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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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不起…维勒…”图莉靠着床板呜咽。
“没关系,我再把它们偷回来就好了。”维勒倒了杯水给她,在女孩啜饮时帮她脱靴,在
床下排好。
图莉吸吸鼻子:“我真的很抱歉…我、我和轰…我们都是……”
“反正那些石头是厄运,谁带着就谁倒霉嘛!”
维勒又花了点时间哄好女孩,将她的被单盖好,才离开房间,轻轻锁好房门。
图莉讨厌醉酒,在喝酒时通常都很自制,维勒刚才也疏忽了,为此他感到更加心烦。河鲈
的命案、街上的食尸鬼攻击,现在连委托品都遭窃……厄运的确一件接一件来。但他并不
认为昨天和情报贩的会面就是有害无益,冒点风险掌握更多情报是必要的。况且,区区委
托品遭窃也没什么好惊慌的,再偷回来便是了。
——是那半身人在传讯咒的回复让他开始不安起来。
对不起!魔人小弟……我晚点会跟你解释,但不是现在!
盖多的语气听起来不像在演戏,而是真切的恐慌。以维勒对窃贼这行的认识,当你与偷窃
目标对峙时,首要是将自己与窃案的关系撇干净。但那半身人完全无意如此……不管吓到
那奸巧窃贼的是什么,一定非同小可。
看来那些黑曜石真带着厄运……但维勒还得把它们找回来,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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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楼时,餐厅已经没有其他客人了。伊莎和葛瑞站在柜台边,表情忧虑;轰坐在一张桌
上,以往冷漠的脸反常地挂著看好戏的笑容。
高亢笑声从轰对面的桌子传来。米娜和丹面对面,笑着对碰酒杯。桌上的空酒杯叠成一座
歪斜的小塔。维勒闻到一股浓郁酒味,某种谷类混著果香,不是寻常麦酒。他迅速瞥了眼
伊莎,后者面露慌乱地解释:“是、是…米娜小姐要求的……只是我们店的私藏啦!”
他走到轰旁,惊异地问:“这是怎样?”
“完全的愚行。”斑猫人低笑出声,露出一口尖牙:“丹和那牧师用酒打赌,只要他能喝
赢她的话就能获取情报。”
另一边,米娜笑道:“你有很清晰的头脑,丹…你的离开对你的队一定是重大损失。”
“妳也是啊,米娜…”丹朝她举起酒杯:“妳不会毫不思考就执行命令,真心为辖区的人
着想……为什么西南区不是由妳全权负责?”
“因为我上头的高阶牧师有雄厚背景,并认为拥有权力代表什么事也不干,和下达不切实
际的指令。”
“就像完全不沾地的旌旗,却指挥拉战车的马要往哪去?”丹幽幽地说。
米娜举杯:“敬我们的旌旗!”两人笑出声,大口饮下酒液。
维勒不禁皱起眉。刚才他说了一大串漂亮悲情的说词,那牧师都毫无动摇。现在丹用他从
未说过的无聊警卫队经历,就与她拉近了距离。就连实际距离也是,他们间或低语时,脸
庞几乎要贴在一起了,也不见丹有什么羞涩反应。难道丹之前的害羞都是伪装?他是个英
俊的男人,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魅力……还是因为对象是女人才这样主动?
维勒的胸口升起一股异样的酸涩感。他的尾巴不耐地甩了甩,走向那两人:“嘿!来欢迎
新挑战者吧!我赌我绝对能赢得最后胜利!”
丹不同意地说:“这是我的提议,当然是由我自己做。”男人朝他歪歪头,轻笑道:“你
担心我惹事?这真不像你啊…维勒。”
“就是说!”米娜双颊涨红,叫道:“这是我和他的比赛,中途加入算什么?我们很讲究
公平的!”
这句话似乎触发这俩某种默契,他们又一齐大笑。
“很好!”维勒冷笑道,打了几个响指。饮酒者上方突然出现几朵乌云,它们飞快滚动
、 相互交叠纠缠,无声地下起暴雨。
葛瑞脸上显露出崇拜,伊莎无奈地摇了摇头。豪饮的两人对虚幻的暴风雨没什么太大反应
,丹甚至仰起头,像是想感受雨水落在脸上的湿度,接着在未能如愿时轻叹一口气。棕发
男人的眉眼放松,喉结滚动,双臂随意搭在椅背上。这景象让维勒胸口突然触动了下,一
股燥热接连而生。
炼狱,他现在可不能躲回房间自渎一番。
米娜的吆喝声随即拉回了维勒的神智,并为此感到烦躁,像被一只哥布林咬到脚趾。他低
声建议:“干脆把他们敲晕怎么样?再骗他们是自己醉倒的?”
