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佛地魔国王
佛地魔筹谋多年的梦想终于要成真。
佛地魔国王的头上戴着雷文克劳的冠冕，颈子上挂著史来哲林的小金匣，腰上别著葛莱分
多的宝剑，站在史来哲林王国与雷文克劳王国交界的边境，看着面前一整片辽阔的平原地
，以及上千上万的无数小土堆。这里曾是个战场，史来哲林士兵与雷文克劳士兵在此短兵
相接，死亡的尸体草草掩埋，有些甚至没来得及埋葬，直接暴尸荒野。
这里就是最好的地点，此时就是最好的时刻。
他即将控制死亡，获得永生。今夜之后，整个奥泽琵亚大陆再没有人敢反对他，他将成为
这片土地上永远的国王，生生世世，永垂不朽。
佛地魔国王仰头，黑暗无云的天空上铺满点点星斗，弯弯的月牙是唯一的光源。美丽的星
空不是佛地魔国王会欣赏的景象，接下来即将发生的那些才是。
他转而看往陪他前来的两个忠心属下。他们一左一右守着他，一个是最强悍的麻瓜，一个
是最聪颖的巫师。这对父子是佛地魔即将创造的帝国中，不可或缺的两个人。
托比亚．石内卜手持宰杀无数性命的长刀，站在他的左侧，双眼炯炯，浑身散发对他的国
王的忠诚。赛佛勒斯．石内卜则在佛地魔国王的右侧，魔杖在手，身形挺直，即使不清楚
接下来佛地魔国王打算做的－打算让他做的－依然如往常般不提出过多疑问，只是服从。
他的宠物，一条巨大的毒蛇，趴伏在佛地魔国王的脚前，吐著蛇信。
“你们是我最信任也最忠心的两个属下。”佛地魔国王对安静的万骨冢说。“托比亚，你
帮我灭掉赫夫帕夫王国，取得金杯；灭掉雷文克劳王国，取得冠冕。赛佛勒斯，你帮我灭
掉葛莱分多王国，取得宝剑。佛地魔国王能有今日的成就，靠的是你们父子俩的合作。”
他的两个属下互看一眼，佛地魔国王可以感觉到这对父子对彼此的不以为然与厌恶。他不
想知道这两个石内卜之间发生什么，虽然托比亚跟他提过一些，贝拉也是，但佛地魔国王
对这些小鼻子小眼睛的私人恩怨毫无兴致。
根据他特别安排在赛佛勒斯身边，负责监视对方的彼得．佩提鲁的回报，萨米尔．普林斯
的外孙在霍格华兹城的表现中规中矩，常常斥责对佛地魔国王不够忠心的属下。佛地魔国
王曾怀疑赛佛勒斯留下猎户座．布莱克的儿子的目的，但彼得告知他，赛佛勒斯对养在身
边的宠物天狼星．布莱克极其刻薄，甚至要求那个曾经叱吒战场的著名战士穿得像个妓女
，在城堡内公开展示接受羞辱。
佛地魔国王认为这一切都足以证明赛佛勒斯．石内卜对他的忠诚。他重用赛佛勒斯．石内
卜，因为他需要赛佛勒斯．石内卜的协助，以完成最终大业。这是普林斯家族亏欠他的。
锡德尼．普林斯与萨米尔．普林斯的债，由他们的子孙偿还。七神戒训很清楚，血脉相续
、姓氏相传、荣誉共享、罪恶同担。这是赛佛勒斯应当为伟大的佛地魔国王付出的。
“基于你们对佛地魔国王的贡献与忠诚，接下来你们将参与佛地魔国王的最终大业，见证
黑魔王成为不朽的奥泽琵亚大陆至高之王的时刻。”佛地魔国王继续说。
在他冷咧的眼神之下，那对父子终于并肩站在他的跟前，弯下腰表达对他的崇敬与感谢，
佛地魔国王满意地接受了他们的奉承。
“我的国王。”托比亚弯著腰说，“您已经是奥泽琵亚大陆的至高之王了。”
赛佛勒斯赶忙跟着弯下腰，深怕自己表现得不如他的父亲。“我的国王，您已经是奥泽琵
亚大陆不朽的传奇了。”他低柔的嗓音说。
听到这些的佛地魔国王，苍白的唇瓣往上拉成一个巨大的笑容。这些愚蠢的人啊，他们不
明白佛地魔国王将带给奥泽琵亚大陆怎么样的未来。当他说不朽，他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
意思。
“你们会明白的。”佛地魔国王轻声说。“你们将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他再次看向穹顶，时辰差不多，该进行第一个步骤了。
佛地魔国王舞动魔杖，赫夫帕夫的小金杯在手上出现。他继续弹动魔杖，空中浮现五个闪
著银色光芒的小光珠，在他的眼前围成一个圆圈。
