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人人都爱摄政王(十)R15

楼主: cocoi0122 (清蒸妖子)   2021-03-04 22:54:42
还是防爆一下
【第十回。闹花心】
  临近傍晚,聂破军先一步来到摘星楼,背着宋怀瑾下摘星楼,陪伴他乘马车回到摄政
王府。
  “如有任何事,可差人来军营找我,我一定会马上过来。”聂破军扶他下车时说道。
  “谢谢,麻烦将军了。”宋怀瑾客气应道。
  聂破军还想说句话,人已给家仆搀进府里了,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红漆大门后,心中
无声叹息,反而希望那只蛊虫能一直停留在他体内,永远牵系着他们。
  如今蛊蝶孵化离体,宋怀瑾明显不愿有多余的私情纠缠,看来得再多下功夫了。
  他喜欢宋怀瑾,比以前更喜欢,真心心悦于他,期望能与他相偕一生,白首到老,脑
中想起钦天国师对他说过的话:“双生双世非故人,莫愿沧海变桑田。”
  国师是在暗示他,这个宋怀瑾当真非是真的宋怀瑾吗?
  周宁远和宋衍相继来到摘星楼时,早已人去楼空,听道童说是聂将军来接的人,不由
懊悔迟来一步。
  钦天国师对周宁远说:“千方百计失一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对宋衍说:“鱼与熊掌难兼得,一朝天子一朝臣。”
  周宁远和宋衍无语以对,钦天国师的话是劝告,也是警示,直指他们内心的贪念。
  人人都爱的摄政王则专心养身,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方能下地走动,续养三四日才恢
复八九成,庆幸某些器官功能没失调报废,亲身应验了“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这句俗话。
  不过那三只牛看起来耕得十分乐意爽快,反倒他这亩田被犁了又犁,数不清翻了多少
次土,都快翻松了……咳,幸好这具身体天赋异禀不愧为极品名器,纵然气虚体乏,浑身
肌肉酸疼,却休养一周即好,又是活蹦乱跳的一尾活龙了。
  摄政王自从董延松之祸后,称病告假整整两个月,期间偶尔只去早朝几次压压场子,
岁末腊月,正式重回朝廷,正逢隆冬大雪时。
  站在龙阶上,群臣见他容颜红润,肌肤晶莹吹弹可破,无半丝大病初愈应有的憔悴,
眉眼间甚且透出一分难以言喻的媚色,以往是宫中第一妖娆,现今说是艳冠天下都行。
  他没发觉那只蛊虫悄悄改变了他的体质,桃面杏花春,清眸含秋水,光站在那儿,便
是道迷人眼目的明媚风光,教人一看就难错开眼。
  于他,这可不是件好事,幸亏他做为摄政王久了,自然而然的威仪凛然,英气逼人,
虽貌比好女但无女流娇态,旁人不敢当众以此轻视侮蔑他,只敢私下含沙射影:“花盛则
凋,过美则妖。”
  隐晦的拿盛开的花来形容他,暗喻他权位至顶,而皇帝羽翼渐丰,他即将折权落势,
而他样貌太好,美得异于常人,此言非是赞誉,而是诋诮。
  当宋怀瑾从暗卫那得知这句话时,哂笑一声,同样不予置评,那些人说的不无道理,
所以他要趁还没完全落魄前,赶快脱离苦海呗。
  不过以往那些看他不过眼的政敌,与他说话时不再红眉绿眼的,不是看他看到忘词,
就是垂目低首不敢直视,生怕给他的色相迷惑了心智,大家心里奇怪,想这两个月摄政王
未免休养得太滋润,抑或吃用了什么养颜美容的东西。
  回去后和家中女眷随口提起,皇京的贵妇名媛们便打探摄政王吃用何物,以讹传讹,
有人说他吃花,并用花泥敷面,才会愈发如花似玉,众女争相仿效,养花农户和商贩因此
大发利市,造成一花难求,此乃散话,闲口一提。
  只有某神棍才知道,摄政王是蛊虫为媒,采阳滋补,成为千年一遇的尤物中的尤物,
若非天赐吉星,必然是降世魅神。
  宋怀瑾销假上班不久,就要开始放春节年假了。
  大殷传统于蜡月十五休朝,年假放至新岁正月十五的上霄节为止,总共三十天。
  这期间皇族和民间都有不少祭祀及节日活动,宋怀瑾身为摄政王与皇室宗亲,几乎每
日仍要进宫,除了处置一些不能耽搁的政务,还要参加各种典仪和大小祭祀,今日谢天酬
神,明日供奠祖宗,后日祭祀英烈等等。
  今年的年岁家宴因为太皇太后回宫的关系,不少近亲宗室特地请求参加,连钦天国师
都难得赴宴,比前几年热闹许多。
  往年家宴只有皇帝、摄政王、三个太妃等人,场面冷冷清清的,几个人吃完便散宴了
,今年热热闹闹吃到亥时,又放了大燄火,众人相偕到殿廊下观赏,烟花交相映,瑞雪兆
丰年。
  宋衍站在宋怀瑾身旁,趁大家的视线全集中在天上时,偷偷握住宋怀瑾的手,宽大袖
子遮住了他们的手,谁都没注意到这个小动作。
  宋怀瑾没抽手,也没看他,仰望灿烂夜空,清亮的眸子落满光华。
  温暖的双手交握,宋衍眷恋轻轻道:“但愿君心同我心,岁岁年年同今朝。”
  然而燄火炮竹声太大,宋怀瑾未听见。
  或者,假装没听见。
  生活繁杂忙碌,仿佛又回到当社畜的日子,宋怀瑾没多余心思精力去瞎烦恼其他私事
,例如皇帝像小尾巴一样总爱粘着他,再例如周大丞相每日都要送诗词花笺婉诉衷肠,又
例如聂大将军常赠与猎得的山珍野味。
  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
  宋怀瑾心知这三人正热烈追求他,明白跟他们表示过不想谈论私情,一切以国事社稷
为重,然而说了也没用,他们照样粘的粘,写的写,送的送,退了再送,坚持不懈,只得
随他们去了,他不动摇立场和态度就好。
  老实说,有时他会情不自禁的动心,怀念起那段没羞没臊的日子,当时感到憋屈难熬
,熬过之后回味起来,竟大多是甘多于苦,周宁远和聂破军对他都是极好的,无不尽心尽
力的奉承他,就连最后宋衍的横插一脚,亦是令人难忘的欢畅激情。
  可有时又觉得他们挺烦人,一直撩拨他急欲淡定下来的心绪,他在心里筑起一道墙隔
开他们,特意保持安全距离,他们却不停敲砖打瓦,企图凿开推倒这道墙。
  然后,他发现自身有些异于往常,或许是前阵子每七日会与人交欢,身体习惯了这件
事,似乎成为生理时钟般,约莫间隔七日会突然性欲大增,莫名的很想做爱。
  每当欲望来临时,隐约生出那种肠道麻痒的感觉,令他心气浮躁,行坐不安,动不动
就满脑子黄色废料,特别容易想起和周宁远及聂破军亲热的记忆画面。
  起初他靠自个儿双手解决,自渎了两次仍无法完全抒解满足,愈来愈渴望插入式的性
爱,获得那种销魂蚀骨的绵长高潮。
  真的好想做啊……
  “皇叔,皇叔,你怎么了?”宋衍唤他两声,见他今日偶然会发起呆来,有点魂不守
舍的模样。
  “哦,没什么,突然想到一些事。”宋怀瑾收敛飘荡的心神,挥掉脑子中的某个姿势
,耳根微微发热,强行压抑下骚动的欲望,无法正眼去瞧宋衍,一瞧就会想起这小子的巨
龙……咳咳。
  干咳两声,举杯喝茶,润润今日特别干渴的喉咙。
  “什么事?”宋衍好奇问道。
  “一些不足挂齿的小事而已,南彊军报陛下可看了,是否已同聂将军商议过?”宋怀
瑾岔开话题,努力专注于公事,试图忽略体内闷烧的火苗。
  “聂将军想调派三万兵员过去,增加驻军营点,皇叔以为如何?”
  “军务之事您与聂将军决定即可,毋须征询于我。”
  “安南大将军是皇叔的父亲,一切可安好?”
