什么都看过了啊!”
他的脸更红了,我也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面色潮红,两个人都快要因为羞耻晕倒了。
我的下半身还凉飕飕的,忍不住磨蹭双腿,感觉更加怪异。
“……那为什么小白……?”
“我想那是因为山里乡的神兽是犬的外貌。据说这里的狗都是神兽的伙伴,无论是堕落的
神兽还是贪婪的鬼怪,都很怕狗,尤其是白色的狗。”
原来如此。我开心又感激地揉了小白一把,牠还是这么喜欢,开心地滚了一圈又来蹭我的
手,一点也不怪我害牠碰到这种状况。
“谢谢你,小白。”我哽咽地说。
诫忍也松了一口气,眼神又飘飘飘到我的胯下,正直的性格让他此时非常动摇。
“我不会再这么做的。”我愧咎地说。
诫忍迟疑了一下,然后缓缓地开口:“非实现不可的愿望……”我紧张了起来,正想要解
释,但他下一句却十分坚定:“是因为我吧?”
“你、你怎么……”
“不是因为数学段考。”推敲一下,熟知我的他便能肯定地说:“你还好好地供着数学之
(课)神(本),所以这不是你认为神兽会帮你实现的愿望。”
“……”我觉得自己好像被无恶意地嘲笑了。
“……是因为我。”他不是自傲,而是太过了解我的缘故。他抿著唇,“你一点也不贪心
,非实现不可的愿望肯定是个难以掌握的东西……”
我低下头,“我现在觉得自己好蠢……”我只是不希望诫忍再次因为感冒错过比赛。
感冒成为诫忍大赛前的常客,夜里只是稍微踢被、又或者练习后没有马上穿上外套,病菌
便能在体弱多病的他身上见缝插针,我不希望这件事再发生了。诫忍唯二的敌人只有自己
和速度,感冒什么通通滚开吧!
“唉。”他用双手捧起我的脸颊,然后用力地搓揉,好像我的脸成为了某种团子,他满脸
怜爱,手揉得不亦乐乎。他弯著腰,鼻尖贴着我的鼻尖亲暱地蹭,“谢谢你,夏。”
“我什么也……”
他很快地亲了我的嘴唇一下,我立刻丧失思考能力,话也没说完。
“我……”我结结巴巴地改口:“我爸妈明天才会回家……”
“……我知道,叔叔阿姨出差一个礼拜。”诫忍顿了一下,接下来的话听得出来他尽力压
抑埋怨和躁动了:“难怪这礼拜你一直不让我来你家……”
我开始怀疑裤子被脱下是诫忍计画好的。
正当他的手开始在我的屁股上游移时,小白突然叫了两声:汪汪!
诫忍吸了一口气,手反射性地收了回去,小白绕着我们兴奋地转啊转,用头蹭着我的小腿
,还自顾自地翻滚,再度没有节操地露出了肚子。
“小夏……”诫忍带着鼻音的叫唤真的让我心痒痒。
尽管如此,我还是蹲了下来,光着屁股把小白摸得直蹬腿,诫忍看着我的眼神好像希望我
才是那个被摸得发抖抽搐的人。
“……我总不能在这个时候把我们的‘神犬’小白赶出去吧。”我心虚地说。
他叹了一口气,诫忍还是这么好,他蹲了下来,跟我一起把小白撸得升天。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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