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了,脸好疼,脖子也好不舒服。”陈雍想起自己是被于清墨打了,虽然生
气,但再回想就知道是自己先轻薄对方,于清墨那张好像忽然惊吓的脸把他逗乐,
笑出声后又心情复杂。陈雍决定表面上当作没这回事好了,至于之后见面如何再视
情况而定吧。
“嘶。”陈雍揉了揉有些肿的左脸,那于清墨下手也实在狠,但他也必须承认
于清墨化人后的模样还是很不错的,或许是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是凡人,而且道行匪
浅,化人以后看起来就是比凡人高大健实。
只不过陈雍没想到自己居然还会称赞那黑鱼,以前老是去死去死的骂,喝醉了
居然美人美人的喊,害他怀疑自己是否被下咒,或是那酒有问题,但也明白这都不
是原因。
过年还是要上课,这是陈雍问过何景涵以后的决定,因为他们师生俩就是于国
公府里闲人中的闲人,就是不晓得为何于清墨也出现在书斋里了。
何景涵认真练字帖,陈雍站在一旁盯着,看少年写得比较顺了就绕到于清墨这
儿来,把于清墨手里那本正经书往后翻,出现了图文并茂的龙阳十八式,他说:
“这书怎么来的?”
于清墨故作正经答:“回先生的话,我也不晓得它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恐怕
是春神开了玩笑吧。”
“不是你把书拼成这样的?扯什么春神。”
于清墨无奈:“应该是以前的我做的。”他真的本来是在读正经的书啊。
“以前的你不就是你嘛。”
“昨日之我譬如昨日死。”
“胡扯,耍嘴皮。”陈雍才不管他的解释,板起脸说:“你把书拼回来,这样
对待书是不对的。”
于清墨敷衍长声回应:“好──”
何景涵始终认真习文学字,对那两人的一切交流尽量忽略,眼观鼻,鼻观心,
虽然这非常难做到。他不免分心,觉得待在书斋乖乖读书的四爷和从前判若两人,
从前那个四爷非常好色,还常要求他不穿亵裤,以便随时都能拉着他戏耍,如今却
只和教书先生耍嘴皮,真是不可思议。
在何景涵看来,于清墨的转变非常大,加上陈雍生得这么好,假使是以前好色
的四爷被发现书籍里拼凑了龙阳图,肯定会反过来调戏先生的,哪可能乖乖听话呢?
“专心。”陈雍拿手指轻敲少年桌面,少年立刻收束心神练字。
隔壁桌的于清墨不经意斜瞥一眼,陈雍手指尖轻敲桌面,在晨光里玉洁生辉,
那情状不知为何与何景涵那晚握住他男根的手联想到一起,一时感觉下腹有些紧热。
“喂,看什么?”陈雍喊于清墨,歪头问:“你今日不忙?”
“方才不是说过了,长辈们在花园里邀客人赏花,我露了脸觉得无趣就回来了。
先生要给我布置作业么?”
陈雍忍着不翻他白眼,去架上找了本书给人朗读,是一本诗集,内容多半无病
呻吟、伤春悲秋的,但于清墨的声音好听,让他想起除夕那晚喝的酒,沉香醇烈,
教人难忘。
陈雍站在于清墨的桌前听得出神,目光落在于清墨身上许久,于清墨念了几首
诗以后停顿了下,抬头迎视他并勾起一抹浅淡笑弧,他心神微微荡开一波涟漪,纳
闷自己怎么对着于清墨就变得越发古怪,困惑蹙眉转身。
这样的自己真是陌生,陈雍摸上自己脸皮,有点太烫了。
“先生,我写好了。”何景涵脆生生的喊人,像一道清泉救醒了陈雍,陈雍回
头微笑应他话。
这一幕看得一旁于清墨有点不高兴,他觉得陈雍冷落自己这个主,主次不分啊。
于是他也举手喊:“先生,还要再继续念诗么?”
陈雍不敢再多看于清墨,免得自己变得越来越诡异,他随口敷衍:“你等下,
我先给景涵看作业。”
于清墨不悦又无聊,一手的手指轮流敲著桌面,坐姿歪斜,冷眼瞥那对感情好
的师生,越看越不高兴,他心想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妒嫉?他妒嫉谁?
