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恶徒 (限)短篇完结

楼主: redqueen (厌世宝贝)   2021-03-01 01:45:30
防爆
Tag:黑道、三观不正、脏话很多、
复健手感写的短篇,剧情就....不要太考究啦(汗颜)
  如果有一个字眼能形容江桐,那必然是“婊子”。
  卢军诚真心诚意自认为这是至高无上的评价,毕竟他们第一次见面对彼此的印象并不
算好。他们相见的场合是在台湾大道上的一间知名舞厅里面,舞厅包厢内灯红酒绿、紫醉
金迷,四周充斥着各种迷幻药与酒液的香气,那时的江桐一身笔挺的西装正在桌下替董大
诠口交,董大诠见了卢军诚进门连个脸红都没有,丝毫不害臊,还笑呵呵地介绍说:“他
是我新请来的律师——嘶,他叫江桐,上回那个案子就是他打的官司。”
  上回案子指是董大诠儿子酒驾撞死一家三口,董大诠花了大把金钱上下打通关节,更
聘请了一位专业的律师来替他打官司,最后法官以驾驶过度疲劳且有深刻反悔判决无罪开
脱。
  “真是个嘴巴厉害的律师。”卢军诚皮笑肉不笑地说。
  那名律师瞇起了眼睛,抹抹嘴,笑了笑说:“卢大哥过奖了。”
  江桐皮肤白,穿起西装人模人样、英俊挺拔,是女人会喜欢的类型,但笑起来的样子
却像头勾人的男狐狸。漂亮的人果然走到哪都吃香,连男人替男人口交这种肮脏事都能表
演得令人讨喜。
  分别五个月之后,卢军诚再度见到江桐的时候,是在董大诠的头七夜。笔挺俊帅的律
师总是喜欢穿着浅色系的西装,衬托白皙肌肤与淡褐的瞳孔,让人有种弱不禁风的错觉。
他正在安排遗嘱的后续,董大诠的遗照高挂在灵堂上,黑白的光影将他脸上的阴霾刻划得
更加戾气,仿佛冤气冲天,一旁董大诠的独子哭得悽惨不已,那名律师也只是短促地说了
声节哀,然而又开始继续他的工作。
  无情的婊子,卢军诚对他的评价又多了三个字。
  大概是床上的荣宠不断,董大诠给江律师非常多的好处,就这样轻易地死去,恐怕江
律师会心有不甘。卢军诚上了炷香,完成自己的任务,待不到十分钟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毕竟他只是来看一下状况,不是真的来寒暄的。
  “卢警官。”江桐在停车场唤住了正准备离去的卢军诚,他把手按在卢军诚的车门上
,露出洁白的牙齿笑说:“等下有空吗?我请你喝杯咖啡。”
  卢军诚摆手说:“不用叫我警官,我有事要先走,有事改天说。”
  “不要忘记你曾经承诺过的事情。”江桐瞇起眼,细长的眼眸中却没有任何笑意:“
忘记了我会很难过的。”
  “没有忘记。”卢军诚拍拍他的肩膀说,“我请警政署颁个奖牌给你。”
  三个月以后,警方破获了一桩地下鎗火走私案,警政署还真的颁奖给卢军诚,替他加
上几支大功,好替未来高升铺路。
  黑白通吃的地方角头垮台,接连毒品查缉、鎗火走私案,一连串的惊天动地的刑案搅
动了原有的犯罪结构,将地方势力重新洗牌。自从董大诠逝世后,东南亚那边的弟兄失去
了信任的接线人,其他地方角头都想争夺这个高位。庞大的利益就在眼前,他们个个蠢蠢
欲动,都想吞下眼前这块失去主人的大饼。
  其中一个人最不能忽视,他叫做卢军诚——是一个专办刑事案件的白道警官。
  警方手脚不干净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新闻,但如此明目张胆、吃相贪婪的家伙还真是第
一次见到。一个小小的公务员也能只手遮天?有人隐约察觉其中的怪异之处,怀疑事有蹊
跷,慢慢把矛头转转向江桐这个来路不明的律师。
  当卢军诚收到了江桐的短信时,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刑事大队长的名号就是这么好用,卢军诚亮出警察证的时候根本没人能阻挡他。他一
个人闯进了酒店里头,彷若出入无人之境,直接奔向了顶级包厢。
  “唷,原来是江律师背后的人是卢警官……你这样真不够上道。”包厢中央的男子开
口说话了。
  “邱卫真先生,原谅我之前没跟你说太多细节,怕影响办案。”卢军诚笑着回应他。
  包厢内莺莺燕燕全吓得脸色苍白,卢军诚看着沙发正中的年轻男人,他身旁是被不明
药物折腾得浑身发抖、冒着冷汗的江桐,而包厢四周围全是邱卫真的年轻小弟们,个个手
持着铁棍与刀具。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虽然你是个警察,但你应该明了我们道黑道的规矩。”邱卫
真掐起江桐的下颚说:“这家伙把东西卖给了某个人,我还在想……他会是给谁?卢警官
,你知道是谁吗?”