  “无什要事,皆好。”宋怀瑾收到的家书内容向来简单,卫勇候通常只报全家平安,
再问候叮咛几句,今年提到他大哥宋怀璋添了一个女儿,此外确实没什么要紧事。“明日
是迎春花祭,陛下可仔细瞧瞧有无上心的姑娘。”
  “我不想参加。”宋衍不甚愿意,催他立后纳妃的谏言未曾断过,迎春花祭后必然又
是一波,真心烦。
  “今年是以太皇太后的名义举办,不能不参加。”
  “皇叔,你明知我心中只有你……”
  “休得再提此话。”宋怀瑾严肃打断他的话。
  “可是你我已有夫妻之实……”宋衍期艾嘟囔。
  “陛下,臣倍感惭愧,无颜以对,恕臣先行告退。”宋怀瑾声容漠然的转身退出御书
房,竭力想忘记这件人生黑历史,偏偏宋衍这个小白目哪壶不开提哪壶,让他感到十分尴
尬,只能佯怒而去。
  宋衍张嘴想喊住他,汪喜子摇了摇头,劝阻道:“皇上,殿下正气恼著,多言反倒要
叫殿下更难堪。”
  “喜子,男女若肌肤相亲了,不是都会你侬我侬,为何皇叔反而对我更生疏冷淡?”
  “皇上切莫视殿下为一般女子。”
  “我晓得,可是我真的好想抱抱皇叔啊!”少年皇帝抱头哀号,只差没学发情的公狼
呦呜咆叫,他血气正盛贺尔蒙勃发,何况已尝过交欢的销魂滋味,每天都想扑倒皇叔做那
事,只能看不敢碰实在太太痛苦了。
  “此事不宜操之过急,皇上且再忍忍吧。”汪喜子心中叹气,都快为他操碎了心了。
  从小看着主子长大,了解他一旦认定就会固执己见的性格,一百头牛都拉不回来,与
摄政王的孽缘更甚,如果得不到人恐怕会闹出乱子来,唉。
  #
  隔天,老天爷很给面子的暂时停了雪,风和日丽,煦煦春暖,御花园特意移植了当季
盛开的牡丹、菊花、茶花等等,一片姹紫嫣红,满园百花争艳。
  祭典开始前,太皇太后先召皇帝和摄政王到慈安宫,除了三位太妃也在,还有数个年
轻貌美的盛装女子。
  “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诸位千金对皇帝和摄政
王行跪揖大礼。
  “免礼,平身。”皇帝平声道,再与摄政王一同对太皇太后及三位太妃行见礼。“孙
儿拜见皇祖母,见过太妃。”
  “衍儿,怀瑾,来。”太皇太后向他二人招手,召他们到她身边。“你们瞅瞅,几个
小姑娘都花朵儿似的,真漂亮。”
  太皇太后回宫后锦衣玉食,有太医专门照顾养生,精神气色都不错,看上去年轻了几
岁,宋怀瑾时常抽空来请安。
  “皇上,您可还记得知秋表妹?”慧太妃轻推一名少女上前,卖力夸赞道:“知秋的
琴棋书画都是顶顶好的,人称皇京第一才女,先帝特封她为乡君,你们幼时还一块儿上过
启蒙课呢。”
  “臣女谢知秋见过皇上,见过殿下。”少女端端正正的行福身礼。
  谢知秋是慧太妃的侄女,内阁大臣谢大学士的女儿,目前呼声最高的皇后人选之一,
果然是才貌双全的气质美人,家族精心培育出来的女儿。
  宋怀瑾心想,这是要给她走后门,让她和先和皇帝拉拉关系,上启蒙课时才三四岁,
哪会记得当时的小同学。
  “起来吧,妳们且都上来说说自己的名字。”太皇太后手一挥道,讲求公平,让诸女
都有机会。
  贵女们一一出列自我介绍,直到最后一个:“民女何水灵见过皇上,见过殿下。”
  “何御史何正鸿的孙女儿?”宋怀瑾出声问道。
  “回殿下,正是家祖父。”何水灵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明眸善睐,笑靥俏丽喜人,
充满豆蔻少女的青春可爱,比其他端庄典雅的闺秀多了灵巧气息。
  “令祖父正直敢言,常与本王相谈甚欢。”宋怀瑾亲和微笑道,事实上何御史常谏训
摄政王的小差小错,是个颇为尽职的言官,且曾当廷举荐自家孙女为皇后人选,叫他多了
一点印象。
  “家祖父向来是个直脾气,若曾言语不慎,祈望殿下宽容。”何水灵不惊不惶的应答
,举止得宜大方,略有几分何御史的风范。
  “姑娘言重了,令祖父尽忠职守,常令本王获益良多。”
  “殿下之言,民女回去后必说与祖父,他肯定欣喜若惊。”
  宋衍瞧他与何水灵温言笑语,抑不住泛出酸溜溜的醋味来,难道皇叔喜欢这样的女子
,都没皇叔长得美哩!
  “何姑娘年岁几何?”宋衍问。
  “回皇上,民女去岁十月满十六。”
  “与摄政王差距甚大,王妃当择再长二、三岁的女子较适合。”
  大殷的高门贵女普遍十五岁开始议亲,十六岁定亲,家中会留到十七、八岁才正式过
门成亲,除了议亲和婚礼的准备期冗长繁复,也表示对女儿的珍爱与不舍,议定亲事后匆
匆成婚,外人会猜疑是否有说不得的事,例如奉子成亲之类的。
  “确实如此。”宋怀瑾点点头,再笑道:“不过倒与陛下颇为般配,何姑娘瞧皇上可
好?”
  “皇上英俊不凡,当是世上最好的。”何水灵率真应答。
  “皇叔,莫与姑娘这般说笑,成何体统。”宋衍勉强面不改色,心里不太开心。
  “衍儿这是羞脸了呀。”太皇太后取笑道。“何姑娘人如其名,水灵可人,哀家见了
也是喜欢的紧。”
  “太皇太后如此谬赞,民女也要羞脸了。”何水灵腼腆微垂首,虽显出小女儿娇态,
却不会矫揉造作。
  其他千金见三位大人物的目光都在她身上,不免嫉妒,慧太妃瞪谢知秋一眼,对她颔
首示意。
  “臣女曾听太妃娘娘说皇上喜爱下棋,不知臣女能否求得与皇上对奕一局的恩典?”