敏锐的何景涵留意到四爷和先生之间的气氛古怪而紧张,小心翼翼道:“先生,
你先看四爷那里吧,我这边不急的。四爷是主人,所以……”
“我对学生必须一视同仁才行啊,凡事有先来后到,他慢来的,等会儿吧。”
陈雍认真说完也不看于清墨脸色,但也发现何景涵相当不安,只好赶紧再给少年一
些作业,转而去面对于清墨。
于清墨抖了抖脚说:“先生终于有空理我了?”
“坐没坐相。”陈雍走到青年身旁拍了下那乱抖的腿脚轻斥:“端正姿态。”
“可是我腰酸背疼,媏正不了。先生干脆帮我揉揉肩?”
“你……”陈雍冷下脸瞪人,黑鱼果然欠揍。“我不管你了。”
“那怎么行,先生一视同仁不是?那就不能丢着我不管。”
陈雍不跟他废话,直接伸爪掐住于清墨肩膀把人摆正,压低嗓音威胁:“听话,
不然我拿书院学的那套教你了。”
“哦?松海书院独树一帜的风格是怎样的?”
“你不会想试。”陈雍笑容灿烂。
何景涵听他们似乎在斗嘴,而且四爷果然还是调戏了先生,心想四爷果然还是
原来那个吧?
陈雍压抑脾气应付于清墨大半天,午后吃完睡饱期待跟何景涵去逛夜市,岂料
来的不只有何景涵这个可爱的少年学生,还有不时找碴的青年,于清墨。
“你今日都闲著?”这是陈雍看到于清墨出现问的头一句话。
于清墨拉着何景涵的手晃了下,装作无辜答道:“我忙完才来的。”
陈雍冷笑:“敢问您都忙些什么?”
于清墨把一本用刺绣锦布包裹的书交给陈雍道:“为了完成先生交代的功课,
真是费了我一番工夫。”
瞧出布里包的是书,陈雍大致猜到是把书拼回来了,暗笑这家伙搞不好还是用
了法术吧,他把布揭开一瞧,藏青色书皮连书名也没有,非常低调,他没多想翻开
浏览,去他的龙阳图,还变成了四十八式!
“这、这个。”陈雍手上青筋有些浮现,何景涵想偷瞄,他赶紧包好布收著了。
虽说他知道何景涵是怎样的出身,但他就是不想让少年再看这种东西!
于清墨微笑卖乖回答:“我把书拼回来啦。”
“不是……这本……”是正经的那本书啦!陈雍有些心累叹气,看到于清墨眼
中笑意就猜到那家伙绝对是故意为之!
但是于清墨跟着他们上街还是有好处,因为有人帮着付帐。于清墨看陈雍跟何
景涵两个一摊接一摊的吃吃喝喝,尤其陈雍把脸颊塞得有点鼓还不时喊他,莫名也
觉得挺快乐,虽然喊他多半是为了付钱。
何景涵拉着陈雍钻进某个客人特别多的摊子里喊:“先生你看这摊果子都好精
致啊,这个好吃,先生你尝尝。四爷也尝尝。”
于清墨伸长了手接过一个吃,暗自疑惑他的地位还不如陈雍了,什么叫“也尝
尝”啊?
陈雍吃得嘴角沾了不少糖蜜,何景涵笑着拿出手帕给他擦拭,陈雍忙着咀嚼,
点头谢过少年,谁想到整个人就被于清墨拉出了人群外围。
“做什么啊?”他瞪着于清墨,后者拿手帕把他已经差不多被擦干净的嘴角又
擦了一遍,还把脏掉的手帕展开来念他说:“你看你,吃得这么脏。真是不会做人。”
陈雍被念得有点恼,将手里一个稍大的糖高往黑鱼嘴巴塞,看到黑鱼精满嘴的
粉就嘻笑:“呵,比我还不像人。”
“先生、四爷,我、我出不去啦。”何景涵个子不高,举手求救,于清墨和陈
雍同时伸出援手将少年拉出来。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是两个哥哥带着弟弟出来玩,但
是哥哥们时常斗嘴忘了弟弟。
不到半个时辰何景涵就吃得有点撑,陈雍也因为不适应这种热闹而有点恶心想
吐,于清墨倒是比陈雍还早习惯这些场面,带着有些不舒服的两人找间茶棚歇脚。
于清墨看陈雍脸色不太好就多问一句:“你还能继续逛么?”