“不,那就不好玩了…让他们自己喝到吐。”轰的笑容看起来很恶意。这古神信徒的脑袋
异于常人,并乐见混乱场面升级。
如果是平时,维勒也不反对闹剧进行,但现在情况特殊。“别忘了,我们需要那张名单。
”
“以你的身手,现在把它偷走也不会有人发现。”
维勒瞪了轰一眼。还是召出法术手,操纵它飘往桌子,靠近那把钉著羊皮纸的匕首……
咚!
米娜面朝下倒在桌面,一手仍紧握酒杯把手。
“我赢了。”丹傻笑道,眼神迷离地朝维勒举杯,也跟着歪倒,没剩多少酒液的木杯“哐
”的一声滚落在地。
这个蠢蛋……不,是两个蠢蛋。
伊莎快步走来:“噢…米娜…”她忧愁地说:“我从没看她醉成这样……”
维勒回道:“伊莎女士,妳能帮忙带她去图莉的房间休息吗?我会和我的队友去另一间房
间。”
伊莎点点头:“葛瑞!快来帮忙!”
那少年冲来,却迟迟不动作,通红著脸。“呃……”
“快啊!把她抱去房间休息!还磨蹭什么?”
“妈!”葛瑞的脸更红了。他小心地伸手将半身人抱起来,动作像捧著什么珍贵宝物。
维勒也去扶丹,对方比他高一个头,又有全身盔甲,他勉强撑起剑士的体重:“我不介意
多一只手帮忙!小猫!”
“力气不是我的强项。”轰嘀咕著。
“你看我就像是吗?”
轰啧了一声,不甘愿地将丹另一条手臂抬到自己肩上,和维勒一起将烂醉的剑士拖上楼。
他们将丹扔到自己的床上。轰跳去另一张床:“我要睡了。除了我的床,你要睡哪都随意
。”
“小猫,你真是彻底的利己主义,我好欣赏你这点。”维勒讽刺地说,边解开丹的铠甲皮
带,将胸甲、肩甲、臂甲至腿甲一一卸下,再脱下对方的长靴。他向伊莎要了盆水,打湿
手巾替丹擦脸。“你最近很爱惹事嘛……为了所谓的‘正义’真的值得吗?”望着那熟睡
脸庞,他轻轻地问。
自命案爆发以来,丹就像只尽忠职守的护卫犬绕着维勒转,担心他因为种族身份遭受侧目
与欺侮。但听到对方和米娜刚才的对话,也许这些举止要守护的,只是这男人对正义的理
想罢了。
但维勒接着想起,在河堤边,当丹搭着他的肩时,动作是如此轻柔又小心,生怕他心里不
舒服;当丹谢谢维勒愿意救自己时、说他是“好队友”时,那双绿眼流露出的感情也很真
切。这段记忆让维勒的心口突然涌现一股暖甜的情绪,像最醇香的蜂蜜。
他尚未厘清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只伸手拨开睡着男人的额发,在额上轻轻落下一吻。不带
任何性欲意味,而是某种他鲜少对他人表露的温柔。“做个好梦吧……丹。明早醒来你就
不会这么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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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的捶门声将维勒吵醒。木地板虽然比野外好很多,还是让他的背脊发僵。他瞥了眼房
间,丹仍在床上熟睡,轰的床已经空了。捶门声仍在继续,丹的身子动了动,发出一声不
甘的咕哝。维勒在地上赖了一阵子,确认门外人仍不死心后,起身去应门。
站在门外的是米娜,金发乱糟糟地扎成一个简单的髻,双眼挂着眼袋,牧师袍皱巴巴的。
“你们有解酒药吗?我找不到我的。”她粗声问。
维勒耸耸肩,一脸抱歉地说:“很遗憾…没有。妳要不要去问问伊莎?”
