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隔壁的那反派 试探-1

楼主: fish412 (莫若)   2021-02-10 08:54:56
  景书阳沉浸在开心中,连捡地薯的动作都轻快多了,等东西拿回屋子里,已经是半黑
的天。
  他没有蜡烛,也没有油灯,塞了一些木头进火口,又拿了些干草点燃,忙了些时候,
等火燃了起来,外头的天已经黑了。
  半大的火光照得屋内幽幽的微亮。刚来那段时间,他很不习惯没有电器的生活,师云
家有油灯,是动物油脂跟果皮制成的。
  果皮是取类似香吉士的柑橘类,沿着外围中段切出一圈头尾相连的切线,再将蒂头的
那方的果肉剥下,将动物油脂倒入果皮之后,内里的蒂就能充当蠋芯,动物油脂是耐烧的
易燃物,就是个现成的油灯。
  第一次看到这东西时,景书阳有些讶异,不是因为制作方式的巧思,而是因为,他曾
在电视新闻中上看过这油灯制作方法。
  这世界有穿越者留下的痕迹。
  这是后来多方验证后得到的结论。
  在此,他们将穿越者叫做‘天人’,天人是佛教用语,直译过来就是神仙,想来天人
这名词也是穿越者带来的。
  这边的人深信天人能带来改善生活物什或者教导族人们新的知识改善生活。
  巫医手腕上有个机械表,据说是个能准确计算时间的神器也是是天人带来之后代代相
传的。
  这充满耻力的名词,也曾被师云用在他身上。
  把他【哔--】趴在地上时,他挂在嘴边的就是这名词。他的手机也让他搜走了,比
手画脚地问他使用方法,景书阳好不容易搞懂了,战战兢兢的滑开一个游戏app教他玩。
他一开始觉得有趣,但没多久就失去兴趣,玩游戏可以干嘛?兽世走的是务实路线。
  他手机电力没剩多少,不久就没电了,师云以为东西坏了,又开始研究他其它的东西
,瑞士刀还不及兽身的一爪子,衣服倒不错,但景书阳说不清如何生产;雨伞先前的天人
带来过,不稀奇,打火机等小东西不是有替代品,就是在兽世没用途。
  翻到最后,他把这问题归咎在景书阳身上,觉得他是次级的天人,身上的东西一点也
不值。
   
