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刻在/张家汉&王柏德] 钉子

楼主: watercolor (我们同样没有名字)   2021-04-21 10:08:27
  
  本文为电影《刻在你心底的名字》院线(Netfilx)版衍生,配对为王
柏德(Birdy)&张家汉(阿汉),王柏德视角,时间为电影里三人面摊约
会之后,〈受伤的伊卡洛斯〉#1VyzI8Hx 后续。
  该篇为个人诠释,可能有OOC(OUT OF CHARACTER,脱离角色性格)
的描写,且高虐无糖,还请慎入。
  
  〈钉子〉
  军歌比赛是他最后的赌博──没有对家的赌。
  而他赌输了。输了的同时,才发现自己或许从来就没有可以付出去的酬码。
  跟他站在一起的,只有班班。
  
  王柏德不太记得那次宵夜之后,他是怎么回到宿舍的了。
  明明吃的是炒面,他却觉得都在肠胃里结成了硬块;喝的是汤,晕眩感
却随着血液流动四肢百骸。他牵着班班的手,不停地唱歌,不停地讲话,像
是填补载着班班的张家汉始终保持的沉默──还好班班跟着他唱,她悦耳的
歌声让他感觉没有那么孤寂,没有真的被什么彻底否决。
  “下次再一起出来吃宵夜吧。”
  掩护班班翻墙、送她回到女生宿舍前,为了像悄悄话,他的气音只能靠
着她的耳边说。班班转身,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他──她就像一只无所畏惧、
毫不掩饰情感的小鹿,跟总是温和、总是犹豫、他却总是猜不透会如何反应
的张家汉完全不一样──澄澈而清楚地表达她的困惑。他接收她的目光,试
著不去在意依旧保持沉默的后方,并且扬起更大的笑容,“下次换我载你。”
  她闻言笑了,“好。明天见喔。”
  “明天见。”
  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喜悦──他熟悉这样的笑容。
  太好了,她喜欢他。
  他也喜欢她。
  他和班班确实在谈恋爱。
  
  看着班班安全进入宿舍,胸口的那口气才吐了一半。王柏德缓缓吐尽,确
定笑容还停留在脸上,转过身去──
  身后是一片黑暗。没有人,没有声音,当然也没有任何回应。
  直到他终于意识到呼吸时,才能迈步向前。
  
  回宿舍的时候,他没有回到房间,也没打算去洗澡──可能会遇到张家
汉──而是钻进了厕所。
  即使转学也没什么改变,在这样的夜晚,厕所还是他唯一立即获得安全
感、而且能够独处的地方。
  他盯着腕上唯一发光的电子表,好不容易才把显示的数字化为意义──
过去这个时间,如果不偷溜出去的话,他们都在做什么?
  可能在写功课或复习──升上三年级同班后,他不得不去在意这个──
张家汉不在意自己考七分,但一起读书或检讨考卷,减少被老师责备不是件
坏事。就算有时聊起电影或今天的学餐难吃,闲扯到张家汉终于醒觉过来,
懊恼地说浪费太多时间也很有趣;可能就在只有他们知道的地方闲坐抽菸,
他都点张家汉用打火机点燃的那支,累了靠着肩,有时闭着眼睛感受风与隔
著制服相触的温差,有时仰著头随意连着天上的星星,菸抽完了,云雾散去,
他也可以说一声“走吧”,只要转头看见张家汉带着困意的傻笑,加上一句
“明天见”,就能得到一夜好眠。
  “你以为这个世界改变囉?其实一点也没变。”
  他就坐在那里,直到晕眩感消失,直到黑暗再次化为钉子,一根一根地
钉上他的心脏,轻轻的,一点点的痛,他却必须习惯,直至钻入不再掉落。
  