  卢军诚一贯地皮笑肉不笑,他拉了张椅子,坐下来点了根菸说:“我只知道你惹毛我
对你没好处。”
  “信不信我让你们两个直接死在这里?”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卢军诚翘着脚,双手搭在膝盖上,平心静气地说,“
议长也是我罩的人,他想顺顺利利还得靠我帮忙,就连市长指派的地方官也得来我这拜个
码头。你大哥是通缉犯,想回来这里也得看我愿不愿意放行,你凭什么觉得你有立场跟我
说话?”
  邱卫真指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地说:“你以为你很厉害?我随时可以把你换下来,你
信不信?”
  “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卢军诚吐出菸说:“现在的我有很多东西可以让你一无所有
,即使我死了,我也不会让你们太好过。”
  邱卫真怒意冲天,双拳攒的死紧,双目瞋裂。
  知道对方内心已经动摇,卢军诚把菸捻熄,笑了笑,又说:“董大诠的死跟你无关,
为了道义替弟兄出头还不是换来一场空,跟活着人合作不是更好?”
  一个律师的命,与自己利益、兄弟安危,把这两者放在天秤上衡量,邱卫真也不得不
屈服。
  回程的车上,卢军诚与江桐都没有对话,黑夜安静地包覆着他们的四周,只剩下车轮
驶过柏油的摩擦,以及树林间偶尔传出的鸮鸟夜啼。
  江桐脸色苍白浑身发软,额上冷汗密布,然而那富有弹性的双唇却异常红润,仿佛裹
上了一层甜腻的蜜津,他有气无力地说:“明人做暗事,真是低级。”
  “你以为我喜欢用警察身分干脏事?”卢军诚操控著方向盘拐了个弯:“我当警察可
不是为了这个。”
  江桐意识昏沉,理智只仅存一丁点,他猛然地回过神,冷不防笑了声说:“真没想到
……卢警官曾经也有梦想。”
  “董大诠那件事情的人情我还你了,下次不要找我。”卢军诚意识到这个人是个麻烦
,不太想说太多,只想尽快把这人送去医院。
  江桐的状况不是很好,面色苍白,却体温升高不断盗汗,连呼出的气息都显得灼人。
卢军诚一边开车一边用语音传讯息给自己的属下,不知不觉踩紧了油门,高速连飙破百公
里,浑然没意识到身边人的情况。过分摇晃的车身让江桐感觉非常不舒服,就连胃里面的
酒都快被摇出来,他扭动着自己的身躯,脑袋随着摆动,浑身焦躁不安,好似有火燃烧着
身躯。江桐痛苦地呻吟,他解开扣在身上的安全带,抖着手急急忙忙地想继续解开自己的
皮带。
  “喂——”卢军诚吓了一跳,急忙之中只能胡乱抓着对方的手腕:“喂喂喂!干你娘
臭小子,你给我等一下!”
  皮带扣底下是昂扬的裤头,高耸地撑开了西装布料。江桐拨开他的手,亟欲地想舒缓
自己的痛楚,他抖着手拨开了裤头,扯下拉链,昂扬硬挺的性器便跳了出来,他便圈著自
己的手上下地开始手淫。性器颜色秀丽红润,尺寸也是上上之选,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车内的气氛顿时变了色,卢军诚又气又脑骂了声脏话,干脆一个急转弯将轿车停在山坡
旁的一处空地。
  “我操你妈的!”卢军诚怒火冲天,抓住他的手腕朝他破口大骂:“你他妈脑子坏了
是不是!在我的车打手枪是找死吗?!”
  江桐眼神已经呈现迷离的状态,嘴唇呼著热气,朝卢军诚无辜地眨了眨眼。下一秒,
江桐拉着卢军诚的衣领直接吻了上去。卢军诚快速地推开他,然而男人死死纠缠,再度吻
了上去。江桐的嘴里有股菸草的香气,和他常抽的那个牌子一样。卢军诚怒火冲天,抓住
他的领带,打开车门,把他从副驾驶座上推了下去。
  卢军诚自己也下了车,绕过车头直迳走向副驾驶座,单手揪起跌坐在地上的江桐。
  “操你妈的智障吗?吸毒吸到脑袋坏了是不是?”卢军诚气得七窍生烟,生生忍下想
抡他一拳的冲动,最后把人给拽入了后座:“要不是陈检察官是你朋友,我老早就把你扔
在这里让你去死一死!”
  头昏脑胀的江桐仰躺在后座,只觉得四周天旋地转,他扯开了上衣的领带透透气,突
然地笑了出声:“看来你还是需要我的……不过……陈检座是我哥的好朋友,不是我的。

  卢军诚急躁地掏出菸盒,在车外来回踱步说:“关我屁事!我操你妈的赶快把你衣服
穿好!”
  江桐撑起了上半身,擦掉额上冷汗,解开了西装上衣的釦子,露出了洁白如瓷、早已
溼透的胸口,他单手握著依旧挺立的硕大性器,上下套弄,红著脸粗喘著问:“你要不要
跟我做一次?”
