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真情假爱
路易斯回了头,看着他说道:“你宁可去那间充满汗臭味的工厂里,和其他人一起当
作业员,也不愿意和我待在同一个地方,静静地相处吗?──难道我们之间除了做爱以外
,其他的什么事,都没办法一起做吗?”
路易斯的反应来得又急又快,就算是见多识广的勇人,闻言也不禁变了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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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监狱里的美好早晨
翌日。
早晨六点半,狱中播放著起床的广播音乐。
躺在濑川的床上,盖著濑川的被子,赤裸著身子的勇人,闻声便自然而然地张开了双
眼。
他伸出被子外的脚,踢了踢身旁那同样赤裸,睡得犹如死猪般的人,“醒醒,濑川小
弟,折被子。”
这让濑川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勇人大哥,我……昨晚好像扭到腰了……今天能
不能请假不工作?”
“……打一砲都能扭到腰,你还真行哪。”濑川这个人的天才程度,始终刷新勇人的
认知下限,“不要打砲就不会扭到腰,你觉得我这个提议好不好?”
“勇人大哥,我是处男啊……你这么厉害,小弟我就是招架不住,或者是受了伤,都
纯属正常吧?”
“……”忽然得知自己这样的一个“前.男娼”,居然在无意间,帮一位现年二十六
岁,因为参与比特币诈骗案而被关押的科技电子宅破处,勇人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
了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一我没骗他感情,二我没强迫他、你情我愿的,三至少昨晚还挺爽的,我应该不是
人渣……吧?’勇人忽然开始觉得脑壳儿疼。
“就说了你小子别一口一个‘勇人’地叫,叫我酒井,不然万一等我出狱以后,你太
想我的话该怎么办?”
勇人揉了揉濑川的小脑袋,就直接踩过濑川的身体,不顾身下人吃痛的哀嚎,迳直地
下了床。
此时监狱内的看守们已经在四处巡逻,拿警棍敲打着铁笼子,催促犯人们起床,把被
子折成豆腐干。
勇人正想着等一位看守来,向他转知濑川受伤的事情,反正监狱里一直都挺人性化的
,他曾听说女子监狱的囚犯例假来就可以直接请假,一个月一定最少有一次生理假,濑川
既然真的受伤了,那就一定不用工作。
就在一位看守朝这里走过来的时候,勇人朝着那名看守喊了一声:“看守大哥!”
看守闻声,走到牢笼前,抬眼扫视著全身赤裸,脖子和胸前还带着吻痕的勇人,“
28504,你……”
那名在早晨六点半,来到勇人的牢房前巡逻的人,居然是高高在上的看守长.昨晚引
起勇人性幻想的男主角──早乙女路易斯。
‘这家伙根本就不必做早晨巡逻吧,他干嘛来……’见到是他,勇人微微地吃了一惊
。
也不知是晨勃还是怎么样,一看见早乙女路易斯那张看上去有些性冷淡的脸,还有那
不苟言笑的表情,勇人竟不由自主地扯了旗。
路易斯先是看着勇人的身体,而后往下瞟了一眼他昂扬的分身;勇人完全没有要遮挡
的意思。路易斯再往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自被子里露出部分身体的濑川──也是赤裸的
。
这让路易斯心里一沉,脸色越发难看。
路易斯的眼神仿佛要杀人一般,勇人看得啧啧称奇。
他站在牢门前,隔着铁栅格,伸出了手,轻轻地摸上路易斯那穿着警服,更显扎实的
胸膛,“路易斯君,我室友昨天晚上闪到腰,今天没办法去上班,你帮帮他吧?”
