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天狼星．布莱克
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若不是眼前的景象过于骇人，天狼星会说，这是个美丽的夜晚。
他们站在广大峡谷底的平原边，面前是一大群背对他们，活生生的骨骸。这些活尸－雷木
思纠正说这叫做“异鬼”－围绕成一个大圆圈。圆圈的正中央，坐在一把华丽的高背椅子
上，头上戴着金色冠冕的，则是天狼星从赛佛勒斯提供的影像中所看见的，佛地魔国王。
事实上，他跟天狼星记忆中的佛地魔国王长得完全不同。
要说长相，这个佛地魔国王比原本的那个好看多了。他有头发，有鼻子，有嘴唇，有一双
大眼睛。看得出来，假若他不是全身都变成银白色，这个佛地魔应该算是英俊。
“夜王。”手指紧握住莉莉波特魔杖的书呆子学院生，雷木思路平轻声说。“我以为它只
存在于书上的传说。”
“我没听说过这个传说。”天狼星悄声回答。
“因为你没看过多少书。”雷木思中肯回答。“夜王是活尸之王，可以将所有死亡的生物
变成听他指令的异鬼。传说中没有东西杀得死夜王。”
“没有东西杀得死他，我们现在来这里做什么？”站在后方的狮子星紧张地问。
天狼星知道自己的弟弟在掩饰害怕。任何人看到这个景象都会害怕，即使是在战场打滚多
年，看过无数尸首的天狼星也是。他看过堆叠的尸体，血流成河的画面，但是那些死亡的
尸体可不会站起来走路。
“这我不太清楚，但是我猜测，恶魔之火可以伤害异鬼。”雷木思动了动魔杖手。
“我想，我们得先想办法靠近夜王。”一直沉默的詹姆开口。
“最多只能幻影到这里了。”天狼星说。“再进去都被施放反幻影结界，我们没办法直接
转换到他旁边去。”
“骑上扫帚，我们可以从上方攻入。我跟雷木思打前锋，天狼星跟狮子星帮我们守着后方
。”詹姆下指令。
他们两两一组跨上扫帚，出发前天狼星举起拳头对准詹姆，后者看着他的眼睛，露出个浅
浅的微笑，也举起自己的。他们轻轻互碰拳头。
“你别死了。”天狼星沉声说。“这一次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怕什么。”他的好哥儿们说。“有你在呢。”
两支扫帚凌空飞向天，目标一置往异鬼围绕的圆圈中心冲去。
在他们行动的同时，夜王也发现这支葛莱芬多四人小组。天狼星看见对方举起葛来芬多之
剑对准他们，所有的异鬼们开始朝他们的方向聚集。乘载了两个成年人的扫帚是没办法飞
得更高，但在闪避底下的敌人方面也足够了。
詹姆和狮子星负责操纵扫帚，他们跨过一半的路程，而天狼星看得更清楚。
夜王始终坐在椅子上，好几次他想站起，但似乎双脚无力不能承担起重量。托比亚石内卜
手持钢刀挺身站在他的国王身前保护，而赛佛勒斯石内卜……赛佛勒斯侧躺在地上，苍白
的脸上睁得大大的黑色双眼显得特别醒目，正直直地面对他们。
赛佛勒斯可能已经死了是天狼星的第一个想法。他握紧家传长剑与魔杖，朝一个试图往上
跳向他们的活尸劈去，那骨骸被斩成两截散落一地。更多的异鬼跳跃，想要拉扯他们的脚
，而天狼星真没想到它们可以跳那么高。
前方扫帚上的雷木思举起魔杖，对着地上的骨骸喷洒恶魔之火，被魔法火焰燃烧的异鬼发
出恶心的吱吱叫声，接着变成一团焦黑。这的确快多了，天狼星改以施放魔法，往周围释
放大量的火焰，附近的异鬼变成焦炭，然而却有更多朝他们涌去。
坐在椅子上的夜王突然弯下腰，拉扯赛佛勒斯的头发将他揪上来面对自己，天狼星眼角看
见赛佛勒斯的手脚挣扎。他还活着是天狼星的下一个想法，他的心跳因而变得更急速。
“詹姆．波特为什么还活着？”夜王金属般刮擦的质问夹杂在烧焦异鬼的噪音中。他看不