米娜低声咒骂,接着手在空中比划、唸咒。一团柔和白光短暂点亮她的上身,她的表情立
刻放松许多。
“……那个咒能否也帮我施一下?”床上的丹可怜兮兮地问。
“我已经浪费一个治疗咒解酒了,才不会再浪费第二个!”米娜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昨天的事不准告诉任何人!”接着垂头丧气地走了。
丹叹了口气,双手痛苦地扶著额。维勒从腰包中掏出一个小药瓶递给他:“给你解酒。”
丹愣了下,眉头皱得更紧:“维勒!众神在上……”
“现在你又在意我偷窃了?你和牧师用酒打赌的事一定也违规了。”维勒哼道:“一句话
,喝不喝?”
丹摀著脸挣扎了下,接过药瓶一饮而尽。喝完后神情总算没那么痛苦了。
维勒窃笑着调侃:“小花,你昨晚的醉态可精彩了。”
丹闷闷地说:“我记得发生什么事。”
“是吗?你确定?”
房门再度开启,轰和图莉端著两个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放有几碗麦粥、一盘水果与一只水
壶。
“伊莎说只有水,不准喝酒……你们昨天到底闹得多凶?”图莉说。
“惹事的可不是我。”维勒接过碗:“妳呢?没有不舒服吧?”
“你放在我的包包里的解酒药很有效,喝完就好了。”
“当然,酒鬼用的牌子嘛,一定很有效。”
丹轻叹一口气,转向正在啃苹果的轰:“可以给我一颗吗?”
轰翻了个白眼,将另一颗红润圆果抛给他。
他们坐在房间地上,摊开那张羊皮纸。米娜的笔记很详尽,记录了自命案发生后,这几天
进出旅店的人、身份与盘问内容。他们划分出委托品遭窃的可能时段,筛出旅店员工与几
个房客,总共八人。维勒指著其中一个名字:“这位玛提妲……是之前隔壁房的半精灵女
人。她在命案隔天来过一次旅店……人在‘摩尔多月光’工作。”
“摩尔多街?那里是著名妓院区……应该是其中一间。”丹说。
图莉微皱起眉,轰一脸漠然。
“我可以去那里调查,我知道如何和这类人打交道。”维勒轻松地说,对上丹不苟同的眼
神:“不想去的话,不用勉强跟。”
丹的脸色沉下来。“你觉得经过前晚的事,我会放心让你单独行动?”
维勒给了个警告的瞪视。
“丹说得对!”图莉正色地说:“谁知道何时又会有食尸鬼攻击?维勒,和丹一起行动比
较安全吧!”
维勒叹了口气:“好吧、好吧……随便你们。”
图莉点点头:“那我和轰就继续调查旅店的人!”
斑猫人冷淡地补充:“我已经试探过伊莎和葛瑞了,剩下的人只要找机会见面,蒐集情报
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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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尔多街位于城市西北方,需经桥穿越坎特罗运河。
“好啦!开心点!多数人都不想和臭脸上床!”维勒轻快地说,他没施易容术,只拉低兜
帽遮掩面容:“第一次上妓院?喜欢女孩还是男孩?”
“去过一次。”丹不自在地回道:“女孩。”
维勒压下一股失望,继续调侃:“哈…怪不得昨晚你对米娜那么热情,她一定是感受到你
的魅力,才这么慷慨提供情报。”
“不是!”丹的脸微微红了:“我对米娜没有其他意图…昨晚是因为喝酒……”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
“呃……”丹摸摸后颈:“至少要跟我处得来吧……”
“啊。”维勒窃笑出声:“我其实只是要问身材方面…看来你真的对上妓院很没经验。”
丹别开涨红的脸,不服气地问:“你就很有经验?”
维勒露齿而笑:“妓院就跟我家没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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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他六岁,刚因为捣蛋被哈丽特奶奶从厨房赶出去。没有其他同龄玩伴,无聊促使他去
二楼长廊探险,偷听两侧房门里的笑声、呻吟和低语。
突然,其中一扇门打开了,一个高大、壮硕的人类男性走出来,及肩黑卷发,凌乱胡子覆
满下巴,松垮浴袍间露出坚实的古铜色肌肉。男人黝黑的眼睛闪过一丝戒备,看到他之后
又放松下来,弯下身,一手轻轻抬起他的下巴:“哈囉,小淘气,你今年几岁了?”
“你在干什么?”卡琳娜阿姨从房间冲出来,红棕色头发如瀑般披散在胸前,她厉声说:
“放开他!他不接客。”
男人放开手,耸耸肩:“我没有要对他怎么样。”
“维勒,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上楼?回你房间去!”