  额边的青筋突突地跳动,卢军诚握紧拳头,只觉得自己血压升高不少。江桐摇头晃脑
,又手淫了一会,哼著难耐的淫浪再度撩拨对方敏感的神经,问:“难道你不敢吗?”
  卢军诚立即冲上前掐住他的颈项,像头暴怒的公牛涨红了粗脖,再用点力气就有可能
会折断了江桐的脖子:“操你妈的,江律师你是屁股欠操?别在我面前玩弄这些无聊的花
样,否则我就把你扔在这里。”
  江桐不惧反笑,扣著对方的皮带说:“我知道,你很想要我。”
  卢军诚背对着月光,看不清面容,只有那双炯炯的瞳孔仿佛燃烧着烈火。
  “打从我第一次看见你,我就知道……我是你喜欢的类型。”江桐舔舔唇,缓缓地扯
开他的皮带扣,“拜托帮我个忙,操我——拜托——”
  脖子上的力道几乎让江桐喘不过气,他发出了动物求饶般的咽呜,卢军诚紧紧地钳著
他的动脉与气管,稍再用力,江桐极有可能会昏厥过去。
  然而卢军诚并没有这么做。
  他拉开了江桐的衣领暴露出他的上身,将他翻了过去,强迫江桐以最难堪的姿态面对
别人。
  “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卢军诚说,“我他妈就操死你。”
  江桐委屈地哼了声,后面的男人一把扯下他的裤头,强迫他露出翘起的臀部。耳边传
来金属碰撞的声音,男人正在解开自己的皮带,十月的山林已有些凉意,江桐只觉得自己
更加昏眩,胸口的心跳快破腔而出。卢军诚的大掌在腰际与臀部之间游移,没想到这具身
体的手感这么好,肌肉结实富有弹性,而白皙细致的肌肤仿佛蜜般令人爱不释手。他从皮
夹中取出了一枚保险套,用牙撕开,单手草草替自己戴上,一股脑就想进去双腿之间的幽
密窄穴。
  没有经过扩张的穴口仍如同处子般紧实,卢军诚怒意未消,火急火撩就想硬上,把江
桐弄得闷闷哼哼,双眼发红,生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他妈的。”卢军诚骂了声脏话,恶意地掐红了他的大腿。
  江桐整个人都缩了一下,然而如焊铁般刚硬炙热的性器此刻毫不留情地插入了他的身
体,他反射性想逃走,却紧紧地被压制在座椅上,男人的性器一次比一次插得更深,每一
下都带着凶猛狠劲。江桐忍不住断断续续呻吟,他趴伏在后座的皮革椅上,浑身发抖,痛
得流出了眼泪,底下的性器却亢奋得无法自抑,痛楚与性爱的快感交织著神经,随着男人
的撞击,阴茎无法控制地一股一股泌出了精液。
  男人的穴口温暖又柔嫩,抽插时还会像小嘴般紧紧地吸著阴茎,但卢军诚还觉得这样
不够爽,心中残暴的征服欲不断汹涌,想要好好地玩弄一下漂亮的男人。卢军诚从后方压
住江桐的脖子,让他半边脸蛋紧紧地贴著皮革座椅,几乎无法呼吸,这姿势会使臀部翘得
更高,更方便他插入。
  眼泪流满了那张漂亮的脸庞,江桐涨红了脸,发出了哭腔,单方面承受男人的施虐,
快感来得又急又猛,像火般吞噬了他的所有感官,只剩下叫喊与哭泣的本能。卢军诚向来
不喜欢吃这套,但江桐的一切就是有办法让人疯狂,也没想到他的身体竟然能让人这么爽
。车厢内只剩下男人喘息与肉体拍打的声响,卢军诚剩兽性的撕咬,毫无怜惜之情。
  太过窘迫的性爱姿势与药物的摧残差点让江桐失去意识,卢军诚回过神,发觉这小子
已经在昏厥边缘徘徊,他啧了声,把江桐翻了个半身,不算怜香惜玉地拍著江桐的脸颊。
  江桐侧着身体躺在沙发上,不断地大口喘气,欲火让汗水湿透了浑身。
  白皙的肌肤在黑夜中宛如莹玉,灼灼地发亮,卢军诚有一瞬间突然心软,觉得自己做
得过分。结果还没来得及心疼,江桐竟勾起嘴角,嘲讽说:“卢警官这么快就不行了?我
还不够爽呢。”
  卢军诚怒气陡然上升反手就赏江桐一巴掌,江桐吃了痛,反而狂浪地大笑,勾著卢军
诚的脖子就想亲吻。
  “操你妈,”卢军诚单手掐住他的脖子,再度将他压在皮革座椅上:“狗娘养的这么
欠干是不是?”