  当他觉得好过了一点,便悄悄的推开了门,走出厕所,却也不想回房间,
就这样从平时发现的小道溜了出去。四周一片静谧,墨绿树影与未灭灯光交
叠一地,参差散乱如连续计算错误的废纸。他穿过树丛时,却从角落窜出黑
影,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那个黑影卷了进去──出于习惯,他缩起身子试图
钻过对方来不及设防的空隙,对方像是熟悉他的反应般,将他紧紧地抱住了。
  “Birdy,”
  听到这个声音,他立刻停止挣扎,“张家汉,你干么?”他没好气的吐
了口气,却感觉到一直难以跳动的心脏回到了原本的韵律,怦咚怦咚。
  “我有事找你。”
  他想说:去房间找他不就好了,随即又想到自己刚刚待在厕所里,“什
么事?”
  要跟他摊牌吗?他还以为张家汉不会开口──这样也好。如果真的问了
就告诉他,只有这样才不会被误会,张家汉也应该要跟自己一样,交一个女
朋友,他们才能一直、一辈子在一起……
  但张家汉一直没再说话。他因为困惑而抬起头,才发现自己被压在墙上,
而张家汉原本抱着他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抚上了他的脸,目光有他最近逐渐
熟悉的忧郁和痛苦,还有……
  过去那种目光总会让他想去捕捉时消失,像火焰被干燥的沙土扑灭──
现在则全然投射在他脸上──王柏德觉得自己的脸发烫起来,只能看着他逐
渐靠近──闭上眼睛的同时,印上的呼吸、触感灼热而湿润,厚实而柔软,
就像某种水果──仅仅触了一下就离开,不一会又压了上来,这种小心翼翼
的感觉果然很张家汉──当这个念头浮现,意识到他在做什么的同时,心脏
跳得像要跃出──
  忽地变得冰冷的水温让他一瞬间醒了过来。察觉自己梦到什么,他蹲身,
把脸藏在双臂里,明明脚踩地面,他却觉得自己身在悬崖边缘,随时可能下
坠。
  他疯了吗?明明就是自己的错,要负起责任把张家汉矫正回来──这种
梦是怎么回事?
  不,这没什么,他只是太寂寞了,最近都在试着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不再像以前什么事都想找他一起──他又刚交到女朋友,不是吗?梦本来就
是毫无道理的,会混淆在一起是常有的事,不是吗?
  不规则泼洒而下的冷水有助于清醒,像铁锤将钉子钉得更深一些。他尽
快洗完了澡,打开门的刹那,才发现自己又选了习惯的那一间,相同的位置
使他想起曾和张家汉一起躲在门后,看着那一头毫不留情的讪笑与私刑,学
弟被推倒、挣扎无助的模样历历在目──比过去、最近遇到的更加……
  如果当初他们没有出来的话……如果、如果那个人是……
  空气中逐渐加深的寒意使王柏德打了个哆嗦,不再停留,穿过黑暗小心
地偷溜回自己的房间。终于躺到床上时,他才发现自己仍在瑟瑟发抖,心脏
在挣扎。数不清深呼吸了几次,好不容易才屈服下来,却整夜都无法阖眼。
  
  早自习张家汉不在教室,也不在团练室──王柏德知道他不该去,但更
知道已经刻不容缓。一如他所预料的,他知道张家汉会去哪里──当他踏入
教堂,听着他说“亲爱的天父,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有罪呢?”和那个苦
闷的姿势,他的心都钉得稳稳的,一点都没有动摇;直到张家汉把视线转过
来,王柏德发现自己无法面对他眼睛里的泪光,只能转身,跪在隔了一段距
离的椅子上。
  在说祷词时,他诚挚地、全心全意地想着:如果张家汉相信天父,那么
祈愿天父的力量,能帮张家汉这个忙,让他恢复“正常”,不再对他抱持错
误的感情,交一个……女生,真正喜欢的。
  也一如他预料的,张家汉生气了。但他还是要坚持表达自己的立场:
  “你这样不应该。”你不该喜欢男生。
  “可不可以不要只是一直跟我出去啊?”我不要你的不一样了。不能要了。
  “我们可以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啊。”朋友才能一辈子在一起。
  “还是……我介绍一个女生给你,班班她们班的。”你原本是一个正常
人,是我错了,我不应该为了想要你的陪伴,而让你变成这个样子。
  “我晚上要跟她出去,你车借我。”生气吧,放弃吧。这是不对的。
  我不值得你这样。
  也许是因为方才祷告时的眼泪未干,张家汉盯着他的眼睛雾濛濛的,不
知道在想什么──他在听自己说话吗?这眼神里除了怒意、除了向来试着去
理解他的温柔之外,还有他不熟悉的什么──
  “快点啦,钥匙啦──!”
  双颊被他的手掌施力夹住时,王柏德确实吓了一跳,但这个动作却使他
看见了那个他不熟悉的眼神,像箭一样穿透了他──就像、就像那个梦里,
张家汉也是靠了过来──感受到呼吸逼近的瞬间,他闭上了眼睛,等待即将
落下来的──
  被摔开的同时,他睁开眼,稳住了险些坠落悬崖的自己,同时发现那个
摔下他的人已经转身离开。他望着那个离去的背影,低头发现张家汉的摩托
车钥匙,不知何时已在桌上。拾起钥匙的同时,他忍不住笑了。
  他成功了,不是吗?
  成功地把张家汉从他身边推开。
  成功地证明他是对的──不,证明了这一切都是错的。
  所以心脏持续像被钉碎的痛感,也只是错觉而已。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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