“听你阿姨的话。”男人眨眨眼。
维勒转身跑走,可以听见身后卡琳娜阿姨用方言咒骂,夹杂男人爽朗的笑声。
自此,他开始偷看那些光顾的男性客人——人类、精灵、半精灵、兽人、半兽人及其他魔
人…他会暗自品评相貌,期待那些长得顺眼再次光临。这没多久就被罗娜发现了。那半精
灵男妓穿着皮束腰与花裙,脸上搽著胭脂粉与艳红唇彩,掩嘴窃笑:“你在看什么?小维
勒?”
“看男人。”他软软的说。
“不可以喔。”罗娜轻轻捏了下他的脸:“你还太小了。”
维勒鼓起脸颊,露出欲哭的表情,这对罗娜总是很有效。果然,罗娜立刻将他抱起,吻了
吻他额上那对幼羊般的角。“噢,我的小魔鬼,”他怜爱地说:“总有一天你会比我还要
出色,让众多男人心碎。”
直到稍年长时,维勒才意识到“魔鬼”是一种蔑称。也只有罗娜可以不带蔑视而是亲暱地
以这称呼叫他。管理妓院的萨曼诺先生就不同了,除了以嫌恶的口吻称维勒是魔鬼,还会
称他是赔钱货和拖油瓶。但每当萨曼诺先生抽出皮带时,卡琳娜阿姨总会起身保护维勒。
维勒曾由衷这么相信,只要他能和阿姨、哥哥姊姊待在一起,这样的人生也没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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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尔多月光”与维勒的旧家一点也不像。大门口有着浮夸的飞鸟雕饰,上头还盘结著粉
色旋花。维勒转头看到丹紧张神色,拍拍对方的肩:“嘿,你可以在外面等,我去问就好
。别担心,这地方不歧视种族,歧视的是其他部位……”
“我跟你一起去。”丹固执地说。
维勒耸耸肩,走进大门。 空气弥漫一股甜腻的香膏味,墙壁挂的大幅图画绘制赤裸交缠
的肉体,铺在地上的红毛毯太鲜艳,反显得廉价。一个穿紫丝袍的中年男人从柜台走来,
油滑地说:“欢迎光临!索罗在此为您服务!两位先生有指定谁吗?”
“玛提妲。”维勒说。
“很抱歉……她暂时不接客。”
“她遇上什么不幸的意外了?在我们亚克托,这种情况正需要两人以上的交流去霉运……
”
“你们是凡拿萨人?帝国这边不搞这套。”
维勒从腰包掏出几枚金币晃了晃:“这有比较符合帝国文化吗?”
索罗立刻换上热络的笑脸:“我去叫她。”
半精灵从楼上走下来,一看见他们,扭头就要往回走。索罗拉住她:“好啦!我的好女孩
…这些先生要以金币付费呢!”
“不只额外付费,我们这里有妳想要的东西。”维勒哄骗道。
玛提妲不信任的眼神闪过一丝犹豫,最后还是耸耸肩,领着他们上楼。
一进房间,她就质问:“在哪里?”
“什么在哪?”维勒笑得无辜。
半精灵立刻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恼怒地起身:“滚!你们也是警卫队的人?我已经把所有
资讯都跟你们说了!”
丹用身体挡住门,柔声说:“拜托……我们不是警卫队,我们会付妳钱,只是想问妳几个
问题。”
玛提妲冷哼一声,坐到床缘翘起腿,抽起放在床头小桌上的水烟, 吐出一团青蓝烟雾:
“除非你们可以帮我搞到货,不然我没什么好说的。”
她到底想要什么?那水烟有一股辛辣味。米娜的笔记提到,这女人有偷窃与犯案纪录……
难道是违禁品?
在黑市,其中一类高价品是由特定草药研磨加工而成的粉末,容易使人成瘾。吸食药粉的
人往往会为此做出各种荒唐事,轻则入狱;重则致命。
丹待过警卫队,一定也马上推敲出相同结论。棕发男人沉声问:“前晚妳回旅店,是为了
去取藏在那里的违禁品吧?”
维勒窃笑着:“是‘白花’?‘糖粉’?还是‘魔鬼之眼’?”
玛提妲的脸色发白,叹了口气:“是白花……你们要举发我吗?”