谢知秋主动福身问道。
  “太妃记错了,朕不爱下棋。”宋衍面无表情的回道。
  谢知秋当场下了面子,秀容羞窘的低下头。“臣女失礼了。”
  其他女孩见皇帝冷情冷脸,哪敢再主动,个个噤若寒蝉。
  “哀家爱玩叶子牌,谢姑娘可会玩呀?”太皇太后开口问道,想缓和僵滞的气氛。
  “恕臣女愚钝,臣女不会叶子牌,不过臣女愿意学习,好陪太皇太后一块儿玩。”
  叶子牌属于民间市井游戏,视为不正经的消遣,高门贵女玩叶子牌会给人笑话俗气。
  “何姑娘可会?”太皇太后问何水灵。
  “民女会玩一点儿,不过牌艺不好,常常输给家人。”何水灵语调轻快的接话,闲话
家常般的说。“若太皇太后不嫌弃,倒可让您笑话笑话民女的胡糟手气。”
  “哎唷太好啦,总算有人会玩叶子牌,以后妳可得常来陪哀家玩啊。”
  “只要太皇太后召见,民女就是飞都要飞过来。”
  宋怀瑾不着痕迹的暗中观察何水灵,这女孩貌似天真无邪,却机敏伶俐,观察到太皇
太后不喜拘谨的一板一眼,因此态度自然活泼却知礼不逾矩,何御使的这个小孙女不简单

  “启禀太皇太后、皇上,祭典吉时将至,请皇上移驾。”一名太监进来报告道。
  “你们年轻人快去吧。”太皇太后挥挥手。“可得睁大眼瞧瞧有无中意的才俊佳人,
多多成就佳话。”
  宋衍和宋怀瑾等人拜揖告退,率先走出慈安宫,众女跟随在他们身后,她们能与皇上
和摄政王先在慈安宫见面,且同行至祭典会场,便表示与一般贵女不同,她们是太皇太后
和太妃们中意的后妃或摄政王妃人选,不禁流露一丝骄矜神气,自视高其他女孩一头。
  只有何水灵不一样,她走在最尾端,接近祭典会场时悄悄进入其他贵女行列,仿佛未
曾去过慈安宫。
  观时势,知进退,懂得低调行事与做人,是个聪明的女孩子。
  宋怀瑾心中对她有几许赞赏,另眼相看,忖度如果宋衍要册立皇后,何水灵是好人选
,家世好却无太大权力,加上何御史刚正廉明,谨守分际,不会有外戚仗势干政的问题,
而她的性格看起来机灵聪慧,不失率性纯真,配外冷内热的宋衍挺适合的。
  但是,必须宋衍要喜欢人家才行,否则佳偶不成反变怨侣,帝后和不和睦对国家是很
重要的事……宋怀瑾蓦然惊觉,他竟开始想安排起宋衍的婚事了。
  唉,皇帝结个婚要审时度势,权衡大局,他不知不觉的也成了视婚姻为筹码的人,民
主自由思想渐渐的被潜移默化掉了,适应及融入环境很重要没错,可不能失去良知和初衷
呀。
  宋怀瑾突然对宋衍生出点愧疚感,他不该企图支配宋衍的婚姻,忽视宋衍理应拥有的
自主权力,谁都不该强行控制谁的生活,旁人只能规劝引导,决定权还是在他自己手上。
  “陛下,婚姻乃人生大事,你还年轻,不急于一时,有了喜欢的女孩子再谈不迟。”
宋怀瑾说。
  宋衍深深凝视他一眼,沉默未语。
  如果可能,他只想做一件极度惊世骇俗离经叛道的事——
  立皇叔为皇后。
  每年正月十日皇宫会举办迎春花祭,又称螽斯之庆,受邀参与祭典者为贵族名门中适
婚而未婚的子女,以歌舞迎接春神回到人间,年轻人代表国家的血脉活力,祈愿子嗣丰亨
如春满人间,国祚兴盛绵延。
  主祭者通常为未婚皇子,当朝皇帝尚未立后纳妃,便理当由他主持。
  主祭仪式完成后,众郎君贵女二、三人一组轮番献歌献曲献舞,个个不让人专美于前
,为了今日能展现才艺,抢得头筹风采,苦练整整一年的大有人在,充满乐音的祭典好不
热闹。
  祭典结束后,开放御花园游园赏花,郎君贵女们可随兴游园,参与各种游戏,投壶、
蹴鞠、打秋千、猜花牌、踢毽子等等,年轻男女难得不分席的聚在各处玩耍,说白了,就
是上流社会的派对加相亲大会,未婚配的皇子则顺便选秀。
  获得参加花祭的邀请除了是无上荣耀之外,男子能趁机向意中佳人表白心意,双方若
情投意合,互赠定情信物,往往能成就好事,每年皆可促成好几对门当户对的佳偶,视为
受到春神的祝福,能百年好合恩爱一世。
  今年花祭的焦点在皇帝身上,有心入宫为后妃的贵女跃跃欲试,期盼能得到皇帝的青
睐,以她们的家世而言非妃即嫔,至少都能得到一宫之主的地位,更甚者可一举为后。
  花园中到处侍立许多宫女太监,随时供这些小贵人差遣,并可避免孤男寡女逾越礼制

  大殷有男女之防的礼制,市井百姓比较不管那些规范,多有青梅竹马交往成婚,讲究
的人家才会较重视,然而达官显贵的少爷千金时常举办诗会花宴,互相邀请参加,男女分
席而坐,女席前垂挂纱帘,防止男子窥探。
  今日则少了一层间隔,只要言行恪守礼节,便可近距离交谈,互相看清样貌,进一步
了解对方。
  宋衍自登基后,接触的人多是年长的大臣,加上为显出皇帝圣仪,久而久之养成严肃
威凛的模样,少年老成,极少和同龄人同处,前三年因为守孝的关系,他都没参加祭典后
的游园活动,今日在他看来,这些显贵子弟都是涉世未深的傲子骄女,整日只会吃喝玩乐
,根本不想和他们玩。
  而摄政王同样觉得以自己的年纪在这些青少年中显得突兀,因此也只远远旁观,欣赏
少年少女们在御花园中游玩穿梭,少女们为了漂亮不畏冷的穿着各色飘逸纱衣,翩翩如蝶
,莺声燕语,好比百花争妍斗艳,热闹又好看。
  宋怀瑾鼓励宋衍:“陛下,您该多多接触同龄人,去和他们玩呀。”
  宋衍不乐意:“我陪皇叔。”
  宋怀瑾想了想,这孩子粘自己粘得紧,索性带着他去玩,所到之处必会变得特别热闹
,莫说贵女想争取皇帝的目光,不少公子也想展露一手,赢得注意力。
  御花园一年之中属今日最热闹,众人较意外的是周宁远和聂破军竟然都来了,二人未
参与先前的祭典,直接到御花园来,虽年纪稍长,但皆未娶妻,且是同辈中的翘楚俊杰,
可谓人中龙凤,自然是备受瞩目的人物之一,不少贵女把眼光投注在他们身上,能成为大
丞相夫人或大将军夫人也是极风光的。
  李将军之女李巧英就主动积极的邀请聂破军打马球,她出身百年武将世家,擅于骑射
之术,与聂破军再相衬不过。
  然而二位大人径直去拜见皇帝和摄政王,无视沿路上贵女们的示好。
  这三个男人又和宋怀瑾聚在同一处,四个大殷极品帅哥和美人(摄政王)站在一起,
画面不要太美好养眼,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
  宋怀瑾没料到他们两个会来,周宁远白缎玉簪,聂破军玄服银冠,看得出来精心打扮
过,一个温文儒雅,一个玉树临风,二者风姿皆卓尔不凡,惹得众女春心萌动。
  春心萌动的不只少女们,宋怀瑾体内本就欲望暗流,看到他们就更骚乱了,尽管他想
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然而发生过的事无法抹灭,留下深刻的痕迹,尤其是他的身体,
性爱的欢愉如毒瘾,时不时会发作一下。
  让他上瘾的毒品,眼下又全到了他这个犯了毒瘾的人面前,简直让人招架不住,表面
老神在在,内心好想去挠墙。
  三个充满魅力的性感男人围在他身旁,个个贺尔蒙爆棚,散发出诱人的味道……不行
,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忍不住抓一个来泄火。
  “聂将军,李姑娘不是邀你打马球吗?”宋怀瑾问。“周丞相,听说你猜花牌特别厉
害,你去玩玩吧,陛下喜爱蹴鞠,去同众公子们踢一局。”
  三人异口同声:“我陪你。”
  “不用……我要去净房,你们都别跟着我。”宋怀瑾藉尿遁逃之夭夭。
  好不容易才脱离这三个行走贺尔蒙,独自躲到太液池的九曲桥上,这儿人较少,清静
许多,摒退跟随侍候的宫人,拿一壶酒和一只酒杯状似随兴闲饮赏景,偷得浮生半日闲,
事实上强抑著难以遏止的躁闷感。
  他眺望群芳如百鸟百蝶,群芳观他如花仙花神,只能远观不可亵玩焉。
  偏偏总会有不知分寸的莽撞公子哥,酒喝多了,见摄政王一个人坐在九曲桥栏上,摇
摇摆摆走向他,没形没状的打揖:“在下参见摄政王殿下。”
  宋怀瑾懒得理他,随意颔了下首。“免礼,退下。”
  “殿下一人在此想必孤单,在下陪殿下饮一杯可好?”公子哥态度轻佻道。
  “不好,莫扰本王,退下。”宋怀瑾不耐烦的蹙眉,瞥都不瞥他一眼。
  “在下仰慕殿下已久,请允准在下伴您共饮。”公子哥再靠近摄政王。
  “听不懂人话吗?滚远点。”宋怀瑾嫌恶的睥睨他一眼。
  美人一眼,就是凉的也像春暖花开。
  公子哥色迷心窍,胆大包天的伸手想碰他。“殿下是在下见过最美的人……”
  宋怀瑾揪住他的咸猪手,哗啦一声把人掀进太液池里,冷眉嗤笑道:“这是哪家公子
,恐怕喝多了,好好的在水里清醒清醒。”
  急忙奔来的宫人回道:“禀殿下,是谢大学士的公子。”
  “殿下,请恕家兄无礼!”谢知秋慌张跑过来,惊惶的跪下请罪。
  “那是你哥哥?”宋怀瑾指指在水里扑腾喊救命的笨蛋,因为摄政王没发话,即使初
春水寒,也没人敢跳下去救。
  “正是家兄,家兄无状冒犯殿下,求您看在太妃娘娘的份上,原谅家兄!”