真美丽。佛地魔国王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即使是分裂出去的灵魂。他瞇起狭长红色的双眼
欣赏了会儿自己的灵魂舞动的样子才举起魔杖黏起第一片灵魂，将它附着在金杯内部。
“娜吉妮。”佛地魔国王温柔呼唤。他的宠物抬起身躯面向他，张开了口。佛地魔国王把
小金杯靠近娜吉妮的獠牙边，在里头注入适当的毒液。“好孩子。”他轻声赞赏，接着看
向年轻的那个属下。
整个过程都以黑漆漆的眼睛疑惑地观看的赛佛勒斯．石内卜，发现他的国王的关注，垂下
了眼皮。“我的国王。”他低声说。
“过来，赛佛勒斯。”佛地魔国王用对娜吉妮说话相同的温柔语调说。“过来我面前。”
年轻的巫师往前踏了几步，佛地魔国王将小金杯递给对方，微微笑着，轻声细语。“喝，
赛佛勒斯。”
赛佛勒斯瞪着金杯里的液体，以及漂浮在液体里的银色光珠，抬起了头。“我的国王？”
“国王要你喝你就喝。”托比亚．石内卜怒斥。
黑色的眼睛眨了眨，佛地魔国王看见对方脸上的任何血色缓慢滑落，嘴唇也因为恐惧而发
白。他正考虑假若赛佛勒斯拒绝，该怎么把他的灵魂灌进去对方的口中时，赛佛勒斯举起
金杯，一口饮下。
年轻的巫师全身绷紧，紧紧咬住牙齿，当他归还金杯时整只手都在发抖。
佛地魔国王在金杯里置入第二片灵魂，同样取了第二杯毒液，递交给赛佛勒斯。“喝。”
他柔声说。
赛佛勒斯看着杯子犹豫，握有魔杖的手抖了一下。佛地魔国王猜想这年轻人有没有胆量对
自己出手。显然没有。赛佛勒斯接过杯子喝下第二片灵魂。
佛地魔国王拿给他第三杯时，那年轻人正抱着自己的身体发抖。他用湿漉漉的双眼看着黑
魔王，轻轻地摇头。“求你，我的国王。”赛佛勒斯颤抖的嗓音说。
“你的外祖父也求过我。”佛地魔国王说。“你的母亲也求过我。我原谅过他们了吗？喝
，这是你该承担的责任。”
普林斯家族的外孙眨了眨眼，这回拿取杯子的手抖得佛地魔国王都担心会把里头的东西洒
出来。他吞下第三片分裂的灵魂之后，双腿终于承受不住，慢慢地跪在了地上，头颅垂下
，大口呼吸。
第四片灵魂赛佛勒斯没有伸手拿取。佛地魔国王让托比亚抱住他儿子的头往上抬，赛佛勒
斯瞪大眼睛牙齿咬紧硬是不张开口。托比亚从靴子里取出一把短匕首，尖锐的刀刃贴在他
的儿子的嘴唇上。
“张开口你这孽种。”托比亚粗鲁的声音说。“否则我就撬开它，顺便割掉你的舌头。”
赛佛勒斯闭上眼睛，一颗眼泪从眼角滑下。他张开了口让佛地魔国王灌进去第四片灵魂。
第五片灵魂相较之下容易多了，赛佛勒斯此时已经坍倒在地上浑身卷起像个胎儿。托比亚
把杯子靠近那年轻人的唇边时，他毫无反抗的力气，任由他的父亲把里头的东西倒进去他
的口中。
佛地魔国王把赫夫帕夫的小金杯收回兜里，举起自己的魔杖，对准地上的年轻巫师，开始
吟唱魔咒。
效果是立即的。原本静静蜷在地上发抖的赛佛勒斯忽然抖得更厉害，同时痛苦地大声尖叫
。他的双眼大睁，手尖抠抓喉咙，在地上滚来滚去。在一片宁静的荒原之中，赛佛勒斯．
石内卜痛苦的尖叫声显得更为恐怖。
佛地魔国王知道融合灵魂需要一点时间，他变出一把坚实华丽的座椅，好整以暇坐在上头
等待。
在他脚边痛苦翻滚的年轻巫师渐渐失去了声音。他的全身抽搐，表情狰狞，脸上被自己的
指甲抠出一条一条的血痕，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细细的血痕从他的鼻孔和嘴角流
出，跟地上的沙土混在一起黏在脸上，把他整个人弄得脏兮兮的。
过了漫长的一段时间，融合灵魂的载体终于不再滚动也不再试着尖叫，赛佛勒斯侧躺在地
，只剩下时不时的震颤。那双跟他母亲与外祖父一模一样的黑色眼睛无焦距地望着远方，
若不是胸膛还在起伏，佛地魔国王都要以为对方承受不住死掉了。
接着，赛佛勒斯被自己咬得破烂出血的双唇张开，一团亮银色的大球从他的口中飞了出来
。佛地魔国王伸出手让那圆球飘浮在他的手掌上空。仔细看那圆球，是由五个部份黏接而
成，黏接的部份呈现黑色的丝线，在夜空中闪闪发亮。
“托比亚你看。”佛地魔国王以充满爱意的声音说。“你儿子的魔力都在这里，这些黑色