  卢军诚将那双长腿压在对方胸前,袒露出了红肿的后穴,一股脑蛮横地再次进入他的
身体。江桐无法发出声音,闷哼著呻吟,只能任由眼泪扑簌,连鼻头都哭红了。
  如果江桐没那么贱,或许卢军诚还有意思让双方享受一下这场性爱,现在的他只想尽
快满足自己的欲望,不想理会对方是痛还是爽。
  这个进入的姿势更容易磨蹭到江桐的前列腺,他哼个几声就开始不安分扭动,眼泪流
得更加可怜,但卢军诚只想干死这个王八蛋,他压制住江桐不安分的身躯,尽情地抽插著
他的后穴。
  烫热又粗硬的阴茎不断地进出穴口,快感来得相当快,没几下江桐就到达了顶点,弓
起身子射了个满怀,江桐拨开他的手大口喘气,浑身发抖地求饶,但眼前的男人才不理会
他,卢军诚仍然像头发狂的公狮奋力折磨这个男人。
  “住……住手。”江桐抓着他背后的衬衫,咽咽呜呜地哭泣,烫热的精液沿着他的腹
肌滴到皮革座椅上,“不行,我不行了!”
  “给老子闭嘴。”卢军诚摀住他的嘴,用胁迫的方式逼迫江桐持续性爱。
  没有半点怜悯,没有任何柔情,卢军诚用最难堪的方式让江桐得到至高无上的肉体高
潮,江桐无法发出半点零碎的声音,只能涨红了脸,用任由生理泪水爬满脸庞。在欲望与
肉体折磨下,卢军诚也达到了顶点,他拔下保险套,揪起江桐的头发,将滚烫的精液全射
在那张俊帅漂亮的脸蛋上。
  完事过后车内一片狼藉,江桐几乎是精疲力竭,躺在后座一动也不动。卢军诚一度怀
疑他是不是死了。
  卢军诚拎起江桐那件西装外套胡乱地擦拭车内的脏污,也不管手上这件衣物是不是价
值不斐,他就是想糟蹋江桐的东西。性爱过后,理智也慢慢回归,卢军诚一边整理车内一
边恨自己这么不经撩,也不晓得这小子有没有设局录音或直播,自己怎么就这么跳下去了
?满腹火气似乎没跟着精液射出去,反倒越来越不爽。
  “咳……”过没多久,江桐缓缓苏醒,他躺在后座转了转脑袋,眨着迷茫的眼睛问说
,“卢警官……有菸吗?”
  “爽够了就给我起来。”卢军诚冷言冷语完全不给面子,将手上外套往后座一扔,自
己便上了驾驶位,迳自点起一根菸。
  江桐裸露著半身,白皙的脖子和大腿上都是掐出来的伤痕,他吃力地撑起半身,眨眨
眼,从后照镜望着卢军诚好一会儿,突然地一笑:“......我记得卢警官还欠我一个人情
。”
  车内菸雾弥漫,照后镜反射出江桐那张异常苍白的脸庞,卢军诚故意忽略不看,反而
对着镜子拨起了凌乱的头发。
  “我已经把人情还你,干也干了,没什么好谈的。”卢军诚冷冷地说。
  江桐早有预料卢军诚会有这种反应,他愉快地勾起嘴角,有些艰困地捞起自己的西装
外套,并从口袋里拿出一只银制名片匣。
  “我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江桐说:“你一定认识这个人。”
  卢军诚从照后镜瞪着他,不耐烦地说:“烦不烦?”
  江桐没把他的威胁放眼里,从名片匣中取出一张两寸的大头照,由后座递到卢军诚面
前。
  “这个人是我的哥哥。”江桐说:“我想要找出害死他的凶手。”
  照片中的男人年约三十出头,相貌英俊飒爽,眉宇之间与江桐有些神似。
  卢军诚一时愣住,完全无法置信。
  “卢警官,这件事情我只能拜托你。”江桐笑了笑,笑容底下更多的是无奈,“董大
铨的事情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给你方便,人也死了,我想这个人情不是干一干就能还的..