  “救人吧。”宋怀瑾挥了下手。“看来谢家也是到头了。”
  摄政王一句轻描淡写的感慨,引起众人私语纷纷,董延松的殷鉴不远,谢家公子轻薄
得罪摄政王,他士途无望倒罢了,恐怕连累谢氏家族的前程,谢知秋是进不了入宫门了。
  这里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况且事关摄政王,照理说宋衍、周宁远、聂破军三人应该都
会闻风而至,然而他们却都没出现。
  若说宋怀瑾完全不在意是假的,他内心禁不住略感失落,心忖他们大概正和其他人玩
得开心吧,想像聂破军和英姿飒爽的小美人打马球,周宁远在贵女之间言笑晏晏如鱼得水
,宋衍则同样被贵女们包围,接受她们的讨好献媚,全抛下他孤家寡人一个的被性骚扰…

  哎,他这样算夭鬼假细哩,贱人就是矫情吗?
  其实他大可去找聂破军,说要还承诺的一次补偿,相信聂破军绝对会答应,与他共赴
鱼水之欢,不过这不啻于饮鸩止渴,吸毒只会愈吸愈上瘾,一旦成瘾,想戒就难上加难了

  算了,还是自立自强另寻他法吧。
  怀着悻悻然的心情,宋怀瑾独行御花园的偏径小道,想离开皇宫,走着走着,路过一
座假山时,冷不妨被人拽进狭隘的山洞中,他回头正要怒喝,一看小吃一惊,拽他的人是
宋衍,竟然埋伏在此偷袭他。
  “陛下,你做什么呢?”宋怀瑾没好气。
  “皇叔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常躲在这儿,等你路过时,我就扑出来抓住你。”宋衍
回忆道。
  宋怀瑾没印象,心想这应该是前宋怀瑾时的事,是他们儿时的游玩趣事,害他这个鸠
占鹊巢的灵魂微感内疚,不由抱愧道歉:“抱歉,臣已忘了许多往年旧事。”
  这座假山以奇石凿砌,山洞只一个出入口,上方镂空着数个石缝孔隙,几束阳光照射
而下,濛濛微亮,是宋衍幼时玩躲猫猫的藏身处。
  “没关系,以后的事不要再忘记就好。”宋衍握住他的手说。“谢家那个王八蛋我命
人直接赶出宫去了,皇叔无恙否?”
  “掉水里的人不是我,要有恙也是他,陛下没让他换件干净衣裳就赶出去,天寒地冻
的如果冻出个好歹,不好向谢大学士和慧太妃交待。”
  “哼,胆敢对你不敬,冻死了才好!”
  “孩子气。”宋怀瑾打一下他的手笑道,心里其实挺高兴的,最在意他的人终究是这
孩子啊。
  宋衍注视着他,他蓦然发觉这孩子的个头已高出他几公分,无法再平视对方的眼睛,
必须微微仰望。
  “又长高了呀。”宋怀瑾忍不住伸手摸摸宋衍的头,又欣慰,又感慨。“今日可有哪
家姑娘入了陛下的眼,我觉得何水灵不错,娇俏伶俐。”
  “皇叔,你总爱明知故问,我眼里只有谁,你不是最清楚吗?”
  “你乃一国之君,这事任性不得。”宋怀瑾垂下眼眸,想抽开手。
  “如果我就要任性呢?”宋衍陡地将人扯入怀中,狠狠的用力抱住,在他耳边轻声道
:“皇叔,如果我说,我想立你为皇后呢?”
  “莫说荒唐话!”宋怀瑾呵斥,挣扎着想推开他,无奈宋衍力气比他大,衣袍的淡雅
薰香扑鼻,夹杂着雄性的侵掠气息。“快放开我!”
  “皇叔,我好想你……”宋衍压抑不住的亲吻他的脸颊,充满欲望的诉说:“我每天
都想抱你,想进入你,想把龙精射在你里面……”
  “放肆,快放开我!”宋怀瑾身子颤了颤,体内热流激涌,减弱挣扎的力量,渴望欢
爱的身体欲拒还迎,理智和性欲强烈冲突著。
  “皇叔,我好难受,给我好吗?”宋衍吻住他的唇,双手急切扯起他的衣袍下䙓,隔
著亵裤侵入他的双腿之间。
  “宋衍,快住手!”宋怀瑾夹紧双腿,阻止他的手进犯。“不能在这里……”
  “不能在这里,那么在龙床上就可以吗?”
  “也不可以……唔……”
  宋衍粗鲁的再用嘴堵住他的嘴,把他强压在石壁上,一把抓住他的下体胡乱揉搓一通
,动作和亲吻一样粗鲁。
  宋怀瑾被弄疼了,性器反而更兴奋勃起,后庭泛出不陌生的麻痒感,渴求被粗长的东
西插入、填满、磨擦……身体发情得厉害,全身毛细孔都叫嚣著快点干我!
  “皇叔,你溼了,也硬了。”宋衍摸到他亵裤前端溼了一小块,阳具在手中发硬胀大

  “这是男人的自然反应……别弄了,你弄痛我了。”宋怀瑾呼吸心跳急促,难受得要
死。
  “好,不弄这里了。”宋衍忽然转过他的身体,从背后压住他,一手抓着他的双腕高
举在头上,一手撩起他的袍䙓,扯下亵裤露出浑圆雪白的屁股,手指摩搓臀缝之间。“我
更想弄这里。”
  “宋衍!”宋怀瑾勉力挣扎,但从背后被压住的姿势最难以挣动,麻痒的感觉从后庭
扩散开来,皮肤浮起鸡皮疙瘩。
  “嘘,皇叔小声点,外头好像有人。”宋衍咬着他的耳朵低语。
  果然山洞外头传来说话声,听到汪喜子说此处荒僻不宜逗留,请姑娘速速离去。
  汪喜子在的地方,表示皇帝就在那里,皇帝在隐密的山洞里做什么,太惹人遐思了,
不知与哪家贵女单独幽会或……直接临幸……
  宋怀瑾轻咬下唇,不敢动,不敢出声,后庭菊门被宋衍用手指揉着刺探著,整个人臊
热难当。
  他快受不了了,简直要疯了!
