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しんじゅう
“为什么会想要去死呢?”
“也没什么,就是因为活着没有特别快乐的事。”
※
这不是佐野第一次尝试自杀。
早在他遇到小林之前,他已经尝试卧轨。
家中为了赔偿给国铁的金额一事,争吵不休。
打开推特,佐野的帐号里,回复写的全是:“为什么不在房间里上吊就好呢?”、“
你这家伙,害我当天上班迟到了三小时!”、“想去死,就去树海里安安静静地死去,不
要给社会造成困难”、“烧炭自杀不是很省时省力吗?”……
佐野与小林相遇,是在青木原树海附近。
暗夜里,佐野忽然冲出来,站在马路中央。
四下无灯。等到小林的车前灯照见佐野的身影,已经来不及了。
他踩了急煞车,车子往旁撞上山壁,引擎盖开始冒烟。
小林失去了意识,醒来的时候,安全气囊已经张开,他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流出汩汩
的鲜血。
他忙解开安全带,动作有些吃力,打开车门的时候几乎要跌倒,却还是奔向那名站在
路中央,相较于他根本是毫发无伤的青年,“您还好吧?没事吗?”
“未遂。”青年说道:“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才等到你开来,但是我失败了。要是
你是一个更狠心一点的人就好了。我想在一瞬间死去,痛苦越少越好。”
小林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光是活着,受到的折磨就已经太过漫长,寻死的时候更
应该要惬意一点。”
※
未遂指的是自杀未遂。
佐野想住在能看见西湖的旅馆,要自西湖里看见富士山的倒影,但是他的身上一毛钱
都没有。
“我的头有点晕。”小林说道:“就去那间旅馆吧,‘波浪之塔’的赖子住过的那一
间。”
登记入住时,柜台的老太太问:“客人,需不需要包扎?”
小林在预计与人谈话之前,已先将头上的血擦去。在这一天之前,人生中的每一天,
他都渴望能被人看见;唯独这一天,他不想被任何人察觉到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
可是当他和老太太说话时,血还是从他的额头上流下来。
“我没事。”小林用手抹去血液。
他的头无疑还是晕眩的,可是他心里很清楚该怎么办。
回到房中,他拿出酒壶和药盒,将精神科开立的抗忧郁药全都倒了出来,倒满整个手
掌心,配着三得利威士忌一口气吞了下去。
佐野听见小林反胃的声音,“这没有用。剂量不够。”
小林强忍住生理反应,硬是咽了下去,“或许在睡梦中流更多的血,就不会变成未遂
。只要脑子可以慢慢地忘记让身体呼吸,就能成功。”
佐野自厕所里找到了刮胡刀,开始往浴缸里放热水。
“你的酒可以借我喝吗?”佐野问道。
小林喝了最后一口,便说道:“你可以全部喝光。”
佐野脱去全身的衣服,饮酒至身体发热,脑袋昏沉。
“这很难喝,但是这是第一次有人陪我一起喝酒。感觉不大一样。很特别。”
他模仿著中森明菜的方法,往肘窝处沿着青色的血管,用剃刀竖着割出伤口,而后泡
进浴缸里,等待血将透明的浴缸水染成红色。
小林说:“这算是‘心中’吗?”
佐野说:“或许是。因为我感觉到这是第一回,我与其他人有志一同地一起做了一件
事。我是高兴的。我是喜欢的。”
“你有写遗书吗?”小林问道。
“没有。我不希望尸体被发现以后,被家人还有警察研究我的动机,那根本一点都不
重要,每个人都会死,只要是生下来的人就会死,我只是在决定我自己死掉的时间罢了。
”
佐野说道:“与其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没有人知道的情形下死去,我觉得今天的这
个时间点就很好,场景也是最好的。我想看着‘波浪之塔’,然后闭上双眼辞世。”
他并没有问小林有没有写遗书,小林却自顾自地说道:“我抄了‘辞世文’,夹在我
的外套口袋里,这样我是自杀死的,就会很明显了。”
他说:“被生下来,然后活在这个世界上,我觉得很对不起这个世界,但是我现在在
自我清理。在不用浪费社会资源的情形下,自我了结,我认为是我从出生以来,做过最正
确的一件事。”
两人都采用了没有濒死体验的死法。据传溺死、跳楼、上吊,是能在失去意识前,看
到人生走马灯的。或许是因为,除了这一日偶然的相遇以外,他们的这一生之中并没有什
么特别值得回忆的事。
小林本以为自己应该能看到高中的班导师告诉他:‘弱者不论转学到哪一间学校都会
被继续欺负,学校就是社会的缩影’、会社里的主管训斥他:‘到哪里都没有用的人,日
本不需要你这种人’,可是他什么都没有看到,就在三十分钟后失去了意识。
佐野没发现小林安静地进入了永眠,他诚心诚意地说道:“这还是第一次,我感觉到
有人在陪我,真的很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话,谢谢你愿意问我问题。”
在极力地往地舖上探头,发现小林已经睡着了以后,他搆到了剃刀,沿着血管的方向
,划开八公分的伤口,能看见如瀑布般泉涌而出的血,还有红色的、一丝一丝的肌肉。
佐野割到了神经,在剧烈的疼痛后,因着动脉出血的缘故,他的力气一点一点地被抽
干,整个人犹如被绑了铅块般,渐渐地沉入了放满水的浴缸中。
浴缸水变成红色,自浴缸中满溢出来的血水,将整个浴室的地板溺成一片汪洋血海。
※
《S氏与K氏一同在旅馆自杀》
S姓25岁青年,于富士山下西湖某旅馆,以割腕的方式自杀,失血过多致死。
S氏出生不久,母亲即改嫁。S氏幼年期间,曾遭其母与继父多次虐待,有因脑震荡而
入院的纪录。
S氏的继父T氏有鸡奸、性侵未成年人等多项前科。S氏本人亦与其继父、母亲有性关
系。S氏从就读初中二年级以来,就接连遭到继父的暴力和性侵。
K氏为支付父亲留下的赌债而奔波,向闇金业者借款,本金与欠款累积总计已超过一
亿元。左邻右舍受到讨债业者的波及,不堪其扰。
自中学时期,K氏就受到中学同学的欺负,同学表示:“这个人是谁?没有印象了”
、“并没有欺负他,只是拿他来打发时间”会社的同事评价他:“长相与才能都很平庸,
完全不突出,不该是正社员”、“唯唯诺诺的,一点主见都没有,没想到居然有勇气去死
”。
据报,K氏与S氏一同登记住宿,很可能是一起相约自杀案件。两人相约一同自杀的原
因,则有待进一步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