见赛佛勒斯的脸，听不到对方的回答，但是可以看见那男人的奋力挣扎。“你不知道？你
确实杀死他？”赛佛勒斯似乎说了更多的话，夜王放开揪紧他头发的手，转头面对托比亚
。“去杀了他们。”
托比亚一手挥舞长刀，另一手则拿了支短匕首冲往他们。而在更加接近的距离，圆圈中心
的夜王则举起魔杖，对两支扫帚施放恶咒试着让他们摔下。天狼星从后方施放保护盾护住
詹姆，阻挡夜王的任何咒语。当他这边的恶魔之火停下，成群结队的异鬼一个接着一个堆
叠在彼此的肩上，高高地筑起人墙，伸出腐烂的手抓狮子星与天狼星的脚。
负责控制扫帚的狮子星以单手抓握扫帚柄，另一只手持武器砍落异鬼。扫帚倾斜了一下，
天狼星的脚瞬间被抓住。
他砍断那只白骨，而狮子星连忙以两手控制扫帚，让他们往上升了一些。
前方那扫帚的情况也差不了多少，雷木思的恶魔之火没有停过，但他同时也得阻挡夜王的
攻击，幸好詹姆单手控制扫帚的能力是比狮子星好多了，两个人搭配得不差。只是异鬼们
似乎找到攻击扫帚上的人的新方法，他们开始捡拾地上的石头投掷。
狮子星专注操控扫帚，在飞掷而来的石子之间巧妙闪躲，天狼星搭配他的弟弟拼命往下丢
咒语。詹姆骑乘扫帚的技术一向很好，他们更靠近夜王，而在此时托比亚．石内卜高举起
匕首奋力丢向詹姆。
托比亚．石内卜能成为人人闻风丧胆的军人不是没有理由的。他完全看准詹姆的动线，那
速度飞快的匕首瞬间插入扫帚柄与枝条的交接处，天狼星听见前方传来尖叫，整支扫帚瞬
间分成两半急促下坠。
天狼星立即施咒减缓前方那两个人的落地速度，与此同时一个跳得极高的异鬼扯住他的右
脚开始迅速往上爬，其他的活尸藉著那一个一同爬上天狼星的扫帚。有的攀附在他的背上
，有的拉扯扫帚枝条，更多的正张口准备咬他与狮子星。
天狼星的魔杖轰掉自己以及狮子星身上的那几个，长剑则砍断持续往上爬的那些。狮子星
掌控摇摇晃晃即将四分五裂的扫帚向下冲往詹姆与雷木思，后者已经利用恶魔之火在地上
画了一个大火圈阻挡异鬼靠近。
位于较高处的天狼星看见托比亚．石内卜的脚步不停，正迅捷地接近詹姆与雷木思的火圈
，恶魔之火可挡不住麻瓜。与此同时天狼星与他弟弟的扫帚发出一阵恶心的爆裂声，天狼
星大叫着“跳”，两个布莱克舍弃扫帚跃下。
着地前天狼星看准位置做好准备，在地上翻了个滚卸去下坠的力道，右手则快速将他的家
传长剑往上格挡，只听得“当”地一声，天狼星硬生生挡下托比亚．石内卜砍往詹姆的猛
力一刀。他的手臂立刻被震得发麻，虎口疼痛差点儿握不住剑柄。
“狮子星，保护国王。雷木思，别断了恶魔之火。”天狼星下达指令，双手握剑挡在詹姆
的身前，银灰色的双眼在黑夜中炯炯发亮锁定面前的史来哲林总司令。“又见面了。”
托比亚．石内卜怒视着他。“是你。”
“对，是我。”天狼星说，露出满是邪气的假笑。“父亲。”
托比亚．石内卜花了一小会儿才听懂天狼星的暗示，他的呼吸变粗，整张脸胀得通红。“
你他妈的竟敢－－”他奋力怒吼，沈重的长刀急速横扫。“我要宰了你，你他妈的变态葛
莱分多人。”
天狼星灵活地在托比亚．石内卜的刀光中窜来窜去，寻找对手的破绽，时不时反击一剑。
老石内卜虽然年纪有了，但一方面身材高壮，另一方面则刀术熟稔，天狼星一时半刻真找
不到空隙，这之间他又硬接两刀而被逼退了好几步。
“你不是我的对手，小布莱克。”老石内卜嘲弄，看来已经找回节奏。
天狼星重新踏稳脚步，仍然维持轻松且张狂的笑容。“那是因为我要是伤了父亲，赛佛勒
斯会责备我的。我们已经说好等这事过了之后我的父亲便会到北方去找你说亲，希望你能
同意我俩的婚事。”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正在告诉你每天你儿子都会让我知道他有多么喜欢我操他，有多么爱吸我的屌......