  “皇叔,我日思夜想着好想进去这里,让我进去好不好?”宋衍哄诱乞求道,探入一
节手指,不像上回那么溼滑,温热微润。
  “不行……你太大了,我会受伤,我现在跟那时不一样。”宋怀瑾使力挣开一只手,
向后抓住他的手阻止他,最后一丝理智告诉他,如果宋衍就这样硬闯插入,他绝对会肛肠
撕裂血流成河。
  “那你教教我,就像那夜你教我如何自渎一样,皇叔,求你……我难受得好像快死掉
了……”宋衍的确忍得龙根胀痛,脸胀耳赤,全身的血管仿佛都快爆炸了。
  假使不帮他泄出来,他绝不会罢手,宋怀瑾咬牙忍住后庭的渴望,摸索宋衍的胯间,
掏出勃勃跳动的龙根,引导他插入夹紧的双腿之间。“不能真的插进去,只能在外面……
用我的腿……”
  宋衍一点就通,摇摆腰部模仿交合的抽动起来,磨擦细皮嫩肉的大腿内侧,铃口泌出
的清液弄溼腿间。
  宋怀瑾用力夹紧大腿,宋衍往前顶时会擦过会阴和阴囊,虽无真正插入,可腿交的感
觉极其色情,他亢奋得肌肉紧绷,竟也生出做爱的快感来,忍不住握住自己的阴茎手淫,
时而触碰到宋衍巨硕的龟头,迅速陷入性欢欲流中。
  宋衍的性经验只有一次,这是第二次,依循直觉的胡插乱抽,山洞中回荡粗重喘息声
,宋怀瑾紧咬下唇,抑住喉咙的呻吟,假山外随时有人路过,偶尔传来汪喜子的声音,野
合的紧张让他肾上腺素急剧飙升,感受异常刺激。
  双双正攀上临近顶峰的要紧处时,山洞上方陡地传来男性的歌诵声。
  “有佳人兮,颜如舜华,君见之兮,漂风忘返……”
  男子的歌诵声徐扬悠长,不知哪家郎君从假山另一边爬上去,在寒风中登高吟诗,欲
展现翩翩浊世佳公子的风采,期望贵女们注意到他。
  宋怀瑾:“……”
  宋衍:“……”
  汪喜子及两个守在洞口的侍卫:“……”
  “有佼人兮,舒窈予美,君望之兮,盼归其居……”
  兮来兮去,这位满怀浪漫情思的郎君嗓子尾音微微打抖,想必高处不胜寒呐。
  “噗……”宋怀瑾低低噗哧一声,连忙用手捂住嘴,以免笑出来。
  宋衍恼火的往上瞪一眼,突然加速使劲抽动,宋怀瑾神智恢复一点清明,只希望宋衍
赶快完事,手掌抚摸顶出双腿间的大龙头,用手指抠了抠敏感的尿孔。
  “唔!”宋衍闷哼一声,哪受得住这样的刺激,十数抽便缴械泄精,喷了宋怀瑾满手
,脸埋在他的肩颈上喘息。
  宋怀瑾深深呼吸一口气,强压躁乱的情欲推开宋衍,把一手的精液全抹在他衣袍上,
一声不吭的揩拭干净后,霍然拔腿窜出去。
  “皇叔别走……”
  宋衍伸出尔康手,差点没在风中流出两行清泪。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今年的迎春花祭特别热闹,衣做彩蝶纷纷舞,乍泄春光闹花心

  宋衍逞欢未遂,宋怀瑾匆匆逃走,欲望被撩得更旺盛,不想再留在皇宫里了,否则可
能会真的去找抓聂破军还债。
  思来想去,想到有个人或许可以帮他解决这个困扰,便转去广寒楼找霍三娘子,要说
他在这个世界能称得上知交好友的人,霍三娘子是其中一个,当初一见如故成为合伙人与
好酒友,算是一椿善缘。
  霍三娘子每回必亲自接待他,陪他在清凉阁品酒说话,除了商讨制酒贩售的公事,也
会闲谈日常,聊聊生活见闻与热门八卦话题,天南地北无话不谈。
  当然,蛊虫之祸他没跟她说,这件事知晓的人愈少愈好,他虽不太顾忌自己名声如何
,反正关于他的谣言已多不胜数,可另外三个相关人士的清誉若因他毁于一旦,他会良心
不安。
  宋怀瑾今天身体心里都不痛快,边喝酒边听霍三娘子说他们的酒逐渐广受欢迎,各地
酒商来洽谈合作贩售,她考虑是自个儿到各地开酒舖直售呢?或者代理给各地酒商?
  思量了晌,宋怀瑾决定道:“在各州首府开一间直营酒舖,地方县城则和酒商签契合
作贩售,只卖精装瓶,不论斤散卖,合同必须严格规定不可更动酒瓶上玉寒酒庄的商标,
除了要做特有的酒瓶,也要设计印制难以仿制的防伪商标,避免有人冒用咱们的品牌。”
  提到此事,心忖开朝后该令中书省拟制商标法,加强商业贸易的管理法规,避免品牌
混淆与仿冒而造成恶意竞争与市场混乱。
  “殿下设想周到,民女会派人着手处理。”霍三娘子附议。“您要不要看看帐本?”
  “妳管着就好,我信得过妳。”宋怀瑾没心情看,有一口没一口的饮酒,兴致并不高
,不自觉变换了好几个坐姿,只差没抓耳挠腮。
  “感谢殿下信任,殿下,您是否有什么事想问民女?”霍三娘子善于察言观色,一眼
看出他心不在焉,坐不安生。
  “三娘子,我想问妳一件事……可是我怕可能会唐突妳……”宋怀瑾欲语还休,眼神
闪烁一丝赧色。
  “直说无妨,民女身处风月之地,哪怕什么唐不唐突的,且自当守口如瓶,殿下尽管
放心。”
  “咳,那我就直说了。”宋怀瑾干咳一声,含混其词的说:“我听说有一种器物,那
种……闺房之乐用的……”
  广寒楼虽说姑娘卖艺不卖身,终归是伎馆青楼,霍三娘子见多识广,这方面的事物肯
定熟悉,他不想吩咐心腹暗卫帮他处理这种隐密私事,实在想不出还能问谁了。
  “此类器物种类繁多,您想问的是哪种?”霍三娘子面无异色的问。
  “像男人的那东西。”宋怀瑾脸热,举杯喝酒掩饰不自在,以前的世界叫按摩棒,这
个世界不知那叫啥。
  “殿下可是……”霍三娘子顿了顿,说:“屁股痒了?”
  “噗——”宋怀瑾一口酒喷出来,不小心呛了下,这个女人未免太粗暴了。“咳咳咳
……”
  “恕民女言语粗俗,污了您的耳朵。”霍三娘子递手巾给他。
  “我就不能是当……上面的那个吗?”
  “您是说骑马式?”
  “……三娘子不愧为女中豪杰,我输了。”宋怀瑾一手掩面,臊得五体投地没话说。
  “民女说笑的,您可别拉我去砍头。”霍三娘子笑道,神态大方自若,毫无异样眼光
,自然得好像问的是哪家饭馆有什么好吃的菜。
  “我还要靠妳赚吃喝钱,哪舍得砍妳。”宋怀瑾用手巾抹抹嘴,索性破罐破摔的直白
问道:“妳怎么看出我好南风?”
  “民女在广寒楼送往迎来阅人无数,当初尚不能确定,您美则美矣,却无媚色,不显
南风之好,直到周大人设宴邀您的那次,民女也只能看出周大人喜欢您……”
  “等等,妳说周宁远那时就喜欢我?”
  “您自己没感觉吗?”
  “我以为他只是喜欢油嘴滑舌。”
  “周大人从不对任何人油嘴滑舌,只对您如此。”
  “哦,不谈他了,继续说妳的。”
  “去年十月您与周大人聂将军共宴,那时民女才看出来,猜想您可能遭遇变故。”
  “妳也会看面相?”
  “广寒楼做的是人的生意,需以面观客,投其所好,所以特请高人指点一二,主要是
相由心生,看的人多了,自然较擅长揣测辨别,那时您瞧二位大人的眼神和以往不同,眉
眼间透出一丝媚意,肌颜体态稍异于往日,这点平常人极难察觉,殿下请宽心,不必担忧
。”
  “三娘子,妳就算不卖酒,替人看相应该也能赚大钱。”宋怀瑾汗颜的抹抹脸,没想
到除了某神棍之外,三娘子亦能瞧出端倪,她说的高人该不会是那个老家伙吧。
  霍三娘子心细如发,幸好她极懂明哲保身的道理,什么话可说,什么话不该说,绝不
会越雷池半步,今日之所以敢与他这样直白说话,除了与他真挚交心,并看出他隐藏的真
实性格,不是会因一己之私而滥害无辜的人。
  “请您稍等。”霍三娘子离开清凉阁,一刻钟后即返回,手中捧著三个木盒,放在桌
上一一打开盒盖,各装着一支棒状物。
  一支仿真的肉色玉雕阳具,柱身雕刻精美花纹,阴囊像两颗鸽子蛋,说是艺术品都不
为过,一支没那么细致精巧,朴实无华,材质有点半透明,像橡胶制,还有一支形若男根
的鹿茸角。
  宋怀瑾的眼睛一时不知该放哪儿,对比起淡定的霍三娘子,都显得他忸忸捏捏了。
  “此物名为伪丈夫,妇人与男子同样可使,这支是玉雕,这支是驴胶做的,这支是鹿
茸角。”霍三娘子详细介绍。“玉雕冷硬,不过其上花纹可加强触感,驴胶似真人,使用
时会溶出少许胶油,可增滑润之效,只是用的次数多了,会愈来愈细,这支鹿茸角茸毛如
细刺,尺寸小了点,但另有滋味,此三物赠与殿下,都是收藏品,无人用过。”
  霍三娘子细心体贴,语态自然,尽量不使宋怀瑾感到难为情,二人从合伙人好酒友又
进化为闺中密友,连这种东西都能分享,往后可以互喊姊妹了。
  “咳嗯……那我就收下了,谢谢。”
  “殿下不必客气,民女尚有一真心建议。”
  “请说。”
  “伪丈夫不比真汉子,还是真男人好,不仅可身愉心悦,还可阴阳调合,滋神养身。
”霍三娘子问他:“殿下,您猜猜我年岁?”