....这个才是我要的人情。”
  卢军诚在毫无预警之下被人勾起回忆。
  照片中的男人叫陈秋雨,是一名刑警,七年前死于一场枪战。
  他是卢军诚十几年来从警生涯中,唯一的搭档,唯一生死至交的兄弟。
  *
  卢军诚最近心情很不好。
  局里的弟兄都知道这时候最好不要去惹他。
  星期三下午的阳光灿烂夺目,却照亮不了卢军诚的心情。他瞪了办公室一圈,底下几
个小朋友全撇过头,工作的工作,上厕所的上厕所,没人敢跟他对上眼光。卢军诚冷哼了
声,握著鼠标摇醒待机中的萤幕。
  自从那天失控的性爱过后,卢军诚没有一天没后悔自己的冲动。陈秋雨是他死去的兄
弟,这种罪恶感比什么都还要令人烦躁。
  同母异父相差十二岁的亲兄弟,容貌的确有些相像。卢军诚恍惚地想起来,陈秋雨好
像有提过他有个唸书很厉害的小弟,只是父母亲离婚,两人也很少见面。
  他想起了江桐,那天他差点被性爱折磨死,讲起话来气若游丝:‘卢警官,我想替我
哥报仇。’
  讲这句话的时候,江桐的表情就像个搞仙人跳的狐狸精,脸上沾著精液还露著鸟嘻嘻
笑。
  如果能报仇早就报了。卢军诚气得要死。
  脑海中浮现了那天江桐替董大诠口交的姿态,卢军诚突如其来地涌上一阵怒火,没想
到这种人竟然是陈秋雨的弟弟?真想不透。他现在只希望江桐不是个有勇无谋的笨蛋,没
有提前去招惹一些不该找惹的人。卢军诚双手环胸,从鼻腔哼出一口气,陷入了沈思。
  陈秋雨,如果你地下有知,就保佑我跟你弟弟不会被人害死。卢军诚心想,下午就去
陈秋雨的墓前上香吧。
  卢军诚调阅出电脑资料,将自己要的资讯抄录在笔记本内。
  当初害死陈秋雨的人一共有三个,一个是已死的董大铨,第二是绰号杀人鲸老大的林
茂伊,第三是已经金盆洗手改行卖茶叶的地方角头蔡镇山。错综复杂的地方势力里面,死
了一个董大诠就已经先了风浪,更何况是做掉这两个人。
  卢军诚关掉电脑萤幕,抽出一根菸含在嘴里,幽幽地冷笑。
  七年前的他办不到,七年后的现在,起码他已经除掉一个董大诠了。
  那场性爱过了两个礼拜以后,卢军诚在一家日本料理店里面见到了江桐。一桌丰盛的
日式怀石料理,江桐与邱卫真正举杯庆祝邱卫真的车行事业上路,两人勾肩搭背、称兄道
弟,完全没有先前那副杀红眼的狠劲。江桐一身笔挺的西装,还是那副人模人样的俊俏,
看不出是前几天在他车上发情的那只骚狐狸。
  包厢全是衣不蔽体的美女,邱卫真喝得两眼发红,控制不住自己的锣嗓:“卢长官,
来,喝一杯!”
  卢军诚让妈妈桑引领入席,眼尖地注意到江桐两边左拥右抱的手,正不安分地磨蹭著
女伴曼妙的身躯。
  “卢长官、卢哥、卢大哥,我真的要称呼你一声大哥,”邱卫真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用日本黑道敬礼的方式朝着卢军诚半躬著身躯说:“我哥总算顺利回台湾了,实在是感谢
卢大哥的保佑,接下来还得靠您多多关照。”
  “保佑就免了吧。”卢军诚冷笑说:“叫你哥这阵子安分一点,搞出太大的乱子我也
罩不了他。”
  江桐瞟了卢军诚一眼,卢军诚随即别过头喝他自己的酒,一副不爽的样子。为了保全
江桐这条小命,他卢军诚就得给邱卫真一点甜头。放一个枪击要犯在自己的辖区跑来跑去
,还能让他在众多警察的眼皮子底下生存,就只有卢军诚办得到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
  当然,卢军诚护着邱卫真这个枪击要犯大哥,同时也等于是把邱卫真的把柄握在手上
,如果不够安分,他卢军诚随时可以让他老哥去吃牢饭,更简单粗暴一点的方式,就是让
警方与黑道火拼的期间“不小心”开枪打死了两个前科累累的匪类。
  卢军诚从不做亏本生意,只是这个交易他给的有点不情愿,只觉得浪费。
  他闷著喝了几杯酒,想说露个脸也该走人了,没想到此时江桐却不动声色地凑了过来
,对方笑了笑,瞇眼笑起来的样子还真有几分像陈秋雨。
  “卢警官,”江桐双手举杯朝他敬酒:“我干杯,你随意。”
  “别用这种婊子的口气跟我说话。”卢军诚心情真的不太好,连语言都懒得修饰。
  江桐挑挑眉,倾身在他耳旁,用两人能听见的音量低声说:“我不是同性恋,是双性
恋,两边都可以,但……其实我比较喜欢抱女人,你了解吗?”
  卢军诚随即冷下脸朝着他说:“你他妈是欠干吗?”
  江桐嘻嘻一笑,又低声说:“因为我不是同性恋,所以你生气了,我哥不是同性恋你
是不是也很失望?”
  人若是生气过了头,反而会觉得好笑,卢军诚呵呵两声,笑了笑,又摇摇头,手中的
酒杯差点捏碎。
  “我们两个长得有点像吧?”江桐的瞳孔中仿佛暗藏着星火,异常烁亮:“你喜不喜
欢?”