”
“你他妈闭嘴！”
“你不能明白我们操过多少次，等我到史来哲林王国提亲时，一定会告知所有熟知石内卜
的人，让他们知道托比亚．石内卜的儿子有多么爱男人的鸡巴。”
习武之人最忌心浮气躁，怒极的托比亚．石内卜大吼，高举起长刀直冲天狼星，攻击的招
式混乱，在天狼星的眼中满身破绽。天狼星矮身躲过老石内卜浮躁的攻击，手上的长剑同
时朝对方腹部明显的破绽直刺。想不到老石内卜竟能闪躲过去，手腕转动沈重的大刀，直
砍天狼星的肩部。
下定决心的天狼星深吸一口气耸高右肩接下这一刀，家传长剑则由右手抛向左手，从托比
亚．石内卜左方明显的空隙一剑刺入。
他尖锐的剑锋完全穿透托比亚．石内卜的腹部，对方锋利的刀刃也砍进他的右臂。就在天
狼星以为自己的右手会被这沈重的一击砍断时，两把武器同时挡住老石内卜的攻势。詹姆
与狮子星两人的长剑阻止那沈重长刀的更进一步。托比亚．石内卜无视腹部受伤的事实，
更加出力以一对三，发了狠劲势必要卸掉天狼星的一只手。
天狼星转动长剑在托比亚．石内卜的肚子开了个窟窿，用力将自己的武器拔出，接着将那
沾了血的锐利剑刃朝对手的心口处刺入，温热的鲜血喷溅在天狼星的脸上。
托比亚．石内卜一脸狰狞，瞪大怨愤的双眼，不愿退让半步，竟然两手紧握嵌在天狼星右
臂上的长刀，直挺挺站在那儿死了。
狮子星与詹姆帮着天狼星把那刀弄开，雷木思对他释放治疗咒，撕下天狼星外袍的一角，
帮他绑在伤处。
“说真的，兽足。”詹姆干巴巴地说。“我不是很想听你跟石内卜的床笫之事。”
天狼星翻了个白眼。“我没让你们听。”
“那么你就别说得那么大声。”
“而且你方才要赛佛勒斯的父亲同意你跟他的婚事。”雷木思叹了口气说。“可是你却杀
死他父亲。”
“相信我，赛佛勒斯会很高兴的。”天狼星一边擦掉剑刃上的血迹一边回答。
“你跟石内卜？”狮子星结结巴巴地问。“可是你不是被他......”
“闭嘴，狮子星。”天狼星很快截断他的弟弟的话。
狮子星对着他皱眉头，接着表情变化，双眼睁得老大，嘴巴也张得大大的。“天狼星。”
他说。
“我叫你闭嘴。”天狼星不耐地回答。
“不是。天狼星。詹姆。石内卜......”狮子星指向天狼星的后方。“喔我的天。”
“你究竟打算说什么？”天狼星往后看，立即被吓得往后跳跃。
死了的托比亚．石内卜被转化成了异鬼，额上闪闪发亮，正在挥动长刀朝他们靠近。天狼
星一时之间呆愣在那儿，最先反应的反倒是毫无战场经验的雷木思．路平。他快速施咒，
一条长长的火焰喷往老石内卜的活尸。
让他们惊讶的是，即使受到恶魔之火的攻击，异鬼托比亚．石内卜竟然毫发无伤。他反手
将刀甩向雷木思，天狼星立刻举起武器帮雷木思接住这一剑。
“我们可以再打第二场。”异鬼托比亚阴森森地开口说话。“或者再打第三场，直到你疲
了，而我永远不会疲累。”
说完这些，异鬼托比亚再次举起刀攻击天狼星。狮子星立刻站到天狼的右侧护住他受了伤
的部位，兄弟俩以凌厉且灵巧的剑术二打一对付这更强大的对手。异鬼托比亚是完全不怕
死的打法－他的确不怕死，被剑刃割破或戳刺的部位丝毫不影响他的行动。
天狼星的背部被异鬼托比亚砍了一刀，狮子星则是腹部受伤。他们的动作开始迟缓，不只
是因为受伤，更多来自体力的消耗。天狼星努力思考该如何对付这强劲的敌手，内心潜藏
的某个部分则是更多的惊惧。
曾是麻瓜的异鬼托比亚就这么难以对付，它的主人夜王更是强大的黑巫师，这两个人联手
将会是奥则琵亚大陆的灾难。
而难道这就是人类的末日？
在天狼星分心时，明晃晃的钢刀正对他的脸砍下。他勉强闪过挡住这一次攻击，然而下一
次的却没能闪过。他听见詹姆、雷木思以及狮子星的尖叫，也许还有赛佛勒斯。天狼星瞪
大双眼，眼前闪过一串片段──
他在地窖烧得火红的壁炉前，身下是初尝人事的史莱哲林人质，那具身体棱角尖锐又温暖
至极；他在马厩扑满干草的干净马槽里，赛佛勒斯的口里含着他，墨黑迷濛的双眼充满欲
望紧紧黏住他；他在训练场边缘的森林，手里是赛佛勒斯胀大的分身，耳边是呼吸急促的
呻吟喘息；又是黑暗的地窖里，赛佛勒斯为他展开身体给了初夜，他在对方苍白的背脊上
落下一个蝴蝶般的轻吻……
有人用力推开他，天狼星眼前的景象猛地恢复成战事现场。他的面前是詹姆的黑色头发，
身材略矮的葛莱芬多国王高高举起手上的宝剑为天狼星挡下那致命的一击。接着，詹姆波
特旋转手臂，宝剑横扫异鬼托比亚的腰间将他砍成两段。
异鬼托比亚尖叫，被分离的两段身体从截断处开始发黑往其他部位蔓延，所经之处皆变成
焦黑的粉末，最后整个人化成粉灰，完全消失。
詹姆．波特怒目圆睁，手上的葛莱芬多宝剑发出金色光芒照映在他身上，使得他成为这整
片黑暗中最亮的光点。他转过头看住天狼星，露出充满自信的笑容。
“我想我们有了杀死夜王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