路易斯把勇人伸出来的那一只手自身上拔了开,瞇起眼来打量著勇人,说道:“我可
以帮你,但是你要怎么回报我?……28504。”
(二)真情假爱
今天是个星期五,濑川因为闪到腰的缘故,直接去医护室里头躺,没办法工作了;不
只如此,狱医甚至还不小心帮他检查出来,由于长期频繁地打手枪,还有昨夜纵欲过度的
缘故,濑川年纪轻轻就肾亏了。
那一头的濑川倒是毫不在乎当个射爆党,嘴巴里嚷嚷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菊花羞作无情死,感激秋风”之类的鬼话,狱医除了让他戒撸以外,也没别的办法治
疗。
这一头,勇人倒是又和路易斯去了烫衣房──这一间烫衣房里头总是没有人,因为没
有人敢来使用,这是路易斯专属的房间。
勇人其实很期待接下来能发生的事,毕竟路易斯让他勃起了,他恨不得能处理一下。
烫衣房里的窗帘,被路易斯拉上了,因此室内总显得昏暗,弥漫着某种藏着秘密的氛
围。
路易斯坐在一把扶手椅上,勇人坐在他的大腿上,两人面对着彼此。
路易斯抱着勇人的腰,问道:“酒井,你昨天和29609做了?”29609是濑川的囚犯编
号。
勇人听着路易斯喊他,不是叫他“勇人”,竟然才隔了一个晚上,态度就变得生疏起
来。
他忽然想起录音笔的录音里,当路易斯和他爸爸做爱的时候,求饶时就喊他“父亲大
人”,不求饶时就喊他“爸”。
‘这家伙该不会很在乎这件事吧?我跟濑川一夜情的事……?’
勇人也没想骗他,反而想拿这件事来试一试对方的态度,于是抱着路易斯的肩膀,笑
了笑,“怎么?这难道违反了监狱里的规则,所以看守长要亲自惩罚我吗?”
路易斯却没说话,只是微微地垂下了眼皮。自半掩的窗帘透进的晨光,映照着路易斯
纤长的睫毛,和他的头发一样,是淡淡的粉金色。
勇人仔细打量著路易斯那看起来像是有些生气,不太高兴的表情,心想:‘这还是我
两年来第一次跟其他犯人打砲,路易斯就变成这样……这厮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这样就不高兴,要是知道我过去和多少人打过多少砲,他岂不是要撕了我的皮?’
勇人用手抬起路易斯小巧的下颔,问道:“看守长,你今天怎么不太说话?你要是不
跟我聊聊的话,我可是会很寂寞喔。”
路易斯却把勇人的那只手给拨开,他看着勇人的眼睛,问道:“酒井,昨天做完,你
有洗澡吗?”
这聊天的高超技术让勇人一愣,“没有,怎么了?”
路易斯闻言,立刻让勇人自身上下来,随后起了身,“你让我没兴致了,跟我来。”
“嗯?”
“我去开澡堂的门,你去洗一洗,洗完就去吃早餐。”
“上班呢?”勇人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七点了。”
“不必去了。”路易斯说道:“你弄完,就来我办公室里当值。下午的事,下午再说
。”
“……”勇人本以为路易斯这家伙急色得很,早饭都还没吃,就想打晨砲,如今却不
知道是洁癖发作还是怎样,反应怪得很。
尽管去路易斯的办公室里当差,非常轻松,薪水照算,路易斯不太爱使唤他,有时他
们还会一起在那里看书,当两倍的给料泥棒;为了试探路易斯,勇人还是故意说道:“我
……就不能进工厂嘛?谁叫你不操我呢?我想活动一下筋骨。”
路易斯却回了头,看着他说道:“你宁可去那间充满汗臭味的工厂里,和其他人一起
当作业员,也不愿意和我待在同一个地方,静静地相处吗?
“──难道我们之间除了做爱以外,其他的什么事,都没办法一起做吗?”
路易斯的反应来得又急又快,就算是见多识广的勇人,闻言也不禁变了色。
路易斯看到勇人的脸色一变,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但是话都已经说出口,也来不及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窝火些什么,毕竟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心情。
路易斯一阵尴尬,便头也不回地出了烫衣房。
勇人顺手带上烫衣房的门,跟在路易斯的后方。
(三)早乙女路易斯的沦陷
走廊上,已经吃完早饭的犯人们,穿着制服,三三两两地往监狱外的方向移动,他们
准备要去工厂里打卡上班了。
勇人毫不避讳行人的耳目,把上半身靠在路易斯的肩膀上,用前胸贴着他穿着警服的
背,朝着他的耳边说道:“你就这么在乎我和其他的人打砲?如果每天都能看到你这样不
高兴,早知道我就应该和其他人多打点砲,不是吗?”