陈雍喝了口茶,随手拿了于清墨身上的褶扇给自己搧风,皱眉回说:“再让我
歇会儿。人车实在太多了,脑袋发昏。”
何景涵低头说:“先生对不起,都是我想来,所以害你这样。”
于清墨安抚少年道:“不是你的错,是他跟我自己想来的。”
何景涵温顺乖巧点点头:“今天我真的很开心,谢谢四爷,谢谢先生。”
于清墨盯着陈雍那难看的脸色随口应了少年一声,他说:“我看这夜市逛得差
不多,要不回去吧?”
何景涵自然都听主人的,陈雍也点头说:“好啊,我也吃不下了,也没什么想
买的,走吧。”
回程时于清墨走在前头,陈雍在最后护着何景涵,但有些地段的人潮实在太多,
因为这天皇城那里好像要施放烟花,不少人都聚在大桥上等著欣赏,所以大桥一带
最热闹。而陈雍还没消食,揉着肚子闷闷打嗝,一个分神就跟他们走散了。
“人咧?”陈雍发现那两人不见了有些担心,他不担心黑鱼,只是怕少年个子
并不高壮会被人群挤伤,而且又生得可爱无害,很少出府,万一被歹人抓了或拐跑
就糟糕。于是他在桥上来来回回找,但由于人多也没能移动多远,这地方也不方便
施法术,忍着头晕想先下桥再说,也许一下桥就能看到他们了。
不,说不定他们也回头找他,陈雍犹豫了下又往回走,不知花多久折返到桥头,
在附近摊贩找寻他们的身影。忽然有人拿布袋由头罩住陈雍,往他肚子揍了一拳将
人拽进巷里,虽然到处都挂了灯笼,但毕竟是天黑以后的活动,总有暗处,事情发
生得很快,所以没人察觉陈雍的事。
偷袭陈雍的不只一人,他们把他拉到巷里某间屋里,他的腿拐到门槛往里摔,
他们粗暴拖他一段路再将布袋拿开,他狼狈倒在地上喘气,有人提灯笼走近照他,
笑说:“好久不见了,陈贤弟。”
陈雍瞇眼看清楚崔豫楠坐在一张圈椅上,旁边有许多伺候的下人,有的端茶有
的拿手炉,有的抱软枕、抱琴什么的,真是一人出门十多双腿跟进的富贵官家命?
崔豫楠闻了闻杯里茶香,装模作样喝了一口,然后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青年说:
“你居然让先生给你找了门路进到于国公府,怎么?那于四郎也被你给睡了?”
陈雍一头雾水,可能在崔豫楠心里他好像谁都有办法睡,他不想看崔豫楠得意,
于是答道:“啊,当然睡了。”
崔豫楠气得把手里杯盘都摔碎,冲上来想踹人,可是终究忍住了没出脚,他咬
牙瞪着陈雍一会儿说:“你跟着那纨绔子弟没前途,与其那样不如跟了我。”
“什么?”
崔豫楠挥手让那些旁人退远,蹲到陈雍那里低语:“我会比那于四郎对你还好,
于四郎声名狼藉,是绝对不会一直对你好的,可是我不一样,只要你愿意跟着我,
也不必再面对别人。”
陈雍瞧崔豫楠有些魔怔,一语不发的观望。崔豫楠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劝诱道:
“听不明白么?我喜欢你,喜欢你啊,所以我才会任由你和其他人那样、我才跟着
你和其他人那么玩,但我还是受不了,你什么都没有了,而我什么都能给你的。”
听到崔豫楠那句喜欢,陈雍嘲讽低哼了声:“喜欢我?那为何当初要和别人一
起对我做那些事?这就是你的喜欢?”
崔豫楠脸色有点难看:“所以我不是也由着你跟别人一起弄我了?今后你就算
找两三个少年回来一块儿作乐也无不可,就是别再到别人那里去了。”
陈雍噗哧笑出声,他猜崔豫楠是自以为的相思成狂,居然从书院追他追到这里
来了,而且还找人将他掳来。可是从前那个陈雍是接受不了这种事的,即使是鱼精
都明白。
“才不要。”陈雍心想对崔豫楠的报复也差不多该收尾了,他拍拍身上尘埃爬
起来,对错愕的崔豫楠一字一句吐出拒绝的话:“我,才不要你,真恶心。”
崔豫楠不敢相信自己竟被拒绝,而且那个陈雍还敢嫌弃他,他抓狂暴吼,一脚
就要往陈雍身上踹,陈雍跳开闪躲,崔豫楠握拳要追打过来,陈雍想出掌反击却忽
然被人从身后抱起,旋转半圈被挪到一旁,抱他的那人顺便朝崔豫楠踹了一脚。
“啊、好痛!”崔豫楠被踹得飞摔进旁边池中,坐在浅池里惨叫,不远处的下
人赶紧冲过来保护他。
陈雍转头跟忽然冒出来的于清墨对看,两人个子差不多高,他问:“怎么进来
的?”