  原以为把江桐从邱卫真手上抓回来就已经仁至义尽,途中顺便吃个漂亮男孩几口肉也
不为过,但万万没想到,卢军诚为此还得付出更多手牌。他利用职权查过警政系统,江桐
与陈秋雨的确是同母异父的兄弟,这是他走错的第一步,被江桐抓到把柄的感觉真不好,
谁知道江桐会是陈秋雨的弟弟。
  卢军诚冷静地瞧了对方一会儿,脑袋反而清醒了许多,他把酒杯搁在桌上说:“江律
师,接下来没你的事,你可以滚远一点了。”
  江桐愣了愣,没预料到对方会如此。他直勾勾地盯着卢军诚看,接着愉快地呵呵笑起
,低声又说:“卢警官,你这样很犯规……害我又硬了。”
  卢军诚稍微一瞥,江桐的裤裆此刻高高地隆起,想遮也遮不住,让他皱起了眉头。
  “现在才想跟我撇清关系,还真是无情。”江桐几乎是贴著卢军诚的耳旁,压低着嗓
声说,“反正都睡过一次了,你要再干我也可以,想怎样玩都行。”
  “操你妈的。”卢军诚低骂了声脏话,额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
  江桐低下身子,搭著卢军诚的肩云淡风轻地说:“我现在是董大权的代理人,来不及
了,我的双手早就脏了。”
  说完话,江桐退后与卢军诚拉开一点距离,止不住地咯咯笑起。他的眼里有充满了戏
谑,仿佛这件事情是个天大的笑话,面对卢军诚的怒意,江桐一点也不在意,反倒是更加
开心。
  “小张!”卢军诚怒喊一声,外头就有一个男人拉开包厢纸门,身上还穿着刑警背心
,卢军诚朝着他吼说:“我们该走了。”
  一旁的邱卫真早就醉得七荤八素,正想举杯跟卢警官道谢时,卢军诚已经带着一帮人
风风火火离开这个包厢。
  黑夜中,两台警备沿路鸣警笛高速飙驰在快速道路上,车上的卢军诚正闭目养神,没
多久胸口的手机一震,他拿出来看,是一封来自不明号码的讯息:‘老鹰会来叼走林茂伊
的货。’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真是麻烦透顶。他叹了口气,用别支手机拨了通电话给林茂伊,
对方很快就接起来了,卢军诚说:“林仔,陈乙凌已经盯上你下个月货了……对,就是那
个姓陈的检察官。”
  卢军诚把电话挂断,皱起眉揉着太阳穴,幸亏陈检察官身边一直有他的人盯着,还能
趁检察官没行动之前摸清状况。谁会把消息透漏给陈检察官?卢军诚心里有个隐约的答案
,现在只希望林茂伊别这么神通广大把臭小子的底细给摸出来。
  他拿出上班专用的手机,拨了通电话给陈乙凌:“陈检座晚安,是我,卢军诚,有一
件事情要跟你说,林茂伊下个月有货要进港,是的,今天刚得到的消息,我已经派人紧盯
他的动态——嗯对,一个姓江的律师告诉我的,对,他叫江桐。”卢军诚言谈之间毕恭毕
敬,他又说:“你还记得陈秋雨吗?我发现江桐是他弟弟,江桐是董大诠他们公司的董事
之一,要注意他的动向……他很危险,因为董大诠的死跟他有关,我自己也会注意的。”
  当卢军诚挂断电话时,车也抵达刑事警察局。
  下车时,他的公用手机响了,卢军诚拿出一看,是一封不明来电的讯息:‘陈检座是
我哥的好朋友,没有一腿,我只喜欢卢警官干我。’
  江桐立刻就发现卢军桐与陈乙凌联系了。
  “操他妈的臭小子。”卢军诚骂了声,顺势把这个号码存入自己的手机里。
  接连几天,卢军诚一直暗中与陈乙凌接触,然而最终的结果正如卢军诚的剧本一样—
—黑道的货品到港被刑警破获,然而并没有线报中的大批毒品,只是个小桩毒贩——警察
面子保住了,卢军诚他也没亏,毕竟他跟林茂伊分了三成,检座甚至没发觉卢军诚的眼线
,眼下所有问题都是线人的错。
  平和的日子过没几天,刑事警察局就接获一件黑道逞凶杀人事件,死者为林茂伊的独
子,被人飞车追逐撞死在街头。
  背后的主谋就是蔡镇山。
  预料中的货品没有下来,上下游供应需失衡,地方势力为了分配而恶斗厮杀,这是预
料中的事情,现在林茂伊应该急着想找出是谁出卖了他。
  当天晚上,不速之客就来访了。
  “真没意思。”江桐双手环胸,倚靠在卢军诚的车旁。“陈检座现在都把我当瘟神对
待。”
  外头天气寒凉,江桐穿着浅灰色三件式西装与驼色毛呢大衣,还讲究低穿戴着羊皮手
套,在菁英形象包装之下根本没人会怀疑他是黑道。卢军诚嘲笑地哼了声:“小朋友,去
当你的家家酒董事,这里不是你来玩的地方。”
  “蔡镇山接下来会死在一场车祸,”江桐笑了笑说。“就在今晚,董大诠的儿子就会
派人处理掉他。”
  冷涩的月光之下,江桐的肌肤显得更加青白,卢军诚皱起眉头,解除中控锁对着他说
:“上车说。”
  江桐露齿一笑,跟着钻入车内。
  “拿了那么多黑道的回扣还不换台好一点的车。”江桐左右打量著车内的种种,毕竟
上次忙着享受性爱没能好好看够:“这种破车连小弟都不开。”
  卢军诚发动引擎,冷漠地说:“不爽就给我下去。”
  江桐嘻嘻地笑起来:“叫我上车还叫我下车,卢警官,你的心思好难捉摸。”
  “大律师,玩够了就该收手。”卢军诚压抑著不爽的情绪说:“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
你。”
  “这是你的心得吗,卢警官?”江桐心情颇为愉快,他从胸前的口袋拿出一盒菸,点
了一支抽起来,“想当警察的原因其实是为了正义……结果这个梦想在七年前搭档死了以
后就此改观,是这样吗?”