  劣等货。
  Excuse me?
  景书阳觉得这兽世似乎对穿越者有着奇异的误解跟推崇,这直接导致了一个问题,被
归类为劣等货的他,日子不好过。
  这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同时,也是个父系社会,女性属于依附者。景书阳在现代虽
然不矮,但在兽世,他真就是个矮子,虽然脸蛋白净,但在遍地帅哥的地方,他也没有特
别的优势,而且语言不通,他又不懂得讨好,也没展现出什么特殊能力......凡此种种,
让师云对他的兴致一点少过一天,最后甚至不介意跟其他人分享他。
  景书阳日子就更难过了。
  因此重生之后,景书阳简直迫不及待想要摆脱那身可以认出他身份的东西。要说的话
,先前的那些穿越前辈大概都是玛莉苏、杰克苏爽文路线的,可他不是啊,他就一个普通
的,技能点在兽医现代人,他依靠,而且依赖各种现代技术。
  巫医的在族群是不容挑战,而且地位崇高的。
  景书阳自从发现了这点之后,他就算懂了,说出自己是兽医,日子可能会更难过。
  他没有勇气尝试,他早在暴力与陌生的环境里麻痺自己的心。
  发现自己怀孕后,看到渐大的肚子,除了不可思议,还有恶心。到了中期,开始有胎
动了,他更是头皮发麻,某个一晃而过的念头,在他脑海里如同种子的发芽,生长而且茁
壮起来。
  他开始想要怎么死。
  大概是某个下雨天,他躺在六起身旁,而他抚着他的肚子,看似深情的说了一句,不
知道会像你还是像我?
  景书阳忽然想起了以前的一个情景。
  他初恋时曾深信他会跟那女孩结婚,那女孩有着一头乌亮的长发,既直又滑,欢爱时
长发散在身体各处充满诱人的香气。女孩染著红晕、咬著下唇,骑在他身上娇喘,手上胸
脯软绵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想要含在嘴里逗弄,女孩的嘤咛在他耳畔掀起热浪,他既享受视
觉、听觉、也享受肉体的快感。
  那场欢爱结束时,他起身时,她有些不满的说,“什么,你要去哪?”
  “厕所,怎么了?”景书阳坐在床盼看她。
  女孩裸著身体半趴在床边,嚷嚷,“不是应该问问我感觉如何,不是应该抱着我聊聊
天,下雨天你就不关心我冷不冷?!”
  后来又嚷了半天,景书阳只能重新回去把她搂在怀里,照她希望的,听她说话。
  他想抽菸,但女孩讨厌菸味。
  他有些困,听着女孩说话最后逐渐的像是白杂音,然后女孩又不满了,最后两人不欢
而散。
  可那时,那段话里,他记得最深的一个画面在彼时跃上了景书阳的脑袋,‘我想跟我
爱的人,在微冷的时候,比方下雨天的日子里,在床上相互依偎,用彼此的体温相互温暖
,要是他能记得对我说我爱你,那就是最幸福的事。’
  景书阳当时感受着六起的手掌在他肚皮上滑动,呼吸打在他耳畔,不知是手、声音还
那段话,令他身体不自觉的战栗了起来。他几乎可以感觉这是件温存的事,简直满怀情意
温柔。
  太可怕了。
  景书阳觉得,他的温柔就是一种糖衣毒药,当他浸渍在这日复一日的纠缠,当他与他
们之间的纠葛更深一层,当他为他们生养小孩,他早晚有一天要认命。他会忘记开头的暴
力,他会忘记那曾有的不美好,他会开始理解,甚至对他们产生同理心。他无法想像,万
一,万一他有一天爱上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自从那之后,景书阳想死的念头就日复一日的加剧,怀孕生产本身就充满了各种危险
,更何况他没有所谓产道,到底如何被接生他也不甚清楚,难不成真用菊花生?
  直到他去观摩了一场纯人的生产秀,呵呵,那是橡皮做的菊花吧?!
  想死,真心不骗。
  他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可居然让金桐一语道破。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像倒垃圾一样对他说出自己的各种纠结与怨念。金桐听完当
下没做什么表示,只是让他回家。
  再下次见面时,他却问他,是不是真的想好了?
  景书阳有些讶异。
  “你要帮我吗?”他忍不住开口。
  金桐用他修长的手指来回的抹著额头,似沉思,似无奈,眼神并不望他,“生或死,
不过个人之事,何须我帮你?你想了这些时候,想好怎么死了?”
  他拄著额头、声音平稳,表情淡然;景书阳却觉得一窒,说不出话。然而一股鼻酸瞬
间窜上鼻腔,要说蝼蚁尚且偷生,他却费心力想着要怎么死,怎么死比较快,比较有效。
  其实他一点也不想死,可他也不想身不由己的度日。
  倘若他放下这一身的纠结从了那些人,也许还能享受偶有的温柔,可他分明是被迫的
,分明没有人尊重过他的身体,尊重过他的意愿,到底凭什么他就要因此屈服。
  他不想死,他不想要孩子,孩子生下来到底应该爱他还是恨他,他根本说不清。
  这一切都是错的,他没有那么大的胸怀去接纳一个强暴犯,甚至去爱他的孩子;可那
也是他的,在他肚子里活生生的一条命,他有什么权利在他出生前就去剥夺他的生命?
  多恨阿,如果他不曾吃那果子有多好?
  如果他没有怀孕有多好?
  景书阳握紧了拳头趴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己。这段期间,金桐坐在原处,清冷的眼神
看着他的悲泣。
  “我、我想要等小孩生下来再死,他是无辜的,我、我不能累他。”听他断断续续的
呜咽著,金桐清冷的开口,“一定要死吗?没想过离开?”
  这一问句把景书阳的痛推向另一个回忆。
  他想过,当然想过,而且实行了,甚至离开了大猫族的领地有两天路程远的距离。
  他在一处水渊,遇见了六起。
  那是一段比师云更恐怖的回忆。
  让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只是个弱者。一但脱离了保护范围,横在他眼前的选项竟除
了伤害他自己,就是屈从。
  六起就是逻辑有毛病的神经病。他知道他有主了,他还强迫他,强暴了他还不算完,
三天两夜把他玩得差不多后,把他洗洗干净,又变回蛇型,载着他游回部落。他想用挑战
另外两人的方式取得景书阳的所有权,可另外两人联手把他打趴了。
  六起被赶出部落,景书阳被剩下两个人带回在家里,美其名休养,事实上是轮流玩弄
,景书阳遗失了那段期间的时间感。
  昏昏醒醒。
  他怎么活下来的,不记得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伤好得可以在外头行走了,然后他在部落里看到了六起。三人不
知什么时候达成了协议,共享了景书阳。
  一定要死吗?
  “活着如果只是炼狱的话,那为什么还要活着?”景书阳看着金桐,回答了他的问题