  “二十五、六?”
  “不瞒您说,民女已四十好几了。”霍三娘子抿嘴一笑。
  “全然看不出来。”宋怀瑾由衷赞叹,并非客套话,她婀娜貌美,双颊丰润,皮肤光
滑无细纹,说有三十岁他都不太信,真真是个标准的美魔女。
  “民女有五位入幕之宾,同修合和术,两相欢喜,益身健气,与许才能长保青春。”
霍三娘子坦荡不讳,她本出身风尘,拥有几个长年恩客和情人并不奇怪。
  话说大殷不流行贞节牌坊,已婚女子丧夫、和离、休离之后可二嫁,朝廷不鼓励年轻
女子单身或守寡,一方面避免寡妇门前是非多,一方面希望女人能多多产子添丁,百姓人
口增加了,劳动力与兵源充裕,国力自然强盛。
  有些女子失婚或守寡后未再嫁,有相好的汉子虽对名声有碍,只要对方也未有妻室,
搆不上通奸罪,不会抓去浸猪笼,街坊邻居大多睁只眼闭只闭,私下说说嘴而已,民风相
对开放。
  当代就有几个贵妇和女富商以养面首闻名,其中华安县君尤具盛名,喜爱搜罗各地美
男子,号称门客数十,宛如后宫,不少寒门男子自荐枕蓆,如有幸成为县君的裙下臣,可
一夜脱贫少奋斗二十年。
  霍三娘子大剌剌的说此等闺私,反而让灵魂是现代人的宋怀瑾再度受到文化冲击,社
会规制礼节表面严明,暗里热情奔放,不逊于那个世界。
  “妳修极乐道?”宋怀瑾疑问。
  “我未修此道,只其中一人确实是修道者,是他教导民女采阳滋补,民女只是想说,
假的总不如真的,您大可择取合意之人入幕,周大人与您志趣相投,他又心悦于您,您不
如收了他吧。”
  “我明白妳的意思,但不必推荐他,他乃堂堂宰辅大丞相,当我的入幕之宾岂不委屈
他。”宋怀瑾眼神心虚闪烁,合理怀疑周宁远要她有机会便帮他美言几句,推荐他当姘头

  他和周宁远有一次在清凉阁中行那事,想来霍三娘子是知道的,才会误以为他们两情
相悦。
  “民女失言了。”
  宋怀瑾静默片刻,忍不住渗点酸意的问道:“他也是妳的入幕之宾?”
  “不是,民女岂敢。”
  那么,那些花招淫技是怎么练出来的?才不信那人会像聂将军一样看书自习哩。
  宋怀瑾没有处女情结,周聂二人都快三十岁了,有性经验才是正常的事,虽然未正式
娶妻,可说不定有通房丫头,他没资格要求他们守身如玉,而且有经验的话比较懂技巧和
持久,才不会像宋衍那个毛头小子,只会蛮干又无法太持久……我呿,想到哪里去了。
  性欲日日积压,不久前又和宋衍那样弄了一回,火上浇油烧得更炽,只要一想起这三
个男人,身体就躁热不已,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污污画面……真的太想做了啊啊啊!
  总不能马上喜孜孜抱着三支按摩棒回家,显得有多欲求不满似的,虽然他的确非常的
欲求不满。
  宋怀瑾仰头再喝一大口酒,为了转移注意力随口聊道:“广寒楼在皇京听说超过百年
了,是周家暗地里的私产吗?”
  “百年是真,谁家私产恕民女不好讲,说来民女二十年几前是广寒楼的头牌花魁呢。
”霍三娘子娓娓回忆道。“当时广寒楼还是得卖身,我这花魁一夜需千银,没几个人睡得
起,第三任资主开始不强迫姑娘,可自做选择,现在的第四任资主则禁止姑娘卖身,守着
清白以后好赎身嫁人,民女自赎后,留在广寒楼里做管事,现在虽为楼主,其实只是个掌
柜。”
  第四任资主应该就是周宁远了,宋怀瑾心想,周家是屹立三百年以上的大士族,在宋
氏所灭的前朝中即已是朝臣,宋氏接管江山,建立新帝国,周家人照样入朝为官,名誉不
损,士族不落,广寒楼这种下九流的生意只能暗中经营,除了可观的庞大收入,还有掌握
和传递消息的功能。
  无论广寒楼的背后金主是谁,都与周家有密切关系,其影响力甚至能左右朝廷局势。
  酒未喝罢,霍三娘子说她楼里有事,需先去处置,宋怀瑾明白她是给他找台阶下,心
里感谢她的善解人意,带着羞羞的小礼物告辞离开,顺便要了一瓶酒精,霍三娘子额外再
送他一盒香脂,用途不言而明。
  求人不如求己,有了可以自己耕耘的道具,倒能勉强压一压火了。
  当晚,他摒退守夜的曹桂儿,床幔拢得严严实实 ,决定先试试驴胶这支,用酒精擦
拭消毒过,再涂上香膏。
  他的后庭不会再像饲蛊时会自动分泌体液,事前润滑是很重要的。
  这个假东西的尺寸虽比那三人小两号,还是得需要一点勇气才敢缓缓插入,深呼吸一
口气尽量放松身体,没有想像的困难,肛口和前端较为紧绷,再进入一点即可慢慢接纳了
,肠道比不上之前溼滑,却也不会干涩疼痛,只有异物侵入的违和感。
  然后,他发现自己来和别人来还是差别很大,感觉及不上和真男人做爱的舒服,快感
迟钝许多,而且一手撸管、一手捅屁股,姿势怎么摆动作都生疏不顺畅,两手节奏无法配
合,笨手笨脚的反而愈弄愈烦躁,害他好想发明电动按摩棒啊喂!
  最后好不容易发泄出来了,后庭里虽含着东西,但也只是东西,是死物,伪丈夫果然
完全比不上真汉子,积压多日的性欲虽获得抒解,却只像吃了七分饱。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讲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吃了重口味的大鱼大肉后,很
难再素回去了,唉,如果那三个男人愿意只做爱不谈爱的当炮友该多好,唉唉。
  素鸡素鸭空有其形而非真荤,不过即使是素的好歹能吃七分饱,而且不会向他逼要情
债,暂时就先这样了吧。
  指著驴胶的:“以后你就叫阿衍。”
  指著玉雕的:“以后叫你将军。”
  指著鹿茸角:“……你当小周好了。”
  大丞相府中的周某人:“哈啾!”
  从此,摄政王和阿衍、将军、小周三个伪丈夫过著性福快乐的日子。(才怪!)
  #
  话说被摄政王掀进太液池的谢家公子,捞起后连衣服都没得换,又溼又冷的当即赶出
皇宫,狼狈不堪的回家。
  谢大学士听闻儿子冲犯了摄政王,气得亲自拿棍子打他一顿,故意几下打在他脸上,
让他脸面红肿瘀青,很惨的样子。
  隔日一大早上,谢大学士亲自领着儿子、带着一箱子礼物到摄政王府赔罪,命令儿子
跪地磕响头,谢公子自知醉酒犯事,酒醒了,胆没了,吓得连连磕头求饶恕。
  “年轻人气盛冲动,知错能改即好,往后莫要对任何人心存轻薄之意,包括一般百姓
,本王不会放在心上。”宋怀瑾大度道。
  随便挑了卷前朝名家的书画卷轴留下,其他礼物叫谢大学士再搬回去,未将这件小事
放眼里,被稍微调戏一下而已,对方已吃了教训,毋须多计较。
  谢公子冷汗涔涔,快屁滚尿流了,心说难道他平时喜欢轻薄颇有姿色的民家子之事,
摄政王也知道?传闻摄政王眼目遍及天下,任何大小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此传闻果然是
真。
  谢大学士和谢公子千恩万谢,可正因为他心无介蒂的样子,反而令谢家更惶恐不安,
揣度摄政王表面宽容,其实是记恨在心,如今他大权在握,想搞谢家是轻而易举的事。
  宋怀瑾哪管他人以小人之心,度他的君子之腹,昨夜靠自己泄了些火,身体轻松了,
心情还不错,且这几日宫中无事,他总算能真正的好好放几天假,直到正月十六开朝了才
需回到工作冈位。
  落雪日疏,春寒料峭。
  宋怀瑾想念起芙蓉山庄的温泉了,询问王府总管才知他的产业中也有一座有温泉的庄
子,是他母亲的嫁妆,她临去前转到他名下,他穿来后陆续置办不少店舖田庄当投资,没
太注意前宋怀瑾的财产,因此不知晓自己原来也有温泉别墅。
  事不宜迟,决定去短住三天,上霄节前一天再回来,上霄节晚上宫中有千灯宴,他必
须参加。
  皇京外城郊有温泉的就是仙水山,不仅有皇室的温泉行宫,一些贵门富户也在山上购
地建造屋院,作为休闲游憩的别庄,例如周家的芙蓉山庄。
  宋怀瑾的温泉别庄位在山腰,名为“玉泉院”,再往上步行两刻即是芙蓉山庄,算得
上是邻居,院子有四个下人看守,一对管家夫妇,一对也结为夫妻的粗使家奴。
  玉泉院空置十余年,如今真正的主人突然到来,四个奴仆慌张迎接,抖瑟瑟的跪伏在
地。
  宋怀瑾跨入院门,只见庭院种植瓜果时蔬,鸡鸭跑来跑去,宛如一般民居,难怪那四
个人会惊恐不止,他们已将此处当做自家来住了。
  “这瓜长得不错,用温泉水养的吧。”宋怀瑾走到墙边瓜棚下,伸手摸摸一颗饱满青
翠的圆瓜。
  “老奴该死!”年约五十岁的管家惊惶磕头。
  “可以吃了吗?”