  一股烦躁感一拥而上,卢军诚不自觉地锁紧眉头。他发现,江桐竟然记得他曾经说溜
嘴的话,而且这小子非常爱钻小漏洞,每句话好似都能戳他心窝。
  “我知道林茂伊已经猜到我头上来了,而你也一直避免这件事情发生。”江桐说,“
卢警官一直阻止我涉险,我相当感谢。”
  卢军诚哼笑了声,自己摸索著口袋,也点起了一根菸。
  “蔡镇山之后,我就会处理掉林茂伊,他会死在一场黑吃黑的典礼上,戏剧效果不错
吧。”见对方没说话,江桐朝黑暗中呼出一口菸,勾起了嘴角:“我打坏了你的布局,所
以你很不开心吗?”
  卢军诚不屑地回应:“随便你怎么说。”
  “我知道你不想跟我合作。我只是要来告诉你,就差临门一脚了,不要妨碍我。”江
桐咯咯笑起,换了一个姿势侧着身子对卢军诚说:“地方势力被铲除以后,永远会有下一
个人递补,无论怎么做,警察还是无法消灭这些黑道势力,永远都会有人因此牺牲,就跟
我哥一样,唯有让他们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而你就是那个维持秩序的幕后黑手。”
  卢军诚不发一语,自顾自地抽著菸,燃烧的菸头在黑暗的车厢内仿佛忽明忽灭的星光

  “你还真是喜欢我哥。”江桐瞇起眼,舔了舔唇,暧昧而含糊地。
  “说够了就可以滚了。”卢军诚又抽了一口菸,瞪了他一眼,“滚。”
  “只能用同袍的方式包装对我哥这份感情,好可惜喔。”江桐抽了一口菸,他稍微地
扯开脖子上的领带,他知道卢军诚无法抗拒他的诱惑,“其实我哥是同性恋,他早就知道
你喜欢他,所以我才会知道这一切。”
  卢军诚表面不为所动,却因为这句话不自觉地紧握了方向盘。
  江桐愣了一下,接着哈哈地大笑:“我骗你的!”
  卢军诚此时只想掐死这个欠干的臭小子。
  “我知道你只是为了这份平衡想叫我收手,你对我其实一点感情也没有。”江桐顺势
打开车门下了车,临走前朝着卢军诚说:“所以我也无所顾忌,我会让他们为陈秋雨的死
付出代价。”
  江桐离开了,车内只剩微弱的引擎声,卢军诚哼出鼻息,揉了揉眉间。他把菸抽完,
捻熄在携带式菸盒里,随后拨了通电话给自己的下属:“小张,派人盯紧林茂伊的行动。

  挂断电话以后,卢军诚开车离开了刑事警察局,十一月的寒夜挟杂着冻骨的寒风,卢
军桐只希望他在陈秋雨坟前的祷告能让他听见。
  隔天一早,各大报的头版不约而同刊登地方角头意外身亡的报导,蔡镇山酒后驾车,
死于交通车流量最高的杨梅交流道。
  然而事隔不到一天,江桐就遇袭了。
  深中四刀,每刀都往死里砍,对方是真的想要江桐的命。
  胸口、腰窝与腹部,江桐为了保护身体还因此被砍断了右手掌的筋肉,往后恐怕需要
长时间的复健。不幸中的大幸,就是这个小子有个靠山。那时候的他仰躺在巷子口,耳边
是行人的尖叫与呐喊,江桐遇袭后痛得毫无思考能力,鲜血从腹部大量涌出,因失血过多
而意识混沌,濒死之际胡乱地拨了通电话,幸亏他把卢军诚的手机号码设为通讯录上的“
置顶最爱”。
  “……卢警官,我想我不行了。”江桐脸颊贴着手机,感受浑身发凉,血液不断从他
身上流失,“没想到我的死法跟我哥一样,嘶——真的好痛。”
  卢军诚接到这通电话的同时,立即动用警方的势力发现了江桐的所在点,赶紧将他紧
急送医。那一瞬间,卢军诚满脑子都是救人,却是违反了自己的原则——
  卢军诚知道,该是自己行动的时候了。
  *
  林茂伊眼上的眼罩被摘下,此时他才看清楚周遭。月光清冷如冰洒在四周,高高的甘
蔗林遮挡了视线。林茂伊环顾四周,发现卢军诚站在他面前。
  “林仔,亏我还觉得你沉得住气,是个人才。”卢军诚从口袋里掏出菸盒,抽了一根
菸,婉惜地摇摇头。
  背对着月光,林茂伊看不清楚他的面容,而在卢军诚身后的是四个穿着刑警背心的警
察,个个手持冲锋枪。林茂伊心底一阵发凉,怎么想也想不透自己究竟为何会在此地,他
最后的印象是一场酒宴,他只不过是去上个厕所——
  “干拎娘!”林茂伊不顾自己处境率先开骂,“干!卢仔!你把我绑来这了干什么!