  一时间屋内寂静得听得见他的呼吸声,金桐垂手像是个长辈般顺了顺他的头发,“既
如此,我可以帮你。”
  吃了那所谓会导致血崩的药之后,他成功的死了。
    
  然后,又重新回到这炼狱人间。
  景书阳看着火口的火发呆,摸了摸炕头,已经开始有了热度,他爬上炕头屈著一只腿
,捡了一颗地薯剥开,慢吞吞吃著微甜的地薯,他细听外头的声响。
  窗外传来的多半是虫鸣鸟叫,隔壁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他并不确定那只黑豹是不
是昨天下午见过那只,那时惊慌占据了他大部分的心思。
  但倘若他是的话,那会不会,对方在他过敏发炎之前就已经闻到了他散发的味道?
  ......可他没扑倒他?
  所以是有节操,还是没发现?其实他对兽人的节操实在存疑......虽然还是有好人的
,比方巫医跟族长。
  景书阳揣测了半天,没得到结论,他吃完两个地薯,差不多饱了,拍了拍手,以防万
一,又摘了棵桃果擦了擦吃下肚。
  等了一会儿,他感觉脸上有些发热,下意识搔了搔脸颊,下了炕,将熟地薯一个个捡
到怀中。
  是什么样的人,试试便知。
  夏晃在浅溪中见到那穿越的小子,就在揣想对方为何会出现于此。
  他穿着一套粗布衣裙,并草鞋,看着跟部落里的纯人无异,甚至打扮更简陋。
  脸上依旧红肿,甚至手脚都有各处红斑分布。他快活地在溪里洗手脚时还用中文叨念
著痒。
  让他莫名想起当游魂时曾听到的一首歌,‘来呀,造作呀,反正有大把风光。啊,痒
~’
  捏著嗓子,在铃与鼓的陪衬之下,烟视媚行、迷醉狂浪的轻音挑逗......联想到这样
的歌,对照树下那月饼脸的小子,分明是图文不符。
  夏晃舔手洗了洗脸,继续趴在树上观察。
  离开了之后,他在打猎时遇见了族长,琥潋通知他有个投奔的纯人要住到他隔壁,让
他注意对方安全。夏晃第一时间便想到了那小子。
  他点了点头,表示听见了,至于后来族长说起近水楼台把握机会云云的叨念,夏晃就
当没听见,自顾自的离开。
  兽世这套变相相亲的婚配手段有够随便。
  果不其然,等他抓了晚餐回去,果真在隔壁的后院看见那穿越的小子,其实无须近看
,他身上散发的臭味实在好认得很。
  虽知道他是故意要遮掩花期的香气,但就像万花丛中一点绿,反而好认了。
  这念头晃过他的脑海,便不甚在意的移开视线。
  好认不好认,又与他何干。
  他走进家门,把兔子丢在围篱内,摇身变作人身,迳自开门走进木屋。
  夜幕还未完全降下来,他拿陶盆准备来收拾那兔子,拉了小凳在兔子前坐了下来,幻
化出尖利的指甲,熟练的放血。一只兔子不到完全天黑便已处理好。
  他将皮毛丢在一旁的箩筐里,肚肠与血肉分别用两个陶盆装了,将血肉拿进厨房准备
处理,他的屋内隔了成两间,厨房并餐桌算一间,房间算一间。
  豹子的夜视力佳,夏晃有些懒得点灯,他将肉分成了小块,又打水仔细清洗了,将灶
生了火,舀了一锅水,将肉丢进锅内。水逐渐的滚了,连同肉里的脏污杂质也浮出水面,
他拿勺子仔细的捞掉锅中的杂质,才将肉从锅里一到一旁的冷水中,再次清洗之后,才算
完成了备料前置处理。
  他重新煮第二锅水,将兔肉丢下去熬煮,切了一些葱姜等配料,滚了之后莫约又煮了
十多分钟,等汤呈现半稠状,才将配料丢进去调味。一锅兔肉汤又花了他将近半小时。期
间他将兔血处理过放进蒸笼,准备蒸成血糕。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他也有些饿了,虽然没有主食但也是可以的。
  正当他整理好灶头,准备坐下来吃时,门被敲响了。夏晃瞇了瞇眼,他无须走出去也
能闻到味道。这是来做甚?
  说实话他是不耐烦应付生人,他拿了碗筷,自顾自的坐下来,准备开饭。
  等他舀好了汤,门又响了......两下,还是杵在门口,他都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了。
  夏晃垂眼想了想,还是放下手上的东西去应了门。
屋内没有灯光透出来,景书阳一开始不确定是否有人在,但门口的箩筐里有兔皮,陶盆里
还有血糊糊的肚肠,应该是有人的。
  
  他又敲了一次门,脖子发痒著很想抓,景书阳扭著肩膀蹭了蹭脖子。
  
  终于门内传来了动静,他下意识退了一小步。
  
  门开了,从里头走出个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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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二合一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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