闪亮的连接线，看到了吗？与我预期相同，他的魔力非常强大，足以让分灵体在他的体内
完成整个融合过程。换做其他人，进行到一半早就受不了死了。”
“这是我们应当为您做的。”老石内卜说，看也没看躺在地上持续颤抖的儿子。
佛地魔国王双手捧住自己的灵魂，一边念咒语一边将它靠近自己的胸口。圆球更亮，不停
地抖动，就好像迫不及待要回去原本的主人身上。接着一阵强烈的光，灵魂之球消失在佛
地魔国王的心口处。
佛地魔国王的容貌改变了。原本光秃无毛的头顶长出黑色的头发，鼻子拉长，嘴唇丰厚，
眼睛变大，几乎就像年轻的汤姆．瑞斗．刚特一样英俊。托比亚惊讶地盯着他的国王看，
完全无法相信。
佛地魔国王没有浪费时间欣赏自己外型上的转变。自从知晓收集七神的四个宝物即可控制
死亡，获得永生之后，他就一直在等待这个时刻。现在，他拥有了完整的灵魂，强大的法
力，该是进行下一步骤的时候。
他张开左手五指，取下佩带在中间手指上的戒指，利用魔法将镶在上头的黑色石头取下。
接着佛地魔国王打开胸前的小金匣，把黑色石头装进去。
“看着，托比亚，赛佛勒斯。”佛地魔国王右手拿葛莱分多的宝剑，左手拿赫夫帕夫的金
杯，说道。“看着你们为我完成的最终大业。”
佛地魔国王从椅子上站起，高高举起宝剑与金杯，抬头望向满天星斗，开始吟唱家传羊皮
卷上描述的咒语。那是一段非常冗长，毫无意义的文字，但自从佛地魔国王得到那羊皮纸
之后便反复查看，早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他唸了又唸，唱了又唱，重复再重复，一次接着
一次，直到－－
头上的冠冕发出金色光芒陇罩住佛地魔国王全身；颈子上的金匣散发出灰色光芒照遍整片
乱葬岗；左手的小金杯发出嗡嗡声；右手的宝剑射出一道银白色的光芒直冲天际。
佛地魔国王的外观再次转变。这一回他的皮肤变成银白色，头发变成银白色，眼珠子变成
银白色，嘴唇也变成银白色。在这夜晚中，银白色的佛地魔国王仿佛正在发光。
汤姆．瑞斗．刚特成为了传说中杀不死的夜王，获得了永生。
同时四周传来窸窸窣窣的奇怪声响，就好像有人正在刨抓土堆，挣扎着从土里爬出。夜王
环视一周，原本安静无人的大平原，一个接一个的骨骸们站了起来，更多的正从土堆里爬
出。满山遍谷的活尸－异鬼们站在原地，面对夜王，等待下一个指令。
夜王知道，在更远的地方，整个奥泽琵亚大陆，只要是尚未完全化骨的尸体，现在都变成
异鬼活了起来。
他仿佛可以听见居住在奥泽琵亚大陆上每一个目睹此事的居民们恐惧尖叫。就算他们没有
亲眼目睹，明天早上当他们醒来，看见周围多了这么多的异鬼，也会知道的。
他们会知道今天晚上之后，他们的新国王，新主人是谁。他们会知道从今以后该臣服于谁
。他们会知道与夜王对抗的下场。
“我的国王。”托比亚．石内卜猛然跪下，庞大强健的身躯竟然正在发抖。“这个是，这
个是......”
夜王慢慢坐在后方的椅子上，命令他的异鬼大军们往前聚集过来。看见此景让托比亚更加
害怕，整个人几乎缩成一团。至于蜷在地上的赛佛勒斯．石内卜，双眼慢慢聚焦，对面前
的发展露出与他父亲相仿的恐惧。
“从此之后再没有佛地魔国王。”夜王说。“只有不朽的夜王，奥泽琵亚的至高之王。这
一切，都要感谢你们两位。”
“噢，我的国王。”托比亚抬起头时已无惧意，而是真诚的崇敬。“我为你感到欢喜。”
“是的，我明白。而我会将不朽赐予你，托比亚。”夜王举起手指咬破，将银色的血涂在
托比亚的额头上。
“谢谢你，谢谢你，我的国王。”托比亚诚心地说。
夜王转头看向赛佛勒斯．石内卜，后者正在慢慢翻身，攀爬著往前捡拾掉落在地上的魔杖
。夜王挺好奇失去魔法的赛佛勒斯打算做什么，还能做什么。赛佛勒斯极其缓慢地将魔杖
对准自己的心头，衰弱无力的手指依旧不停止发抖。
夜王并不知道，与此同时，遥远的霍格华兹城堡里，紧贴于沉睡的天狼星．布莱克胸膛上
的普林斯家族挂坠，发出了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