你疯了是不是!”
  “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违反我的规矩。”卢军诚笑了笑。
  “规矩!”林茂伊指着他,用台语大声骂道:“你有什么规矩!你不过就是警察!警
察就是警察!你插手黑道又是什么规矩!”
  月光之下,卢军诚哼哼地笑起,他的眼眸中仿佛暗藏着幽光,如同一头蛰伏于黑夜中
的猛虎:“警察的工作就是维持社会秩序。”
  “我干拎娘!你这个疯子!你疯了!”林茂伊转身跑入了甘蔗林,他立即明白现在处
境危险,卢军诚是来真的——警察,就是拿着枪的合法流氓!
  “小朋友们,该准备了。”卢军诚朝天呼出一口气:“记得玩得开心点。”
  在他身后的四名警察持着重装武力缓步闯入了甘蔗林,林茂伊像受惊吓的野兔般在林
中拼命逃窜,而那群人发出了愉快的笑声,他们用呼叫器互相提醒对方猎物的动向,时不
时开枪威吓,像围猎似地追捕著玩。
  最后林茂伊死在山沟大排底下,死因是失足而死,颈椎断裂当场死亡。
  至于这是不是真正的死因?卢军诚只能跟家属说声抱歉,毕竟法医就是这么判定,他
也莫可奈何。最后身为刑警大队长的他出现在电视机前,一脸痛心疾首地跟民众发誓,最
近黑道逞凶猖獗,他卢军诚誓死保卫市民的安全不受黑社会的侵犯。
  “警察的任务就是维持社会和平。”卢军诚面对着镜头说:“警察与黑道,势不两立
!”
  地方势力重新洗牌,社会又再度归于平稳。
  如有有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势力想挑战卢警官的权威,不好意思,规矩是他订定的,不
想配合就等著看自己会有什么下场,轻则入监,重则小命不保。这是个吃人的潜规矩,不
乖乖听话,就不会有糖吃。
  卢军诚的日子照样过,回扣照样收,社会安宁,天下太平。
  *
  医院的消毒水味充斥鼻尖,视线是刺眼的苍白,仿佛被包裹在一层朦胧的泡沫之中。
  “董大诠的儿子也认罪了。”卢军诚说:“乖乖回去当个律师吧。”
  江桐眨了眨眼,意识还有些浑沌,床边似乎有个男人。
  “以后你好自为之。”卢军诚拉开椅子,转身就想离开。
  “卢警官……”江桐气若游丝,腰部与背后的伤口都还疼著。
  卢军诚转过身,挑起了眉:“还有力气说话?真命硬。”
  江桐笑了一下,有些狼狈,他缓缓地举起受伤的右手说:“看,都怪你……害我不能
打手枪了,你可不可以服务一下?”
  卢军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小子就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自己努力用嘴巴吸吧。”卢军诚冷哼了声,转身就离开病房。病房门外是他四个忠
心耿耿的下属,他们个个身穿刑警背心,脇下配枪,卢军诚招了招手,他们便随着长官的
身后离开病房。
  他的布局完全被江桐给毁了,新的地方势力将会重新安排,至于人选,卢军诚还得花
点心力挑选棋子。
  接下来的日子,卢军诚再也没见过江桐这个人。他全面封杀这个人的存在,将这个满
腹心机的小子排除在他的势力范围以外。这也算是对陈秋雨仁至义尽了。卢军诚心想,除
了不小心睡了江桐那一次。卢军诚揉揉太阳穴,真是要命,每次只要想到陈秋雨就会想到
江桐。
  不过卢军诚忘记了一件事情,江桐有过于常人的执著,与可怕的执行力——是个无可
救药的混帐厚脸皮,根本就是个疯子。
  在半年过后的某次酒聚中,陈乙凌向卢军诚介绍了一个新任检察官——卢军诚觉得自
己上辈子一定是踢破了江桐他家的骨灰坛——姓江,名桐,好巧不巧分发到此地,再度与
卢警官碰面了。
  “真巧呢,卢警官,”江桐礼貌性地伸出右手,朝他呵呵笑:“我的右手好了不少,
但打手枪还是有点不方便。”江桐瞇起眼,像极了一头精明的狐狸,他舔了舔唇,将两人
的距离拉近低声在他耳旁说:“不然——你直接操我也行。”
  卢军诚总算体认到何谓一失足成千古恨。
  灾星,卢军诚心想,甩也甩不掉。
  他恼怒地叹了口气。
  这下真的栽了。
作者: Legolasgreen (西装背心是萌物)   2021-03-01 20:31:00
好香
作者: stardust1224 (咪咪喵喵咪)   2021-03-02 13:14:00
无间道的感觉!!!!好棒o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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