丹摇摇头:“只是问一些问题。那死者…不只是一个客户?”
“是我的药头。他答应要给我更刺激的玩意儿…但还没拿到,就、就被谋杀了…”女人颤
抖地掩住脸。
维勒问:“妳第二天回房时有看到任何人出现在同楼层吗?”
“没有。”玛提妲放下双手,面露疲态:“还有问题吗?”
维勒和丹对看一眼。丹问:“最后一个,有更多适合非法勾当的地方,你们为什么要约在
河鲈取货?”
“他说要和上游卖家在附近拿货,但我也不清楚那卖家是谁。”
……看样子是不会有其他情报了。维勒掏出钱袋。炼狱,他手上的金币快见底了。
丹也掏出自己的钱袋:“一人出一半。”
玛提妲收下钱,脸色依然黯淡。维勒轻声说:“姊妹,给妳个建议…以后还是少碰点药吧
。”
“那又有什么意义?”
“可以少陷入这类致命的泥淖。”
对此,玛提妲只深吸了口烟,吐出一团缭绕烟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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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条死路。”丹心事重重地说:“也许那些失踪命案与药粉有关?”
“那也不是我们该烦心的案子。希望图莉她们有些收获。”
丹凝重地看了他一眼:“维勒,你似乎很熟悉不同种药粉……”
维勒耸耸肩:“那几种一直是道上的热门走私品,但我从不和它们打交道。我只是看过身
边许多人因为它们而沦陷,我没那么不要命。”
丹吁出一口气:“那就好。”
突然,维勒的脑中传来了一道尖细嗓音:“魔人老弟!丹德莱恩在你身边吗?”
“盖多?”
“兄弟啊…”盖多听起来依然处于恐慌边缘,语调又快又急:“我一小时后能抽空来找你
们…帮我解除誓约咒,我就跟你们好好谈那个‘我绝口不提的事’,如何?”
这也许又是诡计,但也是个可利用的机会。“好,我们在摩尔多月光等你。”维勒结束对
话,转向丹:“盖多一小时后会过来,想用委托品的情报交换誓约咒的解除。”
“你和他约在这里见面?”
“避开警卫队和教会的耳目,他也许愿意多说一点。而且……”维勒窃笑:“等的时候还
可以去放松一下。”
“你认真的?”丹难以置信地说。
“总比看运河一小时好吧?”
丹摇摇头,扶额:“我在外面等。”
维勒嗤笑一声,摆摆手:“那好吧!祝你和运河共度美好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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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月光时,面对诧异的索罗,维勒温和地解释:“不、不,索罗先生,刚才没有任何服务
不周的问题…你瞧,我朋友相当害羞,他刚是想找玛提妲聊聊天…我只是情义相挺。现在
才要解决自己的需求。”
“我再找其他姑娘给你?”
“我要找男人。”
索罗恍然大悟,笑着比比坐在大厅后方的一排人影:“我的男孩们都在那,任君挑选。”
人族、半精灵、矮人、半兽人……还有一位魔人对维勒抛了个媚眼。
维勒感到一股郁闷,深知这些都不是自己最渴望的躯体。也许这不是好主意,他等等还要
和本人见面,但维勒从不以自己的决定为傲,屈服欲望也没什么好可耻的。
他问索罗:“没有高壮、短棕发、绿眼的人族?”
“你很执著某些特征嘛?”索罗似乎是自行串起什么线索,露出暧昧的笑容:“怎么不跟
你的剑士同伴做啊?他的确很迷人。”
“他对男人没兴趣。”
“什么没兴趣!你知道这种人,身体都比嘴巴老实!你的姿色也不错啊!只需一些助兴小
魅药,我保证他会热情地和你共度一段完美时光!”
他永远不会这么对丹。维勒恶毒地笑了笑:“听起来真吸引人,我几乎要快乐地躺下了呢
。”
话毕瞬间,妓院老板被一股隐形力道拉了下,四脚朝天地摔倒在地。坐在大厅的嫖客与性
工作者都大笑出声。
“嘿!小子!这样很没礼貌欸!”
维勒没理会索罗的怒骂,直直走向那排男妓,牵起一个深肤色的平头男人的手。对方的同
事发出不平的嘘声。中选的男人惊讶地瞪大眼,双颊微微红了。
维勒勾起嘴角,拍了拍他的脸颊:“表情不错,继续维持……这样你至少会有千分之一像
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