  “回殿下,这两日正是成熟好食之时。”
  “晚饭后给本王呈上这瓜,以抵你们怠忽职守之责。”
  “感谢殿下仁慈。”
  “去忙吧,本王自己逛逛,桂儿,你们都去帮忙。”
  “是。”随身侍候的曹桂儿领着人入主屋。
  四个看院家仆连同曹桂儿及护卫全去整理主屋,管家没真敢将主屋占为己有,只是不
常打扫,家俱装置简陋,不少东西给搬去他们居住的小侧院。
  曹桂儿气嚷嚷着指挥打扫布置,幸亏他带了干净的枕头被褥来,否则王爷怎么睡那又
潮又破的床被子。
  宋怀瑾独自绕着院落闲逛,玉泉院占地不大,只建了一栋主屋和一个小侧院,整座院
子连王府书房瑾心阁都比不上,由于温泉地热的关系,院子里无积雪,不特别寒冷。
  一群鸭子好奇的跟随在他身后,不畏生人呱呱叫的讨食,他看得有趣,从茅草搭建的
禽舍边找到饲料,亲自洒给牠们吃,悠然享受农家乐趣。
  “喂,你是谁?”不期然,传来一个童稚的声音。
  宋怀瑾循声抬头望去,望见一个年约七岁的小男孩半身趴在院墙上,头上载着保暖的
羊绒帽,双眼闪闪发光的看着他,不知谁家小郎君跑了出来,爬到他家墙头上。
  “我才要问你是谁,小孩儿,你怎么爬上去的?”宋怀瑾好笑的问,想着要怎么把人
抱下来,七尺院墙对小孩子来说很高很危险,不小心摔下来可不得了。
  “这有什么难的,我会飞。”小男孩竟连脚都攀进来。
  宋怀瑾赶忙丢下手中饲料冲到墙边,伸出双手欲接住他,他竟然在空中翻了滚儿,稳
稳落在地上。
  哇靠!这世界连个小孩子都是武林高手?
  “你是谁家孩子?”宋怀瑾问。
  “本少爷姓周,你应该叫我周少爷。”小男孩趾高气昂的说道,白白胖胖的小脸冻得
红扑扑的,甚是可爱。
  原来是周家小孩儿,宋怀瑾忍住捏他的脸的冲动,再问:“周大丞相是你的什么人呀
?”
  周少爷歪一下头,思考了会儿,说:“他们说,以后就是我爹。”
  宋怀瑾脸色蓦然微变,没想到竟然是周宁远的庶子,或外室私生子?
  “周少爷,我叫人送你回去。”宋怀瑾的好兴致一下子全没了,淡淡转身走向前院。
  “我不要回去,我要和玉芙妹妹玩。”
  “谁是玉芙?”
  “玉泉院的小姐呀,玉芙妹妹,明哥哥来找你了!”周少爷朝小侧院跑去,一个同龄
的瘦弱小女孩开心从屋里出来,看到宋怀瑾,害怕的缩到周少爷身后。“明哥哥在这里,
妳别怕,如果他要赶走你们,到哥哥那儿便是。”
  管家妻妇陈氏匆忙跑过来,拉着小女孩跪地道:“启禀殿下,这是奴婢的外孙女,她
的娘亲已去,所以奴婢只能将她养在这儿,奴婢已向总管禀报过,总管允可的。”
  “别慌,多养一口人没什么的,她父亲呢?”宋怀瑾随口问道。
  陈氏面有悽惶难色,支吾道:“回殿下……她父亲……也去了。”
  宋怀瑾心生疑惑。“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陈五郎……”
  “玉芙,妳爹叫什么名字呀?”宋怀瑾和蔼的问小女孩,直觉想管这椿别人家的闲事
。“妳老实说,叔叔请妳吃糖。”
  “我娘亲说……”
  “芙儿,不可胡说。”
  “她还没说呢,玉芙,妳娘亲说妳父亲叫什么?”
  “周……周宁……”小女孩怯生生的小声回答。“我只记得娘亲这样说过。”
  周宁?!
  “殿下,别听孩子胡言,她年纪小,哪里能记得。”陈氏惶恐叩头。
  “是周家人?”宋怀瑾的脸色难看了三分,胡猜难道这也是周宁远造的孽,芙蓉山庄
其实用来是养外室的地方?“周少爷,你叫他妹妹,是否真是你的亲妹妹?”
  好你个周宁远,红纷知己满天下就罢了,没想到还四处留情播种,连宋家的家仆都敢
染指,甚至对孩子丢手不管,超渣的!
  周少爷表情懵懂答不出来,恰好一名侍卫前来禀报道:“启禀殿下,周丞相来访。”
  “哼,来得正好,请他进屋候着,你们全跟我来。”宋怀瑾不掩愠怒,火冒三丈的进
入打扫好的正屋。
  “臣拜见殿下。”周宁远打揖作礼,望向躲在宋怀瑾身后的周少爷,冷淡平声道:“
澹明,快过来,休得对摄政王殿下无礼。”
  周澹明看来对周宁远颇为畏惧,低着头走出来。
  “把孩子丢在山上就算了,态度还这么冷漠,本王今日才发现周大丞相原来是性情凉
薄的薄幸郎。”宋怀瑾不悦的讥讽道,心中异常不爽,不觉透出一丝酸溜味儿,只差没指
着他的鼻子骂渣男。
  “薄幸郎?”周宁远挑了挑眉,不明所以然:“殿下何来此言?”
  “周少爷,再说一次,这位周大丞相是你什么人?”
  “……是堂叔父。”
  宋怀瑾怔了下。“不是说是你父亲?”
  “殿下恐怕误会了,澹明是在下的堂兄么子。”周宁远解释道。“族中长辈见我至今
未娶妻生子,商量着想将澹明过继与我为嗣子,我并未答应,这几日几个族亲到芙蓉山庄
小住,又提起此事,澹明想必是会错意了。”
  “那玉芙呢?”宋怀瑾指向紧依外婆的小女孩。
  “在下未曾见过这个小姑娘。”
  “陈氏,妳说,她父亲是谁?”
  陈氏扑通一跪,哽咽的坦白道:“是周……周宁……周宁书……”
  “……”这位大婶,妳刚刚怎么不把话说清楚?宋怀瑾囧,差一个字也会闹出人命啊
喂!