于清墨慵懒回答:“我会的你也会,明知故问。”
陈雍看了眼那浅池,大概是从附近有水的地方感应到他吧?他甩了甩头让自己
清醒点,任由于清墨拉着自己走出屋外,身后那伙人又围上来,于清墨拿了身上一
块牌子向他们撂话道:“我金吾将军也不是摆着好看的,若再有人闹事一律依法处
置。”
那些人没一个敢出手了,于清墨大摇大摆带陈雍离开,陈雍又小声问:“景涵
人呢?”
于清墨微微皱眉:“你还真关心他啊。”
“当然,我的学生啊。”
“那怎么不关心我?”于清墨讲完也觉得过份暧昧,立刻又说:“我先带他回
去了,不必担心他。”
“没想到你挺会摆架子,颇有那气势。”陈雍笑出声。
“好歹也是个能用的职位。”
“不就是早晚巡逻的嘛……”
于清墨懒得再跟陈雍斗嘴,不过回府必经那座大桥,为了不再走散,他把陈雍
的手牢牢捉紧。陈雍因而生出一种错觉,好像于清墨很怕把他丢失一样,但应该是
错觉,他知道于清墨是怕麻烦罢了。
两人回国公府,于清墨问:“伤势怎样?”
陈雍走路看似没问题,但是的确受了点伤,他不以为意说:“小伤,睡一觉就
好了。我又不是凡人,没那么弱。”
“嗯……”
陈雍勾起嘴角问:“你关心我啊?”
于清墨望着陈雍的笑容,再次用力抓住其手腕把人往自己住处带。
“怎么回事?你生什么气?”陈雍困惑不解:“有什么毛病啊你?”
“我看看你的伤。”
“都说睡一觉就好了,听不懂人话?”
陈雍还是进到于清墨的寝室里,初次参观就看到那座显眼的春宫画屏风,张口
赞叹了声,随即就被于清墨拉到床边坐着,他看于清墨去命令下人拿伤药来就嗤笑
低道:“傻子,多此一举。”
于清墨踱回陈雍面前,陈雍坐着仰视他:“气什么气?”
“不知道。不过,想到有除了我以外的人打伤你,就觉得很恼火……这是什么
心情?”
“这个嘛。”陈雍垂眼思索了会儿:“你皮痒也想被揍?”最后两字几乎发不
出声,被突如其来的吻辗没了。于清墨弯身捧起他的脸亲嘴,他这次受到的惊吓远
胜过两人在人间偶遇那回。
许是太错愕了,惊吓后陈雍反倒冷静下来,于清墨只是浅尝即止,他摸摸于清
墨的脑袋安抚:“好、不气了。”
“哼。”于清墨冷笑:“你当我刚孵出来的仔鱼,很好应付?”
“那不然?”
“上药吧。”于清墨听房外的下人拿药来,走去取药回来,陈雍没溜走,还坐
在床上一脸疑惑打量他,他自己也很不解,好气又好笑,从前是斗到天昏地暗的关
系,来人间没多久去彻底变了样。以为自己会找个凡人相恋,可是到头来脑子里还
是只有那个成天跟自己作对的家伙。
陈雍觉得麻烦又多此一举,但还是把鞋袜脱掉露出一截小腿来,右小腿不只撞
到瘀伤还破皮了。他让于清墨先碰没破皮的地方,于清墨还是弄来了水帮他清伤口,
拧干的软布擦掉血污后才上药。
陈雍很快就后悔放任于清墨帮自己上药了。
“啊、啊噢、你住手,这伤会自己好,不要按!”他们从前打斗也常受伤,那
时都是睡一觉就好,但变成人以后好像对身体疼痛很难忍受,忍不住一直喊疼。
于清墨也有些意外陈雍的反应,不觉放轻力道问:“真这么疼?”
“你自己打断腿试试?”
“你腿又没断。”
“你让我痛到想打断你的腿。”
于清墨不跟他斗嘴,继续擦药,陈雍气得抢过药膏碎念:“算了我自己来,到
底会不会啊你。”
陈雍随便擦抹两下就把药塞回于清墨手里,后者问:“别处的伤呢?”