路易斯不动声色,只是拖着肩上沉甸甸的勇人,笔直地继续往前行走。
他不理会走廊上的行人们投来的好奇目光,目不斜视地低声回答了勇人:“28504,
监狱是让你们这些受刑人过有纪律的生活、重新悔改做人的地方,可不是淫虫享乐养老的
天堂。
“再让我知道你和其他人做爱,我会把你关禁闭一个月,你休想再碰到其他的人,就
是想看到其他的人都不行,我会把你关到你整个人都变自闭。”
‘双重标准还行,狱警可以打砲,犯人就不能打砲;毕竟狱警是人,犯人不是人嘛。
正常,正常──’勇人心想。
勇人试探著路易斯的反应,虽说也不是没被他威胁过,但是总感觉他今天早上的火气
特别大,“路易斯君,原本我以为你只是吃醋,可是我发现,你的独占欲好像比我所想像
的要来得更强,你……该不会是晕船了吧?”说完,勇人感觉到身下的路易斯微微一颤。
路易斯没有答话。
勇人继续说道:“你可是副典狱长预备役,我是个刑期十五年的受刑人,如果你只是
拿我来打发时间的话,对我们两个都没什么不好,反正你上班无聊得很,我也缺砲打。
“但是你如果太上心的话,我是无所谓,也恨不得如此;对你自己,那就不太好了。
你想,我对你说过的话,有哪句不是为了你好,嗯?”
勇人含上路易斯的耳垂,朝着他的耳朵孔里,喷吐著热气,“毕竟你还有无限量的前
途,而我……只是个社会的渣滓,不是吗?
“你跟我怎么会合适,我们之间又有什么未来可言呢?”
※
也不知是不是勇人说的话当真产生了效用,勇人一整个上午不论是在看守长,其实是
副典狱长的办公室里泡咖啡,还是跟着路易斯去巡逻,路易斯始终没有碰他──名符其实
的,连“碰”都没有。
这反而让勇人觉得很忧伤。
自从听过那只录音笔的内容以后,勇人反而开始对眼前这个高傲的、自尊心不容人侵
犯的菁英,产生诸多幻想。
当濑川必须进医护室的时候,勇人其实多的是其他的办法,他不一定得依靠路易斯;
他却想和路易斯这个绯闻男主角打一砲,想得不得了,本以为终于找到打一砲的借口,路
易斯居然只因为膈应他和其他男人做爱,就不碰他了。
这让勇人觉得很不可思议。
‘应该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人,其实是我才对?
‘路易斯这样的价值观才是对的,如果是真正的爱人,本来就是“一世一双人”,是
容忍不下自己喜欢的人和其他人做爱的;我却把胜也拿到网上卖,还拿他卖身的钱来打小
钢珠,果然真正奇怪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早乙女路易斯吗?’
路易斯的行为举止,让勇人更加笃定他已经上钩了,妥妥地在自己的手掌心里捏著;
尽管路易斯以为跑不掉的是勇人,勇人的心里却很明白──真正跑不掉的那个人,是路易
斯。
然而,越是感觉到路易斯对他很有可能是真心实意的,这就越让勇人感到怅然若失。
‘毕竟我不是胜也那家伙,要面不改色地骗人,我还是会有愧疚感……说起来,胜也
以前在骗我的时候,甚至完全没有自己在骗人的自我意识,或者是罪恶感,我毕竟还是无
法成为那样的人──像他一样“优秀”的人。’
这一天的午休,牢房里没有那个总是在打手枪的室友。
不知为何,今天的勇人依然是想着路易斯的事,然后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