  “禀殿下,宁书是在下的庶房堂弟。”
  “怎么回事?”宋怀瑾蹙眉质问陈氏,这才发现自己真的误会大了,听到周宁远的名
字就失了理性方寸,没头没脑的乱吃干醋,知晓这两个孩子都与周宁远无关,胸口莫名松
了口气。
  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在意周宁远的,并非完全的无心无情,否则不会那么不是滋味

  “殿下,宁书公子以前时常来山上玩,与奴婢小女铸下大错。”陈氏哭哭啼啼的述说
。“小女产下玉芙后,当家的去向周家理论过,可宁书公子不认,小女悲郁成疾,不幸留
下玉芙去了……”
  “老婆子,别说了!”管家也匆忙赶来,跪下抽泣道:“殿下,是小女失德,这女娃
子只是个……来路不明的野种,殿下能允她在庄子里吃口饭,便是她的福气了。”
  “老头子,你……”陈氏伏地痛哭失声,玉芙见外婆大哭,也吓得趴在她身上哭泣,
连哭都不敢哭出声音,是个十分胆小怕生的女孩,应该是长期藏起来偷养的缘故。
  宋怀瑾见状不禁心软,有些愤怒,猜想他们可能遭到威胁,导致不敢说明真相。“把
事情说清楚,本王替你们做主。”
  “说吧,如果真是周宁书犯的错,我必追究责任,不会让周家血脉流落在外。”周宁
远附和道。
  “谢殿下,谢大人。”陈氏再磕头,忿恨控诉道:“宁书公子对我家当家的说,若我
们与他人提起这事,就要我们爷婆孙三人曝尸荒野,我们夫妇死了倒罢,但我外孙女何其
无辜啊!”
  “你们怎么不让总管跟本王说此事?”
  “这种见不得人的丑事,咱们做奴才的哪敢说,怕王爷认为奴才家品性不端,给赶出
去。”管家抹泪磕头。“求殿下怜悯老奴一家三口无依无靠,并看在老奴侍候过侯爷夫人
的情面上,不要赶我们出去。”
  “放心,本王不会赶你们。”宋怀瑾安抚道,斜睨周宁远:“我说你们周家书香门第
,百年士族,怎会出这样的人?”
  “来人,立刻去把宁书少爷叫来,当面对质。”周宁远脸色不好看,这种家丑对其他
家族来说可能不怎么样,可是对以圣贤门人自居的周家而言,此乃羞辱门楣,败坏家风,
绝不可姑息纵容。
  况且,受到玷污之人是摄政王的家仆,摄政王府的下人不管地位高低在外都是走路有
风,外人不敢轻慢,周宁书敢放话威吓管家,等于不把摄政王放在眼里。
  最主要是惹了宋怀瑾不高兴,并牵连到他,原本是想来找宋怀瑾亲近亲近,这下却给
周宁书捅的喽子打坏了盘算,宋怀瑾还会给他好脸色看吗?
  周宁书此时正好也在芙蓉山庄,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即被人带到玉泉院了,还别说,
也是儒雅俊秀的美男子,尽管远不及周宁远,但不得不说周家基因好,难怪管家女儿会倾
心失身于他。
  乍见之下,五官与玉芙确有六七分相像,站一块儿人人都会认为是父女,孩子真的不
能乱偷生。
  “下官周宁书拜见摄政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周宁书脸色青白的行跪拜大礼,
他在翰林院任职八品副编修,官阶低微,自不能像嫡长房的堂兄周宁远一样能与摄政王平
起平坐,起身后,再向周宁远见揖。“弟弟见过兄长。”
  “宁书,你可认得这女娃儿?”周宁远指指玉芙,神情严肃冷厉。
  “见过数面,来芙蓉山庄时,偶尔会见到澹明带她去庄里玩。”
  “你与她是何干系?”
  “……没关系。”
  “哼哼,敢做不敢当,还是男人吗?”宋怀瑾冷哼。
  “下官不敢。”周宁书伏跪叩头。
  “唤太医过来,让他们滴血认亲。”周宁远提议道,如若铁证如山,方能两相不疑。
  摄政王离京三日以上,除了侍候的下人和护卫,会随行一名太医,以免王爷贵体欠安
时无人及时诊治,这时太医就派上用场了,虽然不是用在摄政王身上。
  “不行,这个方法不准确。”宋怀瑾否定这个方法。
  在医学发达的时代都须DNA鉴定才能确认是否有亲子关系,滴血认亲这招根本是无知
的误导。
  他记起高中上生物课时,老师特别把滴血认亲拿出来说,不能说这方法毫无科学根据
,而是太过薄弱,血在水中细胞膜会破裂,血红素渗出造成溶于水的假像,因此无论何种
血型最后都会相溶,加了其他物质例如明矾,只是加速反应而已。
  如果用等渗透压的生理食盐水来实验,细胞膜未破裂,顶多只能验出血型相不相同,
结果还是不准确的,因为影响因素太多,且亲子也可能不同血型,那些宅斗宫斗的小说戏
剧根本乱演。
  偏偏古人只能信这一套,因为没有其他法子可行,如果其中一方不敢验,则表示做贼
心虚,这就是心理学的范畴了。
  “先传太医来,再问询是否有其他验证方法。”周宁远再道。
  “好吧。”宋怀瑾点头,叫人去传太医来。
  俄而,一名中年太医提着医箱前来拜见。
  “太医,两人之间如何认定亲子关系?”宋怀瑾问。
  “若是已去世者,可用滴骨亲法,将血滴在骨上,融入即为亲,若是二者都在世,可
用合血法,合血后观其形与色而验证之。”
  “如果我和周大人的血相溶了,难道说,我和他就是父子吗?”宋怀瑾不以为然道。
  “这……”太医顿时语塞,大概想问王爷为何想与周大人滴血认亲,但不敢问。
  “太医,请你给他们两个验验。”周宁远指指周宁书,再指指玉芙。
  “是。”
  “真要用这种不可靠的法子?”宋怀瑾无法信任此法,血相不相溶并不能断定血亲关
系,如果相溶就罢了,如果不相溶,只能表示两人可能血型不同,岂不是让周宁书能撇得
更干净。
  “启禀殿下,合血法历经百年研究与改进,准确率已可达七成,不只看血是否相溶,
更要观其形与色方可确认。”太医言之凿凿,不容外行人质疑他的医术专业。“录入太医
院时,此法必考。”
  大殷的滴血认亲法是有医学演进的,自古以来不少人需要这项技术,尤其是皇室和高
门世家,以避免血统混淆。
  “既然如此,你便试试看,但如果不相溶,是否还有其他方法验证?”
  “启禀殿下,目前别无他法。”
  “先验了再论。”周宁远说。
  “是。”
  太医拿出一只小玉碗,用布巾沾酒精擦拭,说及此,顺道一提在宋怀瑾的坚持和推广
下,除了皇宫太医院,民间大夫也开始以酒精取代煮沸的清水来清洁手部与医用物品。
  宋怀瑾还教导太医可用在小面积的浅层伤口,大面积的深层伤口需先用稀释八成的盐
水清创后,再用酒精擦拭伤口周围,不可直接用来清洗伤口,最后再用治疗创伤的药剂,
可有效减轻伤口发炎的情况,古代因环境不洁的关系,受伤十分容易感染发炎,轻则治愈
留疤,重则炎症溃烂而死,宋怀瑾的现代医学常识可拯救很多人。
  太医院是负责全国医药相关的官方部门,会定期教导或与民间大夫交流医理疗法,此
法已渐渐扩散出去,对于降低死亡率相当有贡献,这也是宋怀瑾当初制作酒精的主要目的
之一。
  话说回滴血认亲,太医叫人取来煮沸过的凉开水,倒入小玉碗半满,再用秤杆秤了一
些粉末溶于水中,然后拿小刀割破周宁书的手指挤入一滴血,再取玉芙的手指血滴入,二
人的血很快溶在一起。
  周宁书面色如灰。
  太医摇了摇碗观察,报告道:“启禀殿下,下官确认,此二人是父女。”
  “那用我的血和周大人的试试。”宋怀瑾说,总要有比对样本才更具科学性和说服力
,虽然他相信玉芙应是周宁书的孩子。
  于是,宋怀瑾和周宁远用另一个玉碗做合血法,二人的血同样在水中相溶了。
  “看吧,我和周大人的血也相溶了,我们可没有血缘关系。”
  “殿下请稍等。”太医轻晃玉碗再仔细观察,说:“殿下请看,您与周大人的血虽然
互有相溶,但形聚成缕而不散,血色鲜明,而另二位的血?
作者: AmicablePair (三三)   2021-03-05 22:32:00
不管哪一股上涨都开心~ 看到开诚布公我以为鱼要问要不要当砲友,然后丞相有点病娇感也很不错

Links booklink

Contact Us: admin [ a t ] ucpt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