“什么别处?没有了。”有也不让人知道了。
“脱衣服吧。”
“什么?”陈雍一脸不解。
于清墨轻叹,拉陈雍一手摆到自己胯间微隆的地方说:“轮到你帮我了,这处
有些麻烦。”
陈雍已非不通人事的鱼精,吓得抽手呛问:“关我屁事,你自己不会弄啊。”
“都是听你方才哼哼唧唧才硬的。我想跟你做那事了。”
陈雍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有些慌乱,他道:“你疯了不成?真是突然……
真是鱼性不改啊你。”
于清墨微笑回嘴:“从前的我也没这样,潭水里也没什么合眼的雌鱼,同类的
就只有你我,所以才斗起来的。”
“你不是该很讨厌我?”
于清墨不着痕迹挨近他,语调轻浅问:“那你讨厌我么?”
陈雍想了想:“从前是因为天性使然,彼此实力相当,自然容不下另一个,不
过化人以后到这个茫茫尘世,好像也没什么非斗不可的理由,虽然有时觉得烦,但
又不是真的多讨厌。”
“我也是。偶尔会想起当初我们初次变成人形的事。”
这话勾起陈雍的回忆,他蹙眉失笑:“太丢脸了还提那做什么。”
于清墨伸手碰触陈雍翘起的嘴角,轻捧著陈雍的脸,陈雍愣愣的没躲开,他握
住陈雍双手暗暗压制在身旁亲上去。
“你唔。”陈雍的唇被含住,于清墨表情冷淡,却吻得有些激动,不过唇瓣和
舌头都很软,口里有些甘甜的花果香,可能是之前吃的东西都是那些零嘴。他不是
真心厌恶于清墨,此时甚至还有点喜欢,那是个不逊于自己的对手,如今也算是一
同在人间修行的伙伴?
于清墨搂着陈雍的腰,心想白鱼的脾气有些火爆,但唇舌尝起来却很香软,吮
吻了会儿有些舍不得松口,陈雍低头抹嘴还偷瞄他,他就当陈雍的面舔著自己上排
齿列,舌尖恰好掠过唇瓣。这是十足的引诱,于清墨也说不清为何想这样做,不过
看到陈雍望着自己有些出神的模样就觉得自己做对了。
陈雍本想问他想做什么,但对方意图不是非常明显了?于是他问:“要继续么?”
于清墨深深看着陈雍,陈雍主动靠过去,双手摸上于清墨的面庞亲回去。陈雍
心道:“这可是你自己招惹我的,别怪我不客气。”
陈雍伸舌探到于清墨嘴里相互磨辗,于清墨推了推他的,他稍微退开喘口气,
于清墨追上来推着他的舌进口中翻搅,刮挠齿列,两人又有点较劲的意味,唇分之
际彼此嘴角都被舔湿,也有些喘。
于清墨出手把陈雍的衣服剥开,陈雍拨了下他的手说:“猴急什么?”
“硬得有些难受。”
“我摸摸。”陈雍笑着想调戏对方,于清墨抓开他刚触到胯间的手,他说:
“有点软了。”
“歇一会儿,等下会再硬。”于清墨面不改色的说,手已经伸到陈雍的胸口抚
摸、抓揉,带了些手劲,陈雍白皙的胸口很轻易被他留了淡淡指痕。
“呃嗯,你不能小力点?”陈雍低哼,也去摸于清墨的身子,他抓起于清墨一
手舔了舔手指,又嘬了下掌心,拿眼尾睐人笑语:“没想到你也学了不少东西?”
于清墨抽手去揉陈雍的腰侧,一手已经把陈雍的乳粒玩得殷红突起,自己也被
抚摸得动情,下腹越来越紧热,他忽然收手先将裤头解开,被顶起的裤裆放松了些。
陈雍看于清墨那急切的样子,想起了一事说:“我只有上过别人。”
于清墨把发髻放下,也抽走陈雍的簪子回应道:“我也是。”
两者都在兴头上,不想讲太多煞风景的事,一时沉默无语,他们都想到过去被
自己压在身下的人好像都能享乐,或许滋味不同,也许能妥协一下,于是双双开口:
“要不轮流?”
他们相视而笑,陈雍说:“今天你帮我出头,看你也比过去温柔不少,我就大
方让你一回好了。”
于清墨慢慢扬起浅浅笑痕:“嗯,真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